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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我去看看!今天上午倒有一个,刚刚来的,还不适应,怕冲突了大爷!”
“没事!名士驯烈马,宝枪破龙穴,这才是英雄本色!”他似乎演绎得上了瘾,竟然一把将腰间短剑拽出,在空中抖出碗口大的一团剑花。
所有女人眼睛都一亮:长枪抖出枪花容易,但剑太短,刚直不弯,极难抖出剑花,更甭提这么大一朵!这显示出红脸汉子有极高明的身手!
茗烟一步上前:“这位壮士,小丫头有什么好的,我最喜欢你这种军中汉,将来必然沙场立功名,到时候定要来赎奴家……”
李处耘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等我降完烈马,再来找你温柔如水,冰火两重天,更有趣味啊!”
李丛嘉也不管他如何逗弄那个美妇,自己则钻进了旁边水涛的屋子,看着她展开一卷白轴,赫然是最上等的润州洒金宣!
这是富贵之物,和山水应该是不搭界的,画画牡丹、人物夜宴图什么的还好,清淡的梅花、兰菊一类的都不适合!
显然,这个水涛要么是不懂,要么是迎逢富贵之人!
他一摆手:“你的山水是何风格?为何用这种富贵之纸?岂不是矛盾冲突?”
水涛从没有想过真有人是奔她的画而来的,一时怔语。
“王维有语,凡画山水,意在笔先。丈山尺树,寸马分人。远人无目,远树无枝。远山无石,隐隐如眉;远水无波,高与云齐。此是诀也……”
听着李丛嘉行云流水般背诵王维的《山水论》《山水诀》,水涛眼睛渐渐湿润:她早年是大家闺秀,后因家道中落,又逢战乱,才飘落此地,被家人送入花巷。
凭着早年深厚的山水画功底,她独辟蹊径,成为一代名角。但是她知道,没有人真正欣赏才华,否则她怎么可能在此呆了三四年,已经快二十岁了,还没有人赎身?
今天,终于有人识得自己的才华了?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出头之机?
她抬起泪眼:“先生果然是高才!我画山水多年,从没有人说过画与纸要相合,先生一提醒,我顿时觉得二十年的画白学了!”
二十年学画?从出生就学?那她家里一定有绘画高手?
“水涛,你原姓是什么?老家在何方?”
“奴家本姓黄,父亲是黄企。他的名字恐怕无人知道,但我的叔叔极为有名。”
黄筌,是此时蜀国的宫廷画师、翰林图画院待诏。此人和南唐的徐熙合称为“徐黄异体”,成为后世宫廷画的重要传承人员。
“你父母已殁,但你叔叔仍在,为何会流落至此?”
“往事如风,我从未和外人提过。流落风尘已经近十年,我那时还小,根本不知道叔叔的消息。待到接触客人,渐渐知道叔叔盛名,更不敢流露家世,空辱了黄家之名。今见先生,我一眼就知道先生非等闲人士,故有终身之托……”
李丛嘉一摆手:“将你赎出去没问题,但终身之托就免了!家有贤妻三人,个个悍猛异常,就你这情况的,恐怕受气太甚,早晚必殇。况且你比我大几岁,如姐姐一般……”
这话说得极重了:如姐姐一般,显然今晚上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黄水涛一脸尴尬,不过还不死心:“先生高姓?你将奴家赎出又不管,我何去何从?”
“我会带你去蜀中见你叔叔,如果他肯收留你,自然有去处。如果他害怕损了家名,我就将你许一好人家罢了!我志在四方,不会流连此地太久,姑娘如果下定决心,一两日内就可离开……”
“怕是不易!此处是高氏皇族所开,进来容易出去难!光是金银之物恐怕就是一大笔钱!再说,就算是给钱,他们也不一定肯呢!”
“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是否敢拼一把,为自己的前途命运博一回!人生尽量要靠自己,完全依靠他人恐怕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的!”
“竹篮打水一场空?果然是好比喻!先生大才!不知我要为命运改变做点什么?”
“先画一幅画吧!用素宣!山水有情,以山观人,以水知情,我想看一看你的心性如何?尽力一画!”
铺开素色宣纸,黄水涛忽然将半盒墨汁泼洒在纸面上,又用笔蘸了清水,猛然挥毫,一瞬间,一片洇蕴山水雏形跃然纸上!
“好,果然是女中豪杰!我心安矣!”
(本章完)
第410章 李重进的小算计()
李丛嘉提笔在手,从上向下,在这幅《关山月》上题词一首。赫然是陆游的作品:和戎诏下几多年,将军不战空临边。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戍楼刁斗催落月,少小从军今白发。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中原干戈古亦闻,岂有逆胡传子孙!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今宵垂泪痕。
可以说,陆游的作品正合时宜,和这幅壮美山河图极为适应。
水涛忽然从李丛嘉手中抢过毛笔,在最边角上,几笔挑出一队骑军,飞扬的大旗上赫然是一个“唐”字:“六殿下,恕小女眼拙,此时才知晓殿下身份,让您见笑!”
