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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为老家主的小厮,也就算是常山赵氏的门人,而作为古老的武道世家,常山赵氏中人岂能不会武技?
他也不例外,打从进入了常山赵氏,待身体稍微恢复以后,就随一帮子差不多大的幼童习武。
这些幼童自然不可能是家族子弟,而是从众多的附属家族中挑选出来,加入培养,优胜劣汰,将来作为扈从的补充力量。
三木经历了生与死,加上要报恩的念头,自然比别人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他日夜勤修苦练,从来不曾有过一日的应付,渐渐地,被老家主看在眼里,并时常加以指点,让他很快就从同伴中脱颖而出。
十六岁那年,经过最后一次选拔,三木正式成了一名扈从,还是常山赵氏家主的扈从,并被赐于“赵”姓,很是让同伴羡慕妒忌了好一阵子。
自此,赵三木就守卫在老家主身边,兢兢业业,尽职尽责,从来不曾抱怨过苦与累。直到老家主仙逝以后,他又守在赵柔伊身边,依然像对待老家主一样,并不曾因为继任者是个女子,就刻意敷衍。
在他的心中,是老家主赋予他新的生命。今生今世,这份恩情都偿还不完,而今虽然老家主不在了,可新任家主是老家主的亲生女儿,那么就继续报恩,本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他心里已经将新任家主赵柔伊当作是他的恩人,那么星乐小娘子也是他的恩人之后,也就是他的恩人。
既然恩人不满意,别说是训斥几句,就是拿刀子砍他几下,也是可以接受的。
就在赵三木一个劲地请罪时,忽然从院中传来一声清朗的笑声:“我道今儿一大清早,喜鹊就在窗外叽叽喳喳叫着不停,却原来真有喜事,这不是星乐来了吗?”
赵无敌一直未曾说话,不过,他也没闲着,凝神静气,扫视周遭,就连那些“突兀”出现的蓝衣扈从也没有逃过他的注意。
打表面上来看,那些蓝衣扈从隐身在暗处,似乎是天衣无缝,遽然出现,又遽然消失,浑然天成,神出鬼没。
可在赵无敌的眼中,他们的潜行和隐身之术还不够看,一个个却都似那被剥光了衣物,混在人群中太过于显眼,根本就无从遁形。
赵无敌是何人?要知道他前世在大明可是随戚继光征战东南,抗倭多年,没少和倭人中的忍者打交道。
对于困守海外孤岛上的倭人,别的暂且不论,可要论起潜行和隐身之术,却有其独到之处,比起中土江湖中人,的确是技高一筹,可堪借鉴。
想当初,他追杀三千代,可没少在这方面吃亏。
而且,即便是赵无敌闭上眼睛,可以他今日之修为,那些借助衣物、树木、山石和夜色隐身的扈从们,仅仅是他们的呼吸声,就足以暴露一切。
至于院中的女子,他早就察觉到了。可这女子既然大大方方地出现在赵柔伊居住的院中,暗中的蓝衣扈从们并未对其有所防备,那么其身份必然不一般,极有可能是赵柔伊身边极为熟稔的人。
这女子就待在院中的一处山石侧面,一直在倾听门前的动静,但却没有出声。直到星乐对赵三木不依不饶的时候,她方才大笑着浮出水面。
那女子来到院门前,在灯光的映照下,方才露出她的真容。
这是一位中年妇人,看年纪比起赵柔伊还要大上那么几岁,打扮也很端庄,可其穿着却看不出是主是仆
“闲云姨姨,星乐好像你呀!”星乐雀跃着张开两手,扑向那中年妇人,将她给搂了个结结实实。
“我的星乐小娘子,你轻点,姨姨这老胳膊老腿的,都快散架了!”妇人口中虽在埋怨,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她和星乐的关系不一般,且对她极为溺爱。
星乐搂了好一阵子,觉得差不多了,方才松开两手,又朝赵无敌娇笑道:“叔叔师父,这位就是我的乳母,闲云姨姨,对星乐可好了!”
“叔叔师父?哦”那妇人先是蹙眉苦思,不一会儿就醒悟过来,惊叫道:“这位郎君莫非就是扬州赵大郎?”
