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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岳很大爷的独自亮身城头。
他静静欣赏着城外的战场,看到,这些乌烂不堪透顶的沧州军不是不能打,不是真没本事,他们只是品行不堪,混轻松免费的军饭吃,却不肯为国为民尽责出力作战,不肯干点人事罢了。
看看他们现在的表现,
对上在这马速自然降下来的骑兵,他们溃不成军互无策应却也能挥刀枪威胁甚至反杀伤辽骑。更有不少沧州军弯弓连续射击,飞快不断射冲自己来的敌人,准头也可以,虽然用的都是偷懒省劲装样子的软弓轻箭,但敌人就在眼目前,二十米、十米、三米,这么近的距离,练过怎么也能射中,辽骑也很难避开,射中后效果也可以,这么近,皮甲是挡不住的。。。。。。
懦弱胆小鬼笑料沧州军居然敢杀伤我大辽勇士?居然还敢反抗?
辽军大怒,屠杀得更狠了。
不堪就是不堪。沧州军反抗也是为了逃命,发了狠一时玩命,整体也不是凶悍自信辽军的对手,何况在乾宁军那边就上月的挨饿,最近吃的只是一点粮食一点点马肉加主体是杂乱野菜的饭,又艰难跋涉而来,体力严重缺乏,就象赵岳此前说的不休息休息攒攒劲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真焕发了骁勇不怕死战也打不过虽然也是极疲惫不堪的辽军。
近四千汉子不多时就被辽军杀光了,没马,全都根本不及绕到庄侧就倒下了。
最有意思的是郑居中。
他显然平常自己都相信自己是忠君爱国的,是符合儒教精神的那种忠贞节义威武不屈大丈夫,是典型读书人的榜样士大夫才子名臣,注重并坚守名节如生命,是无论什么条件什么情况下都决不会无耻屈膝投降异族的,不会留下千古骂名。。。。。然而到了这时候,他吓得在马上呆了,转眼看到有散发着臭味肮脏凶恶如野兽辽军杀向他,而身边的所谓忠勇识趣可靠的小厮亲卫仆从以及那紧紧追随他的推官又早都撇下他径直跑没影了,他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冲口而出的就是大叫投降,还不忘赶紧加了句本官是沧州太守郑居中,是大宋二品大员。。。。声音嘶哑难听之极,恐惧中把所有力气都喊了出来,只求辽军能只抓他不杀他。可是,冲过来的辽骑也不知是听不懂汉官话,还是压根儿不在乎,照样一刀丝毫不犹豫地挥来。。。。。。
这个辽军显然也是有意的,不是砍掉郑居中的头,而是拦腰一刀把郑居中分为两段,上半身掉下马去,下半身却还骑在马上。。。。。。。。。
赵岳听说过,腰斩是最令犯人痛苦的一种刑罚。
他看到郑居中半身落马果然并不是立即死去,而是跌得在地上滚了几滚,然后刺耳嘶吼着满地乱爬,那叫声比半夜鬼叫都难听而渗人。听得赵岳也不禁一阵阵毛骨悚然。
郑居中高昂的面孔扭曲难看之极,显然极度痛苦不堪,什么也顾不得了只顾乱爬,却爬得并不快,双手只把地扒出两列一连串的坑。赵庄南边门前这片荒地可是典型的石拉子地,很硬很结实的,铲子挖都不是那么容易,可见郑居中此时是如何疯狂用力,两只保养得极好的手扒得皮开肉裂鲜血淋漓,很快露出白森森骨头,却似乎浑然不觉,还在扒。。。。。。
那辽骑对此不害怕,反而很享受的样子,狞笑着跳下马,让郑居中还活着时又承受了一次痛苦和惊吓。
他很精通的在郑居中快断气前又一刀砍下了郑居中的脑袋,把脑袋挂到了马上,又搜身找到了郑居中的官印凭证收了,还把掉到一边的长翅官帽也捡了,上马后没去追杀其它人,反而冲城头的赵岳挥挥帽子哈哈狂笑,还用蹩脚汉话大叫粽居憎粽居憎。。。。。。。。然后又是大笑。
这家伙显然知道杀的人是谁,显然是有意如此。
他的举动可能是在向赵岳示好,也可能是在示威威胁,或二者兼有。
赵岳却笑着遥遥向他一挑大拇指,示赞赏之意。
那家伙又是一阵疯子似的狂笑,声音中流露出欣喜、得意。。。。。。
第1497章 感谢啊()
郑居中死得太痛苦。
和他沆瀣一气曾经极快活得意的好搭档石符练逃得最早,却骑马也没逃多远,刚要拐到庄侧北逃就死了。
追赶他的辽将显然认识他。
尽管石符练在去年被赵岳以海盗身份敲诈失去了昂贵体面闪亮大将甲,事后又被朝廷厌恶了不肯调拨该有的边关好将甲给他用,他此时只穿了一身较好寻常兵甲,和宋军寻常甲骑其实没什么区别,但,辽将还是一眼认出他,盯上了。
此次来赵庄只为强掳沧赵老太太和相关要紧的人,其它的事都是无关紧要的。
