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些霹雳车真比原来的投石车好用,准确度大幅提升!这要是以前,双方离得不足百米,说不定就砸到了自己头上!”一面想着,他一脚踢飞落在自己面前的辽人尸身,怒喝一声:“进!”
“进!”整齐的声音响起来,陌刀阵持续向前,虽然变得略稀疏一些,却更加凶悍、戾意十足。
木盾阵被踹碎数百只,中间形成了数条三四米宽的通道,无数骑军拼命挤进来,用长枪长槊挑着两侧的木盾,试图打开更大的缺口。他们后方,惨嚎声响成一片。
无数的箭雨、碎石漫天而落。仅有皮甲护身的辽人骑军不断有人摔落马下。战马也疯狂乱窜,躲闪无处不在的石头。
“长枪兵准备!陌刀手退!”
远远的几百人的声音喊了起来,让杀红眼的拓跋蒙猛然清醒过来。他一挥手中陌刀,示意两侧向后退!
战鼓声一下子变成了金钲之鸣,还在挥刀的陌刀军战阵迅速向后收缩,急速摆脱了辽军铁骑,地面上被长枪手又扔了一地拒马钉。
随后长枪手将一排排木盾举在手中,只待陌刀手退入人群,木盾又形成新的拒马盾墙。
拓跋蒙回头张望间,还有数十个陌刀勇士忘记了一切,根本没有听到命令,还在向前拼杀。拓跋蒙要转身冲回去,却听一声怒斥:“退!退!”
身侧的雷垛一拽拓跋蒙:“来不及了!”
空中“嗡”的一声响,圆滚滚的石头直坠地面,好像数十只蛮象冲进了人群,遇马撞马,遇人撞人。还在战斗的陌刀手一下子清醒过来,他们看着身侧碎成一地的尸体,转身就跑!
八牛弩在身侧呼啸,乱石雨不时打在身上,加上空中如黑云压顶的箭雨,让奔跑中的十几人吓破了胆,再不敢回一下头,直接冲到了盾阵前。
“翻墙过来!”
这条盾阵后面有着长枪手,却没有人站起来,只是一声声断喝。
两米半高的盾墙,处处冰层如何能攀爬过去?一名陌刀手将长刀一下子插入地下,随后一指身前壮汉:“踩我肩膀!”
没有二话,数人从他头顶翻进了盾墙。
回过头来,他盯着冲到身后不远处的辽人铁骑,一把拽出陌刀,狂喝一声,倒冲回去。
一篷箭雨从他前胸冲透,将他的冲势射止。望着终于冲破云层的太阳,他的眼前再没有一丝血光,只剩下小儿的哭声和父母老迈的容颜!
你们在天国还好吗?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希望来生不是乱世!
最后的弥留之中,他看到了一个英俊的少年,站在长安的街头,挥手向百姓致意,他的嘴里似乎有紫光发出,一个个化成庄严承诺:我将带领你们走向富强,重回大唐最鼎盛的时代,再不受欺侮,再不受贫穷……
孩子的哭音化成一幅笑脸,辋川被烧毁的村庄重新林立,绿色的庄稼迎风飘扬,一面红旗高高地矗立在山坡上……
他的陌刀还擎在手中,整个人立在军阵中间,如一座丰碑透着殷红,映着黎明最初的霞光。
拓跋蒙的嘴里发苦,心头有些堵:这是第几个牺牲在自己面前的战友了?两千人还剩下一千多人,几十人断了胳膊,再也无法双手持刀。雷垛脸上一道箭伤,从左嘴洞穿,右嘴腮边出来,说话直漏风。
似乎没有感觉到嘴里有异物,他还在左顾右盼。
“伤员退后包扎!”拓跋蒙大声命令,随即数百个民夫把挣扎着不肯下去的众伤者拽了下去,整个陌刀阵剩下更少了,只有六百多人!他从后背扯下长弓,一声怒吼:“射!”
拓跋蒙转向前方,辽人骑军已经压向了新的盾墙,长枪手从盾牌间一枪枪刺出,不时将马腹扎中,随后惨叫声响起。箭雨依旧、乱石如蝗,压迫着辽人的骑军方阵。
十个千人队明显短了一大截,但锋锐之气仍在继续。速度不快,却持续向前推进。
拓跋蒙身后,又有一千陌刀手在集结,踏张弩手已经退后,仅剩下三千箭手不停拉弓放箭,阻拦着辽人铁骑突破中军大阵!
坐在中间大车之上,周光逊皱眉地盯着前方的大阵:万余辽军伤亡有三千人,而自己一方不过一千多人伤亡。但是,第一道盾墙被冲破,辽人失去了锋锐,却仍然在向前压迫!
难道他们疯了?就算冲透盾阵,在箭雨、碎石打击下还能剩多少?
操起手里的蓝色旗帜,他刚要举起,又放了下去。右手将一面绿旗拽了出来,猛然一举。身后数十个小校立即有人奔出,向后方高高的寨子上挥了六下绿旗。
1500米外,一座移动的楼车上面,马上升起一面绿色的大旗,上面绣着一个大字“御”。
前方的军队士兵看得分明,主将更是心领神会。又一道盾墙在弓箭手身后被举起,只待他们后退的那一刻,立即放下!
