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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这样,有得意的时候,也有失意的时候,只要你不是至高无上又万能的上帝,哪怕是上帝之子也得经历波折。
到该受到惩罚的不久那一天,这东京城,上至皇帝,下到乞丐黑帮,都会承受野人才能制造出来达极点的恐怖凶残。
野人会教会这些人懂得做人要厚道要珍惜为国为民的人和所做的牺牲。哪怕这人只是无知无文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只是懂了,忏悔想当个厚道人了,却未必能活着有那个机会去做。
他们这些侯府人无不是沧赵家族的亲信,无不清楚二少爷赵岳借时代巨变彻底清洗汉人劣根性的钢铁决心。
那是个说到就能做得到的神奇无比的人。这世界没有谁能阻止他的意志。
侯府院内拍卖场,参加拍卖的上百号衙内和富商很自然地围着一张张桌案聚成一伙伙,派系分明,一目了然。
侯府人不理睬一双双嘲讽挑衅的眼睛,明知道是来搞事的,却仍然很讲究地给众人上茶,好茶。
感谢捧场。
应该盛情招待。
知道你们心热、刚才在门外骂得时间长骂得太亢奋消耗了许多体力和口水个个口干舌燥的,又是夏末,今天阴,你们也渴了,也可能饿了。
本应该上好酒和高档精致点心水果的。
只是主家穷了,没那条件了。给诸位上的好茶还是侯府专门供主人来京的时候喝的一点存货,今喝完就没了。
就请将就一点吧。
衙内和富豪们一个个斜着眼撇着嘴傲慢地瞅瞅茶碗,个个一脸嫌弃样。
嗯?
真是好茶。
只看茶叶在水中舒展的形状就能知道。
嗯,闻着味就够香的。
尝一口,哟,不凉不热的正合口,真香。极品好茶呀!太爽口了。
沧赵家不愧曾经是最有钱的豪门。这么好的茶,一次能供这么多人喝个够,怕是满大宋也只有蔡京家能供得起。
也许是真渴了,也许是茶太好喝了,也许是有便宜不多占那是王八蛋。一个二个都不断地连连喝,忙得侯府不停续水。
保镖打手们没座位,只能站着,却也有茶水供应,茶品也不错,武夫位卑就不必讲究派头了,大碗大碗灌下去尹牛气豪迈。
解渴了。更有精神头和战斗力了。
衙内富豪们停手开始催促赶紧拍卖,爷时间精贵着呐,不是你无钱可赚无事可做的破落侯府能耽误起的。
都攒足了劲准备闹事,力争让这次拍卖事件成最经典最有嚼头的事例。以后说出去,别说外人就是子孙也得敬仰老爷我。
在挑理漫骂声中,侯府总管周管家终于露面了,脸上没羞恼之色,微笑上了主持台却没热情和客人打招呼,直接开拍。
京城居大不易。天价房可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帝都才有的现象,在宋代已经贵得让人咋舌了。
作为这个时代全世界唯一的拥有百万人口规模的超级大城市,东京的某些地可谓寸土寸金。房价高得惊人,稍好点的,动不动就几十万贯。上百万贯也不稀奇。关键是你有钱都不一定有地买去。
象苏轼这样出身富有之家的牛人,象王安石这样的宰相大佬想在东京买个好点的房子都买不起无法如愿。
赵公廉曾经被称为当朝第一宠臣,但除了第一次和大臣赌气耍性子才官爵银子一并大方封赏外,皇帝赵佶从来没有再给沧赵家族任何实惠利益,都是官爵和空名,更不会赏赐东京的昂贵房子,和对高俅的大方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别。这些年来完全是沧赵家族在不断以各种实物形式倒贴皇帝。你可以从中知道帝王和帝王心术是什么、皇帝心里对沧赵家族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所谓恩宠纯是耍皇权利用而已。
赵佶干得理所当然,享受得理所当然。
侯府是沧赵家族自己购置的,在赵公廉当官做皇帝秘书的第二年就买的,破旧房,面积也不大,却也花了五十多万。
推倒破旧房重建。
虽然建筑没什么精奇的,普通到窗户都不是价格昂贵又费时的雕花,但这座房子却是超时代的,坐便器、下水道、西式壁炉和连接的暖气坚固干净便利舒适,单就生活而言就是皇宫大内也远远比不上。
拍卖底价却基本是当初购地皮时的价格——五十六万贯,不算重建的不菲花费,只论十年物价上涨也真心是降价大贱卖了。
卖府诚意满满。
然后,这些衙内和富豪精心策划的内容上演了。
一个四十来岁看着魁梧实际是肥胖的富豪第一个叫价,嗓门也最洪亮:“五十五万。”
周管家脸上露出愕然尴尬神色,似乎不明白这货是不是不识数叫价不增却减,又似乎被减价打了个措手不及。
胖富商在众人聚焦的目光中得意洋洋又强调了一遍:“五十五万。谁说拍卖只能涨价不能降了。没那个规矩。侯府不值钱,我给的价已经是照顾面子捧场友情价了。我说小周管家,你可别不识好人心不识好歹。”
立即有另一富商嗤笑一声高声道:“都说不值钱了,还赏那么多干么?咱们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出五十万。”
立即有人高叫:“五十万太多,我出四十万。”
“我出三十五万。”
“二十万我要了。”
“五万我要了。没现钱,先欠着。总会给的,我这人做生意最实在,有欠无赖。一点点来,保证让你侯府总有稀饭吃。”
哈哈哈哈
在一路降价中,根本不给周管家说话的机会,转眼堂堂侯府就喊价到百八十两银子。
这时候,一直没参与喊价的张衙内傲慢地喊到:“本衙内一文买了。谁还要和本衙内争?”
