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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公输念槐轻叹一声,满脸的不好意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难以启齿。
孟之经看看张言,瞅瞅李良,想从两人脸上看出些端倪来。李良只是猛然看见孟之经时,略微有些惊讶,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所以孟之经从李良身上没发现什么。
张言压根就不知道公输念槐说的好事是什么,只是看到孟之经时,才想起一向形影不离的两人,怎么在月黑风高的晚上,公输念槐突然跑了单帮。要知道,张言从王坚那里得到的命令,是把公输念槐的安全保卫级别定为最高级的,甚至比孟珙的保卫级别还高。
孟之经从两人的脸上没看出异常来,目光就定在公输念槐的脸上,压抑着兴奋低声问道,“念槐老弟,什么好事?”
说着,孟之经把胸脯一挺,“老弟说吧,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只要你指出来,小兄必不会皱一下眉头。”
公输念槐拍拍孟之经的肩头,“孟兄,走,这边说话。”
孟之经乖乖地跟着公输念槐走到门前的一棵大树下,转到大树的另一侧,挡住了李良与张言的视线。
站定后,孟之经急不可耐地问道,“念槐,什么事,说吧,小兄必会办得妥贴。”
公输念槐在心里又过了一遍自己的想法,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说道,“史嵩之明天就来巡视了,他要巡视的重点就是屯田,是不是?”
“对啊,屯田本来就是他推进的,不来看屯田,还能看什么。”孟之经有些疑惑,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公输念槐神神秘秘地想干什么。
“屯田的目的就是为了多打粮食,这也没错吧?”
“废话,屯田不打粮食,还能养兔子?念槐,你想说什么,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小兄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办不好还能办不砸?你就放开胆子说说你想做什么吧。”
孟之经一句办不好还能办不砸的戏谑之语,让公输念槐心里陡然一沉。历史上孟之经似乎并没有出采之处。莫说跟孟珙相比,就是比他爷爷孟宗政也差得远了,更比不上王坚这样的名将。说孟之经是一个庸碌之人也不为过。
公输念槐转念一想,自己是否太过虑了?自己看到孟之经猛然产生的想法,只是让这个计划更完美,即使孟之经没有做好,也不会影响这个计划的执行。
“孟兄,这几天为了试验我们的药性,我们逮了好多兔子是不是?”
孟之经点点头,眸子不再明亮,被雾霾遮住了视线,看不透前方的路。但内心里又知道公输念槐并不是跟他磨牙唠闲嗑,这些只是前奏是公输念槐在铺垫。
“这些兔子会吃草会吃庄稼,祸祸庄稼的远不止兔子一种,还有田鼠,当然还有从北方逃难过来的流民。”
孟之经依然没有说话,两只胳膊环抱在胸前,内心燃起的火焰也开始渐次熄灭,从公输念槐的铺垫来看,事情似乎并不好玩,可玩性很差。
“小弟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把这些祸祸庄稼的东西,不管是兔子还是田鼠一网打尽,让粮食颗粒不能损失。”
“嗯,也算是变相帮助了屯田。念槐,你说吧,我能做什么。”
公输念槐看出了孟之经神情的变化,微微一笑,“孟兄的任务最重,我们的成果如何,就看孟兄如何调度,给我们指引方向了。”
“是吗?”孟之经歪着头,一只手捏着下巴,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能干什么。要说身体敏捷,奔跑迅速,自己比不上张言,要去比赛追兔子的话,整个军营里比他孟之经强的人太多了。
“明天史嵩之来的时候,我让严实用礼炮迎接,孟兄,我们还有一件神器没用上,这件神器就交给你了。如何?”
孟之经的目光渐次亮了起来,如同城市里渐次亮起的路灯,越来越亮,“念槐,你是说用飞伞作为迎接史通判的礼仪?”
“若孟兄觉得不妥,就当小弟没说。”
“怎么会不妥,极好极好啊。哈哈哈,我爹已经让工匠们缝制了很多,哈哈哈,我这就去找我爹去,对了,念槐你也去,主意是你出的,你不去不行。”
公输念槐拽着孟之经的胳膊把他拉了回来,“孟兄稍安毋躁,小弟还没说完呢。飞伞这么好的神器,我们一定把他的效能发挥到极致,史嵩之一看之下,不把他的下巴惊掉,我们就算失败。”
孟之经哈哈一笑,“对,不把史通判惊下马来,小兄就算失败。念槐,怎么用飞伞才能惊了史通判?”
第一百四十八章 忽悠孟之经()
第一百四十八章忽悠孟之经
公输念槐蹲下来,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画起图来。
孟之经也一撩袍子蹲了下来,他已经习惯了,只要公输念槐画图,必然是新鲜事物,而且一定是石破天惊的东西。
公输念槐瞧了孟之经一眼,袍服虽然质地不错,透气性也好,不过在夏天里男人穿在身上,总让人产生异样的感觉。而且公输念槐听说古人是没有内裤的,不知道真假。若没有内裤穿,孟之经一蹲下来,岂不有走光的嫌疑?
