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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用的是和三千代一样的刀法,可是其气势以及斩出的刀光,就是两个三千代也无法比拟。
“轰!”
两道匹练般的刀光绞在一起,就像是两颗流星相撞,光雨飞溅,音波浩荡,凌厉的罡风猎猎作响,满屋的烛光全都被吹灭。
两刀相击,黑衣人后退三步,赞道:“好刀法!想不到在大唐能见到如此霸道的刀法,只可惜你内力不足,假以时日,你必将成为一代宗师,可惜啊可惜。”
黑衣人说的不错,赵无敌内力比黑衣人差了不少,无法发挥七杀刀法的最大威力。
一招之下,他后退了六步,而且,一口热血终于压制不住,从嘴角溢出。
烛光被灭,也没有人有心思重新点燃,只能借着从破开的门洞中洒进的些许火光,隐约能看清彼此的身影。
“大言不惭,再接我一刀!”
赵无敌要拼命了,他并不想拼命,可如今不拼不行啊!
秦怀玉虽然脱离战圈,却依然被堵在屋中,时刻受到黑衣人的威胁。
至于赵无敌,如果他不能干掉黑衣人,那么肯定比秦怀玉还要先完蛋。
因此,他使出了七杀刀法中的终极一刀,而且是全力以赴,不留余力。
一刀七杀,天地可杀,神鬼可杀,万物皆可杀!
一刀斩出,气势节节攀升,杀气、霸气、怒气、戾气,各种气息糅合在刀中,就连人仿佛也合在刀中,已不可分。
人即是刀,刀即是人!
一刀七杀,明明是一刀斩出,却分出七道刀光,分不出哪是虚、哪是实?
只有赵无敌才知道,这七道刀光中全都是实实在在的杀人之刀,根本就没有幻影。
也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只不过都已成为刀下之鬼,无一例外。
黑衣人眼神凝重,竟然又从背后抽出一柄刀,一手持一柄直刀,大喝一声,双手如分花拂影,竟然一连斩出七道,刀刀相击,无一落空。
七刀连击之后,双方刀势都已尽,还能有变化吗?
黑衣人持双刀而立,大笑道:“痛快!这应该就是你的极限了吧?看在这绝世刀法的份上,某就你一个痛快!”
刀势已尽,赵无敌的刀离黑衣人仅一尺,却无法寸进。
“锵!”
突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刀势已尽的长刀轻轻地颤动起来,并发出清锐的金属颤音。
银白的刀身浮现一抹血色,刀身的颤动也越看越急促,发出嗡嗡声,渐渐地,整个刀身一片血红
太恐怖了!
这就是黑衣人唯一的感觉,那颤动的刀身明明是还在原先的位置,却封住了他所有的变化,无论他怎么出刀、亦或是后退,都躲不开必杀的一刀。
刀未出,已锁定天地间的变化,仿佛从门中吹进来的风都静止了,不敢惊扰。
血色刀光,一闪而逝。
第81章 一地凌乱()
赵无敌没有挥刀,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那只不过是刀借助他的手轻轻一挥,然后,刀还是刀,一柄普通的边军制式武器。
当一刀七杀被破解之后,刀势已尽,他的心中浮现一抹失望的情绪,甚至是绝望。
因为黑衣人出乎意料的强大,破碎了赵无敌最强的一刀,接下来的战斗注定很艰难,也很辛苦,极有可能将命丧今夜。
他不甘心,渴望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手中的刀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起了变化,斩出那恐怖而又令人绝望的一刀。
呵呵,看来刀的变化也并非是坏事吗?自己并没有被刀控制,成为刀的奴隶,只不过是有点虚脱,还是很划算的。
“噗通!”
赵无敌浑身乏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连手中的刀都无力拿住只剩下嘴巴开阖,大口的呼吸。
“兄弟,你怎么了?”浑身浴血的秦刚,一瘸一拐的蹦了过来,挡在赵无敌身前,单手提刀指向黑衣人。
黑衣人依然两手各持一柄直刀,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赵无敌的方向。
“唰”
有物体破裂的声音响起,很轻微,只见黑衣人从头顶开始一路向下,逢中浮现一道血线,先是渗出血珠,接着是溪流
砰!
鲜血如瀑布,从黑衣人身体中飙射出来,化为漫天血雨,飘飘洒洒,将秦刚和赵无敌淋得满头满脸都是。
而那个黑衣人现在成了两个,被从中一分为二,秦刚还有兴趣比划了两下,嚷嚷着:“左边还是多了几分。”
黑衣人被杀,秦怀玉立马跑到赵无敌身边,关心地问东问西,热情得让他受不了,一个劲地嚷嚷:“我真没受伤,就是累啊”
外面的战斗也结束了,此地毕竟是唐军的地盘,随着打斗时间越来越长,不断有边军将士前来增援,甚至动用了强弩,将剩下的还有他尽数全歼。
“大将军,大将军”这是秦大山那个杀才,跌跌撞撞跑进大堂之中,却因为光线太黯淡,一时半会适应不了,没找到秦怀玉。
见秦大山哭丧着脸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秦怀玉不由得骂道:“杀才,老子还没死呢,用不着你哭丧。”
“大将军,三叔,赵小子,你们都在嘿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感谢无量天尊,感谢阿弥陀佛”
秦大山见大将军还能中气十足的骂他,看来没啥大事,一直提起的心总算落下,立马咧着大嘴念念有词,把能想起来的诸天神佛都感谢了一遍。
大将军行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啻于一次地动山摇,其影响比起白天那天生异像尤为过之,让人无比震惊和愤怒。
天生异像太过缥缈,而大将军遇刺却无比真实,堂堂大将军竟然在朔方城中、在近万大军保护下遇刺,这让大唐边军将士情何以堪?
