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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刺眼。
“某等五百零七人乞为死士,为国戌边,生不回朝,死不还乡!”寥寥数语,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还有一股浓浓的悲壮和凄凉之意。
接下来就是几个人名,剩下的则是密密麻麻的血手印。这没办法,军中基本上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大老粗,能找出几个会写名字就算是很了不起了。
血书是刘旅帅写的,他曾经给某位老将军当过亲兵,颇受老将军青睐,教他认了数百字,不想今日却用来写血书,真是世事无常,谁能预料?
刘旅帅虽然识得数百字,不过,就他那蒲扇一样的大手,写出的字可想而知不怎么样。
此时,张县令可没有心思欣赏字,他面色凝重,将血书轻轻地放在几上,又冲刘旅帅一揖。
不管怎么说,刘旅帅等人不求活命,只求朝廷给他们一个战死的机会,而且,死后都不去葬回故土,这些人倒也不失为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当得起他一礼。
事不宜迟,他立刻让刘旅帅等人在县衙休息,并让衙役安排饮食,又将县丞请来料理安顿之事。
张县令则来到后堂将云州之事写成奏章,和刘旅帅的血书一起教给驿丞,让他派人八百里加急连夜动身急报神都。
第117章 恶客临门()
大唐归元二年,八月二十一,夜,朔方城。
天幕幽远,暮色苍茫。
月光如水,倾泻而下,天地之间如同披上一抹轻纱,荡起一蓬薄烟,素淡而朦胧,清雅而寂寥。
若从天空往下看,朔方城中灯火通明,照亮了每一个角落,就宛若一颗颗小太阳散发着炽热的火光,融化了满城的寒气和冰雪。
一烛摇曳,炭火熊熊,将营房的门关上以后,满室溢满了暖意。
大将军秦怀玉没有强求赵无敌参加节帐中的庆功宴,而是派人给他送来了两只烤熟的羊腿,一盘子熟牛肉,半拉羊脸子,还有一坛三勒浆,一坛葡萄酿。
赵无敌和沫儿两人隔着火盆相对而坐,两侧各摆一张矮几,上面摆放着隔着食物、杯盘碟著,还有两把缴自突厥人的银刀。
肉食很丰盛,酒水也是豪门之中最风行的三勒浆和葡萄酿,而更为难得的是,还准备了酱汁、姜沫、青盐等各种调料。
赵无敌将营房的木门一掩,就将寒风和冰雪以及满城的喧闹隔在门外,营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一个少年,一个小娘子,做离别前的夜话。
在沫儿看来,这一切只是郎君对她的宠爱,不忍见她一个人度过漫漫长夜。
而在赵无敌的心中,却把这一夜当作他们最后的相聚,过了今夜,明日就将分离,谁知道还能不能再相见。
他一个人孤身隐藏在城中,寻找机会火烧朔方城,给默啜大军迎头痛击,消耗他的兵力,逼迫他不得不退军。
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何止是难?十万铁骑环伺,即便是能顺利放火。可放火以后,赵无敌却身处火场中心,面对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能不能全身而退,他实在是没有把握。
此行,虽然危机重重,但为了秦怀玉,为了魏文常,为了这近万将士,也是为了他自己,他却不得不做。
谁让他摊上一个强势又喜怒无常的女皇帝呢?
赵无敌将各种肉食先切了一些,用碟子装好,供在了沫儿父母的灵前,又将三勒浆和葡萄酿各自倒了一碗,点了三支香,拜了几拜。
然后,他和沫儿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享受着二人之间的柔情蜜意。
他喝的三勒浆,沫儿喝的是葡萄酿,不知不觉中有了些许醉意,也许,事不关酒,而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砰砰砰”
赵无敌不禁蹙眉,随之嘴里咕哝着:“这是谁这么不知趣啊?莫非又是秦大山这个杀才老子打不死他!”
沫儿见赵无敌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道:“郎君不要这么说秦大哥好不好?郎君不是说过,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郎君且歇着,奴去开门。”
沫儿拉开了门,楞了一下,讶然道:“武将军怎么来了?”
“呵呵,沫儿姑娘,某今番可是做了个恶客,还请不要见怪。”
原来门外的恶客不是秦大山那个杀才,而是武攸暨,赵无敌自然不能无动于衷,只要客套一番,把他给让进来。
“武将军不在节帐痛饮,却来到我这里不知有何见教?”赵无敌好奇地问道。
这武攸暨看上去文质彬彬,涵养很不错,颇有士大夫之风姿,可不像是边军中那些杀才,本不该做出这样的冒昧之事。
武攸暨用带着歉意的眼神看看赵无敌,讪笑道:“赵兄弟,某也知道不该来打扰二位,不过,某明日一早就要和魏司马一起护送伤兵去新城”
赵无敌闻言不由得心一紧,生怕是秦怀玉一不小心把他留下来的事情给透露了,也顾不得失礼,赶紧打断了武攸暨的话,哂笑道:“就为这?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值得你紧赶着跑过来吗?
