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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冷笑一声,“未必,你自己看!”
他甩过来一个奏折,马度打开来看了看头皮一下子都炸了,几乎所有勋贵的名字都在上面,直呼道:“不可能啊!他们疯了!”
老朱叹气道:“朕让杨书平追查那些粮食的去处,你猜去了哪里?这些烂人把粮食低价卖出,大部分便宜粮商,还有一部分进了勋贵们家里开的粮店。”
“粮食买卖是大户人家最常做的买卖,尤其是勋贵家里人多地多,除了微臣这种嫌粮食买卖利润薄的,几乎家家都有。生意场上低买高卖,谁家的物美价廉自然进谁家的货。这种小买卖也轮不到他们亲自过问,怕是不知情的。”
马度嘴上说的轻巧,心中却是惊涛骇浪,莫非这郭桓案才是压死勋贵的最后一根稻草?
“未必有人不知情,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罢了。故而朕这才潜伏在各家的锦衣卫找来问个清楚明白,有的潜藏多年谁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便让南镇抚司施些手段。”
“陛下,老刘年纪大了,可经不起南镇抚司的刑罚。微臣家的大门随时为锦衣卫敞开,直接到微臣家里查就是,就放老刘归老还乡吧。”
老朱搓着手道:“你倒是有情义,家家都少了人,也就只有你跑来朕这里要人。刘初九是不可能归老还乡了,既然做了锦衣卫子子孙孙都是要端这碗饭了,更何况他还有个千户的虚衔。你放心,南镇抚司下手有分寸,不会要了他的命的。”
“没看出来老刘还是个大官,不过他香火断了,怕是没人接他的班了!”
两人说话间,元生端着个托盘过来,上面放了厚厚的一摞纸,“皇上,南镇抚司的送来的口供。”
“嗯,元生你再吩咐南镇抚司一声,让他们把刘初九放了。”老朱说完就拿起那一摞纸翻看起来,一目十行看得飞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翻完了,“哼,刘初九背叛了朕!朕不该就这么放了他的。”
“陛下您这话就说得不公允了,微臣家里出点大事小情,您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啊。”
“你看看他的供词就清楚了!”
马度接过来只看到一半肺都气炸了,家里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都往外说,比如老泥鳅和张五六的奶奶有私情啦,家里的二夫人可能喜欢女人啦,就连马度和宋霜的私房话都有。
“这个老混蛋怎么什么都敢说!”
老朱冷哼一声,“你竟还跟你家婆娘说朕好色无耻,让她进宫的时候离朕远一点。也不瞧瞧你家婆娘长什么德性,脸盘一点都不圆滑,下巴尖的都能当锥子使了,整天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人又奢侈败家,朕会看得上那样的女人?也就是你瞎了眼!”
老朱的毒舌果然不是盖的,宋霜听见了八成会上吊的。马度忍者胸中怒气,劝道:“老刘把我家里的事兜个底掉,您怎么能说他背叛了您的。”
“那你没看过旁人的供词!”老朱说着又递了两份供词过来。
一份来自魏国公府福寿,就是胡惟庸曾试图收买的那位;另外一份是郑国公府的亲兵头子常五。这两位分别是徐达和常遇春最信任的人啊,谁能想到竟也是锦衣卫,马度心里一下平衡多了。
可是看了他们的供词马度却吓了一跳,前面的还算正常,可是到后面全都是徐常二人如何贪污受贿、图谋不轨之类的话。
“魏国公和郑国公对您忠心耿耿,陛下万万不可轻信……”
“朕又不是傻子,这后面被逼问出来的证词朕怎么会信。现在你明白朕为什么说刘初九背叛了朕吧。”老朱似有些心伤的摆摆手,“他是你的人了,带回家去吧。”
足利义满突然到了殿内和元生附耳几句,元生神色微微一变,看了看马度这才对老朱轻声的道:“皇上,刘初九在南镇抚司门外……嗯……自裁了!” 富品中文
第816章 分离()
老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背上衣服破烂有不少的血点,就像是一个破烂的稻草人。身下是一大滩的血迹,慢慢的向周围扩散,将青石板染得一片殷红。
张五六跪在一旁两手鲜血,张着大嘴仰天哭嚎,见了马度就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公爷,公爷,你快救救他!啊快救救他!”
马度甩开张五六,到了老刘身前伸手摸了摸脖颈上的动脉,已经没了跳动,肌肤也已经发凉了,他踉跄后退一步颤声道:“没得救了!”
“啊”张五六的嗓门哭得更大了。
马度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哭个屁,给老子站起来找南镇抚司的人算账!”
南镇抚司门口有几个锦衣卫探头探脑,见马度从张五六腰间拔了短铳,立马缩脖子关门,嘭的一声响,子弹打在厚重的木门上激起一串木屑。
就在马度继续装填弹药的时候,里面出来一个人,看他衣着打扮八成是南镇抚司的头子,他摆着手道:“公爷莫要再打了,刘初九的死不关咱们的事。”
“你南镇抚司吃人不吐骨头,人死在你门前了你还说不管你的事,到底是哪个给老刘用的刑,吃老子一枪!”
