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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是很清楚的。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使法国不去履行最近还重申的庄严而明确的义务,即要为了保卫捷克斯洛伐克而战。这时,英、法两国的内阁在外表上好像两个烂熟的西瓜挤在一起压碎了;然而事实上它们所需要的却是刀剑出鞘。但是,不同捷克人商量这一点,英法两国却是完全一致的。捷克人应该听从保护人的决定。这些像孩子一样头脑单纯的人受到了不能再坏的待遇。
英国和法国在向捷克人提出他们的决定或最后通牒时说:〃法、英两国政府都认识到,要求捷克斯洛伐克作出的牺牲是多么的巨大。他们都觉得有责任坦率说明这些条件对安全如何必要……首相必须最迟在星期三同希特勒先生再举行会谈,如有可能还要提早,因此我们觉得应该请你尽早给予答复。〃于是,在9月19日下午,捷克政府就接到了立即把捷克境内日耳曼人占半数以上的地区移交给德国的建议。
英国毕竟没有保护捷克斯洛伐克的条约义务,它也没有提出过非正式的保证,但法国确实有这样的条约约束:如果德国进攻捷克,法国必须对德作战。二十年来,贝奈斯总统始终是法国的忠实盟友,而且几乎是法国的附庸,在国际联盟和其他场合都支持法国的政策和利益。如果世上还有所谓神圣庄严的义务的话,那么现在的法捷关系就是了。勃鲁姆和达拉第的声明,言犹在耳。法国政府竟自食其言,实为劫数的凶兆。我始终认为贝奈斯的屈服是错误的。他应该保卫他的防线。按照我在那时的看法,一旦战争爆发,法国在全国人民热情澎湃的情况下,一定会起来帮助的,而英国也会立即同法国采取一致行动。在这次危机的高潮时(9月20日),我到巴黎去了两天,拜访我在法国政府中的朋友雷诺和曼德尔。这两位部长都感到非常苦恼,甚至想退出达拉第内阁。我反对他们辞职,因为就算他们作出了牺牲,也不能改变事态发展的进程,反而使法国政府由于失去两个最能干最果断的人而更为虚弱。我甚至冒昧地把这个意思明白告诉了他们。在这次痛苦的访问之后,我便回到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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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0日深夜到21日凌晨二时,英法两国驻布拉格公使往访贝奈斯总统,告诉他已经没有希望根据1925年德捷条约进行仲裁,并极力敦促他〃在法国和英国不能承担责任的形势还没有出现之前〃,要接受英法两国的建议。法国政府对于这一个通知至少自己也感到有些惭愧,所以要他的公使只用口头提出来。在这种压力之下,捷克政府在9月21日屈从英法建议。当时在布拉格有一位名叫福歇的法国将军。他从1919年起就是法国驻捷克军事代表团的团员,1926年升任团长。他现在向法国政府申请离职,离职后立即就参加了捷克军队。他还取得了捷克国籍。
法国曾提出下面的辩解,对此我们不能轻易放过。他们说,如果捷克拒绝屈服,结果发生战争,法国自应履行其义务;但是,如果捷克一遇到施加压力就屈服,那就无损于法国的荣誉。关于这一点,我们只好交给历史来评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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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天,即9月21日,我向伦敦新闻界发表了一篇有关这次危机的声明:
捷克斯洛伐克在英法两国的压力之下被分割,这无异是西方民主国家向纳粹武力威胁的彻底投降。这种失败不会给英国和法国带来和平或安全。恰恰相反,这将使这两个国家的处境更为软弱无力和更为危险。仅仅使捷克中立化就意味着德国可以抽出二十五个师的兵力用来威胁西线;此外,这将为胜利的纳粹打通一条通向黑海的道路。受到威胁的,不单是捷克斯洛伐克,还有一切国家的自由和民主。以为把一个小国投入虎口就可以得到安全,实在是致命的谬见。德国的战争潜力会在短期内迅速增长,其速度将比法国和英国完成必要的防御措施要快得多。
在9月21日的国际联盟大会上,李维诺夫提出正式警告:
……现在,捷克内政正在受到其邻国的干涉,而且受到公开的咆哮的攻击恐吓,说什么要以武力相加。欧洲最古老、最文明、最勤劳的民族之一,经过了几个世纪的压迫之后才获得独立;在今天,或者在明天,也许就要决定拿起武器为保卫独立而进行战斗了……
对于奥地利被消灭这一件重大事件,国际联盟竟然毫不在乎地放过去了。苏联政府深知这个事件对于欧洲尤其是对于捷克的命运的重要性,所以在德奥合并之后就立即正式向欧洲各大国提出建议,应对这个事件可能发生的后果立即进行集体磋商,以便采取集体的预防措施。遗憾的是,我们的建议并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这个建议如果实行,可能使我们不至于受到现在全世界为捷克的命运而感到的震惊……在我动身来日内瓦的前几天,法国政府第一次问我们:一旦捷克被攻击,我们将采取什么态度。我以政府的名义提出如下极其明确而毫不含糊的答复:
