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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答案既是意料之中，却也是最不希望的一个，老枭雄终于精神了点，却是为之深深地一叹气。
寂静了几秒钟，还是毛珏再一次开了口。
“我可以放盛京辽阳的建州女真人走，汇合你的族人去草原吧！永远不要回辽东！这是东江的底线。”
“不可能！”
皇太极没说话，边上的范文程先是怒气冲冲的叫嚷了起来。
“陛下愿意宽恕你，与你会盟，毛蛮子，你竟然还如此不知好歹！”
“告诉你，马上退回辽东边墙，把开原铁岭还回来，否则的话，我国族大军即刻开始屠戮，不把辽东杀成一片血海誓不罢休！”
他尖锐的威胁，毛珏却是连看都没看，眼神还是死死停留在皇太极那张衰颓的脸上，脸上情不自禁泛起了冷笑来。
“贵国好像是主奴分明，阁下就是如此管束家里的狗吗？”
“毛蛮子你敢……”
“范先生！”
皇太极也是轻轻挥了挥手，范文程一瞬间就像是吃翔噎住了那样，老脸憋的通红，却是不得不退到了一边。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如今京师这头白鹿，毛将军也是这射鹿人之一吧！天下面前，我这小小的清国在将军眼中，恐怕是不值一提吧！”
“当年贵先祖金戈铁马，在我东江到现在都是阵痛不止，阁下可不是不值一提！”
“呵～”
又是苦笑的摇摇头，皇太极却是对着身边的小姑娘点了点头，后者还是那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哆嗦着从这个卧榻边上的箱子里捧出来了个盒子，放在了床榻前。
真是虚弱到了极点，打开这么个盒子，似乎都花了皇太极全部力气，随着盒盖翻开，一方青色的玉面露在了毛珏面前。
虽然前世穷的叮当响，可穿越后这些年毛珏依旧是见识过不少宝贝了，金银玉器不知道拥有多少，古玉也不乏收藏，可看到这玩意，他依旧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红色的古篆字带着不知道盖印了多少次的红色，倒翻在眼前，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边角有黄金镶嵌，背刻苍龙形，这东西是传国玉玺！
下意识，毛珏猛地把玉玺抓到了自己手中，把这块传自始皇帝，历朝历代代表了天下最高权利的石头提了起来，这东西虽然是个死物，可在天下人眼里，就是天命的代表，太重要了！
看着毛珏这个举动，皇太极心头亦是犹如被刀子捅了一下那样，伸手想要抢夺，可是枯瘦的手伸出去，却又缩了回来，叹息着深深摇了摇头。
“天也！命也！”
“前些日子得闻将军遣使奔赴京师，去找那京师痴儿告求辽王之位，将军欲自立门户！然而辽王也不过出之明室，将军欲成大事，那些天下迂腐之人依旧会说三道四，横挑竖拣，为将军徒生烦恼！既然如此，将军觉得我大清的皇位如何？”
“这……”
“陛下！不可啊！”
实在是太意外了，就算毛珏一时间也是没反应过来，边上的范文程更加是不可思议，愕然的大叫起来，可他的话，自是无人理睬，那双无神的眼睛似乎都带了几分华彩，皇太极语气急促，似乎将这辈子最后的精气神全都用了出来。
“此乃我五女云图，我将她许配给你！并立你为大清储君！盛京锦州八旗一千零二十四牛录，尽传于你！毛将军，你就是大清皇帝！日后也将以大清皇帝身份，名正言顺的入关接手那个天下！”
小姑娘明显吓得要哭了，可她是丝毫不敢反抗自己这个衰老的父亲，在毛珏震惊中，她的小手被皇太极狠狠地塞到了毛珏手里。
捏着那支柔软冰凉的小手，再看着另一支手里捏着的传国玉玺，毛珏还真是迟疑了。
的确，不管是后世还是这一世，他对给华夏造成巨大伤痕，甚至文明断代的大清都是咬牙切齿，厌恶至极，可是如今耽误之急却是快点拿下整个辽东，争夺天下，这样才能带来一个他想要的明天，鱼与熊掌，两者之间，的确是让毛珏有些难以抉择。
看着他脸上剧烈的挣扎，皇太极却是萎靡的重新靠在了枕头上。
“老朽半入土之人，天下于我已如浮云。如今挂念不下的，只是给子孙族人一条活路而已，如果将军还不肯介怀，不满将军继位之人，大清国可是大有人在啊！将军既为皇帝，这些人可任由处置，给东江将士一个交代！”
说着，带着一丝狡猾，老家伙的眼神落在了那头惊骇到满脸铁青的范文程身上。
看着毛珏同样转过眼神，这位清国最大的汉奸禁不住浑身激灵的哆嗦了下。
…………
第547章 皇与王之辨（）
“陛下！主子！奴才熟知大清山川地理，官员任命，奴才还有用啊！”
