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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犊子,你小子《水浒传》看多了吧!还生辰纲!就李闯子穷的那个尿血样,他能有啥银子!”
“再说,银子能比得上李闯子一百多万的脑袋军功……,哎呀我去!”
说话功夫呢,前头他几个兵丁已经把巷子打开,顿时,一股子耀眼的亮光差不点没闪吓了他眼睛,那双大长腿不可置信的跟兔子一般咣当蹦了过去,双手抠了过去,愣是一下子没搬起来,接着又很没品的蹲下来咬了一口,这才不可置信的叫嚷着。
“老何你个孙子还真是乌鸦嘴!快把那箱子也起开,看看!”
听着文孟的大呼小叫,一群辽兵顿时也跟着激动了起来,刺刀直接当了撬棍,哇哇叫嚷着挨个向上撬过去,一个箱子,银子!两个箱子,银子!三个箱子,银子!一连开了十几个车子,清一水沉甸甸的银板子,每一块都有五十多斤。
终于是重视了起来,文孟龇牙咧嘴的呼喊着,刚刚打完仗精力旺盛的辽东牲口们连俘虏都不要了,朝着屁股一脚一声滚,接着在那些顺军眼巴巴中喜气洋洋的接手了这些牛车马车,一声声吆喝,也是照着大同盆地驱赶了起来。
一边走着,一边文孟还歪着个嘴乐不可支的叫嚷着:“都他娘的慢点,手脚都给老子干净点,这可是辽王殿下的!你们的赏银少不了,手脚不干净拿了不该拿的,老子切了你们的蛋!”
“我的将总爷啊!五十多斤的大银板子,谁拿得动,再说拿了往哪儿藏啊?”
看着自己头儿被巨额的银子砸晕了,何行长是苦着一张脸,无奈的在那儿一摊手,不过劝说完,他又是感慨的一拍大腿。
“话说,辽王真是神机妙算,他怎么就知道李闯能有如此巨额的银子经过这儿,还让咱们特意埋伏了小半年给截了!这要是李闯子知道,还不得气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四天这文孟是个粗心眼,偏偏这一天他就开窍了,忽然一拍脑门,他又是龇牙咧嘴的猛地举起了巴掌。
“停!停!停!”
“将总爷怎么了,漏了银子吗?”
“不是,比银子重要的多,亲兵营,选最好的马,赶紧,跟老子走!”
在文孟的咆哮声中,刚刚兜回来足足数百辽东精骑呼啸着,再一次朝着东方山路狂奔过去。
别说,谢军友还真是命大,他带人最先遭到铁山兵团的埋伏与袭击,老小子带着枪伤愣是鏖着从前逃到后,还给他跑了,只不过对比与文孟的神清气爽,他则是如丧考妣,垂头丧气了。
四千万两银子!闯王在京师辛辛苦苦铐掠了十几天,把大明的士大夫得罪全了,这才弄到手的巨款,为了定都西安,修缮宫室,犒赏文武百官与大军的资金,就在他手里丢了,谢军友已经能想象到消息传回去之后,李自成刘宗敏等大首领的愤怒了。
可不回去还不行,他的家小子女还在京师了!捂着滴血的伤口,他是一步一回头。
可偏偏这回头还回出事儿来了,忽然间一股子尘土飞扬就在背后腾了起来,看的他是心胆俱裂,惊骇的猛地叫嚷起来。
“追兵!快走!快走!”
其实不用他说,已经被打胆寒了的亲兵们是夹着他就跑,奈何,两条腿的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况且押运这么多天,这些人也是一个个累的腿软脚软,跑了不到几里路,就被文孟的骑兵给撵了上,包围起来。
看着身边寒光森森的卡宾枪枪管,身陷重围的顺军也是发了狠,叫嚷着把大刀长矛也是对向了外面,谢军友是凄厉的怒吼着。
“弟兄们,跑不了了,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跟辽狗拼了!”
“拼你娘个腿儿!你是这伙人的头儿?”
话还未罗,那难听的东北音儿已经叫骂了起来,走到了最前面,打量了两眼捂着后背伤口的谢军友,文孟是吧嗒一下把马缰绳扔了过去,回头还一挥巴掌。
“刘大,老子的医药包呢?给这傻狍子扔下!”
“你可别死了啊!赶紧回去告诉你们李闯子,他的生辰纲,老子文孟劫了!”
真叫没有比这还欺负人的了,抢了你的东西,回头还得告诉你一声,赶紧报警去!在那些顺军发傻中,这队辽兵就跟救死扶伤天使那样,稀里哗啦扔下了三十来匹马,一大堆医药包和吃的,转身又是走了,看着文孟那晃悠的马屁股,一张脸皮子发紫,谢军友是气急败坏的叫嚷着。
“兀那辽狗,你他娘的什么意思?”
可惜,没人理他!劫后余生的顺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把视线落在了谢军友身上。
“大掌家,怎么办?”
“怎么办?上马!”