辽军目标非常明确,偶遇沧州军,不会象往常那样抓俘虏壮丁当奴隶或出于政治目的收留投降者,看到了就全杀了,不留一个活口或威胁。郑居中这样的大员都毫不犹豫直接砍了,那辽将也不会想着活捉石符练从大宋老牌将家名门石家敲诈或私通些什么好处暗中破坏宋国势力,照杀不误。
石符练逃得最早最快,可惜马不行。
好马全被赵岳此前那次敲诈有意弄走了,沧州军剩下的几十匹马全是些凑合用的所谓战马。
他牛逼的家里也无力给他提供好马。
京城同样遭殃了,好马全划拉去海盗那了。
朝廷也管得空前严了,对最要紧的战马控制更森严。
但,这回轮到宋国对辽国严防马匹流失去了。
宋国至少还有本国持续不断的马政养的积攒的一些马或海盗有意抛下的草原马能充当军用和拉车耕地,而辽国如今加上西辽丢给的马也照样是连驽马都没多少,想多点和野马配种逐步得到大量合格战马的马种都异常短缺。
宋朝廷这帮玩艺再祸国败家,也不会愚蠢得允许本国的马匹数量优势资源能轻易大量流出去落入异族之手、帮助敌国有机会重新快速恢复到优良战马云集再欺负过来。
名门石家在京军任职的主子人物自己能有战马骑着上下班就不错了。官不够大的想带战马回家通常都是不允许的。家近的步行。道远的集体坐通勤马车。就是防止以各种借口流失战马获利。多余可调剂家中子弟的马一匹也不可能搞到。。。。。。
辽将很快追上了石符练,一箭就把石符练射下了马。。。。。。。亲兵还把石的一身较好东西全扒光了收为己用。。。。。此时辽国比宋国更穷,更困难,一切活着时的所需都紧缺起来,粮食能从宋国敲诈到,但必须的布匹什么的,辽国年轻女人也没多少了,不少的还只会拿鞭子放牧不会织布,以前方便顶衣服的皮子如今也不是辽国的优势资源了,没多少牛羊,还得留着当种不舍得宰杀,哪来的皮子做衣服。。。。。。而宋国自己都缺女人织布供应穿着,闹不好,时间稍长,穿烂了手头的衣服后,就会有不少人不得不在家时光着腚了,宋朝廷就算想屈膝孝敬辽国,它现在也拿不出来布匹,以后更拿不出。
另一方,金国,更更穷,被辽国游击战祸害的连粮食都异常紧张,和纠集的各种野人疯子一样猛攻辽国只为抢劫。
金国在今春又试着攻打过半岛,想从和平富裕的半岛获取所需,却遭遇前所未有的大惨败,被密集的床弩串串子射死,在攻城时被炸药包炸得分不清天堂地狱,败军在仓皇撤退时又遭遇众多凶悍骑兵截杀袭击。。。。连亲自带队出马的大汗完颜阿骨打都差点儿死在床弩突袭下,他是有心来看看半岛到底什么情况,终于相信了无耻的高丽棒子再次无耻地认了海盗国为干爹的说法。半岛政权无疑当了海盗的奴才——番属国,向海盗进贡人参。。。。。。。却也得到了海盗的关照甚至保护承诺。。。。。
阿骨打死心了,不敢再打半岛主意。
海盗,女真再骁勇善战也招惹不起。。。。。。。。。现在是,以后只怕也会是。
同时,阿骨打也进一步迫切想搞出那种火药,想尽一切办法搞,冒险让人去半岛试着偷样品。。。。。。。。。。
所以,辽军得珍惜一切眼前能搞到手的。
傲慢,比宋国更讲究体面的辽国贵族、将领等等再也傲慢讲究不起来了,对别人穿过的衣服用过的东西也不敢轻易嫌弃了。普通将士那更是如此,把沧州军死尸上的一切全扒光收了,连沧军临死反扑而杀掉的数百号自己人也照样扒光。。。。。。。
跟着石符练奋勇逃跑的那些骑马将领和一些亲随也更早的全被辽骑射杀,没一个能逃到庄北的。
赵岳神色古怪地瞅着辽军疯子一样争抢尸体上的东西。
有带队的辽主将整军迅速过来了,他很大爷地俯视笑看着那辽将。
辽将是个典型的契丹人,粗壮,矫健,澄亮半秃瓢脑袋,相貌粗旷却也有些俊秀,三十多岁,提一根全铁狼牙棒。。。。。。
他在优良枣红马上显得彬彬有礼,明亮眼睛注视着城上的赵岳笑道:“你,应该就是沧赵家族暗藏得太完美的那位名为纨绔败家子实为猛虎后手的二公子吧?我想,本将替你诛杀了你家恨极一直想杀却不能真杀的郑居中一伙,你是不是应该对本将郑重说声谢谢?”
他的汉话说得极纯正,举止容貌也和汉人没区别,似乎本质是个汉人或汉人家庭长大的。
但赵岳从相貌细微处也能准确辨别出这个人肯定是纯正契丹种——贵族嫡系。
他对这个人有了点兴趣。
北方蛮子中能有这修养气质和睿智素质的武将可少见,多是勇武凶暴恃强却少脑子甚至没脑子的粗莽货。
堪称一代天娇的完颜阿骨打,气质首先也是野人的那种野蛮凶恶,而不是确实值得令人心折的他的那种睿智。极度热爱宋国诗书风流体面的辽国顶阶贵族,不少的汉话也说得很溜,甚至出口成章,形象干净儒雅,但也总难掩蛮子那种狼一样贪婪狡诈本质特质,自觉清雅不下于宋国才子甚至大儒,是当世最先进文明最高贵的人,却不过是画虎不成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