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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李小二夫妇不是军人。林冲这人守规矩,军需用地却是不能让李小二夫妇住。住了,被来往押运草料的军士看到也不好。
好在附近有座小小山神庙,清理一番,在日渐寒冷的季节却是不比住草屋子差。
其实李小二夫妇早得安排,林冲不这样,他们也会住山神庙。
正吃喝间,突然有人笑道:“香味远逸。饭菜很丰盛啊。”
庙中三人闻声,顿时喜出望外。
林冲当先起身,先是拍了拍笑嘻嘻走进的赵岳的肩膀,随即扑通跪拜在地,满脸激动抱拳道:“林冲若无兄弟相助,只怕早作了刀下鬼。且受三拜。”
赵岳扶起他笑着摇头道:“亲人之间何须如此?休要折煞小弟。”
又夸了李小二夫妇忠义。弄得小夫妻快活又不自然。
林冲满眼感激,情绪激昂难平。
赵岳引开他心思:“哥哥可知为何停留此处,没得我大哥重用?”
林冲一怔:“难道不是三郎安排的过度?”
赵岳摇头:“军中用配军,何需过度?我大哥用人却怕得谁来?”
林冲想想也是,却是更不解了。
赵岳也不说破。
等残忍事实狠狠打得林冲更清醒才好。
闲聊间眼见天色将晚,林冲却是有责任心的,要回去看守草场。
赵岳阻止道:“今夜草场有灾。哥哥只在此处静候。别问什么。一切到时自有分晓。”
林冲只得坐下。
天黑了,赵岳不让点灯,不说话。转眼到更深。四人在黑暗中默默干坐。
突然,外面亮起来。从门缝能看到草场方向窜起大火。
大火越烧越猛,烈焰冲空,照亮四野。
烧了草场是重大失职,按军律,杀头都不为过。林冲发急,可看到赵岳端坐不动,脸上似乎还挂着奇怪笑容,他不明所以只得继续等。
突然,门外传来阵阵说笑声。
有人笑道:“陆大哥好计策。这把火一放,林冲就算有天大本事也得全家死在里面。”
一人笑道:“就算能逃脱此劫,烧了草料场,林冲仍是个死罪。”
又一人恭维道:“陆大哥为太尉办好了此事,还没让此地人有任何把柄。可谓神不知鬼不觉。太尉必定大喜重赏。回去后,陆虞侯只怕要改称陆将军了。”
“是呀是呀,那时还望陆将军念在同事之谊,多多提点小的。”
陆廉的理想在飞,得意洋洋地笑,还故作谦虚。
林冲至此全明白了。
震惊,原来俺在千里之外,也难逃毒手。
愤怒。陆谦狗贼无耻。不亲手杀你,林冲岂是真丈夫。
抄枪在手,拉开庙门。
“陆谦,你的美梦到头了。”
熟悉的声音、如雷怒喝惊得陆谦浑身一震,急抬眼一看,果然是林冲。张嘴想说点什么。林冲却如猛虎下山,杀了上来。
陆谦当初能入林冲的眼,本领不低,急拔宝刀,狠劲一劈,林冲手中枪仅是兵丁用的寻常木柄枪,被锋利宝刀削掉枪头。
陆谦一招得手,仗恃宝刀,心中大定,不想林冲的性格和枪法今非昔比,狠辣凌厉,枪无头,枪杆也能杀人,闪电一刺直透咽喉。
陆谦垂眼看着枪杆,满脸难以置信,满眼不甘心,黯然仰天倒下。
林冲抢了宝刀势如疯虎,一刀斩了牛信,转瞬再杀了富吉。
赵岳看到林冲如此表现,知道这个干姐夫终于逼出来了。
二铁卫从庙后转出,拦住其他帮凶,片刻杀个干净。
林冲再望赵岳,突然泪如泉涌,哽咽道:“三郎又救了林冲一命。林冲是不是太傻太天真太没用?”
