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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高俅犹豫一下,苦笑道:“此事若有活口还好,如今都死了,连个口供都没有。你所说的阴谋,也不过是猜测,空口无凭,如何让枢密院相信你的话?”
“那些火器,就是明证啊。”
“火器是不假,但你怎能确定,那是用来刺杀官家?”
“可是,还有地图!”
“地图,也算不得什么证据……”高俅轻揉太阳穴,叹了口气道:“枢密院那边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咱们父子的凭空猜测而已,没有真凭实据,他们如何查证?
不过,官家倒是很在意,已秘密下旨苏杭应奉局彻查此事。”
高余曾居住杭州,自然听说过那苏杭应奉局的名号。
崇宁元年,官家置造作局,用来制造宫廷所需的真巧器物。然而在崇宁四年,造作局就升格为应奉局,搜罗东南各地奇花异石,名木佳果,而后由水陆运送汴梁。
这,便是民间流传甚广的‘花石纲’。
花石纲的出现,令东南各地百姓的徭役陡然加重。
后来朱勔的出现,更使得花石纲臭名远扬,人言‘花石纲’三字,莫不是咬牙切齿。
那朱勔,官拜合州防御使,住持苏杭应奉局,是官家非常信任的人。
高余不禁眉头紧蹙,陷入了沉思。
见他这般模样,高俅也有些难过,于是道:“其实,枢密院那边,也不是完全不相信。只是兹体重大,不可等闲。相公们需要慎之又慎,所以才会这般小心……我听说,枢密院也密令苏杭两地官府,秘密查证此事。只不过,不能放在明面。”
“父亲,你觉得,能查到吗?”
“说不好……根据他们留下的线索来看,这件事应该是与江南明教有关联。
可明教自本朝之初在民间传播,信徒众多。若是大动干戈,很可能会引发出骚乱。”
“要不,我去查找?”
“你说什么?”
高俅睁大了眼睛,看着高余。
高余犹豫一下,轻声道:“孩儿在杭州生活多年,对那边也较为熟悉。
此事,还关乎杀害我师父的凶手,所以孩儿想去杭州,亲自查找,寻找出证据来。”
“胡闹!”
高俅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你以为查找证据,是小孩子的游戏吗?
这事关重大,对方居然敢刺王杀驾,绝非善良之辈。你一个小孩子,又能有什么用处?就算你在杭州生活了多年,可苏杭两地官员无数,还比不得你一个小孩子?”
“可是……”
“没有可是!”高俅怒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休要再提。
吉祥儿,非是我不信你,而是这件事,真的非常凶险。你流落在外十五载,好不容易回来,我怎能让你再去冒险?别的不说,你昏迷这两日,你娘亲便骇的夜不能寐。若知道你要去杭州,岂不是要担心死吗?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行,你不要再说了。”
高俅说完,便怒气冲冲往外走。
他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看着高余道:“吉祥儿,想想你娘亲,莫让她心碎。”
这一句话,却说中了高余心中最为柔软之处。
他天不怕地不怕,却怕梁氏难过。
母子二人分别十余载,而今重逢不过二十日的光景,可他却能够感受出来,母亲对他的那份关爱。
可是,师父的仇,就不报了吗?
高余本来还再问一下,官府到现在都掌握了那些线索。
但是看高俅这模样,想来问了也是白问。
他慢慢走出书房,站在庭院中,抬起头来,看着碧蓝天空,久久不语。
今日无风,白云悠悠。
他静静站立着,目光中流露出迷茫之色。
师父,我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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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高俅和梁氏在屋里闲聊,说起了高余的想法。
梁氏一听高余想要去杭州,立刻紧张了。
“夫君,那怎么可以?”
“我当然知道不成,只是我又担心,这孩子性子倔强。
这些时日相处,我能感受到,吉祥儿是个念旧之人。他那师父对他有养育之恩,却被人杀害。他对他那师父感情深厚,肯定会想办法报仇。我就是害怕,这孩子一冲动,真就跑去杭州……娘子,要想想办法,找个人能拴住他,莫让他胡思乱想。”
梁氏顿时精神一振,坐起来道:“上次我与你说的扈三娘,你可打听清楚了?”
高俅愣了一下,笑道:“娘子吩咐,我怎敢怠慢?
扈三娘的事情,我已经问过三哥,他说那扈成是他手下的得力之人,扈三娘他也见过,长的确是花容月貌,只是性子有点野,喜欢舞刀弄枪……我是担心吉祥儿吃亏。”
“夫君真是糊涂,吉祥儿喜欢那扈三娘毋庸置疑,否则也不会梦中喊叫她名字。
性子野,喜欢舞刀弄枪……这又算得什么大事?
