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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乎是对刚才随手欺负掌柜的行为的一种解释。
此刻,他的形象和赫赫有名的小恶霸绰号绝不相干,让人怎么看怎么人畜无害,完全是不带一点凶恶可怕的圣洁仁慈。
这让客栈的爪牙们凶恶气焰立即嚣张了数倍,
原先心里对强权家族的公子哥的本能畏惧消散了不少,凶性一起就没了顾忌,人多势众就感觉是无敌的不用怕小霸王,咋咋唬唬叫嚣着横刀举棒加快了进逼,之所以仍是磨磨蹭蹭没立即凶狠砍砸过来是还没听到掌柜的承诺和背书。
但赵岳视一触即发的凶险如不见,笑容依旧,悠然背着手,目光又扫向地上躺着的掌柜。
掌柜的这会缓过点劲来,
遭到重摔的那股子麻木劲一过去,疼痛感就加强了数倍,巨痛顿时如狂暴的潮水般浸透全身。
这家伙痛得汗出如桨,浑身控制不住地不断颤抖,但有了精神盯向赵岳,目光如愤火,越发凶狠恶毒,很是不服。
这些年来,他当着赫赫有名的泰安第一酒店高盛客栈的大掌柜,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人脉有人脉,上下交通,自身就有个庞大关系势力网,又有通判主子在背后强力撑腰,在泰安这地界尽可横着走,若不是干着酒店生意不得不注意一下公众形象,行事会完全无所顾忌,高高在上横惯了,坑人欺负别人早习惯了,几时吃过这种大亏受过这种痛楚和羞辱。
怒火让理智缺失。
凶横性子大暴发,要脱笼子吃人。
他嘴唇蠕动,被赵岳抓裂了摔裂了似的胸口在使劲提气,想不顾一切地下令手下杀人,想大吼:杀了赵岳有重赏,出了事,老子担着。
但宿义一见赵岳的目光落到掌柜的身上厉芒一闪而逝,心领神会地立即重重一脚跺在掌柜的胸口与咽喉相接部位。
这一脚跺得掌柜的痛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呼吸困难,巨大肥脸变得涨紫,想吼出来的嚣张狂话硬憋回了肚子,盯着赵岳的恶毒目光也应声消散了,顾不得仇恨凶狂了,双眼不住翻白,两肥硕的手颤抖着只顾去搬胸口的大脚,人只顾着拼命吸气。
但至此,这掌柜的还心存侥幸,或者说是怀有种坚定信念:“赵岳小儿再胆大凶狂,他也绝不敢就此弄死我。无非是仗着家势撒野报复我羞辱他,让我吃点苦头,受到教训,怕了他。赵岳小畜生,你等着。你让我吃亏越多痛得越狠,你越畅快得意,到时我越会整治得你不得好死。,不,我要让你满门死绝,让小畜生你生死两难、生不如死。”
他猜对了,赵岳确实不能随便就杀了他。
但他侥幸得太早太轻松了。
他根本不了解赵岳的行事风格,更不了解赵岳手下梁山好汉的行事原则和手段。
梁山人都形成了一个行事模式:平常不主动惹事,遇事不怕事,反击强硬。最重要的是,一旦动手了,干就干彻底。
这个彻底不一定是消灭肉体。
梁山人受赵岳影响,都相信一个道理,有些方式的惩罚力度比直接杀了那人更有效果,让那人更悲惨痛苦,惩罚才更解恨。
宿义现在就想这么干,
根本不用赵岳指示,他就知道对这个不能真就这么杀掉的掌柜的怎么惩罚才最合适。
这掌柜的不是能说会道,有眼力劲,会管理酒店,对泰安通判主子有大用,感觉主子少不得他才敢如此嚣张吗?
那就断了掌柜的作用,
看看你还有什么可卖的,看看你主子对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敢不敢仗义强出头直接挑战沧赵家族。
他稍松了松脚下力量,让掌柜的缓过气来,
见掌柜的愤恨凶狠又带点畏惧的目光投过来就笑呵呵对掌柜道:“刚才卖弄生意人练出来的嘴皮子,花言巧语当众肆意羞辱我家二爷很得意是不是?心里恶毒诅咒我家主人满门很自负张狂很畅快是不是?”
掌柜的不服,还有勇气冷哼一声,看着宿义的目光无疑在说:“本大爷就羞辱赵二了,就诅咒沧赵了,你除了打我一顿解恨,还敢怎么地?
你不敢杀我,也不敢动刀枪伤害我。否则,即使是文成侯再牛再维护该死的赵二,赵二罪责难逃也得吃王法。”
宿义看出来了,笑着微点头称赞一声:“瞧不出,你还这么带种。”
掌柜的缓过气来,听了这话,感觉不能在手下和这么多客人面前做尿泥成笑话,又更气足地冷哼一声以示无畏和不屑,并伸手去搬宿义碾在胸口的脚。
可惜就他那四体不勤养尊处优的无力身体,别说现在浑身仍巨痛瘫软,就是正常下也根本搬不动。
宿义哟一声,笑道:“还来了精神挺有劲啊?”
“怎么样?身体不麻了吧?”
