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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跟个泄了气的皮球那样,向远方再次眺望两眼,忽然扯过了椅子坐在韩晓沫身边,抓起个尚且未凉透的罐头,扒拉着就往嘴里灌了进去。
这顿算是毛行健吃过最没滋味的一顿饭了,可是几个罐头,米饭与肉,干菜却是被他扒拉的一干二净,吃完饭后,也不管继续愁眉苦脸写着报道的蹩脚记者,带着怒气,毛行健急促的快步走回了船长室。
咣当一声,马宝给的那一箱金子被他重重推进了床头大柜子中,旋即用锁头将柜子结结实实的锁了起来。
。。。。。。。。
和英国人,西班牙人一样,大明最初的殖民地也是沿着海岸线蔓延的,从腥海子港一路蔓延,一直到后世的维多利亚湾北岸枫树沟子镇,都属于马宝的西伯利亚都督府管辖范围,也是以维多利亚湾,为界线,再往南,维多利亚湾深入内陆的最东端,这儿开始则是成为了太子的新辖地。
毛珏其实相当大方了,领土上,他等于将后世整个美国分封给了太子,虽然如今,这儿却仅仅是一片蛮荒。
黑珍珠号停泊在冰封的维多利亚湾时候,已经是快十一月末了,尖锐的船身咯拉咯拉的切开岸边薄冰,最后停泊在了距离岸边还有几十米的距离,无法再前进,无奈之下,船队上的水手干脆就地搭建起了登陆梯。
站在船头向下跳望着,毛行健的腮帮子又是情不自禁的抽动了下。
这儿真的比他路过的腥海子港差多了!
海岸边就是一片乱石头滩,别说整齐的水泥港口,就算是滩涂都没平整过,一些二十年前那种凌乱破烂的小渔船扭扭斜斜的拴在沙滩上,再往内陆不远,就是他所总督的辖区了。
后世这个位置应该是美国赫赫有名的西部大城市西雅图,可如今,就是个土围子的破烂镇子,同样的木头建筑,腥海子港就好像整齐的棋盘那样,道路宽敞,房屋错落有致,狂野中又透着一股子整齐的美,可这儿倒好,房子就跟疹子似得,随意的冒出来,有的道路空出一大片来,有的则是几个房子拥挤在一起,开个门都能撞到自己家邻居。
天色雾蒙蒙的,阴沉的压抑,小雪稀稀落落下个不停,镇子上雪把道路都埋了,也没个人来清扫,这片殖民地不算太小,看规模,各色人种差不多能有五千多人,可是照比生机勃勃,忙碌着工作却满是幸福感的腥海子港移民,偌大的城镇却仿佛是个死城那样。
这才叫真正的蛮荒!
失望之情难免溢于言表,重重的把狐皮披风紧了紧,扶着登陆梯扶手,毛行健沉重的下了已经伴随四个多月的黑珍珠号大船。
远处看是孤寂的空城,可是离了近,那股子死城的恐惧感又是扑面而来,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屋檐发出呜呜的鬼哭声,这才刚走到岸边,雪地里,一具冻得梆硬,亚裔人口的尸骸就赫然显露了出来,僵直的倒在那儿。
估计这人死了有一段日子了,脸上的皮完全都冻得皲裂破碎,一双眼睛犹如死鱼眼睛那样干瘪了下来,破烂的牙齿残缺的呲着,别有一番惊悚,看的韩晓沫忍不住直哆嗦,可回头张望一眼脸色同样不好看的毛行健,这妞又是强忍着恐惧,一副母鸡护崽儿那样小胸脯一挺,把太子爷就挡在自己身后。
可惜,毛行健却是眉头一皱,不耐烦的把她扒拉到了一边
一行一百多人登上了岸,可一直走到了北风吹动,吧嗒吧嗒作响的寨子门,还是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大副上官离楚满是海风皱纹的老脸跟着也是流露出了满满的警惕,右手拔出了左轮,左手向后树了起来,哗啦的声音中,紧随而来的黑珍珠号水手们纷纷抬起了手头的火枪。
可就在这功夫,终于一声响声从镇子内传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
皮靴子踩在雪上哗哗作响,毛行健一行的警惕中,一个穿着长筒靴,身上套着羊皮厚袄,头上还顶着一顶有了缺口的皮质牛仔帽,看上去四十上下,黑瘦的汉子顶着雪,阴沉的迎了出来。
看得出,他也是戒心十足,一边走着,双手一边还握在腰间两把警制单发霰弹枪的枪把。
对方也有火器,出身皇家海军旗舰的欧阳离楚第一时间就用身体遮住了太子,同时是端着步枪阴沉着脸就想要呵斥,可没等他话说出口,毛行健在他背后却是伸手把他推了开,哗啦一下子,把一封黄色的圣旨卷轴在手里竖着张开。
“孤乃大明太子,封陛下之命,总督落基山殖民地!你又是谁?”