这影响的确太恶劣了,若不能妥善处理,三军军心将动荡不安,士气低迷,而相反的是,如果处理的好,也能激发三军战意,从而同仇敌忾,奋勇杀敌。
什么人竟敢在万马军中刺杀大将?若没有一个交代,大将们岂不是人人自危?
魏文常、赵政、薛纳朔方城中除了在城墙之上值守走不开的,军中的高层基本上都来了。
熄灭的蜡烛已被重新点燃,迎风而舞,摇曳不定,满屋的烛光如水般泼洒开来,因为风的搅动而泛起涟漪层层。
大堂之中空旷而凌乱,清冷的烛光中,分成两半的残尸,大片暗红的血迹,还有一只断臂,看上去很刺眼,也很诡异。
今夜的刺杀,对大将军的亲兵卫队造成了极大的伤亡,当场阵亡二十九人,剩下的几乎也是人人带伤。
其中缺胳膊少腿的两人,还有三人胸腹遭到重创,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今晚。
大将军行在是愁云惨淡,哀嚎声不绝于耳。
一次刺杀,一个大将军的亲兵卫队差不多给废了,还能稳稳当当满地跑的,也就秦大山一个杀才了。
薛纳早就派人去伤兵营,将郎中们从被窝里揪起,然后,跟赶羊似的给提溜过来,以至于很多郎中都衣衫不整,狼狈不堪。
而且,大多数郎中都光着两手,拿什么去处理伤口?
魏文常将薛纳一顿臭骂,只留下了十名郎中,其他人回伤兵营,毕竟满营的伤兵也不能无人照料。
至于郎中们需要的器械、药物之类,自有回伤兵营的郎中给准备妥当,然后,再由薛纳的亲兵带回来。
外面是天寒地冻,冷风刺骨,而受伤的亲兵又太多,失血的人本就怕冷,再要耽搁的话,没有流血而死也回被冻死。
因此,包括秦刚在内,全都被抬回营房处理伤口。
薛纳在指挥清理战场,大堂之中的那个黑衣人残尸也被拖出去了,至于那一摊摊血迹,只好把地面的黄土铲去一层。
大门给撞破了,半夜三更也来不及修复,一阵阵北风从门洞中呼呼地灌进来,让人冷的直打哆嗦。
赵政让人给添了两个火盆,将炭火烧得红红的,并让人从库房中找出一扇屏风挡在门口,过了好一阵子,屋子里方才有了一丝暖意。
秦怀玉伤在左边胳膊,被黑衣人刀锋扫到,被划出一道七八寸长的伤口,看着很吓人的,其实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
这样的伤口对于军伍上的人不过是家常便饭,实在是不算什么。一个将军身上要是没有一两道这样的伤口,都不好意思对人说自己是军中混的。
秦怀玉的伤,自有郎中给他清洗,敷上药粉,再拿干净的白叠布给包上。
沫儿来了,不过人家现在没工夫搭理大将军的伤口,正在那儿一边抹眼泪,一边数落赵无敌。
要不是老刘头牢记赵无敌的叮嘱,坐在门后,拿背抵着门板,不让她出门,沫儿早就迫不及待地跑出来了。
赵无敌坐在地上,满头满脸都是血,至于身上那就更看不得了,整个一个血衣人。
赵无敌一个劲地解释,真没受伤,那都是别人的血,就是有点累。
不过,这一套根本就不管用,沫儿将他全身摸了八遍,还不停的数落:“每次都这么说,也不嫌烦,就不能让人省心吗”
第82章 寒门子弟不好混()
明烛高照,清辉满室,空气中却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大将军秦怀玉、军司马魏文常、录事参军赵政、左卫中郎将薛纳
朔方城边军中的大佬,除了在城头上巡视的中郎将武攸暨,不论文武,全都集中在大将军节帐之中,话题无非就是这些身着黑衣的刺客。
赵无敌被沫儿提溜回营房,给刷洗干净,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又被大将军给请回了节帐。
那个传令的亲兵信誓旦旦,大将军就是说的就是“请赵旅帅有事相商”,而不是让赵无敌滚过来。
一字之差,其中的区别可就大了,堂堂大将军请一个小小的旅帅商议军机,这个面子可就不是一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