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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不想读书,也可以。
为父在汴梁,也还有些门路……不说别的,为你谋一个小使臣的职务,倒也不难。
可若如此,便要一步步来。
三年一勘磨,勘磨又一年。你二兄当初就选的这条路,格外吃力,你要想好再决定。”
“爹,便没有第三条路了?”
“第三条路?”
高俅闻听笑了,看着高余道:“你若是愿意来殿前司效力,爹可以马上给你一个都头的职务。只是进了军中,便没了逍遥,且要受人白眼,你还是要考虑仔细才好。”
从军?
高余很犹豫,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爹,孩儿才回来,这汴梁是什么样子还不清楚。
孩儿想,先到处走一走,瞧一瞧,认真思考一下再做决定,不知爹是否能够答应?”
高俅也不生气,只点了点头。
“你说的也有道理,此事不着急。
你流落在外十五载,你娘亲对你可算的是日思夜想。如今你好不容易回来,便多陪陪你娘亲。”
说到这里,高俅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他看着高余道:“不过,有件事你要记住。
我高家上下,不管有什么矛盾,始终都是一家人。你漂泊在外,不晓得家中情况,我也不会太苛责。凡事做的不要太过了,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轻饶你,明白吗?”
高余激灵一个寒颤,连忙答应。
他和高尧辅在府外的勾心斗角,在高俅眼中,根本无所遁形。
高余毕竟是他的小儿子,而且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他也不想让高余再受委屈。但前提是,你不能过分!只要不过分,你们兄弟之间的争斗,我都不会在意。
“爹莫不是害怕,孩儿会欺负三哥?”
“哈哈哈,别的我倒是不怕,只是怕你有些小手段,让你三哥吃受不起。”
高俅可是收到了高杰的信,知道高余精通一些旁门左道的手段。
别看高尧辅读书多,但说实话,高俅并不喜欢。
他自己,就是市井出身,甚至一些旁门手段的厉害。若高余真急了眼,对高尧辅使出了手段,只怕这个自幼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会哭天喊地,根本抵挡不住高余。
高余也笑了。
“爹放心,孩儿晓得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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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府四公子的回归,并没有惊动太多人。
原因嘛,也是高俅不想太张扬。
可他也知道,这种事瞒不过去。他今日带着家人,包下了州北码头,一定会被有心人觉察。高俅倒不害怕别的,主要是担心一些人会偷偷摸摸,对高余动手脚。
他位居殿前都太尉十一年,有不少人对他心怀不满。
别的不说,只说那去年连升八级,而今官拜少宰之位的王黼,就对高俅颇为敌视。
高余刚回来,还不适合抛头露面。
按照高俅的想法,等过上一段时间,高余对汴梁的情况也熟悉了,再正式推出为好。
在此之前,还是小心为妙。
所以当日的晚宴,高俅也没有请太多人前来。
除了高余的大伯高伸一家人之外,也只有陆奇的父亲陆邴前来道贺。
晚宴上,高余还用苏琵琶弹奏了一曲《大江东去》,令高俅大喜,直道高余的琵琶使得好,堪称为大家也不为过。而他的夸奖,也让梁氏万分喜悦,一整晚都笑得合不拢嘴。
“没想到,我儿竟有如此福气,居然得了这副‘苏琵琶’。”
高俅对苏学士极为敬重,在得知高余所用的这副琵琶是当年苏学士用过的琵琶后,非常激动,便要拿走收藏。不过,他这一举动,却被他的兄长高伸,拦了下来。
“我听说,仲豫如今人在番禺,有些寂寞,常一个人诵读学士词,消磨光阴。此琵琶既然是学士遗物,我以为还是物归原主的好。毕竟,二哥当年曾受过学士恩惠。”
说到这里,他饶有深意看向了高余。
高俅先是一愣,旋即露出恍然之色,抚掌大笑道:“大哥说的是,这苏琵琶还是物归原主最好。”
第六十章 腹黑高太尉(一更)求推荐,求收藏!!()
高余有些糊涂了!
那苏琵琶,他其实并不想交出去。
因为那是光阴蝉赠予他的第一件礼物,对他来说,有着非凡的纪念意义。正是靠着这苏琵琶,他才得以完美再现当初苏学士的大江东去;正是这苏琵琶,令他命运改变。
可现在……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心里面却不痛快!
那是我的东西,凭什么要你们拿去送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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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儿,可是心里不舒服?”
送走了高伸等人之后,高俅喊住了正要离去的高余。
他带着高余,又来到书房,命家中女使备了果蔬,而后便示意高余坐下。
高余看着高俅,没有回答。
他发现,自己的中级察言观色技能,根本看不出高俅心中所想。
“你可知道,你大伯说的仲豫是何人吗?”
