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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了这些本来就已经失控的人群,忽然间,挨了最近的人群中猛地伸出一只手,拽住割据锦衣卫就薅进了人群中,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拳头噼里啪啦猛砸了下来,一瞬间,惨叫哀嚎就仿佛杀猪般的传了出来。
暴怒是种可怕的野兽,这见了血的人群就像鲨鱼群那样,再也控制不住,惊恐的锦衣卫终于狼嚎着拔出了刀子,冲着人群劈头盖脸的劈砍了过去,刀伤喷溅出鲜血,却也没恐吓住暴乱民众,不知道多少只手拽住了刀子,抱住了挥刀的锦衣卫胳膊,大腿,把他们生生的按倒在地,拿着砖头石头甚至秤砣什么的嚎叫着照着脸打了下去,噗呲的声音中,鲜血染透了高贵的蟒袍。
咣当~
衙门的包铁大门被狠狠地关了上,被关在外面的锦衣卫恐惧的拍打着门板,可没过多久,就被暴民化的温州民众拳头与砖头扑打声所取代,里面,心有余悸的缇骑慌张的搬来桌子,大缸什么的去堵门,本来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太监田成也失去了刚刚的威风,背着手转的犹如热火上的蚂蚁那样。
忽然间,大宦官又看到了手上戴着手铐的张溥那满脸的冷笑,一瞬间变得哭丧起来,他是猛地扑过去,抱住了张溥的大腿。
“张相公,求您救救咱家一命!咱家也是奉高大学士,王尚书的命令求您,饶命啊!”
“公公,先松开!”
老神在在,张溥晃动着拷在手腕上的铁链子。
…………
如过按照电视剧里的剧情,委屈被抓的忠臣无奈的出门,去劝说为他抗命的百姓群众冷静,然后被奸臣抓进京师,各种毒打拷问,最后含冤而死,不过那是电视剧。
首先张溥就不是个忠臣,他是个政客,户部尚书王恰的远支,红锻坊一门自杀时候,他就知道已经和朝中东林诸公的直接冲突不可避免!张溥自然不会束手待毙!眼前这些温州商民正是他派人鼓动起来的!
不过值得讽刺的是,当年复社是东林坚定的拥簇,双方齐心合力亲如一家共同抵抗阉党,为了对抗魏忠贤,还爆发了壮烈的扬州士民暴动,可这一次,却是一起提倡程朱理学的东林复社之间相互内讧了起来,大地主出身的东林与依附封建地主官僚的小资产阶级出身复社,终究还是站在了对立面上。
脱离了镣铐,在田成满怀希望的目光中,张溥是施施然的爬上了墙头,可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人群,张溥是忽然满腹愤怒的高举起了拳头。
“诸位!今年大家为什么赔的那么惨?还不是朝中诸公与毛蛮子签的狗屁协定,咱们南商得向他们北商缴纳三成银子!让咱们本钱提高,卖不过那些北蛮子!”
“大家损失惨重,朝廷非但不管,还要追着大家伙要船引钱,本官烧了账本,朝廷的衮衮诸公就要拿了本官,换个人来接着收刮百姓!”
“本官死不足惜!可本官不能看着朝中奸臣为了自己一己私利去凌虐百姓了!本官甘愿冒全族之死,也要去京师,向皇上为百姓申冤!”
一口一个百姓,在田成眼神发愣中,张溥扑腾一下子从院墙翻了过去,紧接着,外面暴动的人群又是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密密麻麻的脚步声簇拥着就向外奔了出去,足足愣了几秒钟,田成的脸色是刷的一下阴沉了下来,悲催的猛地一拍额头。
“祸事了祸事了!”
东林复社紧密合作了快半个多世纪,可如今,两个政治派系最大的冲突,却是随着这场波及南明都会帝国偌大的经济危机,一下子如同火山那样爆发了出来!
到长春了,好累啊……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章。剑拔弩张()
历史上以一个破落秀才的身份影响力如此之深,对朝廷的干预如此之重,甚至都有了早期在野党党魁的雏形,张溥不敢说绝后,可绝对是空前的。
这一次,他那恐怖的影响力也是显露无疑,首先是温州城,偌大的城市,刚刚赔的掉了裤子的群商竟然能为他这个主官倾了城,还打死了锦衣卫二十几个,逼得传旨太监躲在府衙内不敢出来。
然而,这也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毕竟局限与这个时代的桎梏,哪怕后世都也能十几万人跟着你一起坐火车上访,温州城外慕柳庄,密密麻麻的温州城民,也是在这儿与张溥挥手作别了起来。
“仁学先生,此行多多保重!”
跟着张溥身边,还有着十几家大约几十人的商旅掌柜,复社士子,簇拥在张溥身边,这些人也是跟着拱手作别着。
“诸位放心吾等一定保护仁学先生安然无恙!诸位请回吧!”
“请!”
