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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柳徇天的失态,随他而来的属官们表示不一,各怀鬼胎。
有那识趣的,早就将眸光移向他处,甚至是寻找各种借口挪动位置,一副我不认识此人的模样,生怕受到他的牵连,从而遭受池鱼之殃。
而那人品不堪之徒,立马倒戈,横眉怒对,同身旁并不熟悉的边军将领讨近乎,爆料柳徇天的各种不堪,欲接机博得秦大将军的好感,不惜踩着柳徇天的肩膀,踏上大好前程。
不过,也有人对柳徇天不离不弃,见秦大将军面都黑了,一双手捏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看着就要爆发,再也顾不上长幼尊卑,一个劲地拉扯柳徇天的衣服,并附耳轻语,发出各种警告。
柳徇天能在朝堂混迹多年,也不是普通人,被从人提醒,用眼角余光一瞥,倏然心惊,汗水将p贴身衣物都湿透了!
他暗叫不好,立马寻思补救之法,却只见秦大将军略朝他拱手道:“柳府令,本帅忽然觉得头疼,不能再作陪了,不如今日就到此为止,待改日再去长安拜访!”
柳徇天见秦怀玉下了逐客令,可把他后悔死了,可却不敢不依,只能泱泱告辞而去。
待留守长安的一众人等离去,秦怀玉再也忍不住了,一拳砸在面前的几案上面,将杯盘釜鼎之物砸得挑起老高,接着一张上好的卷耳长几折成两段,哗啦啦响个不停。
魏文常眯着眼睛,道:“大将军意欲何为?赵无敌陷入绝境,恐不久于人世,这是人世间的一大惨剧,谁也不想看见。
沫儿小丫头因此遭受牵连,听孙老神仙的意思,也将不治,大将军的心情某能理解,就是某心里又何尝不是如同被利刃切割?
可瞧着大将军的意思,是不准备将实情告诉沫儿,大将军,你认为这样妥当吗?”
秦怀玉紧咬钢牙,眼中赤红,良久,长叹道:“沫儿都那样了,若是得知赵无敌的事情,能挺住吗?”
魏文常亦叹道:“哎大将军爱女之心,某家明白,可大将军终究是大将军,不是沫儿,你又焉知她心中所想?
世事无常,某不知他们俩能不能挺过此劫?可是,她有知道实情的权利。若万一不幸,日后,她于梦中相问,大将军又该如何作答?”
听了魏文常的劝告,秦怀玉左思右想,挣扎不休,良久,方才长叹一声,道:“罢了,本帅也不枉做小人,索性就告诉她吧!若真有那一日,也好让她做个明白人,于那黄泉路”
秦怀玉满脸凄然,两行清泪不期然间流下,在魏文常的相伴下,朝沫儿的帐篷中走去。
沫儿的生机依然在流逝,见他二人进来,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可却因为太虚弱了,都无力牵动脸上的肌肤,将月娥伤心得心都碎了,可却不敢哭出声来,以至于将嘴唇都咬破了。
“说吧,有什么都说出来,不要遮遮掩掩,沫儿是个好孩子,不该受到欺骗。”孙老神仙冷眼看二人,寥寥数语,却全都是警告的意思。
秦怀玉看着沫儿,欲开口将赵无敌的事情说出来,却被泪水模糊了双眼,流入口中,苦涩中含着辛酸,呜咽着无法成声
魏文常无奈之下,只好强忍着心中的悲戚,握着沫儿枯瘦的小手,将赵无敌的劫难告诉了她。
沫儿听完以后,并没有如人们预料的那样反应激烈,反而很平静,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他生,我生,他死,我死,我与他的命早就纠缠在一起,无法分开。
死,并不可怕,只可惜,相隔数百里,不能再见他一面,好好看看他,记住他的模样,以免在轮回路上给磨灭”
秦怀玉浑身颤动,再也忍不住了,扑到沫儿身前,嘶声道:“沫儿,我的女儿,你放心,为父立即派人送你去神都,坚持住,一定会见到他的。”
沫儿抬起小手,想握住秦怀玉的手,可却因太虚弱,终究是无力的放下。
秦怀玉抹了一把眼泪,努力给沫儿一个笑脸,但却因肌肉太僵硬,看上去比苦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大将军忍着悲伤出了帐篷,冲秦刚吼道:“秦刚,立即备车,带上全部亲卫,护送沫儿去神都。”
就在秦刚大声应喏的时候,秦大将军冲他躬身一揖,郑重道:“秦刚,拜托了,一定要照顾好沫儿。”
秦刚单膝跪地,以手抚胸道:“大将军,秦刚向你保证,定会护送沫儿小娘子平安到达神都!”
