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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小梦,除了自身的江湖经验不如笺丽之外,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是突发事件,两人在此之前,并没有串通好来,于是干脆装出不爱说话的样子,让笺丽一人来应对,以免两人说话时,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彼此矛盾。
春笺丽恨声道:“我们师妹二人,乃是中原人士,之所以从中原跑到这里来,实是为了对付一个人。”
宇文鲲好奇的问:“红线姑娘说的那人是……”
春笺丽握着宝剑,咬牙切齿:“恶贼宁江!”
提到宁江之名,宇文鲲、段鹰等人尽皆动容。身为儒道的最后一位状元郎,明明不会武功,却当上了东南武林盟主,一本九阴真经改变了天下武林,曾是朝廷上变法的急先锋,又大破蒙郁的精锐蛮军,斩杀蒙郁,成为蛮族入侵华夏以来,整个华夏最耀眼的名将。
宇文鲲道:“两位姑娘,与他有仇?”
春笺丽恶狠狠的道:“杀父之仇!”
其他人再次动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难怪她们会为了追杀宁江,千里迢迢从中原跑到这里来。
宇文鲲道:“那姓宁的家伙,究竟对两位姑娘的家人做了何事?”
春笺丽双目冒出怒火:“家父姓薛名嵩,我师妹的父亲姓聂名锋,都是朝廷委任的儒将,其实也没有犯下什么大罪,不过就是按着军中惯例,多拿了一些军饷,去年那姓宁的为相时,竟然将他们问罪斩首,害得他们死于非命,这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其他人一听,立时恍然大悟。
去年夏季,先帝宋劭还在时,曾以宁江为相,其第一个决策,就是整肃军中克扣成风的所谓“惯例”,为了杀鸡骇猴,着实杀了一批将官,这两个少女的父亲,看来就在其中。话又说回来,被杀的那些将官,基本上都是贪墨军饷、克扣兵粮到不杀不足以定军心的腐败分子,单是由此,便可以知道她们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春笺丽继续道:“为了报杀父之仇,去年宁江那混蛋与蛮军作战时,我二人亲入蛮军军中,求见蛮族大将蒙郁,并受他之托,前去刺杀朝廷派去宁家军宣旨的钦差大臣,谁知竟被那姓傅的所阻,功亏一篑。可恨那姓傅的,我师姐妹为父报仇,天经地义,碍他们什么事了?竟被他们横生枝节,还什么黄山四侠,不但不帮我等弱女子杀父之仇也就罢了,还坏我师姐妹的好事,这等人也配称大侠,我呸!”
别人哪里不配称大侠了?其他人有些无语。
说到底,就是这两个人的父亲贪赃枉法还不收敛,被天子和宁江斩了,然后为了报仇,她们直接勾结外族,引狼入室,被人破坏了后,反过来说别人不配称侠,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具体情况,宇文鲲等人自然并不知晓,但是黄山四侠刚才之所以与这两个少女生出冲突的原因,他们却也已经探清,“山岳当关”傅定波力指这两个少女,曾勾结蛮族,刺杀朝廷钦差。
虽然与傅定波是敌非友,但也正因为是多年的敌人,对于傅定波的为人,段鹰自是颇为了解。傅定波一向以侠义自居,既然当众揭发这两个丫头是江湖败类,想来她们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听她们这般一说,连段鹰等人也不由得大摇其头,想着果然是妖女。
虽然如此,此刻聚集在宇文鲲身边的这些人,原本也就都不是什么侠义之辈。侠义二字,哪里及得上到手的实惠?与金银财宝比起来,忠孝仁义全都是自讨没趣的笑话,眼看着大周王朝朝不保夕,不懂得趁着天下大乱,为自己捞取好处的,都是蠢货。纵观历史,最后能够成大事的,哪有一个是真正的仁义之辈?
也正因此,对这两个为了私仇而不顾国恨的江湖妖女,他们反而更感亲切,于是纷纷帮着,破口大骂,骂那宁江妄杀忠良,看似为国为民,实则小人一个,抗拒蛮军之举更是祸害百姓,把天下无辜百姓卷入战火,两位姑娘为报血仇,出生入死,千里迢迢奔波江湖,实是大孝,相助蛮军尽快平定天下,实为大仁。
如此大仁大孝,才是真正的江湖侠女。
春笺丽原本就是瞎编故事,为她和小梦找个背景,此刻听着这些人的大力吹捧,一时间反而无语了……(未完待续。)
第5章 蝶之体质()
骑马出了城门,期间,段鹰试图探出“薛红线”与“聂隐娘”两人的师门,春笺丽却藉口说她们并无门派,只是从小就有一异人,看她们天资超绝,传授了她们一些武学。
段鹰见她们不肯说,自也没有再继续追问。毕竟江湖上,不愿透露自身武学来历的人多了去了,就凭她二人的所做所为,她们的师父恐怕也不是什么见得光的正派人士。
一路上,宇文鲲不断透出招揽之意。这般漂亮的两个姑娘,哪怕是不会武功,带在身边也是养眼,更何况,既然敢跟黄山四侠对着干,恐怕至少也是一流顶尖。以他的身份,不管到哪里去,身边都要带着护卫,若是能够带上两个千娇百媚的少女做侍卫,自然是颇为光彩的事,说不定还能够侍着侍着侍到床上去。
春笺丽却是一边微笑着应付,一边做出虽然承他这一次帮忙的情,却又嫌跟着他没有什么前途的样子。宇文鲲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想着这两个丫头也实在是势利得过分,却也拿她们毫无办法,毕竟他自己在家中,的确只是二公子。
更让他心中暗恼的是,至少这位红线姑娘,还会和他说说话,那一边的隐娘姑娘,简直连理都懒得理他。好歹刚才我也帮你们解了围,这丫头怎的这般态度?
