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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西军完蛋了,童贯在西北的文武干儿子全倒霉了,有的在西军叛乱时当场被杀,没死的也沦落成乞丐被押聚到海盗特意留的西北残余人所在五个城中,有的极可能遭到将门趁机报复悄然死了,命硬的只能成为新西军将士老实效力。
但童贯积累在自己手中的巨额财富没少一个大子,就在这府中。
第1249章 猜不透的,下()
童贯家绝对不止堆在院子中的这点财富,怕是翻十倍也拿得出。
但白时中什么也没说,也不能说,挥手令禁军搬走了事。
象童贯这样的能主动拿出些钱财来顶账的大人物,表现已经是最好的了。
再说了,他白时中说是已率先主动掏干净了家底填窟窿,和童贯一样是糊弄人堵嘴的,而且掏得比童贯少太多了,他又如何能强抄童贯这样的绝对势力派军方领袖的家。童贯没笑脸,但神色还好。
在将士搬运走财富时,他请白时中在亭子中喝茶,淡淡问:“白相和海盗使节打交道几日,怎么看海盗此次行事?”
白时中也淡漠没什么表情,沉吟了一下才缓缓道:“说不清。看不透。”
童贯点头,轻叹了一声。
和朝中太多官员起了心思一样,他私下也派人积极联络海盗使节想试探。。。。。。也同样什么也没收获到。
想到自己是个太监,比其他官员投靠海盗更没出路,他的心情更压抑紧张,又愤恨不已。
当日在金殿上当众遭受钟相污辱的仇恨一直刺一样深扎在他心窝子上,哪忘得掉。
只是形势比人强。对海盗不得不低头。。。。。。
白时中也不禁叹口气,心情越发抑郁。
童贯突然笑问:“在蔡太师那收获不大?”
白时中也不隐瞒,直接道:“奇怪得很。没钱到吃饭怕都是问题。本相只收走了那点微不足道的金银,把铜钱全留给了他。否则蔡府剩下的人得饿死。传出去,那国朝的脸面就不好看了。”
童贯吃惊地啊了一声,他有眼线盯着,早知道白时中在蔡家失望出出,但也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抄家也抄不到。之前还以为是蔡京仍强势,不给白时中面子就是不让抄呢。
”怎么会这样?。。。。。。白相怎么看此事,怎么看蔡家神奇贫穷到吃饭都成了难题?“
白时中叹气,仍回了句:”说不清。看不透。“
他猛然抬头盯着童贯,重重道:”就象海盗此次的意图一样是个谜。童枢密认为呢?“
童贯沉思不答,好久后只叹气一声,满脸忧虑悲愤之色。
他心忧自己的命运,也极其心痛交出的钱财。
好不容易搜刮积累起来的,就这么一下子白白交出这么多,便宜了可恶的海盗,连年心血只为海盗做了嫁衣。。。。。。
这如何能让心高气傲的童贯不愤恨。。。。。。
白时中心中越发焦躁不安,没工夫陪童贯闲扯没用的,随即去了次相耿南仲家。
耿家妇好一通哭闹,围拽着财物死不撒手,丢尽耿南仲这种最爱脸面的大儒的脸,但查抄收获了了。
走运正当红的这位右相以前是无人理睬的穷吊丝官,现在一下发达了,但赶的时候不对,有人捧场送礼巴结,但还没收多少大头。朝中局势不明,大宋国运更是如此。众臣都在守紧自家权势财富努力观望。
白时中也不意外,对耿南仲家重点是搜刮走赵桓当太子时为安慰奖励耿南仲而赏赐的好东西。只是赵桓这种存在感太低的太子,赵佶内心轻视,根本不当个事,众臣也不在乎,赵桓为尊贵太子也没多少珍贵东西,能赏赐给人的也就寥寥。
然后是文官第三把交椅——张邦昌家。
和童贯家一样。张家也事先就准备好了一些财物,总共价值只。。。。。。几万贯,而且比童家多了妻妾的胡搅蛮缠哭闹。
童贯是太监却有几十上百个老婆,这还不算没名份的众多美婢,灾难潮中也走失损失了些美人,但此时不少还在府上,童贯也没献出女人,这些女人没不舍财而哭闹只是童贯凶残可怕,她们不敢丢人,另外也是仍有许多财富可享受。
张邦昌家当然也远不止百万家财,但他就是装清廉装穷不多拿,也是在糊弄应付一下,静观局势发展。
白时中明白这个。
他也是这心思,得给张邦昌面子,自然也不能强抄张相家,随即就去了另一权臣大户——高俅高太尉家。
高俅没很觉悟地事先就准备好应付的财物。
就在白时中感觉在这个地痞无赖三衙太尉这怕是要碰钉子,需要费些脑筋口水说服一番,不想双方依官场规矩客套已毕,高俅伸手请白时中入内奉茶,却转头间就淡然对一边的管家吩咐道:“你亲自领他们查抄仔细,不要有遗漏。凡有用的尽可抄走。我说的话就是字面意思,你听明白了?”
