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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则是全都得去睡简陋的大通铺。
包括两军官和自觉位高权重很尊贵的田知府田大人本人。
气得田师中等怒火顶得脑门子直跳,却无可奈何,不敢乱说一个字。
朱贵扬长而去,临走还特意提醒一句:“山上有危险,你们还是不要自己瞎闯的好,有事招呼人领着,否则出了事,概与我梁山无关。”
在这负责招待客人的酒店人员也随即全部离开了。连个烧水送茶跑腿的人都没留下。
转眼间只剩下钦差队成员清凉自在地呆在这,倒是想怎么商量对付梁山的恶毒主意就可以尽情怎么商量。
这有两排房子呢,很明显还有很多至少可做舒适单间的空屋子。
带队军官和田师中哪肯和下贱肮脏的普通禁军住一起睡大通铺闻臭脚丫子味,很想私自撬开其它空屋子舒舒服服住进去,但发了半天狠,鼓了半天劲也到底没敢真那么干。看薛弼的屋子火炕宽大,就厚脸硬赖着住一起凑合。
这样总比和大头兵挤一块儿住强多了。
薛弼对这几位硬说住一起方便商量事和相互照应的说辞无法反驳,也推辞不了,笑应着却是说累了自顾歇了。
恼也好,舒服满意也罢,钦差队总算好生安稳歇息了一下午,一个个累得睡着后就睡得人事不知。
朱贵知道后不屑地对部下说:“这就是所谓的大宋镇国精锐京城禁军。只爬了点山就累这熊样,还保家卫国打仗?”
部下都大笑。
转眼晚饭时间到了。
上的是大米饭。
菜是一种肉沫加一些绿菜熬得汤。
官、兵全喝这个,不知是什么肉,应该是河鲜,看着简单,但味道确是鲜美。
肉其实是河蚌肉,但却是极老的那种。
梁山泊成型有年头了,几十年下来水泊底淤泥中有很多很多河蚌,大的有农村用的簸箕那么大,上百斤重,壳极硬,肉也极老,别说人的牙齿,就是狼的牙齿怕是也难嚼烂,以往梁山人下水踩到了捞出来,只吃鲜嫩的蚌,老的是不稀得吃的,都是捣烂了壳剁烂了肉喂鸡鸭等补钙补肉蛋白好促进家禽成长与多下好蛋,现在是特意采来供钦差队食用。
对朝廷派来的这帮心怀不良的玩艺,梁山连辖区内的一根野草也舍不得让钦差队白吃到白糟塌了,但不得不招待,把钦差队和家禽一样待遇给予白吃已经是很仁慈很宽厚大方了。
家禽有用。这帮玩艺除了祸害人养了有什么其它用?
而钦差队官老爷们别说不知吃的看着就晶白可口的到底是什么肉,就是有河蚌见识的兵观肉沫猜出来了也不说什么。
这玩艺剁得极烂,根本不用费劲嚼,味道确实极鲜美,也不知梁山人怎么就能把区区河鲜做得这么好吃,就着诱人的雪白米饭连汤带水吃下去,确实下饭又顶饿,事实也有营养。
味美就是好东西。罕见好吃的给你享用了,就这条件,你还说什么?有什么理由指责梁山人招待不用心?
再说也没心思指责。
一方面指责了怕是连大米饭肉汤也没得吃了。
一方面却是中午的经验已经说明了,你若是在那摆谱嫌这嫌那的罗嗦,饭菜却是有数的,结果只是挨饿。
所以,饭菜一上来,除了薛弼,饿得眼睛发蓝的当官的什么也顾不得了,先抢着猛吃。官兵更不用说了,不用讲究体面,吃得形象更见不得人。都在快吃抢着吃。就象牢狱中的囚徒大锅饭一样。吃饭得讲究窍门,否则就得饿肚子。
田师中却是先饿醒了,却照旧只能喝凉大米稀饭,连家禽待遇也享受不到。
他知道想提前回去也回不去了,就困这了,钦差队不走,梁山人要宰他钱要尽情羞辱他,决不会放他离开。
怒极,但想不活活饿死,就只能硬头皮灌没滋没味也不顶饿的稀饭。
他一想,反正一百万都花了,还在乎再多花几千银子?
活命要紧。
吃得开心,享受得舒服体面过好每一天要紧。
钱是干吗的?
不就是紧要处用的?不就是为了享受?
他认了贵得离谱的梁山饭,一咬牙想大出血多花点钱换些好吃能下口的美食,哪怕能和普通禁军大头兵一样的吃的也行啊,可梁山人却又不稀罕他的钱了,他就是愿意一顿十万两黄金,梁山也不给他上别的饭菜,仍旧是大米稀饭。
田师中怒极羞极想发飙,但瞅见负责接待的梁山人时不时瞄向他的恨不能立即扑上来活活掐死他的凶狠冲动眼神,他到底聪明地没敢吱声,老实干喝稀饭。
钦差队其他人也装作没看见一样,自顾吃自己的饭菜。
都明白,这就是落梁山人手了。谁敢替田师中讲情,那么不但换不来田师中的境况改善,自己怕是也会落得那下场。
不要怀疑梁山人整治田师中的决心;
不用怀疑梁山人敢不敢对钦差队其他人,包括对钦差大人薛弼这么干。
装薛弼贴身小厮的那位秘谍司探子试探着挑事,故意把自己碗里的饭食让给田师中吃,就不信了,梁山人敢不让他再装饭菜接着吃,结果梁山人真就不让他再装饭菜,笑着却是很不客气地夸赞说:“你对田知府很有爱心,愿意舍己为人,那,对我们窘迫艰难的梁山人是不是也得讲究点爱心仁慈?你不能光顾着官老爷,不顾更需要关爱的我们百姓啊?”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当自己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你这样的也想在这拿事?
