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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臣的名声可不好听,本来以为投降了清军,大清国有望天下,到时候自己也是功臣了!可如今大清国说玩完就玩完了!如果现在回头投靠大明,只要崇祯承认,贰臣的恶名就可以洗脱。
这对他这样爱惜羽毛的读书人来说,诱惑太大了!
可洪承畴也不傻,崇祯是啥样皇帝他知道的太清楚了,现在俩人笑的跟蜜一样,天知道回朝了,崇祯会如何处置自己!袁崇焕不就是例子吗?说拿下就拿下。
迟疑中,他是使了个拖字决,也是一脸笑容的点了点头。
“本官也是归心如箭啊!”
“不过如今这锦州大军掺杂了不少清人余孽,如今正是不稳的时候,贸然回归,恐怕军心动荡,刘大人,劳烦您多跑两趟,向朝廷为老夫,为大军求取陛下的赦免圣旨,一但赦旨到了,军心一安,老夫立马率军南下!”
又是一番口舌交锋,两个大明帝国忠实的脑残粉可算是被他打发了出去,这打官腔打的,就算是老油条洪承畴,都是身心疲惫,离开了官厅,他是疲倦的踱步到了后花园,不过这功夫,算是投靠他已经成了心腹的前汉军旗军官薛大湖点头哈腰急促的闯了进来。
“大人!东江来人!”
心里一突,拖着疲惫的身体,洪承畴又是不得不强打精神,挥着手急促的叫道。
“快快有请!”
跟女人似得,回去有补了个妆,洪承畴极其有心机的故意把自己打扮红光满面,龙行虎步大笑着迎向了花厅,可才刚刚进去,他的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
满是不可置信,洪承畴失声经叫道。
“你没死?”
“我,怎么就死了?”
被毛珏派来当说客的孙传庭也是一脑门露水,莫名其妙的昂起头来,不过到底军人做派,洪承畴还没回过神儿来,他已经是急促的拍了拍手。
“这次下官奉辽王之命,为洪大人带来一份礼物!来啊!送上来!”
随着他的巴掌声,门口几个随从居然是抬着了一副红花小轿子送了上来,在洪承畴愕然的眼神中,孙传庭伸手把轿门给打开。
看着里面的人,洪承畴的眼睛一瞬间红了起来
第五百三十七章 分庭抗礼!()
人最怕的就是睹物思情了,时间已经过去快两年,洪承畴还以为曾经的事情淡了,可是再见到故人时候,他依旧像是个被抛弃的怨妇那样,眼睛红了起来。
轿子里,还真被毛珏弄得像模像样,一身通红的女人喜服包裹着玲珑身段,已经晒得和某小宝一般漆黑的老脸被一层白色粉质给遮掩着,盘起来的长发还插了朵大红花,不过仇恨到极致叫化成灰都认识你!洪承畴是立马失声惊叫了起来。
“张若麟!”
虽然是被毛珏折辱的一身女人打扮,可是毛珏居然大发散心,居然要把自己还给洪承畴,可怜张若麟在半兽人兵团中太孤陋寡闻了,还不知道形式,听着洪承畴惊叫,他是立马喜笑颜开的一抱拳。
“见过洪大人,本官掌握了重要军情,请大人马上派骑兵送本官速速回京!”
“哼!”
孙传庭的冷哼让吃尽苦头的张若麟禁不住哆嗦了下,没等他再表示些什么,孙传庭已经再一次把轿门狠狠一盖,又是挥了挥手。
“抬出去!”
人生最艰难的滋味莫过于等死!可坐看十万大军在自己手头分崩离析,感受着兵败如山倒的滋味,静候着死神把绳套一步步缠在自己脖子上,那真是比死都难受!因为这种怨气,洪承畴已经背叛过一次了,对大明的忠心,那道心理防线自然已经被敲开,被唤起了那段痛苦的记忆,目送着张若麟出去,气息都乱了几分,洪承畴有些失了方寸的困兽那样背着手乱撞几步,这才抬起头直逼孙传庭眼神而去。
“毛督师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送给洪大人一份礼物而已!九月初九,马绍喻携封王的圣旨抵达盛京册封,我家将爷希望洪大人出席!到时候大人看不过眼,这个尾款结给大人也无妨!”
很像后世黑社会交易那种皮箱子打开,里面是一把镀金的东江转轮,一柄短指挥刀,还有一枚代表身份的金徽章整齐的嵌在金布包裹的木盒凹槽内,孙传庭是面无表情的把箱子放在客桌上。
真是一贯的东江作风,不和你多哔哔!做完这一切,他是干净利落的一抱拳。
“话带到了,洪兄自思量即可,孙某告辞!”
真叫一个不称职的说客,在洪承畴目瞪口呆中,孙传庭居然是一转身,走了!
愤怒,彷徨,哭笑不得交织在了一起,重新坐在了花梨木圈椅上,洪承畴是伸手拿过茶杯,狠狠给自己倒了一杯待客用的热茶,昂头灌下,尚且不过瘾那样,又是狠狠倒满一杯,一连干了三杯热茶,冷静的神色才再一次在洪承畴黝黑的脸上浮现出来。
毕竟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考虑事情从来以利益为根基而排除个人好恶。倒了第四杯热茶在杯子里,这一次他是满满品鉴,细细琢磨,一边品着,一边把眼神死死落在了毛珏派人来送的东西上。
倒映着烛火,镀金的枪柄上,虎豹的纹路似乎晃动着异样的华彩,分外的亮眼,这次一杯茶喝了十几分钟,洪承畴猛地抓起了那左轮,猛地走出了花厅。
“洪大人,骑兵准备好了吗?您这是!”
