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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其中会有一些有识之士或是偶然良心发现之辈,来试图救亡图存振作时势,也是架不住这些把持住高位和权柄的蛀虫、硕鼠,党同伐异的排斥和迫害和构陷……可以说从根子上就已然是烂透的得不可救药了……”
“为了祛除这些要命的病患,我自然就在义军中聚附了一批志同道合之辈,才一步步的走到现今的局面来……”
“就算是将来要为此死上一千、一万,乃至数以百万计的人,让无数中上人等破家灭门;为了亿兆生民能有个勉力过得下去的人世间,少不得要百折不挠、坚定无悔的继续走下去的……”
“既蒙领军不弃反复之身,本唯愿随鞍前马后,为生民大业驱驰毅然……”
听过了这些推心置腹的话语后,周本亦是有些神情复杂而激荡的哑声道。
须知晓,自古就有吴起为士卒吮疽的故事,又有赵奢散金士卒的典故;周本虽然知道对方用心如此,但是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够蒙得一方势力之主来亲手疗伤和释疑,这是何等的荣幸与受宠若惊啊。
因此哪怕是所处麾下不过数日,他还是忍不住当即生出性命以报,国士相待的心思来。更别说是对方还表明了这么一番,让人不明觉厉有格外心潮澎湃的大志向和宏伟抱负。更是给他点明和开启了番,耳目一新的见闻和前路方向。
若不是他此刻有伤在身不良于行,只怕顷刻间就要在澎湃亦然的向往之心驱使下,迫不及待的跳下来做呜咽状当头拜倒表忠和输诚了。
这时,突然伸过一只白皙的小手来,捏着帕子小心翼翼的给周淮安擦拭起额头的汗迹来,却是一直随行军中却是显得颇为低调内敛的曹小娘子。
“你怎生到这里来了……他们又是怎么做事的,竟然让你见了这般不谐场面……”
周淮安明面上故作讶然道,却是在心中微然叹息着。依靠定时发动的扫描能力,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在场众人之中,这位从一开始就凑过来的“未婚妻”存在呢。
因此,自己这些表明心志和剖析心路历程的话语,倒有大半数是专门讲给她听的,或者说是给她身边以及背后那些人听的。不过眼下看起来居然效果不错,还让她深为打动的样子。
“这才是个救时济世为己任的大丈夫,不世的俊杰人物……药儿你可不能落于人后啊……”
少女却是在心中激烈碰碰的跳了好一阵子,才暗自捏紧拳头给自己鼓气劲,而露齿展颜宛声道。
“却是郎君辛苦了,奴奴以女流弱质之身,恨不能替郎君分劳解忧一二呢……”
然后她越说越觉得话语言之由心,而在各种注目和异色当中变得愈发顺畅起来。
“况且,奴奴亦是随义军一路行走而来的见历,亦非那般诸事不晓,也见不得这般场面的闺中小儿女呢……还请郎君勿以为念,尽管放手施为便是了……”
“那好,你就过来给我打个下手吧……”
听到这话,周淮安不由的生出一点异样和狭促心思来,突而对她说道。
第四百二十二章 如今全属指麾中(下()
当被包成半只粽子,而变得有点碍事的周本给重新抬下去之后,周淮安身边才重新恢复了些许的平静。
“奴奴。。却叫郎君见笑了。。”
小脸煞白的曹小娘,却是被揽在周淮安有些温暖和宽厚的臂弯里,害羞的耳根都红透了,用蚊纳般的支吾声音弱气道。
然而这一刻周淮安对她的评价却是有所改观。因为自己一句半真半假的戏言,她居然当众应承了下来,并且强忍着血淋淋的不适与难过努力坚持了下来,最终生疏而笨拙的协助周淮安,完成了敷药和包扎的手尾。
然后,这才忍不住要转身过去作势欲吐,又被周淮安顺势揽在怀中遮掩了当众的失态。虽然只是电光火石之间的动作,但是这么一个小女子能够当场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足以令他叹然而赞许了。
“却是无妨的,初见这些东西时,我也未必会比你好过多少呢。。”
周淮安却是给她个温柔的笑着,顺手灌了几口心灵鸡汤。
“然而,只要抱有一副悲悯匡计的心怀,就可透过这些令人不适的表象,而见到内在的真实意义与价值所在;自然就万事皆空百无禁忌的。。”
就算她是身负使命,由别人派来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和耳目;有这么一份的心意和态度在前;周淮安也自觉的姑且可以好好对待她才是。若是能被真情来打动,而转变成对自己有利的倾向那就更好了。
就算是政治上的需要而相互接近的结果,也未必不能够谋求一个较好结局。因此,日后也不妨给她一些更多露脸和表现的机会,好藉此揭开身份和地位构成的额保护壳,以流露出真实一些的性情和心意来;
