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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猩红,须发皆张,尚可喜暴怒的吼叫着,他这话吼的孔有德和耿仲明亦是无言,在皮岛的,谁人不是从家乡被赶出来的,他和耿仲明又怎么没有亲族倒在后金刀兵之下,只不过这几年的日子太平淡,太舒服,已经有些磨没了他们的棱角。
“两位兄弟袁大帅是真的要个建奴动真格的,你我都是热血男儿,跟着兄弟走吧!哪怕血撒在沈阳城底下,也好过在这破岛荒度岁月!”
这话让孔有德猛地醒过神来,旋即他那张粗脸却是为之一正,很是严肃的摇了摇头。
“毛帅待吾恩重如山,老子也不相信那姓袁的,他们文臣读书人也就一张嘴能说,真到阵上就完犊子操了,真正打仗还得是毛帅这样的武人,这几年毛帅仅仅是等待机会,真到用命时候,毛帅还会带咱们东江军与建奴决一死战的!”
“行了,今个就咱们兄弟最后一天,干了这碗酒,日后咱们就是各为其主了!来,好聚好散,干!”
“兄弟说的对,干!”
最后还是耿仲明打断了争执,在他的点头中,亲兵端上了三碗酒,感慨一声,尚可喜端起一碗火辣的高粱酒,昂头灌下,紧跟着孔有德和尚可喜亦是一饮而尽。这个年代的武人就是如此直爽,绝不拖泥带水,酒干情尽,三个大碗狠狠地摔在地上粉碎,三个人自此分道扬镳,再若在战场上遇到,也不会再讲什么情分,拼死搏杀就是了!
这头随着尚可喜带着些许亲信上了袁崇焕的船,这一天的血腥随着日落终于沉寂了下去,不过东江军的任务却还没有完,一具具尸体被他们收敛了起来,这些汉子明明可以英雄那样笑傲疆场,哪怕死也是死在抵御异族的战场上,可是因为袁崇焕一个决定,他毛珏一个决定,却是如此籍籍无名的死在了这荒岛上。
看着一个个直接由破败的船木板插在坟头做的墓碑,毛珏自己也有些唏嘘。
这是他第二次亲眼目睹这个时代的血淋淋一幕,今天他虽然没有提刀,可是倒在他射击下的至少也有三四人。还好毛珏心里没什么负罪感,今日死了这百多将士,省了日后的吴桥兵变,没了后金三顺王,中原将少出现不知道多少的冤魂。
就在毛珏看的出神时候,一只巴掌忽然拍在了他肩膀上,猛地回过头,却是毛文龙也整理完了混乱的东江军,重新回到了岛上。
“见过父帅!”
此时毛文龙无疑是对自己这个废材儿子最满意的时候,见毛珏抱拳行李,一股子难得的慈爱从这个老枭雄的脸上绽放开,大笑着猛地又是一拍他肩膀,老家伙很魔性的笑道。
“你我父子哪儿那么多繁文缛节,你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受那些腐儒的酸水太多了!”
“走,跟老子回家!”
爽快的大笑回荡了一道,随着东江军后侧,双岛那沐浴在余晖中的轮廓也缓缓消失在夜幕中,坐在船梆上,毛珏是由衷的吐出一口浊气来,这么多天,悬在脑门上的一把刀,可算是掉了。
可惜毛珏却不知道,他期盼中的安生日子,还早着呢!
(本章完)
第43章 兵多也压身()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经历了双岛兵变,皮岛第一个反应就是闹!
各个关卡禁闭,好几万皮岛军被毛文龙放了假,跑到大街上哇哇的乱跑乱叫,也算是游行了,吓得大街小巷商民闭户,行人不出,在一些东江镇居住的文人笔下,迅速变成了军心动荡,士卒號梟,传递到京师中。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袁崇焕的牛皮吹的太大,早有人看他不顺眼了,要是毛文龙死了,死人没什么利用价值,倒也不敢说什么,朝廷也只能承认这个既定事实!可毛文龙活着,袁崇焕逼得这位在抗金前线上劳苦功高的大将差点反了,那就得说到说到了!
