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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应该不多,连弩手加使剑的,只五七人。
老忤作还是有两下子,这些方面的判断很准确。
府县两级官爷一听都头大不已。
这案子复杂了。
那脸上刺字破了相丢尽人的老都管等一口咬定是七个扮做枣贩酒贩的村汉样歹人和杨志联手所为。
可勘察证明还另有歹人,还和军用品牵扯上了。
这些蒙面死者不会是哪里的军士吧?
和那七个出头欺骗的强悍带头者是身份不同的同伙。金珠得手后,因为分脏不均起内哄导致自相残杀。杨志和七人关系紧密,想独吞,翻脸就杀了这些后备的军士同伙,带财宝远遁了。
这种可能性很大。
杨志的武功就很高,要不然梁中书也不会放心地托他押运重宝。也许正是那使剑高手。
官爷担心搞来搞去可别牵扯到军中,搅进权臣纷争。
无奈吩咐画影涂形昭示各地,并把尸体运回封存,以供识者辨认。
正是盛夏时节,天气炎热,尸体也放不了几天。
为防止瘟疫,也不能久放。
不久又查到黄泥岗附近村镇有人见过一些蒙面死者,说这些人当时是过路的河北生意人,押着几辆货车,初次来山东,打听过道路地形。
货车昨天就离开了,不知所踪。
线索又断了。
怕真是牵扯河北军,知府赶紧修书通知总管北军的梁中书,一是让其帮忙查验尸体是不是那里的军士,二是也推托些责任。
那老都管不是说是杨志勾结了歹徒做的案?
杨志是你河北军的,说不定就是和军中同僚秘谋劫走的。
你看不是本官治理地方不利,闹得强贼出没。只怕是军中矛盾。
你们翁婿那么贪鄙,谁知道得罪了军中哪个人物?
那些军汉被你搜刮得穷疯了,看到你送这么一大笔金珠给丈人,说不定心恨中眼红起意,心一横抢了。只怕祸根在你自己身上。
第262章 谋夺梁山()
生辰纲再失。梁中书震怒摔杯,他贪财的婆娘蔡夫人更怒。急查北军将士有无缺失,并派人急奔济州辨别尸体,责问谢都管。
实际也只能大致查明大名府直属军。
军官吃空晌是惯例,大名府统管的别处驻军,只怕连低级军官自己也不清楚手下到底有多少人都有谁,注定查不出什么。
结果直属军无缺,尸体也难判断什么,已糜烂只得烧了。
这时蔡京也来信督办,限定十日内结案,否则把知府发配沙门岛。
济州知府得罪不起这对狂怒的翁婿,重压下严令属下查办。
官爷不快。相关的捕快等有罪受了,查不到什么,天天吃板子。
济州府三都缉捕使臣何涛绝望时,意外得赌棍弟弟何清相助,当时何清恰巧在赌博的店中认出晁盖一伙投宿,第二天也遇到白胜挑酒。
老鼠属于夜贼。敢在大白天活动的自是胆大。
白胜绰号白日鼠,出名胆大才被晁盖一伙相中。
此时有钱了正起空得瑟,有万贯家财,自不在乎论铜钱算的小赌局,输赢变得大气无比。吃喝玩乐也骤然阔气大方。
虽嘴紧,嚣张土豪神情行为却让人一望可知必是发了横财。
两相一印证,案件就有眉目了。半夜,白胜在安乐村家中被抓。
东溪村属梁山泊西边的郓城县,真实的历史是属郓州管辖,不归梁山泊南边的济州。
黄泥岗和安乐村离东溪村并不近。
白胜秘密被抓,晁盖一伙一无所知,风闻另有贼人尸体的事,惊疑中却多是庆幸。
吴用不慌不忙摇着羽毛扇分析:黄泥岗是隐蔽险地,时有歹人出没,只是一般人不知罢了。当时无人。应当是咱们作案后恰巧有贼人和谁在那里争锋厮杀,却是咱们有福,正好混淆视听掩盖咱们手段。
晁盖几人觉得有理。不然自己不会轻易得到这笔巨财。
个个窃喜。
赵岳得报白胜坏事,看晁盖一伙居然仍安坐家中快活还蒙在鼓里,不禁一叹:“老大,江湖不是这么个混法啊。还是混绿林的,有没有警惕性啊?吴用,你绰号神机,掉脑袋的事,难道想不到盯着打探?”
赶忙招马灵师徒和李云吩咐一番,让小刘通化了妆赶去东溪村。
晁盖正快活地呼喝着和刘唐、李忠等耍刀弄枪,突听庄丁报说门口有个少年不报姓名来历只说有紧急大事求见,他心中纳闷,却是有案在身,紧急大事四个字引起他注意,就吩咐请进来。
刘唐等人自是藏了。只晁盖和吴用装作在客厅闲聊,等着,很快就见一穿着寻常的高大黑丑少年笑嘻嘻过来。
小刘通打量了一下两‘傻子’,不等问,直接对晁盖低声道:“保正,俺自梁山来。四哥让俺传句话‘做事不秘’。告辞。”
转身就离开了。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梁山来的?四哥是,是赵岳?什么意思?”