另外,周淮安根据片刻接触的手感判断,她身体够软也够轻盈,还有股好闻的味道。比起那只长得像是布娃娃一般,时常被他当做抱枕来使用的小挂件,在轻音柔体易推倒的“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特质之外,却又多了些突翘起来的女人味了。
好吧,相比需要花费日常水磨工夫的心意交流,他其实更在乎的是本人的实用性。正所谓是吃到嘴里才算数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日上三竿、日久生情、日甚一日、日亲日近、日日弥新、日新月异、日积月累、日日夜夜、日夜兼程、日臻完善之类的基本说服道理啊。
只是这点温情脉脉的独处时刻无法长久。在周淮安好言送别了这位有些真情流露的女孩儿,转头回到庐州署衙的时候,却是有一个声音响起。
“今才方知,领军真有悲悯天下之志呼;又何苦背上那些残虐酷暴之名。。只要稍加宽待,便就是上下人心尽归了啊。。”
乃是在旁随同的顾问僧虚中,一时感叹道。
“此言差矣,这些世族门第、豪强大户、士绅望姓的所谓人心,我不要也罢;我若是因此宽待彼辈的话,那就是对于那些信重和追随我的微贱寒庶之大众,最大的暴虐和背弃了。。”
周淮安却是对他摇摇头道。
“就算是自欺欺人可以满混的一时,难道还能欺瞒时人一世么。毕竟这些旧势力与这积重难返的天下羁绊过甚,倘若不能顺应时势所趋而变通的话,那被大势所碾碎也是求仁得仁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无的放矢才说这些话的。但请尽管回头去如此告诉那些托请转求你进言的人好了;我可以容忍不同立场的异己之见,但却不会坐视任何试图动摇和分裂这个团体的行举。。宽容可不代表姑息养奸呢,且望他们好自为之吧。。”
于是,在片刻之后。
“说来是在惭愧,看来领军的心志之坚,犹如泰山东海之峙,却远非我辈可以企及和妄断,是以反倒是我辈打动和说服了。。”
虚中却是对着旁人叹了口气道。
“但正所谓是时势应运而出的一代英杰人物,才会坚持这些明显不合自己利益,却甚有道理的事情。还能矢志无悔百折不挠的因此成事而起;故此,才会仿若为世上气运所钟,为时人所心折不一么。。”
“难道朝廷的天数,真就如此走尽了么。”
而作为身份特殊俘虏兼做旁观者的前天平军锋将曹翎,却是难得没有出言讥讽,而是脸色复杂深沉叹息着呐言道。
“理当如此啊,难道你没看过那些《汉末英雄志》的典故么;当今这位天子,虽无夏桀商纣之残虐,却深得恒灵之辈的荒诞僖游啊。”
然而又有另一个郎朗之声接口道,却是新归入麾下的降将钱具美。
“如今朝堂上比同十常侍的权宦犹在,而天下的藩镇、寇乱之患却更甚于黄巾;却不知晓日后发难的何进、董卓之辈,又当落在何处呢。。”
“但无论未来朝堂和天下局势如何激变和趋向,我们这位领军麾下治军管民亦然初成,岂非早有了峙江而立,鼎分三国的资本和凭仗了不是?”
“而我辈难道就不能籍此功成名就,就算不敢奢求跻身朝堂那出将入相之途,也可以寄望一下牧民、镇平一方的守臣功业啊。。相比之下区区一些田产、亲族之类的得失,又算的了什么。。”
“若是有机会回乡,我定然要全力督促族人分家,再尽献田产、佃户于公中;进而将家产余财尽数投入到那位所倡的货殖海贸中去,才是长久安身立命的坦荡正途啊。。”
而在临时充作中军的府衙当中,周淮安当然还不知道一时间的阴差阳错之下,自己已经多了一个具有潜在脑残粉倾向的追随者。
负责带领巡禁队镇压全城局面,兼带搜捕残余官军的葛从周正在沉声汇报到。
“已经初步检索过全城上下了,依旧没有搜拿到那杨行慜的所在。。此外一同不见的还有从和州逃归而来的都兵马副使朱延寿。。”
“那还真是可惜了,”
虽然周淮安嘴中如此说着,但其实没有多少遗憾的情绪。
本来打庐州就是顺势而为的尝试。而这个还没有改名过的杨行慜,多少也是将来搅动时代的风云人物之一,身负相应气运之子的特征,能够在城破后逃出生天也并不是特别让人意外的事情。
“此外,又有州左兵马使安仁义负伤夺门而走,前往追击的兄弟多为其马上驰射所伤,一时竟然追之不及了。。”
“其他的团练使李神福,巡城都将刘威、衙前都尉李遇等七位将官,俱已就擒于当下。。”
“搜遍了府衙上下约得属僚官吏数十人,其中有个居中坐镇指使的推官袁袭,欲以易装越墙出逃,却被巡守捉拿住了。。”
“等下,你能确定他叫袁袭么”
周淮安惊讶了下打断他道。
“正是此僚,乃是庐江人士,根据指认是数月之前,才为杨氏纳入麾下颇得礼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