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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王,表字齐物,窦兄,有礼了。”
这王姓后生只说姓和表字,却为何不将其名告知?窦染蓝未曾细想,他只觉无意间交了这个胆识过人的后生,大喜过望,索性把他拉到方才那茶社,倾囊点了最为上好的信阳毛尖、太湖碧螺。
那后生见他囊中羞涩却如此大方,不由奇道:“你倾囊尽出,我又被人劫去财物身无分文,日后你这君子如何赶路?”
窦染蓝身处官宦世家原本带的盘缠并不少,只是他不善理财路上胡乱花却,这才落此窘境。现在一时冲动又搞得更加囊中羞涩,不过他还是一脸轻松地说:“没事没事,我和一姓成的友人相约酉时会合,那人为人豪爽,还有个姓曹的老舅,看来资财不菲,王兄索性跟我们一起走,他们一定会倾囊相助。”
那后生见窦染蓝慷他人之慨,现在居然把自己也添了进去,不由忍俊不禁,于是细问其与他们如何相识,窦染蓝口无遮拦,便把一路上的事细说了一遍。
听到曹正城门前估算人口的情节后,那王姓后生双眉微锁,随后再听到神秘人物盯梢,各人分头出门之事后,忽然问道:
“容我冒昧一问,那曹先生何等相貌?年纪如何?”
“他们自邓州方向而来,那曹先生肤色微暗,生得龙眉凤目,门齿甚健,大概有三十八九将近四十的样子。”
“他说话激动时,可有背着手,又微微偏头的毛病?”
“哎?你如何得知?”
那后生看着屋檐滴下的雪水沉吟良久,方轻叹一声道:“兄弟,你被那姓曹的骗了。”
“何出此言啊?”窦染蓝目瞪口呆,虽说他也看出曹正对自己微有些排斥的情绪,却不觉得会到这种地步。
那后生笑道:“此人姓曹名正,字叔直,本为后晋宣武军节度使杨光远帐下别驾从事,当年征讨范延光时因被人告发贪污钱饷,故而遭乱棍逐走。后又至邓州,应该被威胜军刘晏僧收留,另表为内乡县尉。”
窦染蓝惊道:“这么说,这曹先生当年三十出头便有郡丞长史之地位?”
“没错,此人小吏出身颇有狡计,不可轻视啊!他让你打先出去,那是以你为饵钓走了盯梢之人,许州城申时出入便捷,那是他早就算定了的,因此所谓酉时见面,绝对是扯谎。”
窦染蓝奇道:“不对吧?他又怎能知道后门盯着几个人?若是一人追我而来,另有一人还在那里看着他们,那怎么办?再说那成奎远兄弟看来不像奸猾之人,兄台未免有些多虑了。”
那王生见他表情透着不以为然,显然在怪他自作聪明,于是站起身来,踱着步慢慢说道:“曹正任内乡县尉两年,在其面前,一切明察暗探之举皆布鼓雷门矣。那大车店所处街市行者稀疏,若瞧不出门外哪个是鬼鬼祟祟的盯梢之举,他这官岂非白做了?许州城今日提前宵禁,他叫你酉时和他们相见,那时城门关闭不得出入啊。”
窦染蓝依然半信半疑,想起盯梢的人兴许还在左近,不由歉疚道:“王兄,你和我凑在一起,只怕也要卷进去了。”
王生摆手笑道:“无妨,那后门盯梢的人跟你跑了几步后,定然也怕中调虎离山之计,想来此人早就回客栈前门寻其同党,然后上楼扑空了。那个叫做成奎远的人是否头无发髻,无髭而少须?,”
“正是如此!”窦染蓝奇道:“这你也知道了?”
王生笑道:“那人不久前在邓州闹出过些许风波,从许州直至襄阳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嗯……跟踪他们的是谁,兴许也能猜测一二。”
他忽然猛地站起身来,将那古琴包裹好,而后淡淡的说:
“窦兄,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者遁身而去,和他们再不往来,二者再去找他们,你选哪样?”
注1:尴尬死我了……勉强编出来的玩意,狗屁很是不通,实在让大家取笑了。
23 许城危局(之三)()
“当然要去找他们!”窦染蓝毫不犹豫的回答。
“哦?窦兄恋友重义至此,在下钦佩啊。”
“不单如此,我观那成公子尚蒙在鼓中,刚才的蹊跷并不全知情,曹先生若使什么一面之词,反使成公子对我加深误会啊!我该当再寻他们,了除他对我的嫌隙后,再依礼作别。”
王生忍不住摇头叹其迂:“你若是走了,今后哪还有相见之期呢?天下只怕并无那么多凑巧的事。既然这样,人家对你有无误会有何相干呢?”
窦染蓝反问道:“王兄,你我昨夜在荒冢见面,巧也不巧?今日城内竟再次见面,又恰好你手中有琴是否巧上加巧?若无今日之见,又或是没机会听到你的引吭高歌,那么待我归楚之后,昨晚的王兄便不是王兄,而是楚人志怪笔记中的幽魂尸鬼了!”