你那吉祥儿,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真要是那扈三娘能管住他,岂不是一桩好事?”
高俅,眼睛顿时一亮……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池春水(3/3盟主coss1)()
高余并不知道高俅夫妇的打算。
而且就算他知道了,也无可奈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年月,有那三十岁仍不愿成家的浪荡子;但更多的,还是十七八岁就有了婚约,甚至结婚生子……
高俅很小心,派高成盯着高余。
“今天,衙内和大壮去了内城。
大壮在菜园子练功,衙内则找了常小六去吃酒。
对了,回来的时候,衙内在于麻子那边订制了一些东西。小人去问了于麻子,是一套刀具,另外还有一百把飞刀。图纸是衙内所画,形状很怪异,但尺寸却很清楚。”
“刀具?”
高俅一脸茫然,“他还打制飞刀?”
“是!”
“没有别的什么举动吗?”
“没有!”
“好吧,那你下去,有什么情况,再来告诉我。”
……
“太尉,衙内今天又出去了。”
“他去了哪里?”
“也没去哪里,在大相国寺和陈教头吃酒。”
“嗯,我知道了!”
……
“太尉,衙内昨天出门,和高都头在马行街看把戏,然后还比试了投壶。
结果衙内十投十中,赢了高都头。”
“只是看把戏吗?”
“哦,高都头还拉着衙内吃酒,然后衙内吃醉了,就住在了城里。
今天一早,他们去了鬼市……衙内帮高都头挑选了一头獒犬,之后就一个人回来了。”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很平静。
高余好像忘记了要去杭州的事,除了在家陪伴梁氏,其余时间就四处玩耍,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一开始,高俅还担心。
他担心高余会偷偷摸摸的溜走。
可是在高成几次汇报之后,他也就放下心来。
小孩子嘛,容易忘事。
被自己训斥过以后,估计他想明白了,也就不再说取杭州的事情了。
这也让高俅松了口气,对高余的监管,随之放松了许多。
又数日,寒食到来。
依照习俗,从寒食节开始,各家各户就要断了灶火,高家也是如此。
寒食三日,高余就在家里待了三天。
或是陪梁氏聊天,亦或者是待在家里玩耍。
高俅发现,高余竟然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飞刀术。十二口飞刀神出鬼没,精准无比……怪不得这小子让人打造飞刀,原来还有这一手绝技。高俅觉得,他小觑了高余。
除了玩飞刀,高余还会与梁氏、高小妹、林氏玩一种叫升官图的游戏。
这其实是一种搏戏,准确的说,就是掌控骰子。
高俅也玩了一次,却是惨败。
这升官图,就是在棋盘之上绘制出一个官僚机构的图形,分为小吏、科举、荫补以及武官四个途经。玩家通过控制骰子,来决定升官的方式和步骤。这不仅仅要会掌控骰子,更要有惊人的计算了,摆脱升官图上的各种陷阱,直到能位极三公。
高余骰子玩的不错,可以说是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这并非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高余的计算力,以及他对骰子的掌控力。
一连三把,高余并未获胜,却帮着梁氏赢了两次,高小妹赢了一次,高俅却是垫底。
“吉祥儿,你以前玩过这种搏戏?”
“看父亲说的,孩儿当年也算是走南闯北,什么搏戏没有见过?”
“直娘贼,想当年我可是马行街骰子魔,一手骰子打遍马行街无敌手,居然输给了你?”
梁氏咯咯直笑,道:“夫君莫非不服气?
若是不服气,咱们再来一把……吉祥儿,娘这次要赢,你要帮我。”
“娘吩咐了,孩儿怎敢不从?”
“不玩了!”
梁氏兴致勃勃,可高俅却不干了。
他看出来了,高余三个人分明是联合起来对付他。
一个高余,就能稳赢他,再加上梁氏和高小妹在旁边捣乱,他又怎可能是对手呢?
“夫君这赌品可是不好,才耍了三把,就不玩了吗?”
“说不玩,就不玩。”
高俅赌气站起来,走到了旁边坐下。
而站在一旁,和林氏观战的高尧辅突然道:“大娘,要不我来,可以吗?”
自从那裘妙法的事情暴露后,高尧辅就变得很沉默,每次见到高余,也是躲躲闪闪。
今天,他主动提出来,让高余和梁氏吃了一惊。
高小妹道:“三哥,我们可是要耍钱的。”
“我便没钱吗?亏得四哥发现的早,我才没有被人陷害,甚至因祸得福,平白赚了一大笔钱。
哼,我就不信,四哥真就能战无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