就连崇祯皇帝也是不满,先后下诏三次,呵斥袁崇焕,也不出毛文龙所尿,朝中已经传来消息,京师派遣钦差,带二十万两军饷,十几万石军粮,预备奔赴皮岛,去安抚军心。
不过这一场争斗袁崇焕也没吃亏,虽然被舆论骂的挺惨,可是袁崇焕依旧很强硬,派兵强行接管了旅顺口,以原东江将领尚可喜据守这里,毛文龙一系列的战功,金,复,盖之战都是在这儿取得的,尤其这儿也是一处极其重要的人参貂皮交易市场,这一下子,足够毛文龙躲在书房里骂娘半天了。
京师中的风风雨雨是他们大人物的游戏,毛珏还是个小小的千总,这些暂时和他不搭边,他既没兴趣跟着勾心斗角,也没有精力跟着掺和。
这一次回来,东江镇的权利构架明显也发生了变化,首先就是东江镇二号人物沈世魁,明显遭到了大帅冷漠,一批将领上调下调,立了功的毛有德,毛仲明受到重用,前者直接统管了西大营,后者亦是调出去独当一面,毛珏也没过上清闲日子,虽然他还是个千总,却被毛文龙压上了个重担,把尚可喜的旧部都给了他,差不多一千多人马的一个营,而且和之前毛珏麾下千户所不同,这些可都是战兵。
然而说实话,毛珏不愿意带这帮家伙的。
“哈~呵~”
迎着太阳,翻着白眼,毛珏忍不住重重打了个哈欠。
虽然顶着凤翅盔,身上还披着棉甲,可是歪着脑袋,困的眼泪直流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个纨绔少爷模样,尤其是身后还跟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厮”素衣,这妞在家宅中实在是闲不住,反正他毛珏是毛家大少爷,贿赂了毛有德两坛子酒酿,素衣就跟着混了进来。
文孟,庞大海这几个千总亲兵头目还有总爷亲信倒是昂首挺胸显得威风十足,今个是接收尚可喜战兵的日子,无论如何,他们也得把主将威风给撑出来,可惜挨上这么个主将,实在有点带不动的感觉。
还好,面对的观众也不是啥好玩意,二十个左右的茅草房还算整齐的围成个四合院模样,营地里乱七八糟,胡乱挂着衣服,墙角堆着一堆堆杂物,还有着一股子尿骚味,穿行在营房间的不是披挂上阵的兵,而是一群群的鸡鸭还有狗,也就靠着东头的房子能稍微整洁点,房门口还放着武器架子,有大刀长矛之类,剩下整个一块,就是个大村子。
毛珏也是见怪不怪了,这明末什么都腐化,文官腐化,军队也腐化,一千多人马的战兵,也就是雇佣兵能领到军饷的实际上也只有尚可喜亲信的不到二百多,剩余的每个月仅仅能弄到散粮几斗,糊个口而已,这种情况能指望他们出多大的战力?
而且有战斗力的亲兵在双岛死了不少,跟着尚可喜走了一些,剩下的还和自己不是一条心,想要这支部队发挥出战斗力,可太难了,这也是毛珏提不起精神的原因之一。
靠着东面营房,倒是还有点穿着精神点的兵在那儿等着,一个脸上肉肥的流油,身上快把棉甲撑成包子的中年人满脸堆笑,眼睛都快挤没了,恭候在那儿,这货的体型和庞大海倒是有点像,可庞大海那是实壮,没那么夸张,还有的一把力气,可这货一眼就是虚胖,估计平日里没少胡吃海喝。
他旁边跟着个身材比毛有德还要魁梧几分的汉子,满脸横丝肉,还有着几道刀疤的,这人才真叫个壮士,可惜,却是满脸的桀骜不驯之色,抱着胳膊傲慢的昂起头,似乎根本不屑去向毛珏那儿看。
后面的,则全都是些兵丁,不少身上还带伤,不过一个个身体素质却都是不错,长得膀大腰圆的。前头这俩估计就是尚可喜麾下的头目,后面的则是亲兵与总旗小旗一类,算得上尚可喜营最精悍的战斗力,可这群人,还是让毛珏大摇其头。
不说体格如何,仅仅这一群人凌乱的站像,就体现出其缺乏纪律,和毛珏理想中的军队还是相差太远。
“哎呦呦,千总爷!”
这头毛珏领着几个亲兵将领,跟黑社会似得摇晃着进了来,没等到跟前呢,那个肥的流油的军将却是已经满脸堆笑的迎接到跟前,肥嘟嘟的脑袋点的跟抗日神剧中翻译官似得,努力的把他那粗壮的腰拧了下来,大大的来了个鞠躬。
“标下苏长梅,见过千总爷!”
毛珏差不点没一口咳嗽背过气去。
这名子是真够风雅,可是这幅尊容……,临近就是“韩国”,真不知道什么勇气让他顶着这个名字到现在不飘过去整整容的。
这货还是个自来熟,没等毛珏反应过来,他已经滔滔不绝的自我介绍起来。
“标下祖籍杭州,是和千总爷一个地界的人,也读过几年书,在乙字营充认后营总管兼督粮道,这位,这位是咱们乙字营前哨探马千总虎猛,那个虎老兄,还不赶紧来见过毛千总!”
这就有点尴尬了,别看兵少,尚可喜营内不少军官和毛珏平级,甚至还大他一两品,想要镇住场子,还真不容易,果然,似乎极其不情愿那样,这个应该是蒙古人出身的前哨探马对着毛珏冷哼一声拱了拳头一句在下虎猛,居然是转身就走,甚至跟着他,一并出来的那些亲兵,总旗小旗们也是走了一小半。
“什么东西!”
文孟当即不愿意起来,在后头不干不净的骂将着:“当了表子还他娘的立牌坊,表忠心,你他娘的去旅顺去,在这儿充什么大板葱啊?”
“哎呦,这位军爷息怒,他这个人属螃蟹的,直肠子,不通人情,小毛帅,您老别和他一般见识!”
两人关系似乎还不错,这洪金宝版的苏长梅赶忙又是陪着笑脸点头称是,打着人情。
这个刚刚经历过叛乱的营,本来毛珏期望值就不高,含糊的哼可了一声,旋即率先走向了尚可喜之前的中军。挤出一脸陪笑,这苏督粮道硬是厚着脸皮挤在了毛珏身旁,跟了进去。
到底是战兵,尚可喜这一个营底子还是有的,拥有鸟铳六百多杆,虎蹲炮五十,还有骑兵二百,虽然现在就剩下一百六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