只是心中虽有不满,但另一方面,却也更是心痒难耐。以他的地位,不知多少人投怀送抱,但像这般娇媚偏偏还看不上他的少女,却是少见,不由得愈发的献起殷勤。
不知不觉间,他们到了西边数里外的一处豪华园子。园子是新建的,占地极为宽广,进入内中,雕栏画栋,仿佛生生的将一整座江南水乡的园林搬了过来。这一路上,两个少女所过之处,可以说是民不聊生,到处一片残破,这里却是这般奢华,单是以此,便可以知道宇文氏如今在会州的权势地位。
宇文鲲领着两个少女,穿过豪宅,进入园中,一座座奇石,错落有致,又有清水引来,建成园中之湖,再搭上各种精美的雨亭、楼阁。他一边介绍着园中的风景,一边得意的往两个少女看了一眼。却见这位红线姑娘笑道:“这园子建得还算不错,比得过我家以前在京城外,用来踏春时落脚的小圆子了。”
宇文鲲滞了一滞,想起她们的父亲可是贪墨军饷到被天子问斩的地步,他这种地方再怎么豪华,终究是无法跟京城里的那些豪门高官相比。虽然他还不曾去过京城,但京城里的那些达官显贵,奢华到什么样的地步,他还是早有耳闻的,不客气的说,就算他把整个会州城的银两全都刮来大兴土木,跟京城里的那些人比起来,也是不够瞧。
难怪这两个丫头看不上他,实在是眼界太高,他现在的这点权势,在她们眼中实在是不算什么。
***
同一时间,临安城。
虽然号称别京,然而临安城自是远远无法与昊京相比,只不过因为江南水乡所特有的园林设计,让它显得另有一番精致。
春暖花开的二月底,此刻的临安城,却是被绵绵的细雨所笼罩。远处的天际,是蒙蒙的白,看不到阳光,但却并不让人感到灰暗。贯穿整个临安城的河水,在细雨中微澜晃动,一艘艘花船在雨中来去。
临安城在许久以前,曾是吴越国的国都,后改名铜州。其南城原本就有当年吴越国遗留下来的宫殿遗址,这也是它被选定为别都的一大主因。此刻,大量被征召的役夫,正在细雨中搬运着大石,扩建宫殿。北城的市集,人们则在无声中撑着伞,沉默地走动。
虽然是崭新的一年,但这一刻的临安城,全城都笼罩在压抑的气氛当中。昊京失守的消息已经传来,虽然这其实也是意料中的事,但这消息也实在是来得太快。偌大一座坚城,说破就破了,在蛮军面前,华夏军的无力,竟是这般的毫无悬念。
此刻,南城的宫殿里,登基未久的天子,正在紧急召见众城,改临安府为国都,这是实在必行之事,然而接下来该如何做?众人议论纷纷,有说就算蛮军占据了整个中原,南方毕竟有长河天险隔着,必能无事的,却也有人提到巴蜀落在了苗军手中,一旦蛮夷合流,从巴蜀便能渡河攻来。紧接着,便有人反驳说蛮族和苗人终究是同床异梦,就算以前为了共同对付华夏,存有密约,此刻大周势弱,两方人互争地盘,也未必就还能合作无间。
此话一出,众大臣一想也对,于是纷纷庆幸,至少目前看来,临安还是安全的。
新天子宋弘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群臣的讨论中,显然已经忽略了昊京失陷前,蛮军动用的十艘来历不明的巨型楼船,沉浸在各种自欺欺人的太平假象当中。说到底,此时此刻,他所用的这些官员全都是南方人,中原大片土地的沦陷,他们也未必有多少在乎。他们所恐慌的,是自己也朝不保夕,却又无法找到有效的、抵御蛮夷的手段,于是只能鸵鸟一般,将他们的脑袋缩在沙堆里,只想看到有利的一面。
但是宋弘自己,并不会如此天真。只是,他原本就是靠着这些人的扶持上位,此时此刻,为保住朝政稳定,也只能暂时依赖这些人,但是真的要守住这半壁江山,这些人显然是靠不住的。
他那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视着阶下的群臣。
东城的长街,被辟作公主府的豪宅里,一个女孩在细雨中挥动着剑光,身法虽然还不够灵活,但她的每一个动作,已经是有模有样,价格不菲的宝剑、那锋利的剑身上,隐隐约约的,有寒气透出,作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