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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十九厂屯军马上向后集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阻击鞑子,让袁参将的鹤岗第一团到第五团全给本将顶在前面,不惜一切代价,守住这寨墙阵地!”
到底是军官素质高,久经训练的东江步枪兵,孙传庭的狂呼酣战下,刚刚的混乱短短时间就迅速平息了下来,十几道燃烧着黑烟的信号弹被三磅炮打上苍天,那些尚且隐藏在建筑中等待打巷战的军士几乎是条件反射那样迅速向后靠拢着,得到命令的鹤岗兵团军士亦是犹如回游的大马哈鱼那样,蜂蛹着向前涌动着。
炮轮子发出吱嘎的响声,被推上轰的废墟,鱼鳞那样的步兵亦是紧密的攀上墙后寨,半跪着枪口指向前,两个团的步兵豆腐块一般列成火枪方阵,直接堵在了三个缺口的后面。
到底是久经沙场的炮兵指挥,孙春预料的一点儿也不错,第二轮炮火交锋,清军中央回回炮阵再次被打的瘫痪,两架高耸的投石机在密集的霰弹打击中噼里啪啦断裂,也是轰然塌陷,仅剩下两架回回炮猛地抛出了上百斤的巨石。
那东西就擦着头顶上晃过了东江军阵,劲风甚至吹飞了十几个军兵的军帽,说是不恐惧那是骗人的,这种非人力可以抗衡的怪物面前,甚至前排几个军兵战栗的已经浑身发抖,可整个军阵依旧像是铁块那样,纹丝不动。
这轮巨石才过去,沉重的马蹄子声已经轰鸣着响起,从第一座回回炮塌陷,皇太极就已经敏锐的预料到炮战已经不可能进行下去了,下一轮还在装填时候,前沿清军已经完成集结,打了这么多年大战,皇太极对战场的把握已经犹如老中医把握脉络那样,知道这是唯一的取胜机会了,他是毫不犹豫的将八旗铁骑最精悍的盛京军定在了最前面。
噼里啪啦的枪响不断自主干道二三楼的阳台上发出,一股股白烟遮蔽了战场,呛得人几欲咳嗽,狂奔中的骑兵亦是不断的背后蹦出个血窟窿,翻身落马,可清人二十年屹立辽东,那股子不败的军魂这一刻也是让这些建州女真发挥到了淋漓尽致,就像是遇到浅滩的激流那样,就算是一块块礁石突起,打的一溜水流粉身碎骨,却依旧阻挡不了这百川归海,一往无前的架势,五百米,一分钟,付出了数以百计骑兵的代价,高举着马刀长矛的清军八旗依旧是悍不畏死的冲到了东江阵前。
也是顶在了最前面,袁大宝同样化身成了个疯子,迎面就是奔涌无前的清军,他亦是疯狂的向前举着战刀,回头撕心裂肺的怒吼出来。
“发爷!”
噼里啪啦的爆破声就犹如山崩海啸,一时间震撼着大地的马蹄子都被掩盖了过去,东江也是完全不留手了,什么三段射,层次射击,一瞬间,塞到废墟上的前五排步兵直接把步枪中炽热的弹丸全都打了出去,还有着一百一十五门大小野战炮,哪怕是百川归海的八旗铁骑在这钢铁风暴之下亦是犹如直面了铁棍切海的齐天大圣那样,冲锋之势为之一窒,前几排数百骑兵机会在这暴风雨一般的打击下无疑幸免。
一轮发射光了,东江军也是疯了那样,根本不再装填,袁大宝高举着指挥刀冲在了最前面,从仓库废墟上翻阅下来的东江军反流的逆潮那样,无数把刺刀超前,黑色的洪流对着青灰色的浪涌反卷了上来。
“杀吧!”
“死吧!”
战马上猛杵的长枪把冲锋的东江步兵糖葫芦那样插倒在地,可同样,密密麻麻的刺刀刀山一般将清军八旗掀翻下马,冲锋的如此凶悍,交兵的一刹那前三排军士完全切在了一起,渗透其中,刺刀对长矛,开战足足一个多月以来,最血腥的一场肉搏终于在这最后的阵地前完全绽放出来。
站在后面倒塌的墙楼上,端着望远镜看着这炽热的战场,孙传庭脸上的肌肉也因为紧张而激烈的抽搐着。
主动应战也是他迫不得已之举动
墙已经破了,短时间内不足为凭,他的大军已经是退无可退,如果清军再像七天前那样用马阵冲破防线,杀到背后去,面对前后夹击的鹤岗兵团必败无疑,那还不如趁着战场尚且狭小挤出去,在三条街道之间打一场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战争,看看谁能挨过这口气来。
孙传庭的策略也的确发挥了作用,被压缩空间的盛京铁骑再也跑不起来,像块胶那样被黏在了战场上,三人一队的刺刀小组拨开马上骑士的兵器,一排一排的将这些清国最核心的子弟挑落下马,与骑兵对冲,东江步兵竟然向前反压了过去!
可皇太极也不是卖红薯的,吃亏了没多长时间,披着重甲端着短矛的清军从骑兵阵缝隙中就挤了过来,而且几声急促的铜锣,大股清军也是拎着刀子翻身下马,不要命的对砍过来。
尸骸一层层的翻倒在地上,殷红的鲜血一时间填满了东江的排水沟,狰狞的发出逼人发疯的腥气来,不管是哪一方,男人们都是拿出了骨子里最疯狂的血性,这场战斗,不死不休!