“哎呀呀,还是张公子是实在人,给的价最厚道公道了。侯府根本不值一文。衙内居然还愿意给。俺们都服气。侯府是衙内的了。”
喝彩吹捧声一浪高过一浪,似乎这房子侯府已经做不了主了。
第951章 东京颤栗…世态炎凉()
在张衙内等一伙豪门公子出现时,侯府较远处的一楼房内,窗户前一个子不高却很雄壮的汉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等的就是你们。自己找虐,倒霉怨不得别人。”
他轻轻放下望远镜收好,转身出了楼房,快马来到开封府衙门。
衙门把门的两衙役一听说是文成侯府的人来找知府蔡懋,立即挡住去路,一个按腰刀凶横道:“不要乱闯。”一个持棍棒笑道:“府台大人出去公干了,不在衙门。有事请再来。”
侯府雄壮汉子姓林,对外名目是位侯府小管事,实际本行是刺客,负责配合锦豹子杨林、时迁行事以及侯府对外联络。
他瞅瞅这两衙役一唱黑脸一唱白脸挡在门前如二小鬼把门,对其敢对龙图阁大学士家的仆从如此无礼的原因心知肚明。
无非是知府蔡懋事先指使不让进的。
蔡懋这老奸贼是捧蔡京臭脚上位的,能当上开封知府全是蔡京的意图和功劳。
可时事转换,相位和权势似乎稳不可撼坚不可摧的蔡京突然就下台了,闪得一心追捧蔡京的蔡懋好苦。
蔡京的官场道行无疑是北宋末第一高手,却权欲熏心,利令智昏,也许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因身在此山中,倒台了还满怀希望与信心想着再寻机迅速上位。
蔡懋的官场道行没法和蔡京相比,但却瞧得明白:海盗肆虐横行,欺负宋王朝如欺负刚会走路的婴儿,简直是随意吊打大宋,其势力能增长如此之快,在皇帝心里全怪蔡京这个首辅宰相治国无能,深负朕望。心爱的三皇子又被蔡家弄残了。皇帝这次是真恶了蔡京。这是最根源上的失去机会。
其二,蔡京儿孙发疯,弄死了蔡党不少核心要员骨干,疯完自己也全玩毙命了,在中央的政治势力大损,又弄死弄残了不少权臣家的儿孙。这些权臣或死或残了寄予厚望的优秀晚辈,家族缺了有力的二代支持与继承,不堪的晚辈也多有遭创折损,缺了调教希望,心里不知怎么痛恨蔡京呢。
只是蔡京精明透顶抢先入宫获得皇帝处罚而脱重罪脱了灭门之灾,还能潜伏东京等待机会。圣意已出,现在的皇帝心性又不可理喻,容不得任何人敢违逆圣意。都得顺着来。权臣们不能再追究以狠狠整治报复蔡京家,只能强忍下这口恶气,如此,这仇恨结得就更大更深了,岂肯再让蔡京复起上位,不往死里弄就不错了。
包括几位相级大佬在内的这么多权贵反对甚至仇视,蔡京在朝中得不到核心政治势力支持,哪还有什么机会。
其三,蔡京岁数那么大了,精力不济,能熬几年?又缺了得力儿孙和亲信骨干,怎么斗得过白时中等群体权贵。
其四,遍布朝野的蔡党虽然没有树倒猢狲散,表面对蔡京仍忠心耿耿言听计从,却已多是离心离德,不大看好蔡京前途。暗中不知有多少人在积极讨好新势力争取能改换门庭保持富贵荣华甚至更进一步的。
蔡京的政治势力盘根错节,确实难以迅速收拾理清,和蔡京不对付的政治势力忌惮这个,又摸不清喜怒无常的皇帝对蔡京到底是什么心思,一时还不敢随便下手,都在瞧风向。但蔡党的势力,尤其是在地方的强大势力已经不再不可撼动。
。。
蔡京自负势力,权势心不死,强留东京蜇伏,只怕等到的不是起复而是权臣联手打压整治闹个灭门惨死之局。
蔡懋身为蔡党的重臣骨干,执掌开封府这么重要的职位,自然成了新得意的政治势力的眼中钉,怕是首要打压目标。
他压力巨大,日夜焦虑不安,一面继续和蔡京保持密切联系,讨问应对良策,观察蔡京这老而不死的奸贼还有没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一面暗中积极试探讨好白时中、张邦昌这两位现在权势最大最稳的,看看有没有改换门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