不多时,一百多号骑士簇拥着一辆马车出了军营,驶上通往神都的官道。
至于沫儿,则躺在孙老神仙的专用马车中,身下垫着好几床被褥,由月娥和清风相伴,并有孙老神仙不时诊脉,使出各种秘法,维持着她的生机不灭。
而护送的这些骑士全都是秦大将军的亲卫,由老成持重的秦刚亲自带领,一个个甲胄鲜明,骑着最好的战马,并亮起秦大将军的旗号。
他们之所以一反常态,高调上路,冒着被朝中言官弹劾的风险,是因为不想被各种麻烦缠身,只求能借助大将军的旗号,加快行程,能让沫儿见到赵无敌最后一面。
第537章 时间长河中漫步()
在赵无敌突兀地晕倒后,随即陷入了持久的昏迷中,呼吸几近于无,生机在渐渐涣散。
事发突然,没有任何的征兆,孙先生及时对其进行了各种诊断,并查阅了孙老神仙传下来的记录了诸多疑难杂症的医案,却怎么也找不到因由,不禁束手无策,徒呼奈何!
这让太平公主心如刀割,伤心之余固执地认为自己是不详之身,从而牵连了赵无敌,让他中了无法化解的魔咒,恨不得以身相代,跟随着他而去。
一连多日,情形如旧,不见任何的转机出现,牵动了无数人的心,就连武后都被惊动了,令太医院的御医全数出动,并张贴皇榜,以万金和男爵作为酬劳,延请天下名医齐聚太平公主府,只为了求得一丝转机,从而助赵无敌度过大劫难。
可是,任太医院的御医和神都城中的杏林高手们想尽了一切办法,各出绝活,不敢藏私,就连一些民间的未经验证的土法都没有遗漏,可经过众人的一番交流和共议以后,最终却无人敢力排众议,提笔开出治疗的方子。
白头皓首的崔御医甚至都抛弃了一家之言,不拘一格地提出是“被邪崇附体”,硬生生打开了另一扇门户,给了一个新的希望和方向。
药石不能医,御医们束手无策,上官婉儿无奈之下只能奏请武后,将崔御医的猜测和盘托出,请她做个决断。
武后要取代李唐以代之,重新建立一个新朝,那么作为李唐国教的道教,自然不受她待见。
她自执掌天下权柄以来,一直在想方设法打压道教,一步步挤压着道教的生存空间,并突然施展雷霆之手,打了道教一个措手不及,逼得作为天下道教都领袖的紫阳真人都只能妥协,借装死远遁,将龙虎山掌教之位传给了弟子正一真人。
可如今,一旦得知赵无敌可能是被妖邪入侵,急需道教高人做法驱除妖邪,并没有任何推诿和阻拦,立马就传旨给太史令李长衫。
李长衫不仅急匆匆地赶到了太平公主府,还带来了昔日的紫阳真人、今时的扫尘老道,一番诊断以后,会同常山赵氏的太上长老和当世家主,于静室中密议,可最终却是无计可施。
赵无敌依然陷入深度昏迷中,就如同一个活死人,没有丝毫起色。
赵无敌徒遭劫难,渐渐地滑向深渊中,就连苍宇都于心不忍。就在他昏迷以后,一连多日的晴朗不见了,代之以乌云密布,阴风阵阵,不见红日的踪迹,仿佛是一场大雪即将来临。
太平公主府依然是愁云惨淡,弥漫着浓浓的悲伤,压抑在人们心里,让所有人都变得沉默,很少说话,就连最小的薛崇训都察觉到了,被乳娘抱在怀里,不哭不闹,不再痴缠母亲。
这一日,天依然阴沉着,不见阳光,来自极北之地的风一阵紧似一阵,呼啸着,哀嚎着,无尽的寒意将天地间都给灌满了。
寒冷的风吹在行人的脸上,凛冽如刀,极尽恐怖,撕扯他们的肌肤,割裂他们的血肉,洞彻心扉,冻结心神,让整个世界多了一种寂灭之意。
在寒风中,太平公主府来了一位绝世丽人,风姿如仙,体态婀娜,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空灵的意蕴,仿佛就是来自九天之上的仙子,不染一丝风尘。
玉仙姑,她来自玉女一门,风姿绝世,不染尘埃,空灵若仙。她的年纪已经不小,据扫尘老道回忆,差不多已是四十左右,可是让人奇怪的是,她似乎被上苍忘记,成为滞留在时间长河中,不再变化。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但对于玉仙姑来说,一切都不曾发生,岁月不曾留下痕迹,那张绝美的容颜和滑腻的肌肤,还是和二十余年前一模一样,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这让扫尘老道颇为不解,并和各大山门中那些活在当世、却大多数时间都在长眠的老古董多番商议,再一一翻阅各种典籍和上古残篇,加以印证,最后一致怀疑她就是一种逆天的体质,只存在传说中,此世不曾出现,就连上古都难得一见的先天道体神胎。
玉仙姑并非是扫尘老道所邀请,不知为何突然出现神都,来到太平公主府。
她是一个心性恬淡的人,对红尘中人和事已无眷念和牵绊,自从在新城和老道等人辞别以后,就回归山门,寄情于山水间,感悟她的道。
她并不曾看到武后的皇榜,也并非是听闻人言,而是心有所感,怀疑赵无敌遭逢了劫难,方才前来神都,欲助他脱困。
可当她亲眼看到赵无敌以后,却迷离了,闭上一双慧眼陷入沉思中。从她的体内浮现一股淡绿氤氲,越来越浓,很快就将她整个人都给淹没了,变得朦胧而虚幻,看不真切。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她睁开了眼睛,一双美目中清澈如水,时而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