啊,对了,武将军,我们家沫儿明日也是第一批走,还请武将军把我们家沫儿照看好。”
“这个不肖赵兄弟嘱咐,某自会省得。”武攸暨点点头,又继续说道:“大将军今夜可是当众说了,以后沫儿小娘子就是他嫡出的女儿,老秦家的嫡亲小姐。
另外,赵兄弟你瞒得某好苦,某到今夜方才知道兄弟你和沫儿小娘子之间的婚事。这不,某急吼吼地跑来向你和沫儿小娘子道声喜,谁知道反而惹赵兄弟一脸的不高兴。”
“这个这个,武兄啊,我就是那个你知道的,啊!那个武兄既然是来道喜的,不会只有一句轻飘飘的话,没有表示吧!”
赵无敌东拉西扯一番,算是把尴尬掩饰过去,继而,又伸手要贺礼,倒是把沫儿小丫头羞红了脸。
“啊,哈哈哈,明白,明白。某可是过来人了。”武攸暨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串珠子,递给了赵无敌。
赵无敌前世可是世家子,对珠宝古玩也有一定的见识,只见这串珠子一共三十六颗,大如鸽卵,晶莹剔透,手感润泽,最难得的是颗颗大小一般,几乎没有区别。
赵无敌前世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此时两手却有点抖,这种品相的珠子随便一颗那也是价值千金,何况是一般无二的三十六颗,其价值就无法估量。
“武将军,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们可不敢接受。”赵无敌推辞不受。
这串珠子珠圆玉润,也没有各种膻味,不太可能是来自突厥人的战利品。
以赵无敌看来,极有可能是武攸暨家的传家之宝,他们俩之间的关系还没有拔高到这种地步。
“这有什么?一串珠子而已,比起兄弟你让给我的”武攸暨偷偷看看沫儿,把后面的话给咽下去,没有说出让功劳的事情。
这毕竟不是啥光彩的事情,也不能摆上桌面,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在武攸暨看来,沫儿小丫头虽然是赵无敌的女人,但女人很少有能守住秘密的,大事吗还是瞒着女人为好。
武攸暨既然扯到了他把俘获忽必利的功劳拱手相让的事情,赵无敌倒不好推辞了。
“那就谢过武将军了!来来来,相请不如偶遇,武将军既然来了,咱们就喝一杯!”
赵无敌热情邀请武攸暨就坐,来得都是客,何况还是一个送了重礼的客,不说一杯水酒太怠慢了。
第118章 大醉()
三勒浆色如琥珀,入口绵软,不似劣酒那般性烈如火。
如果以人来比拟,三勒浆就如同秦怀玉一样,多了一份儒雅之气,而劣酒恰似那薛纳,性烈如火,一点就着。
因此,以赵无敌看来,三勒浆就适合魏文常那样的文臣,可以三五好友聚在一起,饮几杯淡酒,赋几首诗词。
而军中的杀才就应该抱着酒坛喝劣酒,喝到动情时放开喉咙大吼几声,再乒乒乓乓拳脚交加乱打一通,然后,倒头就睡,天当被来地为床,何等的痛快!
沫儿把位置让给了武攸暨,给他倒了满满一碗酒,然后,坐在赵无敌身旁。
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女人自然不能同席,这可是最起码的规矩和礼仪,即便是赵无敌再怎么宠她,也不能让郎君被外人看轻。
赵无敌陪武攸暨干了一碗,伸手一捋胡光溜溜的下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他灵机一动,对沫儿说道:“沫儿,把武攸暨上次送来了剑南烧春给拿来。”
沫儿答应一声,从里间搬来了那坛剑南烧春,赵无敌打开坛口的封泥,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让他不由得深吸一口,一脸的陶醉。
他拎起酒坛子先给武攸暨来了一碗,又给自己满上,端起大碗,笑道:“武将军,这还是你送来的酒,小弟这也算是借花献佛了,来,请酒!”
两人干了一碗,酒水落入肚中,却有一股酒香从喉咙深处涌起,复从口中、鼻孔中喷出,那种滋味,真特娘的痛快!
沫儿不由得把身子往后缩缩,眉毛微蹙,闭住呼吸,因为那味儿有点大,实在是太让人受不了了。
赵无敌用银刀割了一块羊肉,放在口中嚼了几下,用力咽下,然后,对正在啃骨头的武攸暨道:“武将军,不知你帐下有没有擅长挖掘地洞的人?”
赵无敌之所以有此一问,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打着广撒网的念头,多问一些人,总能找到一个合适挖洞的。
而且,擅长挖洞的都是专门的匠人,一般这种人家的子弟不太可能是军中普通的小卒,除非是在匠作营中寻找。
赵无敌本来是打算征调匠作营中挖水井的人,他曾实地勘察过,朔方城的水井深达四五丈,既然能在地下挖出这样的深井,挖一个地洞应该不是难事。
谁知道秦怀玉却说匠作营根本没有专门挖水井的人,城中的水井至少是十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