第458章 长枪如林指苍天()
庭院深深,夜色苍茫。
待到乳母闲云出场以后,方才转移了星乐的视线,不再气鼓鼓地盯着赵三木。
闲云是一个慈祥的妇人,对星乐的溺爱,那是做不了假的,那份好都已经融入骨头里,看着星乐就像是一个母亲看着自家的小闺女,爱与怜惜中还带着一抹纵容。
她一边安慰星乐,一边不动声色地朝赵三木轻轻摆手,示意他尽可离去,星乐不会再找他的麻烦。
赵三木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又朝赵无敌深深一揖,随即身影晃动,没入苍茫夜色中。
星乐兴冲冲地给乳娘点出赵无敌的身份,引起了闲云的极大兴趣。她满脸含笑,看着赵无敌,对这个辈分虽高,但却年轻得不像话的小郎君,怎么看怎么满意。
甫一见面,自然是少不了一番客气。而闲云的性子可和赵柔伊大为不同,若说赵柔伊是火,那么闲云就是水,也幸亏有她的关爱,方才让星乐小丫头保持了纯真的天性。
在赵无敌行礼的时候,闲云却先闪在一旁,连称不敢接受。她是星乐的乳母,同时,也是星乐的一位姨母,但却出身于较疏远的旁枝末节,比起那些附庸家族中的佼佼者,也未必就亲近。
常山赵氏繁衍至今,据粗略估计差不多能有五六万族人,而嫡系正宗却只有区区百多人,加上相对较近的旁支,也不过是就是千八百之数,更多的则是疏远的旁枝末节。
这些人也就是顶着一个常山赵氏子弟的名号,散落在天下各地,为了家族而默默奉献一生。
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去过祖地朝拜始祖,直到死亡来临的时候,都在念叨着,成为一大遗憾。
闲云就是这样一个远支子弟,也没什么妖孽的武道天赋,只不过是因为一个偶然地契机,成了星乐的乳母,得以常住于家族祖地,成为无数族人羡慕的对象。
她一个远支女,在族中地位底下,也就是仗着星乐的依恋以及和家主还算谈得来,方才让族人给她些许薄面,没有将她视为仆妇。
闲云虽然和赵无敌是同辈,但却只是一个边缘化的角色,可不敢将自个身份和他摆在同一个台阶上面。
若是将常山赵氏比作一棵参天大树,那么闲云这一支就连大树上的一支最细小的枝丫都算不上,只不过大树的那蔓延在大地之下的某一截根须机缘巧合之下得以破土而出,从而新生的一支幼苗。
一个是家主之女的乳母,几乎形同于仆妇,而另一个则是如日中天的家族希望,且极有可能是自始祖之后的又一个武破虚空者。
他们二人两人之间的地位差距何其大?就算是比作天与地的差别,也也不为过,而今闲云既然知晓了赵无敌的真实身份,也怎么敢受他一礼?
二人谦让个没完没了,让星乐不耐烦了,娇笑着道:“叔叔师父,姨姨,你们俩就不要拜来拜去了,又不是拜堂成亲,弄这些个虚礼做什么?咱们还是去见我娘吧,都好些日子没见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我?”
“你这孩子真是没大没小”星乐一席话把闲云给闹了个大红脸,伸手在她腰间就要可到底是舍不得,只是轻轻拍了一下,便引着她和赵无敌进入院中。
庭院深深,小径幽邃。
而今已是隆冬时节,万物凋零,花草树木大多进入枯寂中,等待着来年一场春雨以后的复苏和繁荣。
可眼前的院落里,却有一棵棵枝繁叶茂的古树,在晚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一方面凸显了古老世家的不凡底蕴,另一方面也揭示了道的真谛。
春来发芽,夏日繁茂,秋藏实,冬枯寂,正所谓一岁一枯荣,本是道对天地万物的约束,是一种法则,不可逾越。
可天下间总有那么一些不屈者,傲然与天地抗争,博取那一线生机。譬如眼前的这些树木,就违背了天地轮回的规律,于枯寂的冬日里依然枝繁叶茂,给天地万灵指引了一个新的方向。
夜色深沉,钩月朦胧,星辰稀疏,天地间雾霭弥漫,将一切都给浸没,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可赵无敌他们三人却没有因此而迷路,一来是有闲云引路,二来在院中每隔数丈远就要一盏灯笼挂在垂落的树枝上,发出柔和的光,如星辰般,在夜色中铺出一条星路。
若是小门小户,可谓是开门见屋,但在高门大户人家,当进入院门中,却只是一个开始,离主人坐卧起居之地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这段路可真不短,弯弯曲曲,绕来绕去,就连天上的那弯钩月都移动了一段距离,闲云方才停下了脚步。
这里很偏僻,房屋也不高大,一连数间,建在一汪湖泊边,且往湖中延伸,差不多能有一半悬空在湖面之上。
屋前是一方空地,占地极广,看不到一棵树木,也没有假山和亭台,接着用木杆挑起的灯笼,能看见摆放着两排兵器架,架子上插着的全都是一杆杆长枪。
长枪如林,锋锐指天,散发着凌厉的杀气。
此地显然是一座演武场,但却又和一般人家的演武场大为不同。
说到演武场,但凡将门和武者之家都有,一般情况下,都在宅子中寻一处略偏僻的院落,自成一体,以免扰乱了家人的清净,同时,也免得在习练自家绝学时为外人窥伺。
而在演武场中,绝对少不了兵器,一般都是将天下各种兵器全都配齐。这倒也不是说每件兵器都要演练,只不过是借以彰显主家的博学。
而此地却不同,兵器的数量并不少,但却无一例外都是长枪,仿佛是向世人显示,这里是常山赵氏的地盘。
常山赵氏就是这么自信和骄傲,无需借助各种兵器来充门面,也不怕别人窥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