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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小侄听说来的,这个忽里台制度还是成吉思汗在确立自己的权威时召集召开的。当然最后还是要看实力,胁迫其他部落的人服从。若有不从者,下场可想而知。在确立忽里台制度时,铁木真的实力还未足以压服各方部族,于是就采取了这样一种拉压打的模式。”
公输念槐瞧了父子两人一眼,见两人神色虽异,但都在静静地聆听着自己的话,是不差的。
“此后,历朝大汗即位,都由忽里台推戴。蒙古没有固定的嫡长继承制,汗位继承权或由先朝大汗生前指定,或通过明争暗斗强取,但形式上总要召开忽里台,由诸王、贵戚推举,才能即汗位。新大汗在忽里台召开期间,照例向诸王大臣颁发大量赏赐,笼络人心,因而忽里台也成了蒙古显贵瓜分帑藏的一种形式。”
“即是说蒙古人的忽里台制度一则确立大汗的合法性,获取各部落的认同;二则确立下一步的决定和宣布重大军事行动,分派征伐任务,宣布新定制度的会议;三则分赃笼络,以定各部落的远近亲疏。念槐,是否如此?”
孟珙两手平放在膝盖上,把公输念槐介绍的蒙古人忽里台制度的内容又归纳了一番。
“啪啪啪,哈哈哈,孟叔好幽默,最后的分赃一说甚为精辟,小侄认为正是如此。”公输念槐坐在马扎上,把身子摇得像风中的小草,兴奋得小脸通红。
公输念槐听到孟珙嘴中的分赃一词一出,就清楚了孟珙对这些游牧民族的理解是多么的深刻。说白了,放牧民族就是一群强盗。强一些的强盗压服另一拔强盗,然后再联合起来去抢夺财物。茫茫大草原,除了牛羊也没什么可抢的,而且人的一生与日常生活,并不仅仅依靠牛羊活着。
总不能总吃烧烤吧,再美的美味天天吃,也是腻的。于是就想弄口铁锅炖肉吃。可是游牧民族造不出铁锅来,怎么办?交换!
交换还得用牛羊,牛羊还得用来填饱肚子,牛羊若不足,换了铁锅就没肉下锅,哪怎么办?好办,动手抢。抢比交换来得快。而且还能抢来比铁锅更多的好东西。成本还很低。这样一来,游牧民族依然游,但不牧了,到处抢掠,把其他民族当成了牛羊,供他们役使,驱赶着再去抢更多的地方,劫掠更多的财富。
从古老的柔然,到祸害西汉的匈奴,再到隋唐时的突厥,一拔拔如烧不尽的野草,时机一旦成熟,北方的游牧民族就成群结伙地南下劫掠。
隋唐之前,游牧民族基本上以长城一线游荡,深入内地也不会太深,抢掠得手就自动退却或者被击溃而退。其破坏力还主要集中在边境一线。但也消耗了中央王权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自唐中期的安史之乱爆发,曾经的天可汗制度一夕崩塌,北方游牧民族再没有一个强大的中央王权阻止他们,不仅深入到黄河一线,而且改头换面,玩起了建立政权的把戏,这样既可以继续掳掠,还能坐享其成,不必奔波万里南下了。你方唱罢我登台,乱纷纷当了草头王。
中国历史上,相似的情形出现过两次,一次是隋朝前的五胡乱国,一次是唐亡宋立前的五代时期。
大宋王朝踩着柴家基业脱颖而出,先南后北逐渐平定了南方,转而北向,灭北汉直趋燕赵。
沙陀人石敬唐以燕云十六州为码,换取契丹人的支持,登上了帝位。自此之后,收复燕云十六州就成了北宋两代帝王心头永远的梗。
后人评说宋弱的原因,其中一条就是失去了燕云十六州这个北方屏障,没有了战略缓冲之地,北宋都城汴梁不得不时刻面临着北方强族一夜之间包围汴梁的尴尬。
而且在两宋这个时空里,燕云十六州还是牧马之地。既失屏障,又失产马之地,战略机动部队就无从谈起,只能采取被动防御策略。
北宋亡于金,南宋灭于蒙古。都是被北方兴起的游牧民族所灭。按说,宋人比任何一个朝代的人受游牧民族之害尤深尤烈,切肤之痛,一时或忘。可也是这个宋代,比任何一个朝代对游牧民族更惧更怕。
哪怕能激发出一点点血性,也不枉了赵匡胤一个武人出身的帝王之血。
可就是一个武人建立的王朝,却失去了武人应有的刚硬不屈。如果说太祖朝时杯酒释兵权有其时代背景,五十年之后呢,一百年之后呢。只能说宋朝以后的皇帝与文人士大夫阶层,把开宋两位皇帝的家法当成了遮羞布,遮住了他们怯懦、自卑、自私、鼠目寸光儒服下藏着的小来。
现在,孟珙一语道中蒙古人的实质,让公输念槐浮想联翩,思绪的翅膀忽闪起来,轻柔的风儿怎也挡不住。
“去年蒙古大酋铁木真崩于六盘山下,在新的大汗就位前,暂摄其政者谁?忽里台制度,看似公平,但推选一出,各方势力免不了一番明争暗斗,恐怕一番血雨免不了了。念槐推测两年后,蒙古必会来侵,时间上来看,是不错的。”
“按蒙古人的传统,在新大汗选出前,由小儿子摄政,小侄所料不错的话,蒙古人现在的主政者非拖雷莫属。”
