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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重量级的个大侄女儿,张军荣敢说不好吗?又把打击赌博的纲领在心头提了提,凶狠的眼神威胁一圈儿,他是小心翼翼退到了大门口,还是那妩媚的笑容,这次朱媺珿把一大堆银子搂了回来,就扔了一块到赌桌上。
“五两,大!”
这小姑娘上道!一下子轻松了不少,荷官不禁对长平高看了一眼,旋即哗啦啦的接着摇起骰子来,在不少赌徒汗流浃背的跟风中,摇出来了个一二三来。
“诸位,小!涨取赔归,快押快押!”
偷眼望去,输了这小姑娘也没生气,反倒一副兴奋地模样,又是扔上了十来两银子到这个大上,更加笃定,那荷官又是哗啦哗啦摇晃着骰子筒,摇出来了个小来,整个赌坊,顿时到处传来了拍大腿的声音。
“嗨呀!!!”
曾经毛珏给长平讲过个故事,为了绘画《最后的晚宴》中,出卖耶稣的犹大那副贪婪,胆怯又无耻的形象,作者达芬奇曾经深入贫民窟,码头酒馆,赌坊,去观察那些小偷无赖不法分子的神情,最后才落下了栩栩如生的犹大!
这赌了十几把,有赢有输,似乎玩的兴起了,长平也是什么淑女范丢的一干二净,撸起了袖子露出了白生生的胳膊,一条健美的长腿踩在了赌桌前的凳子上,跟着那些疯子般的赌徒一起疯狂的大叫着。
“大!大!大!”
这模样,看的后头张军荣直迷糊。
不过从这家小赌坊出去,就是个硕大的骡马市,晋商去往草原的商队,几乎都在这儿站站脚儿,从草原归来的旅团,也是要在这儿歇口气儿,市面上,小偷,骗子,赌徒,拎着刀卖命的保镖,混进关讨生活的蒙古骑手,高丽刀客,甚至倭人浪人,应有尽有!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章。荷兰人的布局()
叮叮当当的帆铃响声中,沉重的双十桅盘古级宝船在十多条武装商船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温暖的杭州湾,离别总是充满心酸,有的商人是强装着愉悦摆着手,叫喊着带回来什么什么东西,岸上,有的老两口则是颓然的依靠在拴着船锚的铸铁杆子上,这一别,甚至有生之年能否再见就不一定了。
不过人群中,一个高鼻子红头发的荷兰老头也在双眼发直的看着这一幕,每一次见,他都得被这个东方古国迸发出来的强悍力量所沉醉,所折服,拿破仑曾经形容华夏是一头睡着了的狮子,这头狮子早了三百年,醒了!
不过震撼过后,荷兰老头的神情又变成了得意,笑着冷哼了一声,拄着拐棍,又是转头转进了人群中,消失了踪影。
现在的杭州港绝对成了国际化大都市,来这儿求生工作的英国佬,法国佬,荷兰佬,还有葡萄牙佬甚至比澳门都要多了,他这个小老头,在人群中实在是不起眼。
离开了港口,挨着海港边上的大仓库那儿,正有一辆辆四轮大货车正在向下卸着成箱成箱的生丝,看到小老头回来,其中一个拿着本子负责送货的大明胖商人愉悦的放下了正在记录如飞的笔,对着他高高挥了挥手。
“柯恩先生,这里!”
“感谢您,仁慈的戴先生!”
也是那一脸和煦的笑容,扶着他帮忙的手,荷兰小老头蹦跶上了马拉大货车前面的赶车架上,一边掏出个烟斗,吧嗒吧嗒抽了两口,一边还和货主开起了不大不小的玩笑来。
如果单看外表,恐怕永远也不可能把这个和蔼的如邻家爷爷一样小老头与背后主使,屠杀了整个香料群岛的土著,并且支撑着小小低地七省,与西班牙人打了大半辈子残酷的八十年战争的铁血人物联系在一起。
这一批生丝数量不少,一百来个高丽人搬运工足足卸了一个上午,这才将货物卸完,堆在了码头仓库里,小老头叼着烟斗,一边吐着圈儿,跟着大货车又飞驰着出了杭州繁华的街道市井。
货车的目的地,距离杭州不太远,还是江南士族的大本营之一,绍兴!
说起绍兴,人们第一印象就是女儿红和精打细算的绍兴师爷了,土地被那些江南大地主高度兼并,逼得绝大部分绍兴人只能埋头苦读求一条出路,可科举的道路就那么窄,不少才能比那些江南门阀子弟高出不知道多少的书生文人却只能郁郁不得志的去给商铺衙门做幕僚师爷,不过间接,也让此地的经商之风大为兴起。
五年前,绍兴曾经遭遇了一场浩劫,那就是毛珏著名的官职改革计划,绍兴一地的中低层士子几乎搬走了大半,通过余杭坐船北上去考科举了,到现在,北明将近十万公职人员,绍兴籍贯的还占有一万多,东印度公司中也不乏高薪的绍兴籍经理,不过南朝一直都没重视人才流失,就让绍兴这么荒着,直到今年三月,这座人文古城才重新有了兴复的趋势。
马车从绍兴城北门行使进来,这儿也如同去年的温州那样,到处是一片叮叮当当的敲打修建声音,靠着正街低矮破旧,被荒废了的民被一一拆除,重新建筑起二三层高大明亮,勾心斗角的传统木质商铺子,只不过和去年各家海商勾心斗角,一窝蜂的造船南下不同,这一次南商们全都理智了起来,而且也终于懂得团结在一起了。
绍兴古城中心,紧挨着督抚衙门,一栋高耸的三层木楼门口,用金漆写着亮亮堂堂的五个大字,大明总商行!
