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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爹爹说石头乖,姐姐说石头不乖,石头乖。”小男孩的一根指头已经伸进嘴里了,哈啦子顺着指头啪啦啪啦地滴下来了。
“你叫石头啊,来,石头乖,叔叔的糖,嗯,”公输念槐往身上一摸,再摸,三摸,哪里有糖?
“石头,你爹呢,看看,光着脚,别吃指头,嘿,楞小子,多臭啊。”方琼过来,把石头的指头从嘴里掏出来,按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
“方爷爷,大个子有糖,糖糖。”石头拽着方琼的胳膊摇来摇去,仰着小脸向方琼求助。
方琼斜睨了公输念槐一眼,用袍袖擦了擦石头的小花脸,然后在身上掏了掏,“石头啊,一会儿跟姐姐去找这个大个子,他啊,有很多糖糖。好了,去找姐姐吧,爷爷跟大个子说话,啊!”
石头看样子很相信方琼,转头看向公输念槐,“大个子哥哥,我去叫姐姐,咦,你叫大个子吗?”
公输念槐伸手摸了摸石头的脑袋,“是大个子叔叔,去吧,一会儿叔叔就给你糖吃。”
“噢,有糖吃了。”石头冲进草丛里,蹦蹦跳跳地找姐姐去了。
“方叔,嘿嘿,还得请你帮忙,我真没有糖。”一看小男孩跑远听不见了,公输念槐赶紧坦白。
“有谱没谱的乱说。我那里还有一些,回去后让人给石头姐弟送去。唉。”
“嘿嘿,小侄先谢过方叔了。唉,这一起床就欠债,不是好兆头啊。对了,方叔,这条河叫什么名字,我大概知道在哪里建房子了。”
“建房子?噢,这条河叫南长水,源于唐子山。现下屯田正是沿其两岸进行。”
“唐梓山?”公输念槐想起了后世的枣阳,唐梓山是一个风景名胜区,平地起来了两座山,南面在枣阳境内的是唐梓山,北面河南境内的是紫玉山。传说中这两座山与二郞神有关。
“方叔,房子不用找了,就在唐梓山吧。”公输念槐一出口就是一座山,上辈子上去还得花钱,现在就是自己的试验室了,谁想上山,先问问自己这个巡山使答不答应。
“唐子山?嘶………”方叔一听,开始牙疼,“念槐,你可知唐子山在哪里吗,不行,不行,一则离枣阳城太远,二则离边境太近。就是将主答应,方叔也不会点头的。”
方琼一听,把头摇的像拔浪鼓,也不怕头晕。
“方叔,正因为地处边境,才要放在那里,方叔你听我说,”公输念槐巡山使没到手,怎么会善罢,况且还有二郞神的神气罩着呢,孙悟空来了,也得让他竖尾巴。
“是这样,你看啊,”像这样忽悠人,公输念槐上辈子就没玩过。因为他是一个团队里的一分子,分工协作,各司其职。而现在,凡事都要自己亲历亲为,能力上的不足就显露无遗了。
“不听,你就是把天说漏了,方叔也不会答应的。”还没等公输念槐编好词,方琼就把门封的死死的。
“方叔,”公输念槐一指东北,“要不,您在玉皇顶上给小侄找个地方?”
“念槐,为何一定要选在山里?这里要人有人,交通便利,一应物事齐全周备,若念槐担心机密外泄,方叔可以保证,在此处绝无可能。看到了吧,这些人都是军兵家属,跟着老将主东讨西杀,立战功无数。小将主一声令下,没有人能进得此庄,就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得出去。”
方琼口中的老将主应该是孟珙的父亲,忠顺军的创立者孟宗政。
“方叔,若是对外,我相信您说的都对。此其一,其二,小侄会制的不仅仅是草药吧,您不担心妞妞石头这些孩子的安全?小侄可不想在村子里鼓捣危险品。逮住了罚死你,还得坐牢,说不定就得吃枪子。”
公输念槐拿枪子吓唬方琼呢,反正方琼也不知道枪子是何物,很厉害很危险就是了。
公输念槐为什么非要在山里选址,不用多说,就是保密。有些东西做得说不得。
“方叔,很久没见您来河边了,噢,这位小哥是,”循着声音看去,一个壮年汉子走了过来,肩头扛着一把锄头,右边袖管飘飘荡荡。
“李军使,怎么又去拾掇小菜园?妞妞与石头去前边了。你呀,这么守着也不是事儿,孩子还小,大人苦也就罢了,总不能看着孩子受苦吧。”
“方叔,我也担心孩子啊。就是再找一个,要是对孩子不好,那可怎好?再说,就我这身体,唉,难啊。”
“噢,来来来,念槐,这位是李良李军使,踏白军副军使,老将主在时,丢了一条胳膊。妞妞与石头俩孩子就是李军使的。”
李良把锄头从肩头放下来拄在地上,两眼随便往公输念槐身上一扫,微一躬身,“公子,李良残缺之身,不能全礼,望公子海函。小女与犬子不堪,莫要污了公子双眼。”