王生哈哈一笑道:“说得好,昨夜之见,只能说你我有缘,然今日再会,怕还真有些宿命的意味。”
他轻轻拍了拍窦染蓝的肩膀,一张阔口咧得简直是近耳未寸:“窦兄啊,那曹正三人绝不会分头行动,须知危难时只有抱团而行才有脱身之机,否则相互无法照应,亦难齐心商议,又怎么能相机而动呢?这些道理你不明白,那曹正却清楚得很,故而能够骗你。也罢,这三个人的事情其实和家严小有关联,我不能不管。又兼昨晚惊了兄弟心有歉疚,我就随你同去,看他们如何才能脱险!”
窦染蓝一路而来原本孤单,老实说他也不愿和那些满口佛语圣号的游方僧人相伴,能和这个看来沉稳兼有勇敢的人同行,自然大喜过望。
“王兄,未时将至,咱们赶快要动身了。”
王生微笑道:“不急,我还要办一点小事,你在这里稍等片刻,可否?”
“兄台请便。”
王生点点头绕进不远处的市坊,良久未出。忽听又一阵钟声,那是未时已至了。窦染蓝虽是个憨人,却不由疑心生暗鬼起来:“他又去见什么人了?若他和那些跟踪者是一伙,此乃计中计又当如何?”
想起自己刚刚和他的对话,窦染蓝忽觉自己和王生的见面确实太巧了,不论出客店,还是听他抚琴时的第三度相遇,都好像对方在刻意的等着自己一般。
正在游移不定时,那王生已经拐了出来,衣着华贵,竟然换了身行头。
“窦兄,我们走了。”
窦染蓝答应一声,却更加狐疑:“不是盘缠都被劫得干干净净了么?这身衣服是哪里来的?这种时候换衣服做什么?蹊跷得很。”
想要明言询问,又怕那王生真的是个歹人;要试探口风,偏偏他说话从来不善拐弯抹角;若干脆拔腿跑掉,却老不下脸。窦染蓝向来是个谋而无断的主,当此情形下居然就这么屈身现况,稀里糊涂的跟着走了……
再说承远和曹正,刚才见窦染蓝引开了盯梢的,一行三人抛却车马仓惶脱出后门。他们并未走远,而正是躲在后来窦王二人吃茶的店铺里,这招险棋是为曹正的灯下黑之计。
果然盯梢之人怕中调虎离山之计,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便匆忙而归,叫了前门同伙后一帮人上楼扑了空,然后直奔北门方向追去。
曹正又细细观察了一番,确认附近并无有其他监视者后,立刻领着二人匆忙走出茶社,此时窦染蓝还在民巷里乱绕,当三人路过一民房的台基时,却不知某人正偷偷坐在那里微笑低语:“曹公别来无恙乎?”正是那王姓后生。
三人走得匆忙,哪里会注意这个人。他们匆匆又寻骡马市场,先买马,又买车,准备齐全后让裘二又操了新车,随即三人驶向南门。
新买的车乃更为稳当的双驾马车,大胡子裘二一边驾着车,一边回头朝车厢中的曹正低声问道:“曹县尉,我们坦然而过南门否?”
“不,待会儿过了市坊区域后,你拐至一可以观察南门的僻静路上,让我们二人下车。申时一到,你一人驶至南门,若无人阻拦你检验车内,则逮我们的人和许州官府并无关系,那伙人定是直出北门向京城方向追我们去了,这样最好,我们先后出城即可。”
“若是城门口的人阻拦又当如何?”
“如此你就直接催马冲出去,许州城申时出入最为通畅,不会有太多的闲杂民众阻住你的去路,守门的人无有马匹,追不上你的,你吸引守兵注意——若能造成混乱引开他们更好,此时我们就趁乱混出去。”
“明白!”
曹正计议已定,能否脱险那也只能凭天命了。
此时在车中的承远,却为刚刚客栈里的插曲而心有不快:“刚才曹正出那个分头行动之策时,我就应该想到,我到底是邓州的阶下囚啊,曹正怎能容我单独行动?这主意分明有诈。”
承远原本对窦染蓝这个楚国人并无一见如故之感,只因一路来看腻了曹正那张脸,才希望多个聊天的伙伴。客栈中窦染蓝说那些慷慨激昂之语后,他已对这个一面之交的朋友很是不舍,又想:“曹正骗窦公子说酉时会合,要是他言而有信得过了头怎么办?那时候我们早就出了城了,这个傻小子只怕要真的一直在那里等到天黑关闭城门,又耽误一天行程。”
曹正见他脸露不忿,知道他心中还有芥蒂,于是冷笑道:“小子,我虽把那姓窦的作了诱饵,但于他而言反而有益,想想咱们过会儿的处境,没准我还救了他呢。”
承远惊愕道:“你的法子不向来都是万全之策么?”
“七成谋算而已……”曹正还是阴着脸,虽然表面看来也没怎么慌张,但双手紧紧地攥着,看来也是强作镇定而已。
未时末三人临近南门,曹正以手遮阳远观而去,这一惊就似当头被人打了棍子一般。
城门口不但未见松懈,反而守兵更多,最要命的是他们并非一般的土兵团练,而是皆为带甲之人。等待出城的民众们则都被堵塞在门口,缓缓等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