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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粥是否配得上这白生生的细瓷了,先从盛五味肉粥里装了冒尖的一碗,出溜一声,多半碗粥就没了,再一转圈,细瓷碗就剩下碗底了。
又一碗糖豆粥下肚,味道似乎比五味肉粥更合自己的胃口。粟米粥下肚后,公输念槐就把这道粥忘了。
等把七宝素粥倒进嘴里后,公输念槐就后悔给方琼盛的多了。转了一圈,就这粥最好喝。
四碗粥下肚,公输念槐这才想起可以坐下来吃,一把馓子,不,是环饼,一个烧饼,一个带馅的馒头,小菜也都尝尝。
“方叔,孟兄,你们也吃呀,这辣萝卜味道软了,辣味也不正宗,口感还是不错的。哈哈,”
孟之经拿筷子敲敲细瓷碗,“粥没有了。”
公输念槐鼓着腮帮子,惊心动魄地瞧着孟之经敲打细瓷碗,生怕把这白生生的碗敲下一块来,这都是宋瓷啊,制瓷巅峰,每一个放在后世,就能引起拍卖界的轰动。你敢拿筷子敲?败家玩意儿!
“噢,粥没了?罐子小了,换个大的。还有馓子馒头,来,方叔,来一个烧饼,也没了?谁吃的这么快?”
公输念槐伸手往笸箩里一划拉,空空如也,笸箩空了。
“嘿嘿,笸箩太小了。跟盘子似的。要不,你们也吃些小菜,我再去拿一些。”
公输念槐很为自己的身体发愁,饭量也太大了吧。好像方琼与孟之经只喝了一碗粥,馓子与烧饼,每人也只吃了一个,合算这一磨盘,都进了自己的肚子。
“噢,孟叔呢,从起床就没看见,不会,哈哈,”公输念槐只好转换话题,肚子里有了东西,脑袋就又重新活跃了起来,这才想起来,从起床到现在就没看见孟珙。
“将主自有事情处理,不用你小子费神。吃的差不多了吧,那就撤下。噢,念槐啊,若饿了,就到厨房找吃的。”方琼站起来,一边收拾碗碟一边对公输念槐说道。
公输念槐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傻傻地一笑。
“方叔,严作头来了,门外候着呢。”此时,一名军兵从院门外走进来,施礼后禀报道。
“严方?叫他进来吧,把这些撤下去。”方琼吩咐一声,拿起抹布擦抹起磨盘来。
孟之经取过漱桶,每人漱了口。
“孟兄,作头是什么?”公输念槐听得好奇,小声地问孟之经。
“作头是作院的工头。这个严方应该是火器作的作头。”孟之经也压低声音回答道。
“作院是什么?”公输念槐的疑问很多,因为这些名称与他头脑里的知识对不上号。
“作院就是制作兵器的作坊。”
“作坊?”公输念槐一愣,在后世里,作坊又叫小作坊,专指那种规模小技术含量低的小工厂。
这个名词一跳到公输念槐的大脑里,他就没什么兴趣了,一个小作坊主,又不是什么大企业的老总,不值得关注。
公输念槐坐在石凳上,后背靠着磨盘,二郞腿一翘,还抖啊抖的,这样还能消化食儿,吃的确实有些撑。
门外走进来一人,头戴幞头,后面飘着两条带子,跟方琼的打扮一样,身上也着一袭道士服,翩翩然走过来。
此人三十来岁的样子,年龄与孟珙王坚相仿。
一看见此人,公输念槐就有点看到同类的感觉。什么同类?就是技术人员。
不自觉地公输念槐的二郞腿就放了下来。
“元直见过方管家。”
“元直啊,来,坐,坐。这么早就过来了,还没用过早饭吧。”方琼拉着严方的手,直送到石凳上。
严方歪着屁股坐了,“方管家,元直哪敢叨扰,已用过用过了。将主需要的东西就在路上。元直过来想看看管家还有什么需要的。”
严方说着话,眼睛却不断瞟着公输念槐。他对孟之经只是点点头,孟之经也只是点头致意,并没有表示出应有的待客之道。
反正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公输念槐也无心去留意他们之间的关系。既然方琼没有引见,那自己就坐在这里当佛吧。
“将主怎么吩咐,方某就怎么做。至于其他的需要吗,这还得请教公输公子。元直,来认识一下,这是公输公子。”
作院就这么不受待见?
“公输公子?”严方眼中显过一丝疑惑,两眼盯着公输念槐不停地打量,屁股却没闲着,从石凳上抬起来,拱拱手,嘴里说着,“啊,公输公子啊,久仰,久仰。”
“小子见过严作头。”
人家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小作坊主,听这话还是孟珙叫来的,自己不能失了礼数,所以公输念槐还是很完整地施了一礼。
“副作头,副作头。公子所要之物不知用来作甚,操作不慎,很危险的。”
“元直啊,这是公输公子。”方琼拍拍严方,让他坐下,话说的有些暧昧。
“是,是,公输公子。”严方也是纳闷,你已经告诉我这半大孩子是公输公子了,我也是这样称呼的,怎么还提醒我?难道这小子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不像啊,看方琼的神态,这个公输小子好像他家的后辈。你方家的后辈,关我什么事,值得你再三提醒我吗?莫名其妙!