〃我们准备根据条约履行我们的义务,将同法国一起以我们所能采取的方法来援助捷克。我国的国防部准备立即参加法国和捷克的国防部代表举行的会议,商讨采取适时的措施……〃只是在两天之前,捷克政府向我国政府提出如下的正式询问:如果法国恪守其条约义务,给予捷克以直接而有效的援助,则苏联政府是否准备根据苏捷条约给予捷克以同样的援助呢?对于这个问题,我国政府给予明确的肯定答复。
奇怪的是,这样一个有关的大国所发表的公开的不附带条件的声明,竟然对张伯伦所进行的谈判和法国对于这次危机的处理丝毫不起作用。我听到有人说,在地理上俄国不可能把军队开到捷克去,而发生战争时,俄国的援助也只能限于小规模的空军支持。当然,这需要取得罗马尼亚同意,在次要程度上也要取得匈牙利同意,让俄国军队通过它们的领土。麦斯基先生对我表示,至少对罗马尼亚来说,如果在国际联盟支持下的一个大同盟对它施加压力和提出保证,就很可能取得它的同意。从俄国经过喀尔巴阡山脉到捷克有两条铁路:北面的一条是由切诺维兹经过布科维纳;南面的一条是由德布勒森经过匈牙利。利用这两条与布加勒斯特和布达佩斯有相当距离的铁路,就可以转运三十个师的俄国军队到捷克去。这些可能性就是维护和平的力量,将可以使希特勒受到很大的阻碍,一旦发生战争,几乎可以肯定这会导致更远大的后果。有人竭力说苏联口是心非,言而无信,因此,苏联的建议事实上未被重视。苏联的建议没有放在对付希特勒的天平上,而是受到冷漠的(更不必说是蔑视的)待遇,这在斯大林的心中留下了一道痕迹。事态的发展,好像世界上不存在苏联这个国家似的。为了这一点,使我们后来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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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1日,墨索里尼在特雷维佐发表了一篇相当重要的演说,他说:〃如果捷克斯洛伐克觉得它今日所处的地位可以称为一种'微妙的形势',它曾是我们也许已经可以用'曾是'这两个字了,其理由我马上就告诉你们不仅包括'捷克斯洛伐克'而是包括'捷克、日耳曼、波兰、马扎尔、露西尼亚、罗马尼亚、斯洛伐克',现在这个问题既然已经发生,那我要郑重声明,它有必要用一个通盘的办法来加以解决。〃①
①见里普卡:《慕尼黑及其后》,第117页。
捷克政府屈从英法的联合建议被迫辞职,另外成立了一个由赛洛维将军领导的无党派政府。赛洛维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是驻西伯利亚的捷克军团司令。9月22日,贝奈斯总统对全国广播,严肃地呼吁人民保持镇静。当贝奈斯准备广播时,张伯伦已飞往德国,和希特勒举行第二次会谈。这次会谈是在莱茵兰的一个城市戈德斯贝格举行的。英国首相带着已由捷克政府接受的英法建议的细节,作为同〃元首〃进行最后讨论的根据。这两个人在戈德斯贝格的旅馆中会晤,这个旅馆是四年前希特勒为了肃清罗姆而匆匆离开的那一家旅馆。会谈一开始,张伯伦就发现他自己面对着他所说的〃一种完全意外的形势〃。他回来后曾在下院描述当时的情况:
在贝希特斯加登时,我听说如果接受民族自决原则,希特勒先生就会同我讨论实施的方法和步骤。他后来告诉我,他根本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再来并表明已接受这个原则。我不希望下院以为他有意欺骗我我自己一点也不那么想,但对我来说,我本来以为当我回到戈德斯贝格时,我只要安静地同他讨论我带去的那些建议,事情就可以顺利解决。使我大为震惊的是,会谈一开始他就说这些建议是不能接受的,而应代以另一套我根本没想到的建议。
我觉得需要一些时候来考虑我该怎么办,所以我就退场了。对于我能否完成我的使命,我心中充满着不祥的预感。但在退场前我先得到希特勒先生答应延长他以前提出的保证,这个保证就是在谈判未获结果之前不调动他的军队。在我这方面,我则答应请求捷克政府避免采取任何足以引起意外事件的行动。
讨论就这样停下来了,直到第二天才继续进行。9月23日的整个早晨,张伯伦在旅馆的阳台上踱步。他在早餐后给希特勒送了一封信,说他准备把德国的新建议转交给捷克政府,但提出其中有严重的困难。希特勒在当天下午的答复中毫无让步之意,张伯伦要求在当晚的最后一次会议上提出附有地图的备忘录。这时捷克已开始动员,英法两国政府正式通知它们驻布拉格的代表,说他们以前曾负责劝说捷克不要动员,现在不能再负这个责任了。那天晚上十时三十分,张伯伦再度与希特勒会晤,至于会谈的情况,最好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明:
在我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