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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输念槐撇了撇嘴,拉着不走,拽着倒退的货。何苦呢?
“严作头,本朝火药威力如何,金人也有火药吧,我朝可有优势?”公输念槐抬头看了严方一眼,随即又低头看蚂蚁,刚才两只蚂蚁前进路上出现了一根草茎,正不知怎样翻越过去呢。
公输念槐撩出这句话后,严方露出深思的样子。
“四年前,金军被我朝大军逼退时,两国火药水平不相上下。现如今,我朝火药尚无大的进展,料想金国也不会有大的进展。”
公输念槐真是服了这些人,一个作院的作头,当然这个严方是副作头,对敌对双方的火药发展竟然用了料想、不会这样的字眼,太主观了,太自以为是了,太坐井观天了。若战争真打起来了,他们这些掌握火药的人,就是害死士兵的元凶。
“啪!”公输念槐不由地重重地拍了下磨盘。这些人就该杀。为什么金国四年前与南宋休兵,因为北边有蒙古人不死不休地打他,两线作战,金国扛着难受,这才退的兵,并非严方所说,是被宋军逼退的。
四年过去了,南宋安定了,没人骚扰他了。同时,进取心相应就会下降,懈怠之心就会抬头。
而金国就不一样了,他还要面对蒙古人的进攻,猛烈程度远超宋金之战,谁能保证在这四年金蒙之战里,金人的火药技术不会提高?
而这些南宋的技术官僚们,嘿嘿。
“这也难怪严作头,火药进展与否,应该掌握在更高层吧。这也不打紧,对于作出突出贡献的,譬如严作头,朝廷还能视而不见?”公输念槐不清楚宋朝有无奖励制度,所以话说的既有诱惑,又不能暴露自己对南宋了解匮乏的事实。不过,看严实眼睛里刷刷显烁的星星,公输念槐知道自己又蒙对了。
“嘿嘿嘿,公输公子,这火药嘛,进一步都很难啊。自唐季火药进入战争,已历四百多年。本朝对火药尤为重视,只是进展嘛,而且火药仿制似乎并不困难。”
公输念槐一摆手,很有伟人的风范,“严作头,别人能否仿制不是你我考虑的,也控制不了。还是考虑如何始终走在前面才是我辈职责。”
“噢,正是,正是。公输公子,英雄出自少年呐。”严实话一说出来,似乎明白了什么,手指着公输念槐,“公输公子?”
“啪!”严实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严某愚钝,愚钝啊!”
严实的动作吓了公输念槐一跳,心想这是什么玩意儿,一惊一怍的吓人啊。
再看严实,站起来,抖抖袍袖,一揖到地,口称,“元直有眼无珠,不识公输公子,方管家一再提醒,竟愚鲁若斯,还请公输公子恕过慢待之罪。”
公输念槐又吓了大大的一跳,他怕的不是严实给他隆重地施礼,而是他隐隐地觉着公输这个姓好像有些麻烦。
公输般的名气再大,也不至于影响到南宋。人们会尊敬崇拜公输般,但不会随便就对姓公输的任何一个人也如此尊敬崇拜。
方琼提醒严实注意公输这个姓时,公输念槐听见了,当时也没在意。但现在严实的表现,不得不让公输念槐有所警惕。直至此刻,严实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显然,严实尊敬的是公输这个姓。
难道南宋真有一家姓公输的,还是天下人尽知的大家族?这还没地方问去,以后得慢慢留意。
“严作头莫要如此,折煞小子了。快快请坐。”公输念槐一把托住严实的双肩,防止他腰弯的太狠,一个原地倒栽葱就不好了。
“有眼无珠啊,元直惭愧,惭愧啊。”严实坐在石凳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一拳一拳地砸在磨盘上,磨盘何辜?
演,再演!怪不得严实这个副作头的副字就去不掉呢,感情是演技太差。到现在了,也不拐弯抹角地问清楚自己叫什么名字,就在那里表演他的痛悔之情,谁信呐。表忠心也得找对人吧。
公输念槐需要一批人,至于多少,看自己以后能扑腾多大吧。作为一名后世的工程技术人员,所要的人里面工匠是必不可少的。至于其他方面的人才,只能走着看。
只要是与技术相关的人才无疑是公输念槐首先要网罗的。像这个严实,公输念槐只所以跟他磨牙玩,就想多方面的了解一下,看值不值得自己下手去挖。
会不会当官不重要,技术水平高低在现在的情况下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只有有了**,然后给他提供足以满足**的条件手段,这个人基本上就可以搞定了。
忠诚度嘛,这个东西既不能没有,也不能太关注。就看你能否源源不断地提供足够表达忠诚的利益。
就像太阳与地球的关系。如果哪一天太阳不想带着地球玩了,地球还不想走呢,抱着太阳的大腿转着圈地哭,还满地打滚。
若是某一天太阳老朽了,或者地球力量大了,不管怎么说吧,就是地球有足够的力量自己去宇宙其他地方遛达着玩的能量了,你再看看,地球能多看两眼太阳,就算不绝情了。
所以,公输念槐不去奢望忠诚。
眼前的这个严实,公输念槐还看不出什么来。
“严作头,将主请您来的时候,不知告诉您没有,所为何事?”