公输念槐轻咳一声,收回发散的思维,边画边解释道。“孟兄,我们的飞伞这样布置,史嵩之应该从襄阳过来,也就是自西往东走。我们就在屯田的西端放上第一架飞伞,你看,就是这样,按照杨辉三角的阵势排列,不过我们只取一、三、五、七这样的排列方式。”
“杨辉三角是什么?”
“我艹,”公输念槐骂了一句,杨辉是南宋末年的人,南宋灭亡后杨辉还活着,即使杨辉是高寿之人,现在也只是一个十几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现在肯定还没贡献出杨辉三角来。而且,即使杨辉已经总结出杨辉三角来,孟之经一个军汉,也不会注意数学方面的发展。
“就是这样,”公输念槐边画过解释,这样就容易理解了,孟之经数学再操蛋也能看明白。
“最好每隔一里,就布下一条飞伞线,依次朝桐柏山靠拢。这样一来,史嵩之看到的就是一个庞大而有纵深感的欢迎阵势。”
孟之经眼看着地上的图,一边脑补着画面,两手互搓,兴奋到了极点。
“这还不够,最好在飞伞上挂上条幅,写上热烈欢迎史通判莅临指导一类的话。”
“拉倒吧,这样直白的话亏你说得出口,行了,条幅可以有,用词你就别操心了。还有什么?”
公输念槐老脸一红,若不是夜色遮脸,公输念槐能扒出个地缝钻进去,后世不都是这样的吗?
“好,主意我出,欢迎辞你来想。孟兄一定注意了,飞伞的数量足够,就往西延一延,若飞伞数量不多,就往东退一退,务必保证最后一排飞伞放在屯田的最东边。这样一来,我们也能让史嵩之看看我们到底开垦了多少荒田。”
“哈哈,好好,既壮了声势,还显示了我们屯田的成效,果然不错。”孟之经高兴得手舞足蹈,一屁股坐到地上,“还有吗?”
“孟兄,我提醒一句,飞伞一定用绳索固定住,不能任其飞来飞去,我们只展示不弄险,明白不?”
这一点公输念槐必须提醒,军营里都是十几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有飞伞这样的神奇玩意在手,难免就有人想借此机会,尝尝翱翔蓝天的滋味。
上级官员来巡视,不怕没成绩就怕出事故。滑翔伞这玩意儿,即使用绳子拴在地上,其造型与功能也足以惊瞎史嵩之的钛合金眼了,不必为了展示飞天特点而功亏一匮。
孟之经摸摸脑袋,傻傻地一笑,“念槐,小兄记着了。”
公输念槐盯着孟之经看了三秒,最后才轻轻地点点头,“孟兄,多为孟叔想想,孟叔为了迎接史嵩之的巡视不知花了多少心血,可不能因为我们一时兴起,而坏了孟叔的大事。”
公输念槐把孟珙的招牌一摆,孟之经立码怂了,神色一肃,恭谨地说道,“小兄受教了。”
“哎,念槐,不对啊,你说的这些都是为迎接史通判的礼仪吧,与你的保护屯田成果,减少粮食损失不挨边啊。”
说着,孟之经单手撑地,呼悠一下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念槐,你不是转移小兄的视线吧?”
公输念槐淡然一笑,“孟兄,在明天这样的场合,你能抽身出来跟我们一起玩抓兔子的游戏吗?”
孟之经咬着嘴唇轻轻地摇摇头。
“还是啊,小弟为了孟兄不耽误迎接史嵩之还能参与游戏的情况下,才想出了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孟之经皱眉思索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念槐,我还是只想到一美,想不出二美在哪里。”
“你笨啊,”公输念槐一拍树干,“飞禽走兽怕什么?怕人啊。我们的飞伞铺天盖地,史嵩之看了高兴,飞禽走兽看了就吓破胆了。你再找几个学过飞伞操控的士兵,让他们在空中指引方向,我与张言他们依旗号行动,走兽逃到哪,我们就追到哪,你想想那是多么壮观的场景。谈笑间,走兽一网成擒,孟兄,你就是那个稳坐中军帐,指挥若定的大将军。”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哦。”
“岂止是很有道理,是非常非常有道理。到时候,我与张言就是你手下冲锋陷阵的将军,飞禽走兽就是我们要巢灭的敌人,不是战场胜似战场,而且还不用担心士兵受伤阵亡的情况,岂不是爽透了。孟兄,若你为难,小弟也是可以指挥的,王坚王叔也行。”
“停,哪能呢!念槐,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场院找飞伞去。”
公输念槐哈哈一笑,挥挥手,“小弟就不耽误孟兄一试身手了。”
孟之经一拍公输念槐的肩头,挑了挑大拇指,转身飞速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公输念槐眼望着孟之经的身影被夜色吞没,大脑里想起此时游荡在桐柏山里的李志常,还有时刻警惕防范着的彭家兄妹。
李志常是为彭家兄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