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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刚过,二百多名鲁军士卒在郑氏带领下,杀了监军的满人,一路火把都没打,摸黑来到扬州东门。
郑氏刚要下令袭击守门的建州兵,却忽闻一旁杀声响起,一群人猛地冲入瓮城,与镶蓝旗士卒战在一处。
有手下认出了那队人马,“大哥,好像是张百总的人。”
郑氏眼前一亮,招呼一声,“弟兄们,上!”
他自己却带了二十多个心腹,趁乱摸到城门旁,迅速摘下门杠,推开条缝隙,玩命朝明军大营奔去。
是夜,扬州四门皆开,逃出城的清军足有两千多人,其中甚至不乏建州兵。
张家玉早已依旨在各门埋伏了人马,当即以南门为主,迅速突入城中,一阵大炮轰过之后,守城的虏兵便作鸟兽散,毫无抵抗之志。
寅时,马文虎部在布政使司衙门外与鄂拜的亲兵交战片刻,阵斩包括鄂拜在内的一百三十名虏兵。这也是整个扬州城中最为激烈的一场交锋。
至此,收复扬州的战斗结束,距离硕塞被斩才刚刚过去了不到七个时辰。
谁言建虏悍勇善战?那只不过是没有遇到比他们更狠的而已!
第七百二十七章 多点开花()
次日清晨。
朱琳渼在御营簇拥下,从北门进入扬州城。
他抬眼四下观望,虽然街道上人迹罕至,显得极为荒凉,但建筑基本都还保存了下来。
张家玉纵马跟在圣驾侧后,见圣上神色,忙上前道:“陛下,据俘囚供述,虏贼本欲在撤离前放火焚城,却因城破得太快未及动手,倒是万幸。”
朱琳渼闻言微微点头,扬州府被破坏得太严重了,有了扬州城这颗种子,以后以此为核心,才有了重建的希望。
张家玉接续道:“陛下,所俘虏官还提到,多尔衮当初是要鄂拜坚守一个月的。城中两处粮仓里果然寻到近万石粮米,亦安然无恙。”
“分给城里百姓吧。”朱琳渼吩咐道,“大军在城中修整半日,而后即刻继续北上。”
由于昨天的战斗强度实在太低,甚至连龙卫军日常训练都有不如,故而稍微修整一下即可。
说到进兵的事儿,朱琳渼又问道:“对了,眼下补给线铺到哪儿了?”
“回陛下,昨夜送来的消息,宝应南面已筑好了营寨,正在向那儿输运粮草。”
“宝应?”朱琳渼慎重道,“此地距淮河仅有七八十里之遥,要谨防虏贼袭我粮草。”
张家玉忙应道:“末将谨记。实则前队有李将军率迅捷营一部,还有三个龙骑兵连从旁护持。末将会再加派人手的。”
“虏贼那边情况如何?”
“回陛下,据闻淮河南岸的山阳、苏咀等地还聚集了十多万百姓。虏贼舟船不多,正日夜不息,将他们驱赶过河。”
朱琳渼不由一收马缰,回望向张家玉,“既然李定国他们距离这些百姓不过七八十里,却应前往相助才是。”
张家玉有些为难道:“陛下,淮河南岸尚有虏贼陈邦选部四千余人。李将军手下暂时只有一千人马,还要负责守御粮草……”
因为补给线还未完全铺好,故而前锋暂时只能维持一千四五百人的规模,已是有些吃力。
朱琳渼笑而摇头,“不用多少人马,有四百人足矣。”
“陛下,四百人马恐怕难以……”
“元子忘了,那儿还有十几万大明百姓!”朱琳渼道,“传令,让宣部速遣应策官赶往山阳等地。还有,从昨日缴获建虏的军器中挑些好的,也一同送去。”
张家玉闻言眼前一亮,忙敬礼道:“是!”
很快,御营行至扬州府衙所在,这里为遭丝毫炮火,张家玉便选定这里让天子歇脚。
朱琳渼却抓紧时间召来了一众军官,开了个简单的参谋会议,理了理明军主力北上的具体安排。
“炮营这速度太慢了。”朱琳渼敲着地图道,“给炮营多调拨些民夫吧,切不可因他们误了决战……”
他正说着,石霖进屋快步走来,将一封漆封的信筒呈了上了,低声道:“陛下,北镇刚从北岸送来的。”
朱琳渼拆开来看,乃是锦衣卫送来的密报。
他只看了两行,便不禁微微皱眉,“锦衣卫奏报,豪格所部已抵沛县,约有兵马四万余。多尔衮令人在淮河渡口建起两道土墙,高逾四丈,并置大炮极多。”
在坐诸将皆是表情肃然。他们虽自信正面对阵,击败多尔衮的六万建虏不成问题,但淮河天险横亘,加上工事和大炮,却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伤亡多少将士才能将其攻下。
帐中静了下来。
好一会儿,黄奇寿打破沉默,粗声道:“不就是一条河吗?末将愿率部做第一个攻上去!”
他一句话激起一片附和,“对!我们何时怕过虏贼?!”
“让多尔衮这小子知道厉害!”
