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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敲鼓做什么?”
“傻丫头,难道你不觉得昨天那张告示,很奇怪吗?”
“什么意思?”
“哪有海捕文书,不写姓名的?”
“这个……”
麻婆子用力抽出胳膊,再次敲击鼓面。
“老道长在杭州的时候,乐善好施,常为人义诊,是一个好人。
老婆子打死都不相信,小鱼儿会是坏人,会是什么江洋大盗……那告示有古怪,老婆子就是来证明这件事情。丫头,就算是官府发出海捕文书,也可能另有原因。”
小鹿的脑袋,乱哄哄,变成了一锅粥。
鼓声接连不断,不多时就听得县衙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紧跟着那紧闭的大门,缓缓开启。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青年,带着几名差役。
他走出衙门,目光就落在了麻婆子和小鹿身上。
“是你们在击鼓吗?”
“是!”
小鹿这时候有点懵,麻婆子放下鼓槌,上前一步道:“是我老婆子击鼓,我要见县尊老爷。”
“要见县尊?有何冤情吗?”
“你们在城门口贴的告示,有问题。”
青年忍不住笑了,上上下下打量麻婆子道:“你说告示有问题?哪张告示?有什么问题?”
他操着一口非常流利的官话,带着汴梁口音。
小鹿在麻婆子身后,轻轻拉扯了麻婆子一下,意思是说:阿婆,你说话要小心些。
“小鱼儿不是江洋大盗,你们不能冤枉人。”
青年身后的衙役闻听,顿时大怒,走上前大声斥责。
“你们退下!”
青年却变了脸色,厉声呵斥一句,来到麻婆子身前。
“你刚才说……谁不是江洋大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丝颤抖,显得有些激动。
麻婆子道:“小鱼儿不是江洋大盗。”
“你认得衙内?”
那青年失声叫喊,但旋即又闭上了嘴,朝左右看了一眼,摆手示意差役们推到旁边。
“你,见过衙内?”
“衙内是谁?”
麻婆子一脸茫然看着那青年,显然被青年的话语,说得糊涂了。
还好,小鹿这个时候总算是清醒过来,从麻婆子身后探出小脑袋,弱弱道:“你说的衙内,可是九哥吗?”
“九哥?”
“嗯,韦高韦九哥。”
青年心里一动,旋即露出惊喜之色。
他道:“说来不怕你们笑话,衙内离开后,再没有和我们联系过,我们更不清楚,衙内如今用的是什么名字。但如果你们说的九哥,是告示里的那人,想来就是衙内。”
说完,他如释重负般,长出一口气。
“我们之所以贴出告示,也是为了向杭州发文书所用。
不过既然你们知道衙内的下落,那文书也就不必发出,告示收回就是。”
“那,小鱼儿不是坏人,对吗?”
青年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连连摇头道:“阿婆说得哪里话,我家衙内怎可能是坏人?”
麻婆子听到这句话,顿时笑逐颜开。
她扭头对小鹿道:“你看,我就说了,小鱼儿不可能是坏人,这下你不必担心他会害了三哥性命。”
小鹿,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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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婆子和小鹿生平第一次,做客县衙。
在县衙后宅的客厅里,两个人如坐针毡般,扭动着身体,看上去似乎是不太适应。
小鹿,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
哪怕她祖上曾有人做过苏学士家的厨子,也仅止于此。
麻婆子更不要说了,孤老婆子一个。一辈子,就是在兴庆坊和下瓦子活动,生平去的最远的地方,是栖霞山。之前,她可以凭着胸中的一股气,撑着她来击鼓。
因为,她绝不相信,高余是那劳什子江洋大盗。
而今她得到了答案,那股气也就随之泄了。
嘉兴县衙后宅的大堂很朴素,但却好像有一种威压,让麻婆子喘不过气来……
脚步声,响起。
之前接待她二人的青年,陪着一个中年男子从后堂走出。
那男子也是一脸的兴奋表情,不过举手投足间,又保留着一丝丝的威严气魄。
“两位,这便是本县新任知县。”
“啊,民妇(女)拜见县尊大老爷。”
是县尊啊!
怪不得看上去那么吓人。
麻婆子和小鹿连忙起身行礼,就听县尊道:“两位不必多礼,我还要多谢两位,若非两位前来,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去找我家四哥呢。”
“四哥?”