爽朗的秋日内,上百匹马扬起了蹄子,在十万人的观望中,张溥扬起了马鞭,一路向北行进而去。
…………
要是在别的朝代,张溥这样人一定会被杀,因为他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强悍了,他火到什么程度,温州到南京八百多公里,每过一处县城,都有大批的市民前来接风洗尘,甚至不仅局限在南明,十月末他行程抵达杭州西湖外时候,在西湖畔,竟然有多达二十几家的大商在这儿设下宴席,迎接张溥,名义上他这是赴京请罪,实际上却完全是大秀肌肉,向应天中的掌权的东林魁首示威。
他这一步一步逼近南京,也的确是给东林党的大员们,带来了极大的政治压力。
南京禁宫,武英殿,官署。
哗啦一声,能卖上上百两的御窑青花被狠狠扔在了地上,礼部尚书王恰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都扭曲了,皱纹虬结的犹如一条条令人恶心的蚯蚓,声音嘶哑,他是怒不可遏的咆哮着。
“简直是造反!张溥此人死不足惜!”
赔掉了底儿的红炼坊王知行一家是他的远亲,更重要的是,红炼坊是整个江左王家的钱袋子,别看这一个个东林魁首耻于提到黄白之物,真动了他们的钱袋子,也真跟你玩命,王恰把钱袋子交给张溥,跟着去发财,却不想被捅了个窟窿,连袋子带里面的铜钱一块儿漏个干净,王恰对张溥的愤恨就可想而知,简直是恨之入骨。
咆哮着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之后,他又是阴沉着脸对主管兵部的刘宗周发泄着自己的怒吼。
“张贼如此骄横跋扈,兵部就这么坐看吗?”
高弘图,姜曰广,钱谦益几个,目光也投射了过来,张溥这个叛逆后辈简直是在打所有人的脸,他们同样是怒火横生。
奈何,东林党中,相对持国稳重的大学士刘宗周却是面无表情,从衣袖中掏出了本黄皮奏折扔到了桌子上。
“自己看吧!史大学士的折子!”
第一个把史可法的折子抢到了手里,急急匆匆翻看了两页,王恰有一次把这奏折扔了回去,并且口中愤怒的叫骂起来。
“不顾大局!不为人臣!忘八端的东西!”
跟着也是捡起了折子,两眼之后,钱谦益的眉头也跟着挑了起来却是苦恼的重重摇了摇头。
张溥的影响力不是今天才有,可在东林政变后,分赃不均时候他没有爆发,却在这个截胡眼上,大张旗鼓的和东林前辈们作对起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像后世毛爷爷的名言:枪杆子里出政权!
天启年间的扬州市民运动何等的声势浩大?可最后,作为首领的周顺昌,颜佩韦等五人还是被阉党所缉捕,暗害在锦衣卫诏狱中,东林六君子,魏大中,左光斗等亦是铁骨铮铮,刚毅不屈,可照样没扳倒权阉魏忠贤,反为他所害,要不是天启驾崩,崇祯皇帝疏远魏忠贤,空怕东林党现在还拿他这个大太监没招。
为什么?手里没兵!
就算有几十万拥簇士民,也赶不上庸兵几万,要是在东林政变时候,他张溥敢如此龇牙咧嘴,一个造反大帽子盖过去,大军一杀到,他就是个玩完!那时候闹将就是找死。
可现在,七万大军控制在了倾向复社的首辅大学士,九江督师史可法手中,他所处的位置还是抵御刘宗敏大军最前线,张溥这头刚有事儿,那头史可法的八百里加急已经发送京师了,九江大军缺饷,有不稳迹象!
说是汇报军情,可东林魁首谁不是人精,真正不稳的空怕是他史可法自身!他这是为张溥张目来了!你们要敢动,老子就敢不稳!
史可法的威胁,东林大佬们偏偏还不能无视,因为他们实在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史可法的大局观,一但他们宰了张溥,史可法真撂挑子放几十万大顺军强渡过鄱阳湖,大家就一起玩完了!
折子挨个传了一遍,武英殿内却是变成了一片死寂,许久,尚且不甘心的王恰这才阴沉的问道。
“就放这小畜生大摇大摆的来南京?”
“不放又能如何?”
重重叹了口气,高弘图那同样苍老的老脸上,却是旋即浮现出一股子阴狠来,阴沉的喝道:“不过今年,那些贱商损失惨重,逼死了十几家几百人,今年的军饷公银还没有筹集齐,到底是实情!既然张溥他敢来,咱们就庭审好了,到时候文武百官,天下士子面前,老夫倒要看看他如何巧舌如簧,把黑的说成白的!”
“正该如此!到时候堂堂之罪治他,他也没有反抗的余地!现在闹大了正好,到时候看复社那群小畜生如何收场!”
同样脸上满满的阴霾,姜曰广也跟着赞同的点了点头,可片刻之后,他又是担忧的把视线落在了钱谦益身上。
“不过命脉掌握在史逆手中,实在也不是长久之计,江北那面,还需要钱翁多加联络,**不是热衷钱帛吗?景德镇御窑的窑公,江宁织造的织工都可以给他!湖广也可以与北朝对半分,只要徐州军团肯出手,与我朝携手灭掉闯贼,再大的要求,都可以答应**。”
“甚至降皇为王,向北方称臣!也是可以的!”
“一切为了大局!”
大局?空怕是东林党魁自己统治的大局吧!这一番话可谓卖国致极,连朱由崧这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