南洋一战,是把南商都打醒了,要不是今年春,大学士张溥厚着脸皮去杭州苦求,洛缜逼得洛宁把收购价抬高了五成,签出去一个四五千万两的大单子,重新回笼了资金,到现在这些南商还的喘不过气儿来。
赔了至少三千多万两,还自杀覆灭了近百家,血淋淋的教训让这些南商们也开始正视对手起来,根据市场,来分析生产。
首先是东南亚绝大部分地区不能去了,北明东印度公司在各地已经扎下深根,去了保管是送肉生赔。
然后那些工业大规模生产的商品如铁质工具,瓦罐粗陶,棉衣成衣之类的,甚至连低端丝绸市场也全都放弃,人家蒸汽织布机嗡嗡几下子一匹布,他们手工织工累死累活一个月一匹布,没得比。
可手工业也有着手工业的优势,那就是那份人的精细,人的艺术感是大规模工业生产没法媲美的。
低端输出南商只输出生丝,然后招募大师级工匠,高端输出用著名的苏绣占领市场,瓷器也走高端线路,景德镇的官窑硬是被这些南商从钱谦益等这些大地主手里抢夺了过来,用大量精品瓷器占领北明高端市场。
然后是武夷茶,西湖龙井,绍兴女儿红,商业上,这些南商开始了战略分层。
更重要的一点,出口分配份额制度,让南商们减少了内耗,不会因为一窝蜂的降价而损失,他们开始盈利了!
不过有心人细看去,能够完成如此短时间的战略转型,凭借自大而顽固的江南士族,简直是一场不可能完成的奇迹,这其中,处处透着荷兰人的影子,借鉴的完全都是荷兰东印度公司一边打着八十年战争,一边靠着出口贸易维持国运,血淋淋的经验撑起来的,甚至大明总商会里,还有不少直接从巴达维亚聘过来的荷兰老经理。
搭车到了这里,柯恩是叼着烟斗下了车,和戴掌柜告了个别,旋即戴掌柜进了大明总商会去报备,他这是晃晃悠悠,直接进了边上的督抚衙门,守着衙门口的差役也非但没有阻拦,反倒是很恭敬的还鞠了个躬,恭送他进府。
老家伙还没等走到督抚衙门后院,一阵阵激烈的枪声又是传了出来。
宽敞的后院跑马场,十个草人已经被打的灰头土脸,面目全非了,那儿,一贯是书生远兵器的张溥居然是破天荒兴致勃勃的端着一把火枪瞄准着,猛地一下扣动扳机,砰地一声中,巨大的后坐力推得他这个书生踉跄了一下,可偏偏又来了个弄拙成巧,本来打脚的枪弹来了个爆头。
不过这一把火枪却和以往大明鸟铳截然不同,首先加了抵肩射击的枪托,外型上与北明海国开宏元年制步枪基本一模一样,点火方式上,也摒弃了一贯的火绳,精致的沙轮蹭过火石,在防风盖中,一片火花绚烂的燃起,紧接着枪弹就打了出去。
这还得感谢钱曾发现的商机,他在占城进口的一大批北明煤油打火机,全都卖给了官府,把煤油打火机上勺柄弹簧状的点火沙轮拆下来,就是燧发枪的点火装置!
这刚发射完一发,身边的亲兵立马已经递上来了一柄重新装填好的火枪,抬手刚要发射,忽然看着柯恩拄着小拐棍走了进来,张溥忍不住大笑着迎了上去。
“柯恩先生,您来啦!”
自从上一次,鲁菲力带来的跑船在长江口一战大放异彩之后,最起码复社对这些“化外蛮夷”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在北明,最受欢迎的歪果仁是与毛珏合作经营东印度公司的英国佬,在南明,就是他们这些荷兰人了,如今温州只保留了一条海外商路,就是巴达维亚,大量荷兰人也在复社的政治庇护下,得到了传教与经商的机会。
只不过天下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北明亲近不列颠人,是因为毛珏要借用英国佬在西欧施展影响力,荷兰全力扶助南明,也是想要为北明树立一个强悍的敌人,在去年的荷兰东印度公司股东大会上,柯恩是提出了一项极其重要的议题。
“中国人聪明,强悍,勤劳肯干,几乎上帝将一切优点都赐予了他们,唯独留下一个致命的缺点,中国人太擅长内斗了!”
“一旦扶植起南明来,那些贪婪无度的世家地主估计第一个会嗷嗷叫的向北方那个可怕的雄狮吹响战号,到时候,就是他们荷兰人的机会了!”
用印度吸引北明的注意力,两个帝国开战的时候,法国人,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的利益免不了被卷进来,几乎让北明在整个西欧树敌了,甚至南明都不需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