“咱们是对刘初九动了刑罚,可都是小巧手段伤皮肉不伤筋骨,他还是自己走出来的呢。谁知道他出了门,跟地上那人说了几句话,就抢了他的刀抹了脖子。”
马度冷声道:“老刘那么大年纪,在你们手下受了屈辱岂会苟活,赶紧的把人给本公交出来,老子只要他一条腿!”
张五六一抹眼泪从地上站起来,恶狠狠冲着那镇抚道:“就是公爷说的这样,俺岳父好面子。听俺说公爷进宫给他讨公道,就说没脸了,接着抢了俺的刀自尽了。”
马度闻言一怔,手里的短铳缓缓的放下,扭过头对张五六道:“带上老刘的尸体回家吧。”
“公爷咋啦?不找他们算账了?”
“老刘的死跟他们无关,咱们回家。”马度对那镇抚道:“麻烦给本公找个担架来。”
马度把老刘的尸身翻转过来,见他两眼圆睁死伸手给他抹了下去,用衣袖擦干净他脸上的血迹,和张五六把他抬到担架上。
那镇抚倒是有眼色上来道:“公爷,要不下官派几个人送回方山去。”
“不用,本公自己来!”马度伸手抓住担架的前头,张五六抓住后头,马度轻喊了一声,“回家喽!”便朝着南门走去。
一路上人人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们两个,马度视而不见,低着脑袋心里满满的怨恨,他恨老朱冷漠,恨自己没用,更恨老刘糊涂。
杀死老刘的不是旁人,就是老朱、马度和老刘自己。老刘自知身份暴露没脸见马度,这才干脆的一了百了。
“老刘啊,你跟了我快二十年了,难道我的个性你还不知道吗,只要好生给我说了,难道我会不体谅你的苦衷?你糊涂啊,糊涂啊”
马度一路喃喃自语,张五六一路哭嚎,两人抬着老刘在南门上火车,回到方山找了个人帮着张五六把老刘的尸身抬到家里。他的承诺没有完成,没有脸见春花,就像是老刘没有脸见自己一样。
交代了管佳帮着五六操办丧事,就把自己锁在书房里面。听着隔壁传来的哀哭声,马度心头一样的酸楚,第一次对老朱有了理性深刻的恨意。
一连两天都没有出门,任谁敲门也是不开,每到饭点就打开窗户拿吃的喝的,他准备等老刘的丧事完了再出来见人。
嘭嘭嘭
马度扔掉手里的书,不耐烦的道:“不是说了吗?不要来烦我!”
只听见瘪头在外面喊道:“公爷,不好了。五六要回和县老家了!”
“他准备把老刘葬回老家吗?不过老刘的老家可是在定远,葬到和县不合适吧。”
“不是回去安葬刘叔,是他们全家要搬走了,说是以后再不回来了。”
马度打开房门问道:“怎么回事?他是哪根筋又搭错了?”
“小的也不知道,今天一大早张五六就开始收拾东西,丧事也不办了,刘叔的棺材也抬上马车,谁劝也不好使。”
“这是伤心傻了?还是被锦衣卫吓破胆了。走,我去瞧瞧!”
张家门前围了好些人都是庄子里的佃户,张五六腰间系着白绫,手里牵着马缰,车上放着一个黑漆漆的棺材,一家老小都拿着行李跟在马车后面。
张五六苦着脸道:“时辰不早了,诸位乡亲就让开吧,俺可要赶路了。”
“呸!”老崔重重的啐了一口,“你小子犯得什么混,俺家小五昨天带着人手好不容易才在山上挖了坑,你咋能说不办就不办了,刘老弟英灵不安你这是大大不孝!”
“崔老伯你莫要再说了,俺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这没心没肺的人有个什么苦衷,天塌下来有公爷顶着落不到你的头上,就算你要走,也得给公爷说一声,枉他待你跟兄弟一样!”
张五六拿袖子一抹眼泪,“俺没脸见公爷,大家伙还是让开吧,惊动了公爷就不好了。”
“什么事不能惊动我啊?”
“公爷来了,赶紧的让开!”
众人让开一条路,就见马度背着手缓步过来,张五六立刻低下脑袋,轻声道了句,“公爷。”
“嗯!”马度应了一声,到了他跟前问道:“五六这是要走了吗?”
张五六看都不敢看马度一眼,“嗯,俺要走了。”
“不给我做长随了?”
张五六的嘴嗫嚅了两下,“嗯,不做了,俺要回老家了。”
“你也不是我的家仆,要走谁也拦不住你,可好歹也给我说一声,让我给你践行不是。”
张五六的脑袋摇的拨浪鼓一样,“不用了,不用践行了!俺今天就走了,来不及了!”
“哦,那就算了!”马度对管佳吩咐道:“给五六备一盘银子做盘缠,再弄一辆马车,这一家老小的总不能坐棺材上。”伸手拍拍张五六的肩头,“在老家安顿好了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