朱琳渼却望着地图淮河上游位置,沉吟道:“我们或可绕过淮河,由徐州北上袭敌。”
张家玉立刻低声道:“陛下,徐州距此近六百里,便是离山阳也还有三百里。如今沿途道路、村舍被毁,若大军前往,不仅耗费时日,且粮草、辎重怕也难以输送啊。”
朱琳渼眯起双眼,“要是仅调一千人马呢?派一千迅捷营去。”
张家玉想了想,仍是摇头,“只恐草料不够……”
建虏为阻明军,将淮河南岸坚壁清野,又时值冬末,这种情况下马匹根本无处去找草吃。于是相比士兵的口粮,战马所需草料的分量更是十倍之重。
其实就此次明军北伐的补给线来说,有很大一部分运输力量是消耗在一万五千匹战马上的——为了减少草料运输压力,大量明军步兵不得不弃马步行。
朱琳渼却不愿放弃,“每人四马,口粮随身携带,三匹马驮运豆饼、麸子作为马料。”
众将都是愣了愣,有人小心道:“陛下,如此倒是定能绕过徐州。然,这般行事耗费极大,仅一千人马而已,怕是用处有限吧。”
“不,”朱琳渼斩钉截铁道,“穿插扯动,突破敌之纵深,绝对值得。”他环视微笑,“建虏如今缩在淮河北岸,又不惜尽毁扬州等地,为的就是拖延时间,以待缓过一口气来。却也表明,他们已是草木皆兵,畏不敢与我决战。
“他们越是想缓这一口气,我们就越要勒紧他们的脖子!”
张家玉思忖片刻,也是用力点头道:“末将明白陛下深意了。末将随后便安排迅捷营西进!”
“对了,还有山西那边。”朱琳渼继续道,“传令姜镶,不管他准备得如何,都立即发动。先向东佯攻,只等调动了建虏人马,便即刻掉头向西,配合川军收复陕西,并赈济西安府等地的难民。”
朝廷早在一个多月前便已和山西总兵姜镶联络上了,他也如历史上一般,立刻就同意举兵反正。第一批资助他的军器等物也已暗中送到了大同。
朱琳渼虽然不清楚姜镶准备得如何了,但眼下建虏已将除了河南之外的各地兵马全部集中在了淮河一线,姜镶那边必然不会遇到太大阻碍。
“多尔衮越是将兵力集于淮河,以图阻我北伐大军,我越是要多点开花,令他首尾不能兼顾!”
第七百二十八章 凶残的明军()
“别磨磨蹭蹭的,都给老子走快点!”
一百四五名手持刀矛的清军士卒驱赶着数千百姓,不断向北踱去。
他们原是西溪典史薛鹏的家丁。因着薛鹏“迁民”有功,被清廷升了淮安府推官——正七品——他们也跟着正式入了绿营,吃朝廷饷银了。
薛推官近来心情大好,没少赏他们银钱,然而他们此时却毫无喜色,反倒显得神色焦虑,不时挥动兵刃喝骂,“老骨头,非要挨几鞭子才肯走是吧?”
“明后天就轮到你们渡河了,等到了北岸,老子都懒得多看你们一眼。”
“他娘的,想找死吗?南明都过扬……”
那人说了一半,慌忙闭上了嘴,但几名虏兵却立刻凑了过来,悄声道:“老魏,你可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那姓魏的朝四周看了看,也是压低声音道:“不瞒哥几个,我昨日遇到个山东老乡,是从扬州跑过来的。说是扬州已落入南明手中。”
他想起昨晚那老乡的话,不由抹了把冷汗,继续道:“据说明军凶残至极,就在扬州城外将硕塞、阿山、苏克萨哈等十几名宗室贝勒或建州大员给……”
他又小心地探头望了一圈,“给乱刀剁成了几十块!明军还扬言要屠尽城中守军。”
他不顾身旁几人都是白色惨白,接道:“这还不算,听说扬州守将鄂拜和几百名侍卫不降,明军竟调来百余门大炮,都给生生轰成了渣子……”
立刻有人颤声道:“扬州不是镶蓝旗镇守,怎的如此快就丢了?”
“老爷不是说扬州最少能坚持两个月,这才……两天工夫!”
“不知道明军什么时候会赶到这儿,咱们尽早渡河才是……”
那人话没说完,就忽闻侧后方一声铳响,顿时一片红的白的溅到半空,他头上赫然一个破洞,哼都没哼就扑倒在地。
周围虏兵大惊,慌忙举起兵刃转身戒备,却又是一阵铳弹射来,准确无匹,立时击毙了六七名虏兵。
“在那!”终于有人看到了躲在土丘旁的敌军。
薛推官缩在战马后面,偷瞄了一眼,高声喝道:“不过三十来人,给老子上!”
虏兵对视了一眼,挽弓的开弓还击,刀矛手则战战兢兢地靠了上去。
但没等他们走出十多步,方才还垂头丧气、神情木然的灾民当中猛然爆出一阵怒吼,“杀奸贼!”
“跟姓薛的狗贼拼了!”
“朝廷大军来救我们了!”
当即五六十名汉子纵身而出,手里竟然都拎着兵刃。
虏兵猝不及防,瞬间便有十多名弓手被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