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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种进步说实话有着较大的限制。
那就是知识的传播范围。这些知识全部局限于高层面,而底层的人,还是愚昧无知。在统治者的观点中,这是一种维持自身统治的手段,但在刘禅看来,这不仅不能让统治阶层坐稳自己的宝座,更是会阻碍文明的进步。
当然,这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看起来微不足道,实则却是文明传播上的巨大阻碍。
那就是承载知识的载体。
“学富五车”这个词,意欲为具备的学识记录在竹简之上能够装满五辆马车。从另一个方面也说明了,在只有竹简作为知识载体的情况下,读书学习,绝对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优质白纸的设计必须要提上日程了,如此,才能将知识扩散出去,而且,这也是提升我自己名望的绝佳方式,以此来吸引天下的读书人,乃强国的根基。”
刘禅将这些话一字一字的写在了面前的织锦之上,然后小心的将织锦收入怀中。
虽然他不知道白纸的具体制造手段,毕竟这并不属于他的专业范畴之内,但是,基本的原理他还是略有耳闻的,而现在,能够制造出优良白纸的材料,其实在他身边遍地都是。
那便是竹。
就算是他桌前放着的竹简,所用的材质不也是竹吗?
既然原料根本不是问题,那么制造方法,便是唯一恒横在刘禅面前的阻碍了。
他走出去方面,将每当他需要时,便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某个角落中快速出现的老管家丁旬唤来,问道:“丁叔,你可知,这武阳地界,可有制作粗纸的工坊?”
老管家并没有回忆多久,便有了明确的回答,作为一个合格的管家,要比你的主子更快的了解其身边的环境,毕竟管家这个身份,实际上就是在家中的秘书。
“城东的匠人坊中便有此中熟手,老奴上一次采购之时,知道少主格外喜爱纸张,便着重了解了些。这些时日府中的一应纸张,皆是出自于该处。”
“哦?”刘禅听闻顿时心情大好,武阳城内便有造纸的作坊,倒是方便许多,“今日时日尚早,丁叔陪我走上一趟如何?”
老管家躬身拱手,“诺。”
城东的匠人坊也算是武阳城内的一处热闹之地,据说是在武阳还不是犍为郡治之时,有一r县郡认为城中星星点点散布在各处的工坊在采购之时实在是太过于麻烦,便将所有工坊全部移到了一处,将那一片城区称之为匠人坊。
不过,也有传言称,这是郡守为了方便收税捞钱才如此行事的。
但对于后来人来说,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这都的的确确是一桩益事,至少现在刘禅就对此特别满意,他更倾向于那位县郡是一名有远见的贤士这种理论。
武阳城乃至周边的村落县市大部分采购地都是这处匠人坊,而此时天气晴朗,时日正好,等刘禅来到此处之时,说不上人满为患,但也符合车水马龙这个词的意境。
相比于其他行业,造纸着实是一门偏门,发明造纸术的蔡伦出身于汉末,就算到现在,也没过多长时间,千百年使用竹简的习惯还并没有改过来,而且造出来的纸张粗糙,除了写字之外,并无他用,哪像后世还有湿巾,厕纸,面纸这众多种类。
当刘禅走进这个偏僻而又阴暗的小作坊之内,陡然生出一种黑心作坊的既视感。
“掌柜的,来客了!”门口的小工眼尖的看到了刘禅和老管家丁旬的身影,跑进去大喊。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从内而外,借着屋外穿透而来的光线,刘禅清楚的看见此人装束。
虽身无锦衣,但却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脸上的胡须被清理的颇为干净,在这时代倒是颇为难得,发髻正方,显出一种磊落。
简而言之,此人,便是一幅君子像。
在刘禅打量这位掌柜的同时,这名名叫豫旦的中年人却是也在打量着他。
他倒是认得刘禅身边的老管家丁旬,这位上次在他这采购了大批量纸张的老人,看样子便是眼前这位衣着不凡的少年人家中的管事一类。
他当即拱手做礼,“见过大人。”
刘禅一愣,不过也很快还礼,然后问道:“听闻先生是此地造纸一道个中能手,在下也对着纸张一物颇有了解,特前来拜访探讨一二。“
掌柜豫旦倒是没什么反应,老管家丁旬听闻却是在心中不由暗自感叹少主果然天纵之才,任何方面都能有所建树。
“小人不过一匠人而已,哪能和大人想必,不过大人要是对小人造纸之技感兴趣,小人乐意为大人介绍一二。”
豫旦再一拱手,说话滴水不漏,为商多年的他,早就学会了如何应对这些自命不凡的世家子弟。
显然,刘禅的言行加上外貌年纪,又再一次的让他莫名其妙的被打入了纨绔子弟的队伍。
第五十九章 小小造纸匠()
。
