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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时刻曹彬飞马掠出,挡住了跟进的萧山。双方激战十余合,曹彬不敌逃回本阵。
首战败北引得柴荣暴怒,夜袭辽军前锋左营,希望从萧眉古右军处突开缺口找回颜面。选锋军千人突破,杨延璋随后带队跟进。萧眉古猝不及防下,大营混乱,一千五百余辽军逃向四面八方,险些将其他友军冲散!
一天一夜两次交锋,泽州之战从一开始就进入到了最激烈模式,与先前双方确定的暂时固守原则完全相背。
李丛嘉思考着辽军的行动速度,思考着双方决战的可能时间,渐渐有些痴乱。
钟皇后早就看出他魂不守舍,知道他忙于政事,也无心多责怪。看钟皇后无心在花园中散心,宫娥太监渐渐向内殿走去。
李丛嘉直到钟皇后躺下,才有些惊醒过来。他歉意地看着母后,一脸尴尬。
“去吧!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从小就有志向平定天下重兴大唐,这是好事!去了北地,要注意保暖,还有,尽快把娥皇和孙子送回来!你虽然武艺不错,但天下能人众多。泽州的战事我也听了一点,那杨光义也算是名将,却差一点被辽人打死,你要引以为戒,不可骄傲。再者,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做为上位者,要学会用人……”
听着钟皇后耳提面命,李丛嘉的心底里热乎乎的。和父皇李璟的爱不同,钟皇后的爱是无私的,是琐碎的,是温柔的!
从煌玉宫出来,他未等出宫,就让传旨太监引去了澄心堂。这座历史上著名的宫殿此时并不出名,也没有后世想像中奢华。
李璟正伏在案上写着什么,李丛嘉站在案后好久,他才停下笔:“来看看,我新作的词!”
李丛嘉探身去看,心头一乐,看来自己在历史上留下的词人大名要落在他的身上了!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细雨梦回边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
多少泪珠何限恨,倚栏干。”
李璟并未经过什么战事,许多军旅故事都是听来的。看此词内容,分明是在慨叹时光易逝,大业难成啊!
“父皇胸有千秋,腹有诗书。此词清新淡雅,词含真情。既有江南美景,更有塞北思军,算是上佳之作!”李丛嘉虚伪的拍着马屁!
事实上,这首词遣词造句并无不妥,甚至显得格调极高。但里面蕴含的感情却是虚的:多少泪珠何限恨,倚栏干!
这分明就是无病呻吟!南唐此时不是日落西山,而是蒸蒸日上!做为一个帝王应该做出“雄鸡一唱天下白”之类的雄壮诗篇才是,这种文人的小情调就有些不适合了!
李璟并没有察觉自己儿子夸奖的言不由衷,他正心有得意,指着黄绢上的文字:“欧体的飘逸、褚体的动感结合起来,竟然有一种随风而动的流动之感!结合这词意算是完美!小六,你最近可有什么上佳诗词?边塞虽苦也要自寻其乐啊!”
在这个时代,狎妓、饮酒、游玩、诗画……这些才子文人寻乐的方式,在原本李煜的身上,此时正是最鼎盛时期,甚至得到了当时江南主流社会的认同。但是现在的李丛嘉,可不是历史上的李煜。在他心中,这些哼哼哈哈的诵词,不如一柄上好宝刀!
当然,他也不愿意搅了李璟的兴致!
“倒偶尔得了一首,却有些雄浑,不如父皇这首淡雅清新!”
一面说着,他一面挥毫泼墨,写下了辛弃疾的《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赤壁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
看着李丛嘉的词作,李璟半天无语。词中忧国忧民的情怀喷薄欲出,完全是一股以天下为己任的胸怀!这就是自己六儿子的报国之志?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难怪他义无反顾带着几千人就敢北伐关中,难怪他面对数十万河东百姓敢于翻山越岭送粮……此子之志远胜太宗当年啊!
李璟放下笔,坐在龙椅之上,斜视着香气未干的墨迹,轻声道:“看到白公公了吧?送给你的内容都看完了吗?”
“听白公公说了几句,后来母后不喜就让他送府上了……”
“北方的战局估且不论,没有一两个月恐难分胜负;倒是西北那里需要你时刻关注!对了,神臂弩已经试制成功,我亲自试过,果真如你所讲,此物真乃军国利器啊!有了此物,何愁天下不定?吾儿,你认为十年内大唐可以一统天下吗?”