“方管家,您看重公输公子,所以元直才要提醒这些物事的危险。”严方的意思也很明白,要是换个人,我哪来这么多废话。
“啊!好好好,正该如此,元直啊,你妹夫故去一年了吧,你家妹子也该寻个人家了,有中意的没有啊,要不,我来做个中人,给你家妹子寻个好人家?”
严方一听方琼的话,脸有些长,心里老大不悦,“谢过方管家,小妹的人家已经找好了。”
“找好了?”方琼脸上有些失望,“噢,那就好。只不知这户人家家境如何?”
严方的脸又长了一寸,嘴唇有些微微颤抖了。“很好。尚毋须方管家劳心,元直也断不会委屈了小妹。”
“元直啊,话好说事难办啊。委不委屈须看本事的。你今年三十有五了吧,这副作头一做就是四年,方叔也是看不过去啊。”
严方的脸色开始发乌,“方管家,某向来勤恳,忠敬体国,非是为了什么作头。”
第二十二章 公输公子()
第二十二章公输公子
公输念槐很奇怪方琼,这人怎么对别人家的事这么上心,还都是男婚女嫁的事,一个早上见过两次了。李良李副军使也就罢了,都是孟家军的人,老熟人;但是这个严方,好像还没熟到可以谈论人家家庭的程度吧,看严方的表情就看出来了,人家快要出离愤怒了。
“嘿嘿,元直啊,漫说你一个小小的副作头,就是我家将主,也不敢说忠敬体国吧。方某只是看着你严方一身本事无处施展,为你可惜罢了。好了,跟公输公子好好说说话,某还有事要做,先失陪了。”
方琼站起来,拍拍公输念槐的肩头,“小子,跟严作头好好学习,李军使来了,不用你过去。我跟清远过去就行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喊人就行。”
严方听着方琼的话有些懵,慌里慌张地站起来,拱手送走方琼。若有所思地坐回石凳,呆坐着,愣愣地不说话。
院子里就剩下公输念槐与发呆的严方了,气氛有些凝滞。
“咳,严作头,小子所需之物何时才能送到?”公输念槐一想,方琼与孟之经躲了,在这个院子里自己能算上半个主人了吧,不能失礼慢待了客人。
“噢,公输公子?嗯,快了快了。”严方眼神一恍惚,恢复了常态,抬头看了看爬上院墙的太阳,“再有一柱香的时间就可到了。公子这套衣着,甚是奇特,想是异域归来的吧?”
“啊,哈哈哈,算不上异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公输念槐一套太极拳打了出去,想摸大爷的底,没门儿!
“将主吩咐尽速将物事送到此处,只是并没说明用来作甚。公子既然非异域归来,想必也是知晓的,这些物事在我大宋是禁用之物。不不不,公子尽管用就是。只是元直总要给它们一个合适的去处。”
公输念槐听明白了,他要的东西是违禁的,不明不白的流出了作坊,上边要查帐,他严方也好有个理由搪塞。
这不应该是他公输念槐考虑的吧。或者由孟珙出面,最次也是你严方来负责,怎么也找不到他公输念槐头上。
这个严方也不是省油的灯。
公输念槐微微一笑,往磨盘上一靠,摆出一个很舒服的姿势,两条胳膊朝后搭在磨盘上,手指头像弹钢琴,一屈一伸地轻扣着磨盘,一副逍遥自在的样子。
“严作头,你们作坊都做什么,做弓弩还是甲胄,不会也能做火药吧,哈哈哈,”
“公输公子,本作院做什么,是秘密,若方管家问及,严某也是不会回答的。还请公输公子见谅。”
“小子并无打探作院机密的意思,只是为严作头可惜。一场大功劳就在手边,却白白地错过了。”
公输念槐有些明白方琼的意思了。
“噢?大功劳?元直不明白公输公子的意思。严某身为作院副作头,尽职守份自不必待言。”
公输念槐朝严方竖了竖大拇指,“严作头怪不得能做四年副作头。小子领教了。”说完,公输念槐一低头,看地上蚂蚁搬家。蚂蚁没搬家,这里地势正好,也没有要下雨的征兆。当然辛勤的蚂蚁也闲不着。
这不,两只蚂蚁正扛着一粒烧饼渣往磨盘底下走呢,估计磨盘底下就有蚂蚁窝。是住着一家蚂蚁还是几家,单看蚂蚁,公输念槐也分不清它们是不是一家的。
“咳,交浅言深,公输公子,这功劳从何而来?”
公输念槐撇了撇嘴,拉着不走,拽着倒退的货。何苦呢?
“严作头,本朝火药威力如何,金人也有火药吧,我朝可有优势?”公输念槐抬头看了严方一眼,随即又低头看蚂蚁,刚才两只蚂蚁前进路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