公输念槐就受不了这些,军使不军使的他不管,让一个残疾人给自己行礼,这也太那个了吧,
公输念槐赶紧往旁边一闪,学着李良的样子,回礼道,“李军使,小子受不起您的礼,小子也不是什么公子,就是,那什么,妞妞与石头是你的孩子吧,哈哈,我还欠着他们的糖呢。”
“什么?他们两个向小兄………公子要糖了?哼,看我不打死这两个杀才,”这叫李良的真是一个爆仗,一只左手抄起锄头,就要去追妞妞与石头。
方琼抬手一指,“李良,站住,耍什么横?这个小子叫公输念槐,他输给两个孩子糖,身上又没有,还向我借,说欠着两个孩子的糖,有什么错。”
话不多,公输念槐听糊涂了,方琼这话里话外,怎么听着很不是味啊。好像自己是个无赖似的,不仅输给孩子糖,糖自己还没有,不仅现在身上没有,好像以后也不会有,所以才向方琼借,能不能还,方琼没说。可这话听着似乎就是这意思。
“是,方叔说的是。回去之后,小侄就把糖给妞妞送过去。”公输念槐笑嘻嘻地回应着,他又有了想法。
“噢,李良啊,你也没什么事,这样吧,早饭后到院子里找我。我有事问你。”
李良躬身答应一声,朝公输念槐打声招呼,朝妞妞姐弟俩走去。
“方叔啊,我要的地方,你想好了没有啊。要不,放在刘秀家也行啊,冲着他的身份,小侄勉强将就了。”
“咄,小子掌嘴。这些话也是随便说得的?你别急,我好好想想。”
方琼伸出三指捏着额头,甚是为难。将主说找处房子,那就找呗。这个村子里就有不少空房子,稍微收拾下就可以用了。没想到公输念槐这小子非要往山里钻。
山里不是不可以,关键是时间上来不及。明天就要进行火药威力比赛了,今天不给公输念槐把房子搞定了,就江海那张嘴,指不定又要说什么难听的了。但愿公输念槐能赢,小将主啊,这次我宝就不押在您那边了。
还有就是既然公输念槐坚持进山,作为制药与火药的操作者,自然比他更清楚怎样保密。并不是说方琼他不懂得保密,作为一名军方人士,保密是最基本的要求,只是对技术方面的保密,他并不擅长。
实际上只要自己答应了公输念槐进山,一连串的事情就免不了了。找地方,建房子,选派保卫,工匠仆役的选择,一旦涉及到保密,就不是随便往里扔几个人就完事的。一应忠诚人员的选择,还有家属的安排,每一项都不轻松。
还有,药材如何进山,需不需要在山外建一个中转点都是要考虑的。
第二十章 七里香()
第二十章七里香
而且现在也抽不出人手来。一则疟疾未除,人心不稳,二则屯田是制司督办的事情,容不得拖延。三则老将主在时,把屯田当做稳定边防的一项举措,现在小将主更是看得很重。
人手啊,时间啊!
方琼这么一琢磨,本来举手之劳的事情突然间变得复杂了。
公输念槐看着方琼嘬牙花子,就感好笑,多大点事儿,至于吗?
“方叔,像李军使这样的人,村子里有多少?”公输念槐一想,方琼既然这么为难,那就亲历亲为吧,只要你们敢放权,小太爷就敢把天捅下来。
“李良?三五十号人还是有的。将主有令,这些人有功于国,不得役使。念槐,莫要打他们的主意,他们也是可怜人啊。”
“方叔,我看妞妞与石头光着脚丫子,是否此地的风俗如此啊?”
“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站着说话不腰疼。”方琼斜睨了公输念槐脚上的阿迪一眼,“有粉谁不往脸上搽,赤脚走在这样的路上不疼啊,嘿,哼。”
公输念槐有些懵,“方叔,他们不是有残疾军人抚恤金吗?”
“残疾军人抚恤金?这是什么名堂?他们残疾不假,一条胳膊没了,军人嘛,哼哼。噢,小子,这不是你琢磨的事儿,你方叔答应了,你想进山,那就进山。地点嘛,保准找一个令你满意的地方。走吧,回去吃了早饭,还有得你忙的。明天要跟将主比赛,嘿嘿,方叔这次真心盼着将主输给你。”
“小侄还真有些饿了,只是早饭吃什么呀,小侄,哈哈,”公输念槐想起昨天晚上的百蔬宴就打怵,现在打个嗝,还有青草味。
“清远来了。你这孩子,在海外生活几年,就不习惯家乡味了?小孩子的口味容易变,一个月下来,也就习惯了。”方琼背着双手在前面走,公输念槐低头在后面跟着,他吓坏了。
还要吃一个月的草,不是草是青菜,纯绿色无污染的,要搁在后世,一碟子炝芹菜,没有两百元你都甭想。
三包方便面两包火腿肠,省着点吃,也撑不了一个星期。以后咋办呢?
噢,对了,以后自己就有工作室了,还有一帮子听命于自己的手下,到时候自己开小灶,想吃什么就做什么,自己的手艺,只要是手艺,到了公输氏后人的手里,就不会是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