敢跳出来关照该死的田师中?
行,那你自己就代田师中喝稀饭吧你。照价一碗稀饭一百两。童叟无欺。
对官老爷贴心贴意铁心拍马屁,这没问题,有种,你就顿顿换。
田师中可以吃你的饭,这也没问题。但那就不是免费的了,要算钱。
不多要,一碗米饭五百两银子。一碗肉汤,一千两。有钱你就使劲吃。你爱吃不吃。
那探子顿时坐拉了,想怒却不敢怒。
看到毫不留情的这结果,钦差队其它成员就算再有心拍田大人的马屁,也没人愿意坑着自己而出头了。
田师中狡猾,又想讨好皇帝的秘探,给那人台阶下,立即热情招呼两人一起吃那份饭一起喝稀饭,钱算他账上。
梁山人不屑地一笑,但没管二人共享。但只是稀饭管够。其它饭食是不再有的。
即使如此,那探子下一顿也绝不会管田师中怎样了。
老奸巨滑的田师中也明白这个。
钦差队的人其他人面面相觑,这时候再静下心,换换心态想一想,梁山人也真不必怕什么钦差不钦差。
得罪了钦差,扫了点皇帝的面子又如何?
朝廷就是得用人家的主子镇守边关,还能因为这点外人不会知道的面子上的小事就不顾江山安危任性收拾人家了?
再说了,大宋皇帝的脸面也真不值钱。从开国太祖皇帝时就是这样了。
大宋尊贵的公主养大了基本都是用来嫁富户子弟给皇室换钱的。以至于被世人笑话说皇室是在卖闺女。
至尊皇帝一代代被大臣议事时当堂喷成筛子,皇帝唾沫自干的干受着,这事很正常,哪还有虚假没用的面子不面子。
这一代的赵佶当皇帝似乎比列祖列宗有出息,自从坐稳江山宝座,蔡京执政开始,就没人敢当堂喷皇帝让皇帝当场下不来台。都是大臣奏事,议事,积极踊跃各述己见,有时争得很热闹,朝堂气氛很活跃,似乎政治气氛很开明民主,大臣们都很有才而忠心任事,宰相最后表态大致赞同哪个主意好,皇帝最终拍板,然后宰相恭敬遵旨,群臣称赞皇帝英明。
赵佶觉得自己很聪明,能从纷繁复杂的朝务中选出最合适的意见,群臣俱服他,他这个皇帝也很权威,历代祖宗怕是比不上他当皇帝威望服众,他做到了超爷胜祖的境界,看看大宋翻了数倍的繁荣昌盛,事实似乎也证明他的当皇帝能力。
第1087章 怎么没资格称师()
事实上,在大臣们心里却鄙视赵佶这个皇帝英明个屁,有权威个鸟。
让皇帝知道的都是权臣们愿意让皇帝知道的。
皇帝拍板的大事也都是权臣们想要皇帝如此决定的,是事先就布置好加上临时默契配合在朝堂要如此如此这么演的,让皇帝只能在事先规划好的选项内做选择,看似选项众多,皇帝有很多选择,但实际上只有一个选项,皇帝只能按权臣意图选它。
大臣们得到满意结果,自然就不会和皇帝争执,不会当场喷皇帝下不来台丢面子了,自然是山呼英明。
皇帝也威严体面而自我感觉良好的自负。
如此皆大欢喜。
赵佶在自大中不过是被权臣们领头耍着玩当盖章的人形机器兼背黑锅的,在十几年的自大淫逸中,大臣们日益肥得流油,快活得不行,美了。而大宋江山则在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喜像中不知不觉走向灭亡,如今更清晰显出日薄西山。
但皇帝赵佶尊贵得被堵埋在深宫里,对外面的事,尤其是远处的天下糟糕真相仍了解有限,仍傲慢自大不自觉。
他若是真聪明,真认识到大宋江山社稷面临的严重危机,就不会因为赵公廉奏折上的一点抱怨的冒犯而愤怒地继续打压,不会仍一心想利用完了就赶紧铲除杀绝沧赵满门。
皇帝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当的,那位子不是那么好坐的,当天下的老大,治理江山首先要有容人之量。
赵佶对满朝庸碌无用甚至祸国殃民的别人有肚量,能宽容地放过,却对有无量大功和才干但也有脾气不是那么顺着他的能臣万万容忍不得一点顶撞,这本身就证明他驾驭不了真正的有用大才,只会**臣小人为伍,不配当这个皇帝。
在这个江山眼看着随时可能崩溃的关键时刻,他即使被蒙憋不太清楚危机的严重性也应该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