又是被两个壮汉提着，拎着就往营后赶，范文程就像是一只即将被宰的鸡一般，凄厉的嘶吼着。
当了一辈子忠狗，到头来被自己主子卖了，这个下场倒是合适范文程这个大明奸，被皇太极当做了弃子，两个东江力士是毫无怜悯的把他拖下了山。而且任凭他如何哭叫，毛珏是压根没看他一眼。
兔死狗烹，还把新主人给得罪狠了，再也没有丝毫大学士的风范，一路哭叫着，范文程被拖到了山下东江军大营的最尾部，一个臭气熏天的地方。
在这儿他还遇到了个熟人。
宁完我！
此时的宁完我已经早没了宣政院大学士的风采，一张保养的犹如包子皮那样的老脸布满了干橘子皮那样的皱褶，身上的锦缎也换成了东江乞丐都不稀罕捡，满是补丁的破烂土布衣服，围着个土围裙，拿着个破扫把正在刚扒出来的人粪马粪平摊出来。
就算粪便也是军事物资，守城中有着一样利器金汁儿就是这玩意发酵的，蒙古人女真人还有用箭头插入粪便占取细菌来感染敌人，不过堂堂一个一品大员沦落到了扒拉粪堆的地步，也算是折辱到极点了。
可就连这生存权利，毛珏都有点不想给这个手里占满鲜血的大明奸，没等两个大明奸在这儿叙叙旧，负责押送的那个团率一把将范文程退到这坟场中，无比冷冰冰的宣布起了命令来。
“将爷有令，他只需要一个扫茅厕的！”
诧异了几秒钟，凶狠同时从两个聪明人眼中爆发了出来，落在了对方身上，下一秒，大清国最高规模的文斗在这片大军排泄区爆发了起来，抢先一手，范文程猛地抱着宁完我的腰把他摔在了地上，可宁完我也不甘示弱，右手揪住了范文程脑袋后头丑陋的金钱鼠尾，左手死死卡住他的脖子，叫嚷中，两人在污秽中翻滚了起来。
“公浦兄，大清待你恩重如山，您就，为大清尽节吧！”
“宪斗，你才是大清第一谋臣，你才该为大清尽忠！”
十几个东江锐士阴冷的在一旁看着，粪便飞舞，为了一条活命，两个明奸犹如猪那样拱在了一起。
…………
一只手牵着云图的小手，一手抱着传国玉玺，毛珏的视线完全落在了那些正黄旗摆牙喇台下山去的明黄色床榻上。
今天天黑的似乎格外的快，太阳斜向西天，略带惨黄的光芒把下山的路都渲染上了一股子凄凉，纵横天下二十几载，盛威赫赫的大清国，似乎也如同这太阳那样，要提前走到尽头。
忽然间，一声嘹亮的喊声猛地在背后响起，满是兴奋，宋献策是重重的跪在了地上，那刻巨大的脑袋狠狠地磕在了地上，无比兴奋，他是亢奋的高声叫嚷着。
“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边几个近卫军官，刚刚的谈判可全都听到了，他们亦是如梦初醒那样猛地跪在了地上，跟着重重的磕着头。
“叩见皇上！”
紧接着，是那些护卫的军士。
亢奋的喧嚣就像是滴进热水中的墨水那样迅速渲染开，随着那杆毛字大旗被捧回了山下东江大营，整个东江军沸腾了，迎着愈发西下的斜阳，无数帽子被高高抛举了出来，千万言语都回荡着同一句话。
“拜见皇上！”
这真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疯狂的庆贺，呼喊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在各自军官不情愿的约束下，诸军诸将这才恢复了秩序，退回了各自营房。
那个小不点的和亲格格也被领了下去，毛珏是终于自己独处在了中军大帐中，说实话，权利的震撼力真是太大了，从接过了这颗估计是自林丹汗手里接过的传国玉玺，毛珏一直都有些懵逼，直到这时候，他这才醒过了神儿。
当大清国的皇帝？
穿越前看《还珠格格》里的皇阿玛，《纪晓岚》里的皇上，就算是厌烦辫子清，可那无所约束的权利，每每还真有点羡慕的感觉，可这颗大印真的捧手里时候，其背后所承载的血淋淋的真像却同样令人五味陈杂。
真要以清这个身份去继承大明？
范文程现在还不知道断没断气，不过历史上他对清国最大的一向贡献就是提出政治口号，清自李闯手中取国祚，非夺明室！反倒是为崇祯皇帝报了仇。
这么个小小的政治口号麻痹了一大群读书人，也让清朝成为历史上得国最干净的朝代之一，不像是历朝历代，权臣亲眷篡位，以下克上。
要是以辽王身份入关，还是摆脱不了大明的影子，一但谋夺帝位，那帮贪婪迂腐的儒生士子一定会哗然，他们在书里口诛笔伐毛珏不在乎，可当自己的政策触及他们的利益，一群家伙打着复兴明室造反，毛珏也得头疼。
可这大清的头衔也有弊端，皇太极四次入关，努尔哈赤在辽东搞得大屠杀，不说关内百姓，就算他东江镇，一但脑门上顶着个清，他们会愿意吗？
而且现在就称帝，算是与大明帝国彻底撕破脸，是个好机会吗？
坐下来才重新变得冷静，就在毛珏权衡时候，帐篷内，忽然却是猛地响起砰的一声，愕然的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