自己奔三的人了,自负英雄,却一次次需要个少年救命救全家。
“姐夫是太善良,善良到失去了军人最应该具备的警惕狠辣果断本色。经历此难。姐夫脱茧明悟,以后自然是顶天立地的真英雄。”
二铁卫把陆谦等的腰牌等搜了收好,尸体丢拖车上拉去草料场,扔入围墙中的大火中。
赵岳笑道:“高衙内等恶贼已被小弟设计除掉。只剩高俅独自悲伤。姐姐他们如今就在我家好好住着,等姐夫团圆。”
林冲喜出望外,正要再谢却听赵岳道:“只是大宋从此再无林冲。那位昔日八十万禁军教头已随刺客一同葬身火海。我大哥不日将问责高俅。林大哥,放飞你的理想,以后就和俺家一起走光明路吧。”
话没多说。火场不可久留。当夜,一行人上马去了赵家庄。
林冲和娘子喜相逢。林娘子把沧赵本相告诉了林冲。
看着惊呆的丈夫,林娘子叹道:“三郎早在数年前就预料到咱家的祸患。特意做了安排。杨林也是沧赵的人。他在东京责任之一就是保护我们。鲁大哥已去了海外沧赵军。。。。。。。”
林冲转为惊喜交集,只觉得赵岳是神人。
林娘子道:“奴家这些日子想明白了。官人英雄坦荡磊落,却也儒腐。不然三郎早告之真相,把官人招来。他是真把咱们当亲人看待。官人以后不可负了他。”
林冲却是明白:赵岳更想以此磨砺出他的锋芒。
自此林家和其他追随者一样,新理想随赵岳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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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送才机()
御林军金枪班教师徐宁囚衣麻鞋,戴着长枷镣铐一步一挨走在发配路上,脑子里一片茫然,今日发生的一切恍若噩梦里,根本听不到押解公人的催促呵斥声,直到被公人用水火棍捅打吃痛始才清醒点。
一同被押解的徐宁伴当张五看到押解公人恶意折辱徐宁,怒喝道:“你等休得放肆猖狂,当爷爷枷了就奈何不得你们这些腌臜东西?惹得爷爷性起,一发收拾了,砸了这枷锁逍遥自在去。”
四个解差听得这话,其中一个冷笑间抡棍恶狠狠砸向张五顶门,口中喝骂道:“沦落贼配军还当自己是金枪班大爷?叫你知道厉害。”
张五冷笑一声,后仰托长枷迎上。
水火棍砸中长枷,震得那解差手麻,胸口再吃张五一记枷撞,倒退几步仰天跌倒,捂胸口痛得直叫唤,一时起不得身。
另三个解差大怒,一齐抡棍扑上,却被长枷挡住攻击,身上被张五甩舞的铁链连连抽中,痛得倒吸凉气,这才知道厉害,怕了,只敢持棍围着转圈,口中喝骂威胁:“你这杀才莫不是想造反?”
今非昔比,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这次糊涂中招侥幸没被断为死刑,徐宁怕张五再惹事获罪,那时只怕掉了脑袋,连忙劝解道:“兄弟不要发作了。他们也是公事在身。”
张五点头:“听哥哥的。”
又向解差瞪眼喝道:“再敢放刁相逼,休怪爷手狠。”
四个解差相互使个眼神,就坡下驴,没再动手,只呵斥催促:“眼见秋霜日重,路却有三四千里,俺们吃苦着急,也是为你们好。不然到得北方,冬降冰天雪地,路途艰难不说。寒风吃冻也不是受的。”
心里则冷笑:且让你们得意,到时自有人收拾你们性命。俺们却不用吃那罪受,只管用那赏钱快活。
徐宁不知内中险恶,强笑应声:“差官说的是。”
继续上路,脑海不由自主又回想今日恶梦。
守卫皇宫的禁军有五千四百多人,但专门负责镇殿护驾的金枪班不过二百人,分为四班,由四位班直长带领,徐宁是班直长之一,更是金枪班教师,官职不是太高,仅为大使臣,但若放出去,怎么也得是统管一州兵马的统制或都监。地位前途不可谓不重要远大。
然祸从天降,一切骤变。
今日,那位和皇帝交情不一般的王驸马,通常称为小王太尉的,入宫和皇帝闲聊,却看中殿中摆设的一古瓶。
当年,赵佶还是和皇位毫无关系的寻常王爷,端王,和小王太尉就是交好的纨绔损友,互通有无耍得快活。
御极天下后,赵佶自觉是个重情义的,对其自然恩厚,岂会在乎个摆设瓶子,当即赏了。
御赐之物,轻慢不得。
禁军统领应小王太尉要求,命徐宁带两伴当负责运送保护至府。
结果一路小心翼翼,到了交差,打开匣子,瓶子却是碎了。
损坏御赐之物,至少是对君上轻慢之罪,轻则发配三千里,重则杀头。这下惊得徐宁目瞪口呆浑身发凉。
小王太尉大怒,命人绑了三人押往开封府问罪。
腾知府不得不重视,尽管徐宁一再坚持自己并无半点懈怠,决无轻慢圣上之心,可瓶子碎了是事实,铁证如山。
又有伴当朱坚供状说:“徐宁早对小王太尉屡次三番谋他宝甲不满,押送宝瓶时隐有不愤,有故意之嫌。”
如此人证物证动机俱在,徐宁有口难辩。
小王太尉喜爱收藏宝刀宝甲之名在东京甚隆。腾知府也听说过,由此猜到徐宁是被算计了,但自不会出力不讨好去揭穿。
却刚断了个冤枉的林冲,此时也不想为别人的恶毒背恶名,同情徐宁遭遇,不忍杀,在得知徐宁妻子紧急奉给小王太尉宝甲果然求得松口后,就断了个与同案犯张五各五十大板,充军发配最北险地蓟州。反骨仔朱坚属受牵连,又表现良好,断了二十大板,有过无罪释放。
朱坚勾结讨好大老板高俅,出卖徐宁,感觉自己抓住了机会,不想二十板子下被打断大腿骨,只怕以后难治好,什么前途也没了。
姚大等衙役暗自冷笑:狗贼帮高俅送人才给俺们,却休想得好。
徐宁和张五挨了五十板子却只是屁股稍紫,只痛无损,上长枷架走,案犯要押解走数千里,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