李丛嘉一愣神,也不再遮掩,转身对暗中的侍卫摆摆手,轻声道:“水涛,知道我要让你去完成什么任务了吗?”
“知道!我身在此地,却心在故蜀。成都芙蓉花开满街,该是我回去的时候了!殿下何时进军蜀中,可还来得及吗?”
“从此后,你就直属于周王妃管辖,代号就叫关山月。以此词为暗号,每次上下句。记住,今天或者明天,一旦楼内有混乱,立即有人接应你离开。去蜀国找到你叔叔,关注一下各武臣动向极可!”
“六殿下,我有一个重要消息。上午一个少女被抢进来,她大呼自己是蜀国公主,如果属实,她应该是凤仪公主,是孟昶的三女儿,恐怕才十四五岁吧?她怎么跑这儿来了呢?”
细细想来,后蜀王孟昶此时才三十四五岁,他的三女儿恐怕不会超过十五岁!这样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溜到南平国,还被人家给抢了卖进烟云楼这种地方?
正在二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对面的“绮云阁”房间传来巨大的哭声和摔东西的声音,赫然是一个女娃的动静!
推开门,李丛嘉一眼就看到了满眼紧张,手中捏着一把“飞钱凭证”的美妇。她看到李丛嘉和水涛,马上躬身施礼,一幅小心戚戚的样子让李丛嘉有些意外:难道她知道对方是蜀国公主?
正要询问之时,忽然楼下混乱起来,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前呼后拥抢进楼宇:“来人,来人!都死哪儿去了?听说又有新人来了,给我叫出来!”
男子未着官服,但威赫之势显然是南平国的官员,而且身份还不低!
美妇长叹一声,对着李丛嘉躬身一礼:“麻烦这位爷儿,您去叫一下你的同伴呗!楼下的张府尊,正是冲刚才的少女而来,你们是异地客商,斗不过这个地头蛇的!”
李丛嘉微微一愣,马上明白楼下这个中年人的身份——南平国江陵府的府尊,相当于现在的首*都市一把手。这么说来,他是这里的常客?没少糟蹋良家少女?
一挥手,暗中一个黑影顺着楼梯挤了下去,众人只感觉一黑,却再也无处寻迹!
那胖子走在最前面,踏得楼梯摇摇晃晃:“我知道她就在楼上!快给我送出来!”
美妇立即跑过去,脸白如纸:做这种皮肉生意的,最害怕的就是“强龙”在这个地方打起来!不管谁对谁错,最后一拍屁股走人,她的烟云楼会满地狼藉!
中年胖子一摇手中唐扇:“百荷,我的人呢?别和我打马虎眼说宁死不从之类的话,也别和我说让别的客人包了……”
“张府尊,您还真说对了!她刚刚被一位将军给包下……”
中年胖子倒没有一下子发火,而是轻笑一声:“噢,还有武将喜欢这一口的?是哪位将军啊?”
“这个……这个……恐怕是大唐来的将军……”美妇的眼光极毒辣,早就看出了李处耘的身份,但她却不知道是哪一国的武将!
张府尊一黑脸色:“你敢骗我?大唐的将军胆敢来我南平?难道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滚开,给我撞门!”
就在他手下数人向前猛跑,准备撞开李处耘所在的“绮云阁”房间门时,房门忽然洞开,李处耘一脸愠色,一脚将对方踹了出去:“是谁打搅老子的好事?”
张府尊刚要耍横,忽然听到“烟云楼”正门处,一声尖利的嗓音响起来:“老板呢?开门做生意,哪儿有不招呼客人的道理?杂家要寻人,你们谁看见了?”
美妇百荷立即冲下楼去:“褚公公,是您啊!怎么这么闲啊!您是找柳烟还是……”
“杂家哪儿有这闲心出宫来玩?有贵人心情烦闷,出来散散心!你可要小心伺候着,别掉了脑袋!”一面说着,一面让开身子,一个青年摇头晃脑冲了进来!
他身后人不多,却个个步伐沉稳,显然是浸润在武功之中的老手!
李丛嘉身侧数人忽然紧张起来,气息微动,一下子引得楼下数人目光。
仿佛气场相撞,双方的护卫倾刻间将自己要保护的人围在了中间!
李处耘哪儿还不知道楼下青年人的身份。他一拱手:“百荷,事情总要有先来后到,这个小姑娘我先包了,这位张府尊如果想夺人之爱,一千贯赔我!再说了,楼下那位爷,没准兴趣也在此呢!”
楼下青年举步想上楼,却被身边之人拦住,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青年人明显不耐烦:“不让我上去,怕有危险,就让他滚下来!难道在江陵地界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霸道至极的话让百荷脸色又一紧:这群混蛋都是谁啊?为什么一个比一个横呢!别真打起来才是!
这样想着,她柔腰急扭,一拍门窗:“柳烟、茗茶、朱丹,都出来见客了!这一次客人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