虽然不知道文孟为啥抽风了,有着什么阴谋,可回去报信是一定得报的,一咬牙,谢军友翻身爬上了马背,旋即狠狠地一抽马屁股。
“驾!”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一章。气到吐血()
山海关前,战云尤郁。
这场战争堪称的上蛇蝎之争了,辽镇一字长蛇,无论蛇头还是蛇尾,无不是凌厉至极,令人胆寒,而大顺军则是更加庞大的蝎子,左右两翼精骑犹如毒蝎之鳌,蓄势待发,前方的满口利齿时不时向前撕咬,唯一稍微弱点的,好像只有本来该最强的蝎尾。
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出动老营家属进攻也的确到了大顺军致命一击的效果,为了保护家人,这些流民也能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这个毒蝎尾还算是实至名归。
战场上,血腥的厮杀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炮击过后,大地还冒着硝烟,一个个弹坑麻子一般的密布,硝烟中,忽然一个个犹如丧尸般的影子摇晃着出现在了眼帘中。
连续几天的炮灰生涯,就算是不成气候的京营此时也成长了不少,并没有像是第一天那样疯狂奔跑,反而每个人都尽可能的慢下来,打头一人拎着块大木头,接着十几个人就跟在后头,一步一顿慢的好似不在打一场生死相关的战争,反倒是像是老年人出去散步遛弯那样。
哪怕是面对黑洞洞的枪口。
冷目面对着这些行尸走肉那样逼近的大明降军,袁大宝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同样冷厉的犹如暴风雪那样,道路是自己选择的,如果眼前这些降军在京师城肯拼死一战的话,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炮灰的地位,所以他是一丁点都不同情眼前这些人。
毫无怜悯,就像每天做过的那样,袁大宝轻蔑的向前挥舞出了指挥刀来。
“开枪,杀了他们!”
砰~砰砰~
白色的枪痕在空气中击出一个个圆形的冲击波线,最后与行进在战场前的前明降军身体交汇在了一起,仅仅零点几秒的时间,从辽镇步兵的手扣下扳机,紧接着就是鲜血四溅。
噗腾~
膛线中高速旋转的锥头子弹轻而易举穿透了前头简易的木头盾,紧接炽热的钢铁穿过拿盾的手,陈旧的棉甲战袄,与同样炽热的胸膛亲吻在了一起,心脏迸出的血液从背后喷射出,喷了身后同袍一脸一身。
哼都没哼一声,举着盾的降军颓然倒下,可旋即,沾着他心血的后面同袍伸手拎起了他手头的盾牌,继续顶着向前行进着,没有丝毫哀伤,也没有丝毫惋惜。
被死亡所逼迫,每天在死亡线上挣扎,这些降兵已经麻木了。
一排排的枪火扫射过去,一个个降兵也是先后倒下了,可这个时代火器的局限性还是显露了出来,付出上千人代价后,这些降军还是抵达了辽镇军前沿,一路慢行带来的好处在这儿也显露了出来,节约了宝贵的体力,忽然间扔掉木盾的降军就像是活了过来那样,一个个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高举着大刀长矛,猛地撞进了鹤岗兵团的防御阵中。
哪怕一直到拿破仑世代,两支互不相让的军团最后解决战斗的还是得刺刀见分晓,甚至一直到了二战时期,中国战场上还出现过大规模刺刀白刃战,这个时代依靠着辽镇的实力,如此级别战争,也不可能完全依靠着火枪解决战斗。
这个时候就是比拼着相互之间的身体素质以及意志力了,鹤岗兵贵在兵强马壮,而顺军的长处就是一个,人多!
寒光闪闪的一刀从头砍下,那挥刀的京营降兵脸上满是狰狞,然而,他的动作相对于矫健的辽镇精兵来说终究是太慢了,在他绝望的嘶吼中,正面应战的鹤岗军人轻而易举的躲了开,甚至枪刺还在他空门大开的怀抱上挑了起来,噗呲的一下,冰冷的钢铁自下腹刺入,由脊背插出,一个健壮的汉子当即就软了下来。
奈何人再强也有个限度,紧接着又是风声响起,刺刀还卡在人体内,看着劈杀过来的第二刀,无处可躲的鹤岗精兵只能咬着牙偏过了头,以肩膀硬抗,咣当的声音中,沉重的砍刀砸在了冷锻甲片上,弹出了一连串的火星子,又把刀刃弹了回去。
可没等这白山黑水出身的汉子庆幸着东江造的质量上成时候,这一次他的好运却用尽了,一把满是铁锈的大枪猛地从侧面刺出,扎进了他肚子里。
枪头猛地拔出,捂着伤口,那个年轻的鹤岗军士也是瘫软的跪在了地上,挺着血淋淋的枪头,那个京营士兵再一次疯子那样的向前扑着,直到一把刺刀把他当胸刺倒。
这一幕刚好映衬在孙传庭的望远镜中,情不自禁的摇摇头,孙传庭放下了手头的镜子。
另一头,望远镜中李自成那只独眼中则是满满的满足感。
蛇的确是凶狠,头如箭,尾如鞭,伺机而发,要人性命,可蛇最薄弱的缺点还是修长的身体,尤其是其腹部,七寸所在地!辽镇的军阵拉的太长了,除非动起整个大阵,否则两翼给予中军的帮助太少太有限了。
可以说鹤岗军就是辽镇的七寸,李自成甚至不需要击破整个辽镇大军,他只需要击溃眼前的孙传庭,从这儿把辽军一分两半,他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