拓跋蒙手中的陌刀拖地,死死地盯着前面的长枪兵。终于,在骑兵连续不断的冲击之下,盾墙破裂,长枪兵死伤严重。后方鸣金,一千多人只回来三百多人。
随即乱箭如雨,将冲过盾墙的辽人钉在原地,引起一片混乱。许多辽人铁骑有些迟疑:骑军一旦陷入步军阵中,十有八九是个败绩。只有快进快出冲乱敌军阵脚,才能追杀溃军。眼下的兴唐军没有一丝乱意,却在不断后退,这分明就是在诱敌深入。
马匹什么状况,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谁认为自己的战马还能冲几个来回。再向前突进,能不能回来可难说!
正想着,后方鼓声大响,又有两队骑军冲出营帐,直杀向兴唐军的两翼。
所有人心头一震——这是典型的冲击战术,一向是草原骑士最擅长的迂回攻击之法:正面冲压,侧翼斜插,最好再来一个包抄后路,敌人再难坚持,一溃千里!
拓跋蒙将身后的拒马盾提起来,向前几步,立在中间,然后一声怒吼:“每人三刀然后退!”
(本章完)
第651章 血战不止兵未息()
一千六百人,五人一组,重新跪在离木盾二十几米的地方,盯着策马回旋,然后直冲上来的敌骑。拓跋蒙一声怒吼,吓得那些骑士一颤,踏在冰水覆面的木盾上的力量弱了几许。
微小差别,让木盾摇晃几下,竟然没有一个破碎!
所有人大喜过望:这说明辽人的体力大量消耗,战马不仅在速度上不如以前,连马上骑士的心态都弱了许多!
这要是以前,辽人几百人就敢冲击盾阵,何况万人乎?
一声声梆子响让辽军骑阵更加忙乱起来:飞蝗般的箭幕又一次覆盖天空,直落如雨,渗透着每一处缝隙,将持盾遮挡头顶的辽军不时射落马下。后方支援过来的民夫将一张张踏张弩上好弦,递给前面整齐站立的弩手,由他们一次次齐射,将躲闪、逃避、冲锋的辽军铁骑钉在原地!
三千怒射的箭手没有停歇,他们未直接临敌,却看到了无数头颅乱飞。一些新兵嘴里发苦,不时吐着,但是被老兵踹了几脚,抖擞着精神将箭雨射向前方,虽然弱了一点,却让雨幕更密集了一些。
足足三千箭手,其中一半是新兵——只在长安城头守御过,没有真正与敌人如此近的肉搏过。
在决定出长安南城攻击辽军大营后,呼延朔陆续将东城寨子与辽人血战过的老兵、逃进城的豪强壮汉、随李守贞东征西讨的将士聚集起来。
足足十万可战勇士,却最终挑出了三万人:这其中精锐只有一万五千多,剩下的都是新兵和弩手!在呼延朔看来,有无数的强弓和弩箭,又有数百架霹雳车出城支援,加上八牛弩的威力,步战两万骑军足够了!
如果将十万精锐都集中在南城,不说浪费,单是其他城防虚弱就会让辽人窥视!何况真正的决战将在五到十天后开始,这只是一次牵制战斗,顺带练兵而已!
他没有想到,南大营的辽军统帅竟然疯了一般,不倚寨而守,竟然野外用骑军试图围歼他们,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城南辽军大营不过二万多人马,就算东城辽军增援,呼延朔也有信心让他们无功而退——东城门外也准备了二万人,一旦发现辽军出营增援南城,必然要佯攻东营!
城内有十五万可战之兵,二十万民夫调用。而城外总共才有多少敌人?不过十五万而已!
绕城增援,就算战马不缺,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正是天寒地冻,马蹄踏出的蹄坑现在都冻上了,加上农田地软,冰冻后形成深达半尺的小坑、垄沟,稍不留神马蹄就会踩进去,急速奔行间不摔死才怪呢!
昨天夜里追击青城风叶子、独孤白,辽军出动了一千三百余人,整整摔死了二百多,战马更是折损了四百多匹!由此可见,冬天野外纵马奔腾绝不可行!由东城绕到南城,只有十几里,却需半个时辰才能到达!
站在城头,盯着辽军一波弱过一波的攻势,呼延朔的眼睛有些湿润:这是一个上位者对于即将到来的胜利的喜悦和兴奋!一万辽军正面攻击兴唐军阵,虽然凿穿了三层防御,正在突击第四层,也杀伤了三千多军士,但他们的伤亡是多少?
一半还多!
如果对方营中的辽人主帅明智,此时撤军还能战个平手,如果再晚小半个时辰,整个辽军突进再深一点,一旦兴唐军骑军侧击两翼,配合步军追击,马弱人疲的辽军,能逃回多少?
四个千人队突袭左翼。两道拒马盾墙已经破裂,左军指挥使张翼亲自带着两千人的陌刀阵站在前面死战不退。而他身后两千人的踏张弩阵将天空完全化成了黑色,随后一千长枪手持盾而立,只要他们一退,又将形成一条新的防线。
右翼的情形显得危险一些。中军的周光逊已经让两千人的预备队冲了上去,配合箭手、盾手、长枪手防御着四个千人队的攻击:没有陌刀手的威慑,那些辽人铁骑明显嚣张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