砰~砰砰~
说是走了,其实孙传庭就在这个院子外等着消息,几声枪响过后,他的嘴角是勾起一股胜利的笑容,旋即就看着洪承畴面色阴沉,拎着个圆溜溜,尚且滴着液体的东西走了出来。
“辽王加冕大典,洪某准时参与!马绍喻不过一萧规曹随之徒,洪某不放在心上!老夫尚且有军务,孙大人自忙即可!”
没有说话,孙传庭仅仅是抱拳一鞠躬,目送着洪承畴略带这激动颤抖出了这督府大院,他旋即也是带着几个随从,头也不回的向锦州城外赶去。
浓郁的夜色中,锦州城外的大营忽然变得喧嚣了起来,熟睡中的军兵忽然被亲兵队和弄起来,睡眼朦胧迷糊的被驱赶到校场上。
现在最是兵荒马乱的时候,大队人马的走动,惊的锦州城内那些市民连滚带爬从床上爬下来,把大门死死堵住,背靠着门栓这才能稍稍换来一点安全感,一家老小胆战心惊的靠着门栓听着大街上的动静。
十几个亲兵举着火把照着道路,薛大湖是亲自在前面牵马坠蹬,火光照耀下,衣服上溅满了鲜血的洪承畴怒哼着翻身下马,大步的走上了点将台,在那些军士愕然的目光中,他是将人头高高的举了起来。
“你们知道此人是谁吗?”
“监军道,兵部主事张若麟!就是那个逼着大军不得不孤注一掷前进,最后落到清军包围圈的罪魁祸首!”
“你们知道本督为何杀了他吗?这些狗屁不通的文人坑害了一次大军之后还想坑害第二次,他要调咱们大军南下,去和百万闯贼再拼个你死我活!要咱们再去送一回死!”
不愧是那脸皮子当鞋底子的不摇莲老政客,几句扒瞎已经把锦州城这三四万明军降军愤怒给挑了起来,松锦大战的残酷到现在还历历在目,被包围在松山城下,被清军割麦子那样一片片砍道,血流飘杵,头颅乱滚的恐怖记忆那点困意消失到一干二净,杂乱的议论声中,每个明军瞳孔中都是燃起了熊熊怒火。
还要当炮灰?回归个姥姥的大明啊!
也是在这个群情汹涌到极致的时刻,洪承畴抓住实际,对天猛地把死不瞑目的张若麟脑袋给扔了出来,鲜血淋漓中,他再一次歇斯底里的大声怒吼出来。
“绝不答应!”
“绝不答应!”
数万人的怒吼震天撼地,哪怕几里外都听的一清二楚,才骑着快马返回大凌河附近的东江大营,那怒吼声也正好从背后传来,惊的出营迎接的袁大宝都忍不住大惊失色,失声的惊叫道。
“辽东军疯了?莫非要兵变?”
轻松的把马缰绳往他手里一扔,孙传庭却是头也不回的往军营中走了去。
“无他!本将一个老伙计要来了而已,准备派人去接收锦州城吧!”
这一年,毛珏仿佛真的交了好运那样,辽东最后一片也没出什么幺蛾子,八月末,锦州的明军降军接受东江整编,九月初二,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要重新向大明靠拢的祖大寿在接到洪承畴的去信之后,也是不得不放下武器,北抵西伯利亚,南至宁远,西接草原,东到大海,不仅仅辽东,整个远东是彻底归于毛珏之手。
九月初六,带着册封信使的马绍喻也终于是乘船返回了辽东,按照原计划直奔盛京城而来。
距离攻陷盛京城才过去小半个月,那一夜围歼战所遗留的痕迹依旧清晰入目,没办法,就算东江效率已经甩开大明几条街了,却依旧不是毛珏穿越前那个时代奇迹一般的中国效率。
毕竟烧毁的房子,倒塌的皇宫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重新修复的。尤其是这儿还距离东江开发出来的本土数百公里之遥,为了这册封,就算一贯务实的毛珏也不得不玩起了面子工程,被多尔衮一把大火烧的干净的清国前宫把瓦砾清理干净做了个大广场,至于破败的街道,直接用竹竿挑着布帛给遮了起来。
一番紧张的准备中,九月初九这封王的日子是终于来临了。
一大清早,负责会场的铁山兵团就忙碌了起来,首先在会场附近插满了东江与毛珏的大旗,尤其是当做继位宫殿的后宫亲德殿前,一杆几米高,黄边儿青底儿的辽字大旗被晨风吹的猎猎飞舞。
继承了清国的地盘,可这个清字国号,到底被毛珏给废了,这个时空,以后再没有大清一说!
底下,亦是摆满了长条板凳,毛珏继位辽王可是东江的大日子,接到通知,铁山义州的乡绅富户大人物无不是纷纷赶来,在军兵的指引下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