小鹿抬起头,疑惑看着县尊。
县尊见状,也不由得笑了。
他示意麻婆子和小鹿坐下,而后也坐下来。
“本官姓高,名叫高杰。
若没有错的话,你们所说的九哥、小鱼儿,便是本官的侄子。
他是家兄幼子,从小流落江湖,被一个老道士收养。直到今年初,他才返回汴梁,归宗认祖。只是这孩子心思倔强,始终不忘杀师之仇,于是就偷偷跑回了杭州。
家兄牵挂他,于是让我权知嘉兴,就是希望我能尽快找到四哥。
人海茫茫,他在杭州,而我在嘉兴,想要找他并非易事,更何况他还隐姓埋名。无奈之下,我只能借助官府的力量,发海捕文书请钱塘县协助,却未想你们,来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剧变(五)()
宣和二年,六月二十八。
一日喧嚣已经过去,杭州复又归于沉寂。
人常说,破坏容易建设难……杭州自大宋建国以来,历一百六十年时间,经无数能人智士经营,杭州才有了东南第一城的繁华和富裕。可要是破坏起来,却不需月余。
夜禁已经撤除,但杭州却繁华不再。
无数商人的撤离,再加上连番的事故,足以让很多人惶恐不已。
瓦子,重又开放,但游客稀少。
昔日东南不夜城的杭州,而今在入夜之后,变得死气沉沉。
月光,皎洁。
高余从睡梦中惊醒,披衣走出了卧室。
还不到丑时,夜色正浓。
他心情有些忐忑,却又说不出什么原因,只隐隐约约感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
一旁卧室里,武松也走了出来。
两人在屋檐下相视,却谁也没有先说话。
过了许久,高余才轻声道:“睡不着,总觉得要发生状况,莫非二哥也有这种感觉?”
“嗯!”
武松点头道:“自今日一早开始,便心潮翻腾。
刚才睡下之后,又感到心思不宁……我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但确是觉得,要出变故。”
“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
武松道:“九哥也要做好准备,咱们今晚,还是警醒一些为好。”
“好!”
高余和武松相视一眼,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一丝丝的忧虑。
两人谁也没再开口,而是返回各自的卧房。
高余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所有值钱的,重要的东西,早被他收进了光阴限界之中。
不过,他还是做了一些准备。
比如把护臂刀囊取出,缠绕在手臂之上。
然后又把那口寒鲤刃收起,试了两次之后,在确定无虞后,才算安心。
虽然在绿竹巷已经住了些时日,却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事物。他环视屋中一圈后,便吹灭了油灯,开门离去。从卧室里出来,高余就去了武松的房间。他也收拾妥当,换下了那身华美的衣衫,取而代之是一身黑衣劲装,怀抱大刀已准备完毕。
“今晚,咱们在伙房休息。”
“好!”
高余两人出来,把房门关好,便走进了伙房。
这间伙房,很干净。
无论是高余还是武松,都算不得多么勤快的人,平日里吃饭,大都会找那‘僧儿‘外卖。之前小鹿在时,还会用上伙房。后来小鹿她们离开,这伙房就再没开过火。
里面的空间很大,很宽敞。
高余和武松拎了两条褥子铺在地上,便席地而坐。
武松,自有他少林寺的坐禅功夫,而高余的内天罡诀法,同样重内修,也盘膝而坐。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便打坐歇息。
月光,照在院子里,仿佛给这庭院,平添了一分静谧……
时间在悄然流逝,寅时将至,武松忽然睁开了眼睛,低声道:“九哥,有人来了。”
他话音未落,高余已经起身。
高余虽无拳脚功夫,却耳聪目明。
他和武松同时站起来,走到厨房门口,把木门推开了一条缝。
月光如洗,就见一个人影翻墙而入。
那人进了院子之后,就轻声喊道:“九哥醒来,九哥醒来!”
“是汤逢士。”
高余眉头一蹙,在武松耳边道了一句。
武松则点了点头,道:“只他一个人,可以出去。”
“好!”
高余推门走出厨房,沉声道:“三哥怎地这时候来,还翻墙而入,莫非有事情吗?”
他这突然出现,着实吓了汤逢士一跳。
不过,等看清楚是高余后,汤逢士就松了口气,忙跑到了高余面前。
“九哥,出事故了。”
“出得什么事故?”
“官府,在抓人……”
“啊?”
“九哥,你若是信我,就别问那么多,咱们先离开这里。
我估计用不了多久,那些鹰犬就会找来这边。咱们先找地方藏起来,我在于你详细说明。”
高余看着汤逢士,面露疑惑之色。
而这时,武松也从厨房里走出。
“二哥,怎么办?”
“我今日心潮翻涌,想来就应在汤三哥的身上。”
“如此,咱们走。”
高余瞬间做出了决断,他返回房间,片刻后装模作样的拎着一个包裹便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