明显为了这个名头惊愕了下,片刻后,粗黑的汉子终于松开了枪把,重重的单膝跪在了地上。
“末将骑尉宋勇忠,隶属北方集团军暴风军团旅顺卫兵团新大陆派遣队,拜见太子殿下!”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五章。太子篇之困境()
原来镇子里的人不是死光了,而是醉了。
作为北明最大军区,毛珏起家的北方集团军不但需要肩负防御辽东边境的重任,还需要支持皇帝的全球探险任务,在这儿,旅顺军团第三兵团也设立了军营屯扎地一个阵五十名列兵驻扎其中,他们修的军营,也算是镇子上唯一规整点的建筑。
大院子两侧,战马呼哧呼哧的嚼着豆粕,对人类晃来晃去漠不关心,两层的大木头军营,一个个大兵也是懒洋洋的窝在桌子前,有的小口灌着烈酒取暖,有的则是借着油灯微弱的灯光,看着不知道哪年的报纸,军营最上面,这些大兵还搭了个三层瞭望塔,一口大钟被挂在尖头塔顶,大钟似乎也被冷风冻得受不了,时不时能听到几声大钟微弱的鸣响声。
就算有十多米高,可是漫天风雪,站在钟楼上也看不到多远,勉强能看到个市镇边缘,冷风吹得韩晓沫跟个小鹌鹑那样直缩脖子,可腰板挺着笔直,迎着冷风毛行健的眼神却是死死盯在镇子中心。
那儿也有个三层规整的大房子,是镇子里唯一灯火通明的地方,隐隐的,吆喝声不断的从那面传来,还有醉汉摔碟子摔盘子的声音,整个镇子五千多号人,快两千人挤在了那里,那儿也是镇子里唯一的娱乐设施,大酒馆!
跟着目光眺望向那里,宋勇忠黝黑的脸上也是忍不住露出了一股子鄙夷的神情来。
“北面挨着腥海子港近的金矿,都让南下京师的辽地豪商给占了,前年去年帝国送来了两三千多个西班牙奴工,今年又是持续输入天竺奴工,这些家伙不用给工钱,矿主们都投钱买他们,倒是让后来的明人没了工作机会,不知道谁说的南下这宝石海边上的山里有矿,一群不甘心打鱼种田的,就扛着家伙事儿南下了。”
耸了耸肩,他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在这儿大半年了,别说金矿,连个金渣都没挖出来一帮不上进的家伙,就全成了醉鬼,天天窝在韩胖子的酒馆里灌着猫尿,这开酒馆的徽商韩胖子也是倒霉,本来是想开矿发横财的,结果十几万两本钱都折了进去。”
“现在他待在这儿,纯粹是靠个爵位了,满足陛下开拓法在混个一年多封个伯,估计他就得拍拍屁股回大明,到时候这群废物估计都得饿死,镇子也完了!”
感慨的说完,回过头去,宋勇忠又是无奈的对着毛行健一作揖:“太子爷,您要想干出点功绩来,这儿真不是地方,您还是赶紧回大明的好,南洋,甚至天竺,哪儿都比这儿强!”
听着宋勇忠的劝,毛行健是终于收回了目光,不过仅仅看着他点了点头,一句话没说,毛行健又是转身下了塔楼。
“喂,你去哪儿啊?”
就跟个跟屁虫那样,噔噔噔的脚步声中,韩晓沫也是跟着急促的跑了下去,至于宋勇忠,则是又叹了口气摇摇头接着迎着寒冷的北风向下瞭望起来。
…………
说实话,这儿的住宿挑件还没有黑珍珠号上好,好歹黑珍珠号为了应付长期的北方航行,整条船住宿区都通了铸铁暖气,这儿却是木头板子斯斯的往里灌着凉风,军营也不够大,跟着毛行健下船的一百来个水兵,水手们,一大半就被打发了回去。
本来韩晓沫也想拉着毛行健回去,可不知道为啥,这太子爷的拗脾气就是犯了,就是不走,无奈之下,宋勇忠只好把自己的指挥官屋子让出来,算是太子的临时下榻,他去和自己手底下的大兵挤木板床去了。
夜色愈发的昏暗,浓郁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的从对面宿舍传了出来,听的人心烦意乱,寒风也跟鬼叫那样,尖锐的从缝隙中钻了进来,吹的一盏油灯晃荡不止,坐在桌子前看着窗户外面还吵吵嚷嚷的酒馆儿,毛行健心情烦躁的真是犹如钻进了一窝马蜂那样。
一大片荒地,一大群酒鬼,一条黑珍珠号,二百名水兵,二百个水手,最后是临走前他母后陈娇把省吃俭用存下来的四十来万两体己钱都兑换成了现银给了他,这就是他手头唯一的资源了。
毛珏派他来肯定不是不是陪着这群醉鬼待上几年的,可如何带着这些不去上进的混蛋熬出个辉煌来,毛行健现在还真是一筹莫展。
就在他发愁的功夫,门咯吱一声被推了开,小脸上又是不知道在哪儿抹了一层灰,韩晓沫却是端着个木托盘兴奋的钻了进来,一股子香味也是迎面钻进了太子爷的鼻子。
“大侄子,夜宵来啦!”
一大碗白花花,黏糊糊的大米粥,拌着小咸菜与冒油的鸭蛋黄,香味哪怕是他毛行健都是忍不住口舌生津,晚上就没怎么吃饭,也没和韩晓沫客气,端起碗,他是直接呼噜一大口吞了下去,然后急促的扒拉着勺子。
咕噜~
看着他吃的香,韩晓沫忍不住偷偷吞了口口水。
好巧不巧,这一幕却被毛行健瞧了见,他是颇有点惊奇的抬起头来问道:“你没吃吗?”
“没有没有,熬粥时候我已经喝饱了!快点喝快点喝,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