管家弯腰恭敬回应:“老奴明白,不会出差子。老爷只管放心款待白相爷便是。”
白时中听着这话先是一愣神,随即心思恍惚了一下,一丝猜疑猛然涌上心头,起了疑心却没流露出来,也什么没说。
高俅看到来查抄的禁军无论士兵还是将校都面有忐忑甚至惊惧,他知道这些官兵忧虑的怕的是什么。
他可是三衙太尉,真正的禁军老大,实际也是京畿军区三军总司令,直接管着禁军的生死荣辱,不是白时中、耿南仲等位置高权力大却无法直接干涉军队的相爷。这些禁军奉旨随白时中不得不来抄他的家,自然心中害怕遭到迁怒。
这斯眼珠子一转又对禁军道:“国难当头,朝廷正需要众臣鼎力奉献之时。本太尉忠君报国,更为报君恩浩荡,此时正要做个表率。我说抄仔细不是反话,没别的意思。尔等只管认真执行圣命,不负君恩即可。我决不会事后迁怒尔等。”
这话说得慷慨激昂,颇有一身为国为民急君王所急的正气情义和当代名臣的视金钱如粪土的大度睿智非凡风范。
禁军听了吩咐,心多少放松了些,恭应一声遵太尉令,井然有序老实跟着高管家入内查抄去了。
这些禁军,尤其是对高俅为人了解更多的将领原以为也就是场面话高俅那么说说,哪敢看到抄到高府有什么好东西就抄走什么,连动都不敢乱动,更别说乱翻,连一眼能看到的东西要不要收了拿到院子中也得看高管家的神色才敢做决定。不想,高管家却真的是带他们查抄个仔细,不但把面上的钱物全让禁军搬走,而且主动打开内库等地方任禁军查抄干净。
白时中这边。
高俅坐陪着请白时中喝着茶聊聊。
他问了白时中和童贯问的相似的问题:“白相,这几日以来,你怎么看海盗?”
白时中只微摇头。
没什么好说的。这次连叹气都没心思叹了。
到了此刻,他不但猜不透海盗,猜不透蔡京的如山财富到底去哪了,就连无赖子高俅的行为也有点看不透了。
关于查抄,童贯、耿南仲、张邦昌这种主动交一点应付应付的行为才是正常的。
高俅?
白时中看得出,这家伙是真的在表现无私奉献,这却是不正常的。
且不说高俅的为人,就是这种舍家为国的表率行为,以高俅的习性和惯常行为模式,他怎么也不会如此慷慨出风头。
哦,你高俅忠君爱国,把家产主动一下全奉献出来了,你高俅是伟大了,表现出色了,可你让我们怎么办?
我等若是不跟着一样积极慷慨地把家产全一下掏干净了,岂不是显得我等不忠君更不爱国了。。。。。。
以高俅不一般的官场悟性,按理是决不会干这种损财出风头却最招人恨的官场最忌讳事。他这次怎么会如此不智。。。。。。
但随后不久,白时中就多少明白点高俅为什么一反常态敢不顾忌讳地出风头了。
高府是真的查抄得干净,但抄到的财特却并不多。
珍贵玉器等总共能折价十几万贯吧,按说也是笔惊人巨财,不少了,但高俅是谁?
一个趴在待遇最优厚的军队——禁军近百万人身上吸血的军事长官,光是以前役使禁军从事各种劳作挣得钱就足以让高家发大发了。
高俅家怎么算也绝对是大宋富豪榜上前十的人物(不算王族),甚至能排进前五,可眼下抄到的却只这点?
原来这狡猾的泼皮无赖是早有准备,事先就把要紧的主要财富都不知先转移藏匿到哪了,这会儿才表现得那么。。。。。。
白时中觉得自己想明白了,看清了高俅,也理解,但瞧着堆摆在院子中的那点财物,心却越发沉重。
本指望填大窟窿的蔡府没查抄到预想的成果,这本就让海盗勒索形成的大坑远远无法填上,最有钱的高官权臣再如此。。。。。。至此才抄了这么点钱财,怎么才能填上海盗那的大窟窿?这可怎么办呐。。。。。。
他觉得看懂了高俅,但高俅实际上是真的奉献了全部家中浮财。
在追剿海盗时,在密州,他被海盗俘虏过,虽是至今天也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当时到底怎么个事,但家财却是在那时就被海盗实打实勒索干净了,就象白时中猜测的那样,高家财产确实是事先转移了,却是早早转移去海盗那了。
眼下能抄到的财产是高俅侥幸活着回京后这些日子里刚收的孝敬和努力搜刮的,就是这么多。
之所以如此慷慨一把全掏干净,自然不是高俅不在乎钱这种身外之物,也不是忠君爱国为报君恩对他这么多年的荣宠浩荡而有良知重情义的这次要无私回报赵佶。
在历史上,金军威胁东京,赵佶匆忙让位太子,仓皇出逃江南时,高俅并没象童贯等宠臣那样护驾追随而去,而是找借口单独逃去了别处,等于背弃了赵佶,根本没有忠义。
这斯是市井地痞泼皮,最市侩,最会见风使舵,不必象通常的高官士大夫不得不遵守儒教规则而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