晁盖一脑袋雾水。
吴用却霍然变色道:“哥哥,咱们的事怕是被那小恶霸知晓了。”
晁盖也一惊,想了想又笑说:“是大意了。在梁山地界,有事自是难逃公岳的眼。只是先生不必担心。公岳必无恶意。”
吴用知道赵岳和晁盖有些交情,却是不信赵岳没有企图。
“哥哥不可把人想得太善。那赵岳毕竟是官家子弟,和咱们这种人天生是对立的。平时没什么,若真是知道那事,只怕此意是想勒索。”
“还有,小恶霸只怕把梁山地界当是自家控制地,容不得别人胡来。咱们的事对他有栽脏陷害之嫌。他至少有警告之意。却是我考虑不周疏忽了。”
晁盖却凝神片刻,摇头道:“先生想多了。”
“公岳和我相交不多,为人我却清楚,大气仗义,尤其敬重英雄好汉,不是一般官家子弟。
什么小恶霸?
只因当初收拾个不长眼的劣绅,以讹传讹才成恶名。迅猛清除了冷艳山贼才传为霸。你我在此地还不知梁山作派?公岳来后做过什么欺男霸女巧取豪夺事?”
不等吴用回答,自己直接道:“没有。
梁山所属从无一人为恶当地。倒是带动梁山周围繁华富裕不少。只往来的商家吃用就让不少人发了财。我这只是没有擅长做正经生意的好手,走的是黑道,不愿和公岳有金钱瓜葛,免坏情义,不然向他稍张口也开起大生意。”
吴用虽仍不信赵岳,但也不好和晁盖辩驳,也不是争争辩的时候,只道:“依哥哥看,却是何意?”
他们不清楚意外的贼人事变真相,也不知白胜落网,缺乏根据只能胡猜。
晁盖苦思片刻道:“公岳必无恶意,应是提醒,只是限于身份,不方便明说。怕是,怕是另有人察觉,让咱们早做不测准备。”
他想到正点上了,却没想到赵岳更有警告他做人做事要警惕周密,得自己有脑子,不可全信吴用的点子,更别以后被宋江玩于股掌能当猴耍,还念着情义只当宋江是生死兄弟。
老大不是那么好当的。
吴用一经提醒也皱眉道:“却是忽视哥哥太有名,认识哥哥的很多,况且是在梁山周围。可别是扮枣商被谁认出来了。”
晁盖一惊,有这可能,也是个果断的,立即安排亲信去县城打探,又和公孙胜等商议,把财货都收拾停当了,装车停于后院门附近,以备稍有风吹草动就能随时悄悄卷财逃走。
逃哪又是个要命的问题了。
灾难突然来临,轻发大财的得意一扫而空,性命攸关。众人焦虑心急,七嘴八舌乱出点子,但通缉盘查甚严之下,天下虽大却能逃到哪?
没一个主意可靠。
还是晁盖拍板道:“不用争了。都不妥。哪也不去。若真有事,就投梁山泊。”
吴用黯然点头道:“哥哥说的是。也是无奈选择。”
又解释了一下:“赵岳的地盘,此地官府没人敢查,确实能护得咱们周全。若能收留。无非是舍了这笔财让他白得了去。”
众人都是为财而来,一听提脑袋冒险一场却要舍了,都不乐意。
刘唐性急凶悍,当先嚷嚷不肯,说那小恶霸若仗义成全则罢,若敢心黑惹得爷爷性起一刀砍了他,索性占了梁山泊当强盗,看官府能奈何咱们。”
一听舍财正肉痛的郑天寿心一横,大为赞同,说:“刘唐兄弟此策好。杀了赵岳,夺了梁山泊,容身地有了,还能占了梁山财富。”
公孙胜是道士,家在蓟州深山,却是不担心走不脱无处藏身。
他有些忌惮沧赵的厉害,想的是辛苦一场,财舍一部分可以,剩下的怎么也够吃喝几年,全舍不行,刘唐说得对,大不了诈上梁山杀了赵岳,暂时藏身躲避,过后若守不住就卷财逃回老家逍遥法外。
李忠被这盆冷水当头一泼,谨慎发作,胆子又小了,暗暗叫苦,却是俺穷怕了,在柴大官人庄上过了几天好日子,尝到有钱有势人家的甜头就受不得穷了,被钱财蒙了眼,一听能取巧暴富就动心参与了。结果转来转去还是得依靠赵岳。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直接投靠赵岳当个本分押货的,有钱赚过得安心富足自在不说,有真本事,表现好说不定还能转入沧州军杀敌保国建功立业混个功名。
那是多好的前程,就这样被俺轻易毁了。
唉!悔之晚矣。
当真对不起柴大官人的恩义,辜负了他指点的明路。丢死人了。
此番若能逃过死难,以后做事却是要多冷静思量。万万不敢再发昏莽撞。
吴用静静听着,同时观察众人反应,把各人的品性默默记在心里。
他心里很赞同刘唐的主张。
以前混日子只想发财,从没想过当强盗。现在一分析,梁山还真是个当盗窝的理想所在。有八百里水泊天然防御,说不定能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