刘禅也有点吃惊,他也没想到,老管家简直就像个百宝箱一般,要啥有啥,他都想拉开后者衣襟看看那里面到底装着多少东西。
他轻咳一声,从老管家手中拿过契约,对着豫旦说道:“豫掌柜,也不相瞒,吾姓刘名禅,乃皇叔长子。觉这纸之一道实乃家国天下江山社稷之大计,固想寻得几名精通此道的能工巧匠,也好试试,如何让这纸张彻底取代竹简,承载大道。”
刘禅说的很直白,甚至把身份都亮明了,诚意十足。
不过这番话要是听在后世人的耳中,多半会以为说出这话的人是个骗子,但在这个时代,要这样堂而皇之的冒充一名身份尊贵之人的行为,基本上没人敢做,被抓到可就是死罪一条,若惹得那位被冒充的贵人知晓,没准还要牵连家人。
更何况,豫旦知道,那如今在汉中打了打胜仗,民间传闻欲要自立为王的刘皇叔的长子,的确叫刘禅,而此刻更是就在这武阳城中,毕竟那场声势浩大的官老爷亲迎场面城中绝大多数人都看到了。
虽然心中还有些犹疑,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行了一个大礼。
“小人豫旦见过主上,不知主上亲临,之前言语不敬,小人诚惶诚恐。”
豫旦言语之中甚为恭敬,不管是否发自真心,但至少有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不过刘禅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既然邀请已经发出,名号也亮了,那么他此行就必定要将这个人拿下。
“先生不必如此大礼。”刘禅躬身回礼,说道:“吾刚所提之事,不知先生是否有意?”
在刘禅面前低着头的豫旦说实话有些犹豫。刘禅递给他的契约,上面收购这处作坊的价格十分丰厚,他拿不出任何理由来拒绝,而对方的身份,更是这蜀汉少主,不出意外便是这半壁天下未来的主人,能够跟在他的身边,只要自己不作,多半后半生的荣华富贵一场是跑不掉的。
可是,自己……
老管家见到豫旦扭扭捏捏似乎有所顾忌,再看看自己身旁少主一脸坚定的样子,叹了口气。
他不明白少主为何如此看重此人,或者说此人具备的造纸之术。在他看来,这纸张虽然方便,但真要论起来,实用性也不强,经常是用来包东西的,像少主一般喜好用其写字的的确少之又少。
“少主的心思,必然有他的理由,咱家照办就是了。”
老管家适时的向前踏出半步,一声冷哼,“这位豫掌柜,我们这价格开的,可有不合理之处?”
豫旦一听,顿时冷汗一下,“并无,价格合理,甚至远远超出小人预计。”
老管家接着说道:“那先生为何犹豫?我家少主品行不堪,先生看之不起?”
这一下帽子就扣大了,原本豫旦还可以保持镇定,但此言一出,他就明白了对方的决心,如果今天自己不表个态,眼前这个少主自然是不会抛下身份来对付自己,但其手下总会有想要献媚的人,自己,便会是他们集火的目标。
前后思虑片刻,豫旦咬咬牙,沉声说道:“少主看的上小人,小人深感涕零,愿为少主效力!”
实际上,在老管家走上前开始,刘禅便站在旁边只话不说,老管家的意思他懂,无非是自己唱红脸老管家唱黑脸,罗卜加大棒,向来是无往而不利。
至于他为什么非要收这人与麾下,实则,是老刘家识人的眼光。
从进门开始,他便在观察,这名名叫豫旦的掌柜,谈吐言行,乃至于聪颖智慧,着实都高人一等,配合这样一个小作坊,给人一种大隐隐于市的贤士之感。刘禅敢保证,此人身上定然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不知对方的身份,但是想必老管家定然摸查过,不说了如指掌,但至少是个清白之人,不然不会放心的带自己来此处,在这一方面,丁叔一直做的非常好。
而且,人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此人造纸之术的确精巧,他在成都也不是没用过纸张,但是那些大作坊,官家匠坊出品的纸张,竟是都没有这豫旦做出来的优质。
虽说还不能达到他心中的要求,但是那也是被材料的选取而局限,一旦自己告诉他有更多可以选取并且更加优质的材料,估计自己过不了多久便可以用上那趁手的纸张。
此时经过短暂的惶恐,逐渐冷静下来的豫旦,哪里知道,此时的他,却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否则,在那后世的史书之上,哪会有他这个如今的小小造纸匠的名字……
。。。
第六十章 杨家父与子()
武阳杨家,在几十年前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世家,如今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家中出了一个杨洪,瞬间摇身一变,跻身武阳乃至犍为顶尖氏族之一。
要说起这武阳地界的杨李两大家族,就不得不说如今两家的代表人物,杨洪,以及李严。
初时杨洪只是李严手底下的一个功曹,因不满李严迁移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