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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是从不会缺席的,啾啾地叫着,飞高窜低,落在前方不远处,歪着小脑袋瞅着这群奇怪的生物,等走近了,一抖翅膀飞上树梢,探出头来继续监视着。
阳光依然明亮,蒸腾着树木花草的水分,在丛林里氤氲着一层水汽,空气沉重,阻滞了人的呼吸。
幸而高高低低的地形,切割了气流,时不时地风会带走身上的热量,人走起来倒也不很难受。
不知不觉间,一行人已经走出了五六里路,接应的人竟然还未到达。
这让公输念槐有些不解,也有些急躁,不时跑到高坡上端着望远镜瞭望一番。
“李叔,接应的人怎么不打烟火弹?在这种环境里,稍不注意就错过去了,我再打一发。”
烟火弹只带了四发,还剩下两发。再打出去一发的话,就只有一发了。看着绵延不断地山地,苍茫不绝的绿原,好似永远没有尽头一样。公输念槐沉不住气了。
“距离还远着呢,公输公子,你出发时的位置在哪里?算算就知道了。还有,我们发上去的烟火弹他们还得看到,等做出反应来,找出路线,半柱香的功夫就用去了。等着吧。”李良耐心地解释着,对这种情况似乎并不奇怪。
“他们也该打发烟火弹呀,让我们知道他们已经收到了我们的信息。”公输念槐有些丧气。
“他们打出烟火弹后,公输公子你判断他们想表达什么?”李良不直接给答案,学会循循善诱启发式教学了。
“我会认为他们知道了我们,还会认为他们要我们去找他们,还可以认为让我们原地等待,。。。。。。噢,这么多?”公输念槐干脆不去费心思了。一个烟火弹就会有多种解读,要是双方不预先商量妥,有信号比没信号还乱。
“看来,小子还得加把劲儿,改变一下通讯手段,否则太耽误事儿了。”公输念槐不得不忍受着等待的痛苦与烦躁,小脑筋却也动了起来。
“改变通讯手段?公输公子,现在已经很好了。整个大宋建立了递铺制度,特别是急递铺制度,军情传递还是很快的。每十八里或二十里、二十五里置一铺。递铺里有步递、马递、急脚递和金字牌急脚递。要是军情告别紧急的话,还有斥堠铺和摆铺。公子还嫌慢的话,李叔就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公输念槐摇摇头,“李叔,从枣阳到临安最快需要几天?”
“六天!”李良想也不想就给出了一个数字。
“六天?哎哟,黄花菜都凉了。”公输念槐很难想像一个军情传递要六天才能传到中枢,六天啊,得发生多少变化啊。
要是按照南宋小朝廷不能轻启战衅的政策,金人或蒙古人打过来了,边将只能被动防守,等到中枢传来命令时已经至少过去了十二天。这十二天里,城池说不定就丢了。
当然敌我双方的情况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一个攻一个守。通常情况下攻方占据主动,知道自己干什么,目标更明确,行动更坚决。
而守方处处被动,除了依托城池固守外,什么也做不了。命运甚至不是掌握在敌人手里,而是掌握在千里之外的中枢那里。
守将最后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搞不清楚。表面上是死在敌人手里,实则是死在自己人手里。这还得排除被人阴这种权谋伎俩。
后世里那种无处不在的通讯条件,不仅提供了便利,也让生命更有了保障。
习惯了后世的生活,公输念槐也不排斥宋时的慢生活。反而觉得这种慢悠悠的生活,更符合人性,更贴近自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用考虑加班,也无须担心熬夜耗了元气。睡就睡个自然醒,走就走个稳稳当当,不用去赶这赶那的,很惬意。
但是要是涉及到了小命的安全,那就另当别论了。这次失踪的不是李良他们,是他公输念槐呢,差不多就得躺在树林里喂蚂蚁了。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啦。
双肩包里有手机有卫星电话,在这个时空里就是两件工艺品,其价值还比不过一块饴糖。
有自己这样一个逆天的存在,可以搬一个后世来宋代吧。
“公子,公输公子?”公输念槐一怔,循声望去,李良正侧首看着他,噢,走神了!
“公输公子,想事情?他们到了,你看,”李良抬了抬下巴,“右前方是不是有群鸟飞起?”
“噢,可能。我看看。”公输念槐赶紧端起望远镜,跑到前方的一个高坡上,立定用望远镜朝飞鸟处望去。
“哈哈,李叔,陈叔,他们到了。王叔,王统制带队,离我们大概一里路吧。”
“还算迅速吧。家福,加把劲。”李良鼓起力气,喊了一嗓子,呼啦啦,惊起无数飞禽走兽。
“噢,他们都朝这里来了。五百人散在大山里,看不出什么来,一旦聚集起来,声势还是很惊人的。再加上五百匹马,更是威风八面。啧啧。”
公输念槐端着望远镜给两个抬担架的人做直播,还加上自己的观感。
第六十九章 马上归程()
第六十九章马上归程
一旦凑近了,方向路线都正确,两拔人很快走到了一起。
王坚从马上跳了下来,快步走了过来,先看了公输念槐一眼,笑眯眯地点点头,随即一挥手,两名军兵接过李良与陈家福身上的担架,抬着走了。
“李良,陈家福,多谢王副统制援手。”不管怎么说,王坚是为救他们而来,而且算起军职来,这两人也低于王坚,更何况李良与陈家福只是保留了军籍的老军人而已。
“两位是前辈,小将奉命行事,当不得两位大礼。伤势如何,要不要再做两架担架?”