第五百零七章。抗日神剧!()
不管哪一方将士,全都杀红了眼睛。
“杀!杀杀杀!”
嘶哑的喊着,手头已经弯了的刺刀当胸扎过去,在那个不知道是为人父亲还是为人爷爷的清军惨叫中,东江步兵血红着眼睛踹开他把刺刀拔出来,紧接着又是嘶吼着向下狠命扎着,一刀,两刀,噗呲冒血!
咔嚓!
从后面猛地扑上来的清军一斧头斩在了这员东江军的后背上,就算是有冷锻甲保护,如此巨力之下内脏也是震碎了,正朝着人胸口扎着的东江军嘴里喷着一股子鲜血就砸在了他刺杀的那个敌人身上,两个生前大敌死后却是如此紧密的挨在了一起。
没等砍人的清军松一口气,忽然他的胸口也炸开了个硕大的血洞,鲜血炯炯冒出,狰狞的神色凝固在了脸上,不可置信的跪在了这个修罗场上。
又是没等开枪的东江军重新装填,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雨铺面射下来……
埋伏的东江部队都汇入了战场,整个争夺战打的愈发的血腥,愈发的白热化起来。
可孙传庭毕竟人少,如果他要是有六万人,今天这场仗必胜无疑,可他手里只有三万!
“将爷,标下为您尽忠了!”
轰隆的一声巨响,火把怼进了火药桶内,巨大的爆炸声把方圆十几米内的明清两军全都砸了出去,可听的孙传庭却是心头激烈的一哆嗦,又一个炮组全军覆没了。
望远镜里,袁大宝不愧是猛将,一把精钢打造的指挥刀都砍成锯齿了,他却是冲在最前面依旧狂呼酣战着,可她他身边,黑色的东江盔甲也是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青色漫涌上来,让这一个血染征衣的残团犹如风暴中的独木舟那样,随时可能颠覆。
就在孙传庭看的满是紧张的时候,西南面墙角边上,却又是一阵阵惨叫传来,西屯地第一团的团旗轰然倒下,他们是彻底被蜂蛹的清军所淹没了。
眼看着轰塌的废墟边缘,拥挤着的情人那光溜溜的脑袋都探了出来,再也忍耐不住,猛地抽出了大刀,孙传庭红着眼睛大声嘶吼着。
“护卫队,跟本军上!”
真是最后的肉搏了,连主将亲兵都要出动!可眼看着孙传庭杀气腾腾就要冲上战场,背后,那一声清脆的呼喊却是再一次响了起来。
“军总爷!可以了,命令你的麾下后撤吧!”
“后撤?你疯了吗?一但后退一步,整个战线就垮了,夺了我军补给,杀红了眼的清鞑子到黑龙江一闹,那就不止这三万人马了!成千上万的脑袋都得落地,你若逃自逃去!本将绝不后退!”
气的眼睛都鼓起来了,转头呵斥着,孙传庭旋即闷头又要向上冲着,可谁知道,这孙春也跟炮仗似得,也是个急脾气,上去就猛地拽住了孙传庭的脖领子,同样怒气冲天的呵斥着。
“老娘撸胳膊上阵时候,你老家伙还在书房当书呆子呢!给老娘装什么犊子?”
“这场仗多么重要,你老小子都知道,将爷又如何会不知,如果不把手段全压上,将爷如何敢全军压上,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将爷吧!!!”
喧嚣的战场上,这扯着耳朵的大喊依旧震得孙传庭才好不久的耳疾再次嗡嗡作响。
相信……,毛珏?
战场上,已经厮杀了几个时辰的鹤岗军士精疲力竭中发出绝望却亡命的怒吼,没有犹豫几秒,孙传庭终于摇晃起了帅旗。
“鸣金,后撤!”
头一次犹如兵败如山倒那样,精疲力竭的东江军最后一股坚持被咣咣作响的铜锣声所抽去,丢下了已经捅弯了的刺刀,浑身是血的军士吃力的转头向回跑着。
彻底杀红了眼睛,拽着人衣领子,锯子那样的刀子还在个清军脖子上死命的划着,两个亲兵骇的拖着袁大宝肩膀就往回跑去,一遍被拽着,一边袁大宝尚且愤怒滔天的狂吼着。
“放开老子!退无可退了!老子宁愿战死也不让人从背后看这一刀,孙传庭,你这老王八蛋!”
另一头,已经紧张观战从上午一直打到黄昏的皇太极,紧绷的脸却是终于松懈了几分,哪怕枭雄如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支部队铁骨铮铮甚至已经超过了他的八旗,如果眼前这支兵马再多一万,今个恐怕铩羽而归的就得是他了。
可惜,如此强军却没个强将,如果这支明军有个卢象升那样的主将,不要命的和自己对拼,一但天色完全漆黑,今个这仗也是分不出胜负了。
战场最没有的就是如果!此时东江军是全面溃退了,看着血红的夕阳下,那阻挡了自己一个月之久的弹丸小城,一瞬间皇太极的脸庞也狰狞的犹如修罗那样,向前猛地挥舞起了他的黄旗来。
“斩尽杀绝!不要放走一个!”
就算不用他命令,同样杀红了眼睛的清军也是豺狼那样顺着几个口子蜂蛹着向东江屯营奔了进去,那无尽的物资,罐头,布匹,丝绸香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