他问着话扭头变脸,冷厉地扫视着跃跃欲试的客栈众爪牙,大戟往地上一顿,当一声把店里铺得石板地面顿得四分五裂顿出个大窟窿,吓得众恶徒神色一惊,他轻蔑地哼一声,随即转视掌柜的,又是笑脸。
“不麻了好。对痛就敏感了。”
掌柜的一听这话就感觉不好,但未及反应,一只大拳就带着风声罩着黑影砸了下来,正中掌柜的仍不肯老实的嘴巴。
这一拳砸得如此利落凶猛。
掌柜的中拳处牙齿立马流着血告别了主人,留给主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掌柜的嘴唇也被牙齿硌破了,差点成了比兔子三瓣嘴还多瓣的。
呃——
掌柜的痛得,瘫软而那么肥硕沉重笨拙的身体触电般也能抬起老高,却被宿义踩着胸口不得坐起身来嚎叫反抗。
如此还没完,
宿义毫不停手,笑呵呵地却又一拳紧跟着砸下,接连双击把掌柜的牙齿差不多全砸掉了这才住手。
掌柜的这才知晓厉害,知道怕了。
赵岳是不能因点言语口角就杀掉他,但赵岳手下的人却可以用比杀人更恐怖的手段报复他敢羞辱挑衅沧赵家族。
或许,之前赵岳一直不怒不吭声,一直笑容满面的面对嘲讽挑衅,就是为刺激他敢越来越大胆放肆地卖弄唇舌落下罪孽把柄,然后才好合理有据地进行更狠的报复惩罚。这个传说是二愣子傻瓜的沧赵老二原来不是傻子,很心机。
说到底掌柜的也是草民,再有钱,官府背景再硬,关系再牛,若敢仗势当众羞辱堂堂当朝大学士侯爷家也是罪过,是在找死找罪受,被教训惩罚是该受的。这既是大宋维护统治阶层的王法,也是民间的世俗观念共识。
终于有了这个感悟,
横行多少年了,今天才晓得自己当惯了大爷,被泰安人无论是官是民都敬着让着,但自己仍是卑贱奴才,根本没资格和真正的大爷较劲。
又意识到手下的痞恶棍打手伙计,平常对付别人强横有力,但对上凶名赫赫的梁山好汉,人再多,平常的表现再凶恶有力也不顶用,看看这些平常总自夸的英雄好汉,此刻哪个敢真骁勇地冲上去和赵岳的侍卫厮杀?
和恶名响亮的蛮横凶野小霸王做对,色厉内荏之徒根本不是他可以依赖为护身依仗的有力帮凶,掌柜的后悔了。
好生后悔。
但这没用,也悔悟得太晚了。该承受的报应终于降临,眼下怕是怎么也逃不过去。
掌柜的唯一念想是,在附近巡逻的官兵赶紧出现才能解救自己,
盼着官兵如天兵天将下凡一样快快来降住赵岳这伙恶魔。
太痛了。
痛得想昏过去,却不知是脸皮太厚、心太黑太强大,还是害人太多神经太麻木,怎么也没昏死,只能干受着巨痛。
惊恐想服软想求饶,
可掉了满嘴的牙齿混着血和唾沫都堵在喉咙处让他有随时会被噎死得惊惧感,破烂的嘴唇蠕动,却说不出一字话来。
但他的举动却提醒了宿义。
“哦——“
”也是。你这家伙嘴皮子利索,能说会道的这么贱,全仗着长了一条灵巧的舌头。和牙齿无关。”
“嘿,不好意思。我这人打小不爱读书,不识几个字,没什么文化,刚才搞错了,不该浪费力气弄掉你的牙齿。”
第992章 62节卢俊义()
掌柜的听着宿义这似乎是道歉的不好意思的话可不感觉好笑,更不感觉宿义有什么诚意好心,只感觉一股更大惊恐,怕有更可怕的事残酷降临。
果然他这开酒店太久都开成了精的聪明敏锐没白费。
宿义一脚仍踩着他蹲下了身,放下了大戟,在掌柜的惊恐注视下,一手捏住掌柜的鼻子,憋得掌柜的不得不张大嘴巴呼吸,另一手不知从哪摸出把短刀插入掌柜的嘴中一闪,短刀见血转瞬抽出,在掌柜的华贵衣服擦了擦又消失了。
掌柜的舌头掉了,痛得一颤,
想喊却鼻子被捏得憋得吞咽了一下,结果把牙齿和割掉的半截舌头混着血全吞了进去,噎了个半死,但总算喘上气。
宿义啧啧称赞。
“掌柜的,你真带种,真够畜生的,坑人吃人惯了,都成性了,居然连自己的血肉也不放过。”
说着放了手,拿起大戟起身,在掌柜的急促呻吟喘息声中却又是一击。
锋利的戟尖划过掌柜的一只眼睛,沉重的大戟使得如用小刀子一样灵巧无比。
掌柜的又是一阵猛烈呻吟抽搐,痛得如从水中落到岸上的鱼一样直颤,剩下的那只眼赤红如炭,面目扭曲,配上脸上的鲜血越发丑恶狰狞,正如他的为人本质,非人的疼痛太折磨人,心里打击也不是能承受的,想逃避残酷现实,可惜就是昏不过去。
如此凶残手段直如最可怕的强盗恶贼行径。
而赵岳在柜台边虽然没有看手下怎么行凶,却也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不忍或阻止之意,背手如玉树临风而立,并且仍是笑容依旧,目光淡漠地扫视客栈众歹徒或客人,这和沧赵家族广传天下的巨大仁慈名望完全不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