“哈哈,王统制,两把老骨头有些伤算不得什么,担架就不必了,让兄弟们让出两匹马代步就好。唉,一路上要是有人帮着抬抬担架,我们两兄弟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呵呵呵,”李良笑呵呵地睨了公输念槐一眼。
看来,李良的心情极为欢畅,如此老派的人竟然与王坚甫一见面,就戏谑起公输念槐来了。
王坚目光一紧一松,脸上的表情就精彩了起来,朝李良拱拱手,正色道,“王坚必不放过耍滑的小子,请两位前辈放心。呵呵呵。”王坚亲自把两人扶上马,在军兵的簇拥下向前走去。
“他们,他们怎么这样,为老不尊?皮里阳秋?我阴沟里翻船?嘿嘿,”公输念槐呆立着瞧着李良与陈家福坐在马上,稳稳当当地走出视野,牙根很痒,想咬人。
“念槐啊,王叔回去就给你请功。走吧,还愣着作啥?”王坚过来,一拉公输念槐,公输念槐像孩子似的,一甩胳膊,伸手指着离去的李良与陈家福的后背,委屈地说道,“王叔,你要给小侄出气报仇啊。”
“好好,王叔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王坚倒好,两边都不得罪,谁要他帮忙,他都笑呵呵地答应,一副很乐意替人出头的样子。
“有没有受伤?”王坚拿着公输念槐浑身上下捏了遍,发现全毛全翅后,才松开手。
“王叔,小侄踩坏了很多野草,您要关心,就关心一下这些花花草草吧。嘿嘿,让您失望了,小侄毫发无损,您放心吧。孟兄与张言呢,他们没跟过来,小侄没看到他们。”
“没受伤就好。你做的这个飞伞这次可帮了大忙了。他们两个正在训练我的士兵,那架飞伞就留在那里,你的这架呢,也给王叔吧。来人,把飞伞拿走。”
“哎!好吧。”公输念槐还没反应过来,背在背上的飞伞就被王坚的军兵似拿实抢的给拿走了。看这些士兵脸上的表情,他们早已渴望之极了。谁不想像鸟儿一样的飞翔在树梢之上,也俯瞰下脚踩着的大地到底是个啥样子。
“念槐,与我共乘一马,还是让人把你绑马上?”王坚拉过自己的战马,笑眯眯地瞧着公输念槐。
“我,我,王叔还是把我绑马上吧。”公输念槐瞅着高头大马,嘴里咬着手指,狠了狠心,跺了跺脚,最后排除万难,决定骑马最终还是要学的,不如就从现在就开始吧。
我的汽车哦,拜拜啦!四个轮子换四条腿,也不算亏。
王坚点点头,一招手,过来两名军兵,“去,把公输公子绑马上,你们两个左右照顾着,要是摔了他,你们的屁股就有得受了。”
“属下遵命!”两名粗胳膊的大兵,笑嘻嘻地掏出两根绳子,先把公输念槐周上马鞍,然后一圈圈地捆粽子似的把公输念槐捆在马上。
“公输公子,紧不紧,不紧,您说话,小的就再加把劲。您呐,别瞪眼,要是绳子松了摔着您,看着没,王统制的棒子就在马鞍上放着呐。”
“公输公子,您都能制出带人飞天的飞伞,怎么就骑不得马呢?小子听张言大哥说,您的本事大着呢,骑马这事儿能难得住您,您坐稳了,抱着马脖子,小子绑绳子的手法是练出来的,你就瞧好吧。”
“哎嗨,两位哥哥,手下悠着些儿啊。小子长这么大,就没骑过马,这玩意儿比飞伞难多了,它活啊,它有心眼,它能自己想事儿,啊!飞伞它不会啊。两位哥哥,一定在旁边看好小弟,要不,把那口铁锅套小弟头上吧。”
两位兵哥哥终于完成捆绑公输念槐的伟业,一边一个把公输念槐夹在中间,催马前行。
这一路上,可要了公输念槐的命了。
王坚像消失了一样,想求助都找不到人叫屈去。
两名兵哥哥绑公输念槐时,有说有笑,嘻嘻哈哈,可一行起军来,两人就变成了门神,离你不远不近,但就是不闻不问,耳朵长在两人脸上,就是个摆设。
队伍行走的快,兵哥哥就抽公输念槐的马,队伍行走的慢,就压一压公输念槐的马,好像公输念槐马上驮着的是一堆杂物,而不是一个人似的。
公输念槐眼冒金星,胃里一阵阵地难受,很快两股间火辣辣地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