(本章完)
第624章 相思风雨润碧岑()
看着李璟眼中燃起的熊熊之火,李丛嘉真不愿意敲碎他的梦,但是,如果李璟真的按照十年计划攻伐北方之事,一切都会混乱起来,自己统一天下的志向……
李丛嘉在心底里衡量着,半天才道:“春秋时期,越王勾践败退于会稽之上,卧薪尝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厚植国力。后来借吴王夫差北上黄池之会,一举伐吴,但吴国死而不僵,又用了十年才逼夫差自尽。隋唐两代帝王亲征高丽小国皆无功而还。直至高宗时期才灭其国。”
李丛嘉躬着身子,轻声讲述着:“后周国是中原正统,亿万百姓,万里疆土,历五代而不灭。靠的不是明主,不是强军,而是生生不息的文明和百姓的认同。想灭掉后周这样根基深厚的国家,可不是打上一仗两仗就能做到的。”
李丛嘉说得虽然委婉,但李璟是何许样人,一下子就听出了弦外之音:南唐虽然国力雄厚,但比起盛唐灭高丽、越国灭吴国,都相距甚远呢,想灭后周国根本不可能的!
“小六子,你不要妄自菲薄。经此一役,后周国力衰退已成必然。契丹三五年内也无力南下,正是我大唐北伐的良机。南面的伪汉、西面的伪楚已灭,年后灭了吴越国,收降蜀地,整个长江以南再无对手。到时候你从关东下,举国北伐……”
李丛嘉摇摇头:“收复大唐故土,天下士民所望,自不必说。但天下士民盼望的是收复,而不是因收复而带来的失败。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胜负之机,往往一线。以北方百年底蕴,尚武成风,纵然大唐有神兵利器相助,但无敢战之师,纵然诸葛复生,亦不敢言北伐必胜。不能必胜,贸然北进,民力浪费值得否?”
李璟长叹一声:“南人不如北人善战,这点我知道,但如果说无敢战之师,却是胡言!你大哥手下的黑云都,曾经在杨吴时期北进,直到中原腹地,也无一师之敌!现在有十万精锐,加上南方敢战之士,三十万军队北上……”
见李璟执著要北进,李丛嘉只能收回自己无用的劝说:“父皇,北伐不是不行,要找准时机。泽州一战,如果柴荣胜,则大唐必然要北伐,耗其国力,使其疲于奔命无心政事;如其败于辽军,辽人趁势下洛阳的话,不但不能北伐,还要与其修好,任其与契丹死磕!这也是为了耗尽其国力!只有民不聊生,北民才期盼王帅北定中原!”
“噢,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你大哥已经制定了北攻伪周的军事行动计划,我迟迟未给回音。而且北方天寒地冻,唐军不太适应。眼看着就要开春,等天气暖一暖……对了,你要的龙卫军已经由欧阳权带领到达了金陵城外,我让其驻扎在黑云都营寨外面!再等几日,神臂弓凑齐两千具再出发……”
李丛嘉不再言语,听着李璟安排着自己离开长安的琐碎事情。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李丛嘉才恍惚觉得,他是一个让人心疼的父亲。
孤家寡人,真正的孤独正在于此!一旦登上这个人人想坐的位置才会知道,那种独站高楼的孤寂,那种天下无人可信任的落寞,那种人前为君人后可怜的酸楚……
孝子贤父秉灯夜谈,传出去多少佳话,让多少人羡慕不已!
此时的燕王府内,李弘冀正沉稳地坐在窗前,听着手下将领窃窃私语,而独自望月沉思。
他天天进宫请安,母后倒还亲热,而父皇则难得一见。
快半个月时间了,他只见过李璟三次,有两次是在朝会上,一次是在招待李氏家族在京城的弟子宴席上。二弟李弘茂单独觐见了三次,六弟更是几乎长在宫中。至于三弟和五弟,不提也罢,根本就没怎么离开过金陵城!
难道自己在北方拼死拼活,还不如那个契丹女人生的杂种?一向到连老三李弘祚都可以随意入宫,只有自己……
听说小六子要离开了,这两天几乎没怎么出宫,就差一点住在皇城了!这种偏心的爱,让李弘冀心里很难受。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不是钟氏亲生,但自己从小受母后父皇宠爱的镜头时常出现在梦中,又有许多老太监和宫娥反得和他讲述小时候淘气的情景,让他的怀疑一次次被推翻。
如同毒蛇噬咬着内心,他在不停地煎熬着,直到李丛嘉两天后离开的消息传来。他知道,自己做为兄长需要给弟弟饯行。
这个机会不能放过,一定要弄清楚自己在父母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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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丛嘉看着面前的元随,知道他是二哥李弘茂的人,正要和他说点什么,却见远方又冲来一人,看样子也是一个元随。
“六殿下,燕王殿下有请!”一面说着,瘦高个子元随递上一个金边红底的请柬。
从李丛嘉回到京城开始,一直没有私下见过大哥李弘冀,倒不是他刻意避开,而是因为李弘冀一向不参加兄弟聚会,甚至住在城外,这几日才搬进燕王府来。
“我正要去拜访大哥,你先回去,我晚上准时拜访!”
李丛嘉说完,转头对二哥李弘茂的元随道:“二哥那里我明天再去吧!”
那个元随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敢再纠缠什么,转身钻进了西风之中。
从下午开始,西风渐紧,彤云密布天际,雨滴一点点从北面开始向金陵府上空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