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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上个月出去了……”
“去了何处?”
“好像说是去了五台山,但具体什么事情,他没有说。”
五台山,是鲁智深出家之地。
后来他离开了五台山,才到了大相国寺。
想来,是五台山有什么情况,所以他才会跑过去。
高余倒也没有想太多,对马大壮道:“大壮,回老宅之后,把我的房间打扫一下,我过些日子就会搬过去。另外,有些事情,你帮我准备。”
“什么事情。”
“你回去后,找常小六,就说我需要一些上好的精铁材料。
在老宅的后院里,给我建一座炉灶,就是打铁用的炉灶,要尽快建好。
嗯,还有一应工具,回头我会写一个清单,你交给四娘。
若需要花销,便与我说……我与你说,我学会了一门手艺,可厉害的紧呢。”
马大壮顿时来了兴趣,“衙内学得什么本事?”
“嘿嘿,到时候再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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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高俅返回家中。
他回来的很早,因为高诚已向他禀报了,高余回来的消息。
见到高余,高俅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欣喜之色,而是把高余拉去了书房,准备斥责一番。毕竟,这小子胆大包天,一个人跑去杭州,令得全家人都提心吊胆。也辛亏是没有出什么意外,否则他一定会愧疚一世。
只不过,没等他斥责两句,就被闻讯赶来的梁氏阻止。
在梁氏看来,老娘已经骂过了吉祥儿,你就不能再责备他了……
也不知为什么,高俅似乎有点害怕梁氏。
嗯,反正给高余的感觉就是如此,高俅对梁氏的态度,与早前有些不同。
并不是厌烦,而是一种……
高余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有些古怪。
“慈母败儿,慈母败儿!”
高俅见训斥不成,顿足捶胸。
他沉声道:“吉祥儿此次虽然胆大妄为,但终究是立了功,识破了明教的阴谋,官家非常满意。按道理说,以吉祥儿此次的功劳,便做得一个实差也不算困难。只是,吉祥儿没有功名,若想得实差有些麻烦。
本来以我的想法,是想借恩荫途经,为吉祥儿在府院里找一个差遣,做个一两年后再经勘磨,至少能谋上一个八品上的实缺。可是……”
高俅说到这里,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梁氏道:“可是什么?”
“这次咱们高家,出的风头太大,让不少人对我心生敌意。
各府院而今已无空缺,倒是王鼎与我说,那开封府现还有一个左军巡使的缺……但我没有同意。我儿虽说没有功名,可好歹也是苏门学子。”
“苏门学子?”
高余一愣,诧异看着高俅道:“父亲,这苏门学子又是什么情况?”
“你忘了,之前我把你那‘苏琵琶’送给了苏学士次子苏迨吗?”
高余顿时恍然,连连点头。
那是光阴蝉最早所赠与他的苏琵琶,是苏东坡的遗物。后来他归宗认祖之后,高俅就把那苏琵琶拿走,派人送去了番禺,给苏学士的次子苏迨。
当时,高俅唯一的条件就是,希望苏迨能够把高余纳入门下。
现在看来,苏迨应该是已经同意了高俅的请求。
想到这里,高余忍不住笑了……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也成了苏门学子?
第二百五十五章 日常(一)()
高俅拉着高余,谈到了很晚。
内容,则是以商讨高余的未来为主。
高俅的意思,还是希望高余可以走仕途。不过,高俅并不希望高余走武职,因为他就是武官出身,对于大宋朝武官的处境,感触最为深刻。
亦或者说,根本没有出路。
所以,高俅希望高余走文官的路子。
可问题是,高余没有功名,想要由科举入仕,绝非易事。
高余不是苏老泉!快十九岁的年纪,虚岁也已经二十一,读书已经晚了。
只有恩荫这条路可走。
不过,此前高柄,也就是高余的大哥已经走了恩荫的路子,高余再想以恩荫入仕,难度会非常大。好在,此次高余在杭州的所作所为,总算是让他有了资本。相信朝中那些相公,也不会因为这件事,为难高余。
当然了,增加一些麻烦,是不可避免。
“而今江南战事未平,所以不好与官家商议。
不过,两浙路经此战乱,官员死伤惨重,势必会空出许多官位。到时候,朝廷会从各府院中抽调人手,前往两浙路填补空缺。如此一来,府院势必会空缺处很多的职位,到时候为父会设法,为你谋一个实差。
在府院中好好做上一两年,再经一次勘磨。
那时候,你也二十三四,年纪正好。为父会再设法,给你安排一个外放的实缺……呵呵,待你三十岁时,权知一州,也未尝不可。只是这过程中,需要你沉下心来。为父而今就怕你性子兔脱,会耐不住寂寞。”
这天底下,也只有父母会为你操碎心思。
高余虽然不太想入仕,可是面对高俅的这般心意,他却无法拒绝。
高俅,在许多人眼中或许是一个弄臣,幸臣,但对高余而言,绝对是一个好父亲。
“父亲,孩儿想经商。”
“嗯?”