公输念槐摇头晃脑,自豪啊,一说到拖雷,就想起大侠郭靖。郭靖与黄蓉就曾在西边的襄阳抵挡过蒙古人。
哈哈哈,哈。。。。。。公输念槐忽发奇想,这个时代正应该是郭靖郭大侠发威的时候吧。说不定哪一天在旷野之中,跟郭大侠走个碰头。跟黄蓉打个招呼,不会换来一顿打狗棒棒打狗头吧。
“蒙古人入侵的应是金国,而非我大宋。金国不除,蒙古人就难动我大宋。除非蒙古人乘飞伞飞过来。”
孟之经瞟着他老爹,终于又说出了一句话。
“孟兄说的极是,只是若蒙古人借道大宋,与攻打潼关的蒙古人前后夹击,金人能支撑几时?”公输念槐把历史上蒙古人的灭金策略提前剧透了一把,反正也没人来收专利费。
“嗯!?”孟珙一听,双眼就眯了起来。
“借道?念槐,你发疯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若不是孟珙在此坐镇,孟之经能跳起来去掐公输念槐的脖子,这得多么脑残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啊。
“假途灭虢,也非是不可能。”孟珙睁开眼睛,瞄着公输念槐,似乎公输念槐那里有个靶子,或者干脆公输念槐就是他的靶子。
“爹,孩儿不是不知假途灭虢的典故。难道我大宋会学那虞国真的会借道给蒙古人吗?”孟之经瞪着大眼珠子,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显得有些激动。
“嗯。若从蒙古人的角度出发,借道我大宋不失为一步妙棋。可收一石二鸟之计。”孟珙轻轻地点着头,目光瞧向远处,似在心中掂量这个计策的可行性。
第八十二章 狼的世界绵羊不懂()
第八十二章狼的世界绵羊不懂
孟珙提到的假道灭虢的故事,发生在春秋时期。
春秋初期,晋国传至献公,积极扩军,拓展疆土。晋献公为了夺取崤函要地,决定南下攻虢国。而虢国的国都上阳,就在后世的河南陕县境内,但虞国位处邻国虢国的北境,为进攻虢的必经之途。
晋献公害怕二国联合抗晋,遂采用大夫荀息各个击破之计,先向虞国借道攻打虢国,再伺机灭掉虞国。
周惠王十九年(公元前658年),晋献公派荀息携带美女、骏马等贵重礼品献给虞公,请求借道攻打虢国。虞公贪利,又被荀息花言巧语所迷惑,遂不听大臣劝阻,不但应允借道,还自愿作攻打虢国的先锋。
当年夏,晋虞联军攻下虢国重镇下阳,使晋国控制了虢虞之间的要道。二十二年,晋又故计重演向虞借道。宫之奇用“辅车相依,唇亡齿寒”的道理,说明虢、虞地理相连,利害攸关,虢亡虞必亡,劝虞公绝不能答应借道。
但虞公认为:晋、虞是同宗,不会相欺,拒不听劝。十月十七日,晋军围攻虢都上阳。十二月初一破城灭虢。后晋班师暂住虢国休整。晋军乘虞不备,发动突然袭击,俘虞公,灭其国。
“如若蒙古人真想实行假道灭虢之计,我们大宋真能如蒙古人所愿借其道,以遂蒙古人灭金之策吗?”
孟之经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不过他老爹的话语中却认为这是一个好计谋,作为儿子又不能当面顶撞,只好以探询的口气表达出他的态度。
孟珙轻叹一口气,虽微不可闻,但公输念槐听到了,相信孟之经的听力也不至于忽略掉这声叹息。
“以蒙古人的立场来说,这个计谋当然不错,若能实现,不仅能实施战略上的大迂回,打金人一个措手不及。而且迫使金人不得不进行两线作战,形势若真发展到那一天,金人亡国之日不远矣。”
“爹,那我们大宋会借道吗?”孟之经也不是战场上的初哥,他老爹的分析他不会不懂,但是对于大宋可能会借道这一事实,从情感上是接受不了的。
“念槐,对我大宋而言,借与不借,如何取舍?”孟珙没理孟之经像孩子一样的情绪渲泄,反而把问题抛给了公输念槐。
公输念槐很认可孟珙的处理方式,表面上看似孟珙在和公输念槐探讨问题,实则是在引导着孟之经思考问题的角度。因为孟珙的用词是取舍。
公输念槐低头沉思不语。看在孟珙与孟之经父子眼里,公输念槐似在思考。
这也难怪两人会这么想。公输念槐个头不矮,但据公输念槐自己讲他比孟之经还小两岁,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虽说古人成年早,十四五岁的男女已可结婚生子,但身形体态与思维毕竟还是孩子式的。
而且公输念槐自称与族人长期在海外游历,以增广见闻,对大宋反而比较陌生。
关于这两点,孟珙与孟之经也就姑且听之。因为在与公输念槐的接触中,时间虽然不长,但任谁也难以相信一个久居海外的人会对大宋有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