严实摇摇头,“将主没说,只让元直送三样东西来府上,交给方管家。只是,”
“这三样东西实是小子所要。小子偶得几种火药配方,想试试威力如何?若有严作头相助,小子的信心更足了。只是不知严作头知否火药的制作流程?”
第二十三章 赌注()
第二十三章赌注
“懂得,懂得。”严实的眼睛亮了起来,点头如鸡啄米。若试验成功,这里面的功劳太大了。再有孟珙作背书,谁还能从他手里抢功劳?
“让元直做什么,公输公子尽管吩咐。”
“严作头,还是坐下来谈吧。您一起一站的,小子可受不了。小子想知道,您认为火药是什么?”
“火药是什么?”严实坐在石凳上,手捻着胡须,眼睛盯着公输念槐,若有所思。
“公输公子这一问,大有道理。元直还从未这样想过。据元直所知,火药溯源可追至春秋,直到唐时,记载渐多。道士炼制丹药时所偶得,能否长生不得而知,焚屋灼面不在少数。其性烈,最不可捉摸。入药,则可治疮癣、杀虫,辟湿气、瘟疫。火药之名由此而来。唐季时,火药始引入军事,至本朝乃大盛。元直所知火药就是这些。不知公子认为火药是什么呢?”
公输念槐听的一愣一愣的,很多说法颠覆了他的认知。火药在春秋时就出现了?这他玛的太也逆天了。公输念槐也不知严实有何依据,他也不敢跟严实来个辩论,若论起对历史细节的了解,三个公输念槐恐怕也不是眼前这个严实的个儿。
况且从言谈举止来看,这个严实更像一个读书人。公输念槐大脑里突然蹦出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文人,但他的名头似乎并不是靠他的读书赚来的,更多的是靠他的记载试验得来的。后世人提起此人,几乎没人把他当成一个文人来看待,而是更认可他科学家的头衔。此人的名字叫沈括。被后人称为百科全书式的人物,大作梦溪笔谈当然就是百科全书喽。
火药用来治病,公输念槐依稀听说过,也就进过耳,从未入过脑。按他的认知,火药是作焰火用的。打仗杀人的不叫火药是炸药。最著名的叫梯恩梯,还被作为衡量爆炸威力大小的单位。
这是八百年前。让这些火药还没玩溜的宋人理解什么是爆炸,有些难度。他们还把火药当火来用,再进一步就是当发射药,火药的爆炸这一特点还没被宋人开发出来。
对于严实的反问,公输念槐嘿嘿一笑,“严作头,稍安毋躁,一会儿便知。小子想知道,作头带来多少?”
严实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每种各五十斤。唉,这些量已是本作院的库存了。喛,公输公子,若不够,元直再想办法,再想办法。”
公输念槐一听每种五十斤,眼睛就是一瞪,这个孟珙真狠啊,自己没要这么多,他一开口就是三倍。
“够了,够了。哈哈哈,”公输念槐兴奋地站了起来,原地转了三圈。这次可有的玩了,做几个大爆仗,圆一圆小时候的梦。
想睡觉就有人递上枕头,真不错。
看,门外站岗的军兵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左看右看,似乎没看到方琼,也没看见孟珙,就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跟这个半大小子传。严作头是客人,当然不能让他拿主意。
“咳,噢,公输公子,门外来了两辆人力车,说是作院的,不知,”军兵最终还是把公输念槐当作话事人了。这让公输念槐在严实面前很有面。
“噢,快,快让他们进来。”
“是。他们是作院的。”军兵又加重语气强调了一下。
“对,就是作院的。这位大哥,作院的人进来后,就不再放任何人进来,一级戒备。”
“噢,嗯,要是将主回来了呢?”这位军兵不知道知不知道一级戒备是什么,反正他对公输念槐说的任何人有些疑义。
“将主当然可以自由出入,噢,有人来就禀报吧。嘿,走,一起去吧。”公输念槐一看,这位军兵哥哥还是一根筋。
三人跑到院门口,门外停着两辆平板独轮车。前边车上放着两个麻包,后面车上也是两个麻包。
公输念槐赶快让两辆车进到院子里,最后又叮嘱了两名军兵哥哥,定要看好院门。
四人七手八脚地把四个麻包从独轮车上卸下来,放到磨盘上。嘿,这磨盘还真是个好东西。
公输念槐打开麻包一看,硝石、硫磺、木炭一样不少。
“公输公子,都是上好的用料。木炭乃杉木烧制而成。”
“好,好。”公输念槐无话可说,硝石与硫磺看的是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