“既然父亲为孩儿安排好了前程,孩儿断不会拒绝。
只是,一入仕途深似海,虽说孩儿也不是那清高之人,可那贪赃枉法的事情,却难做得出来。孩儿未曾经历仕途,但却知道,这仕途上,少不得使钱。所以孩儿想找人经商,将来入了仕途,也可以有个保证。”
“你想做甚事情?”
“孩儿,想要制糖。”
“制糖?”
有宋一朝,商业发达。
不过历经一百六十年的发展,那赚钱的生意,大都已被人垄断。
小生意,对高余用处不大。可想做大生意,就必须要有一些特别之处。
宋人好甜食,对于糖的需求很大。
此时市面上的糖品,大都是黑糖或者红糖。
“孩儿早年随师父四处漂泊时,曾救了一个天竺人。
那天竺人说,在天竺有一种方法,可以把糖漂白,制出的糖白如雪,细如沙。当时孩儿颇感好奇,于是就从那天竺人的手中,学来了制糖之术。
若孩儿制出白糖,定可以在汴梁站稳脚跟。
而后以汴梁为中心,向各地销售,想来收益不会差了……只是要做这生意,单凭咱们高家还有些不够,所以需要父亲联络些人,方可进行。”
言下之意就是,我能制出上好的白糖,但是需要有保护伞。
高俅闻听,眼睛不由得一亮。
他颇为欣慰的看了高余一眼,轻声道:“吉祥儿能如此想,确非常人。
找人合伙,并不困难。
但是,你必须要制出你所说的那种‘白如雪,细如沙’的糖,为父自会找到合适人选。”
“如此,请父亲与我些时日,我自会制出白糖。”
“哈哈哈,吉祥儿若真能制出白糖来,为父拼着这张老脸,也会为你谋一个‘贡糖’的身份。”
‘贡糖’,说白了就是找官家做背书。
高余咧嘴笑道:“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辜负了父亲的期望。”
天已经很晚了,梁氏过来催促,让高余早点去休息。
高俅自不会反对,待高余离开之后,他笑呵呵来到卧室之中。
“吉祥儿深谙为官之道啊。”
“到底何事,让你如此高兴?”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好奇,吉祥儿制出的‘白糖’,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高俅躺在床上,和梁氏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白糖?
看起来,吉祥儿身上的秘密,还真是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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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余所说的‘白糖’,确实是他从一个天竺人手里学来。
天竺人制糖时,会用牛奶进行提纯和漂白。其工艺,和中原的制糖工艺有很大的区别。据那天竺人说,这种‘白糖’在天竺,也只有贵族才能享用。
高余曾尝试过这种制糖工艺,制出的糖品确实不凡。
此次高俅和他谈及前程,他就想到了这种制糖工艺,并准备加以推广。
若是能把‘白糖’推广出去,在这种制糖工艺还未从天竺流传过来之前,一定可以占居市场。而他的目标,则是针对于大宋朝的上流社会。如此一来,即便将来这种工艺推广开来,也不会对他产生太大影响。
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尽快抢先把白糖制出,而后抢占汴梁的市场。
第二天,高余就写了一个清单,交给高诚去采买。
他晌午陪着梁氏在家中说话,吃罢了午饭,才带着武松和马大壮离开了高府。
这汴梁城,一别大半年。
此时的东京正处于隆冬时节,景色与他年初离开汴梁时,又有很大不同。
“二哥,尝尝这‘赤白腰子’,可是潘楼一绝。”
在潘楼外,高余买了一些小食,三人捧在手里,一边走,一边吃,不亦乐乎。
经过近一年的汴梁生活,马大壮已不似刚来汴梁时,吃什么都没够……他如今吃东西,虽然还是狼吞虎咽,但却变得精细许多。汴梁的美食小吃,他几乎吃遍了,什么地方有什么好吃的,怕是老汴梁都比不得马大壮。
午后的阳光很暖,在这隆冬时节里,照在身上,让人感觉有些慵懒。
三人在州桥桥头的一家摊子里坐下,一人一碗猪肺汤,配着手中小食,悠闲自在。
武松忍不住道:“若非衙内,还不知这日子可以如此快活。”
说起来,武松也算是中等人家的出身。
家中虽算不得巨富,但也是小有家产……只是他从小习武,后来又去了少林寺,过的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