“孩儿并不知晓。”
“那是苏学士家的二公子,名叫苏迨。”
“哦!”
高余答应一声,却没有太大反应。
高杰曾说过,高家是靠着苏学士的抬举,才有了后来的造化。
但对于高余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感受。他喜欢学士词,并不代表他就要阿谀奉承。更何况,苏学士早已经过世,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把苏琵琶送出去?
“学士膝下四子,大郎苏维康在去年病逝。
小公子是妾室所出,未满周岁就已夭折。如今,只剩下了苏迨和苏过两人。三公子叔党,性情旷达,寄情山水,政和二年参太原税,如今则知郾城县,与汴梁联系不多。
而苏迨,却有些不同。
他是绍圣元年的进士,后来因为谏元祐学术,被贬为参广州省政,如今乐居番禺。”
“原来是个贬官。”
“没错,是个贬官。”高俅笑道:“但是在他的背后,确有关学为支撑。虽然官位不高,可他是学士之子,又是关学传人,在朝堂上,还是很有一些影响力的……”
关学,是宋代大儒张载所创。
高余倒是听说过张载,就是那位喊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口号的儒家宗师。倒是没有想到,苏迨居然和关学还有联系。
“吉祥儿,你这次回来,我非常高兴。
在外,爹被人称作太尉,看似风光。可实际上,若无官家的支持,爹怕早已经被人算计的尸骨无存。我倒是想让你一辈子逍遥自在,无忧无虑。可要想真正做到,又是何其困难?人在朝堂上,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你回来了,就少不得要接触。
当年,爹靠着苏学士的抬举,有了今日地位。
可是爹毕竟没有丝毫的功名,使枪弄棒,舞文弄墨倒还可以,但要说参政朝堂……这也是爹在这太尉之位,一坐十一年的缘故。官家很清楚这些,爹也是心知肚明。
我之所以要把苏琵琶送出去,就是要给你找一个靠山。
若能入得苏二的门下,你日后便是不再公门中厮混,也有关学能依靠,过得自在。”
高俅目光炯炯,看着高余,心中满是疼爱。
他是第一天和高余相见,但是对高余的性子,已有了一些了解。
走科举?
怕是非常困难。
高尧辅从小苦读,而且拜得明师,十余载也不过才过了解试。
就算高余天资聪慧,可想要让他走科举的道路,会非常吃力……高俅这心里,很清楚。
但不走科举,终究是少了根基。
有宋一朝,文官把持朝堂,武官地位低下。
“我儿,若你有朝一日能入庙堂,有关学为你撑腰,会走的轻松不少,至少要比为父走的轻松。只是当年我离开了学士家后,虽然一直在暗中照顾学士一脉,可终究没了交情。维康高傲,仲豫偏执,三公子嘛,性情疏狂,与为父没有太多交集。
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在想,怎么为你铺路。
未曾想你竟然有苏学士的遗物……倒是省了不少麻烦,想必那苏二收到,也难无动于衷。”
高余道:“父亲,你和那位苏二郎,有矛盾?”
高俅一怔,诧异看了高余一眼,突然笑了。
“矛盾倒说不上,只不过彼此看不顺眼罢了。
你也知道,爹当年曾在学士身边做小使,和苏二有些交集。后来,爹跟随官家,苏二则考中了进士。可结果确是,爹做的殿前都太尉,得官家宠信;而他苏二却被贬去了广州。呵呵,乐居番禺……以我看,那苏二未必真个乐,但却不得不乐。”
高余有些懂了!
高俅或许真的感激苏学士,但苏家的人,却未必能看上高俅。
特别是随着高俅地位的稳固,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而苏学士的孩子,却颠簸流离,过得并不如意。那位苏二郎便是例子!他高中进士,却被贬去东南;可昔日他家中的小使,如今贵为太尉,心里一定不太平顺。所以,对高俅的态度也不算好。
有宋一朝,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高俅有官家的宠信,却无士大夫支持,所以只能做到太尉。
他就是要借助这苏琵琶,和苏家强行搭上关系。不仅仅是为高余,也是为了高家。
你苏二不是号称孝子吗?
我把你爹的遗物交还给你,你能不给我一个好脸色?
只要你给了我好脸色,我就有办法让高家和苏家搭上关系……
高余看着高俅,有些明白了他的心思。
“爹,孩儿发现,你还真是……”
他不好说出后面的话语,但内心里对高俅的做法,确是非常赞同。
说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