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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想法自然不能与老师道明,我只是跟着老师一路骑马散步而已,自然也不可能单纯是散步。所以,虽然入目皆美景,我却需要注意老师将要说的每一句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陪我骑马么?”老师忽然发问。
坦率地说我怎么知道,但至少也得猜一下,当然要猜得比较有水平:“老师有些话要与我说。”
这种话显然是正确的废话。老师笑了,“当然是要与你说话,要不然找你出来骑马做甚。”
“老师有什么教导,学生谨候教益。”既然还是没想明白,我还是老实点受教为上。
“你打算如何行事,却说出来与我听听。”老师依然带着淡淡地笑。
“是。”但是将要回答之前,我还是决定先确定一个问题:“老师真的让我去劫狱?”
“你怎知我会让你劫?”
“要不然您何必和子实说只有我能救,没有用的话,老师会说么?”
老师笑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却忽然勒住了马,低下头,也压低了声线。
“子yu的事情我早知道,但是我没有拦。”他这样愁眉不展说着话,竟乎让我觉得他是在自言自语:“有很多事情我没有和你们讲,日后你们知道这里面的玄机的时候,莫要怪老师,你们终究会明白老师为什么的。”
“老师,没出什么事吧?”老师很少有这般,我有些担心。
“子睿,你心机单纯,常以为天下人都是一样,世间事都一样。以为自己能用自己去感动别人,打动别人,让别人成为你这样的人。但……这不可能,当然和你一般心怀坦dang的人,会和你相交甚深,很多人会敬重你。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肯定有人会认为你傻,其实也不知道是谁傻,但你终究会碰上这样那样的人,以后,你得小心。”老师抬起头,脸se严峻,没有看我,而是朝着周围看去。我没有作声,只想继续听下去。
“幸而你听得进人言,这让我很是欣慰,若你身边有一群信任你的能人,应会让你逢凶化吉;而越到紧急,你越有奇计妙策,这是露an世第一要紧的天赋吧;你或许以后不能有我这般作为以至运筹帷幄,但你必能在史册上留下自己的一番事业,因你其实太适合这样的一个露an世。有些人不会认同老师,但是他们已经忘了百姓,而你没有,所以我相信我没有说错。”老师又笑了,他似乎有些老了,这让我很心痛。
“老师在洛阳辛苦了。”我拱手有些悲伤地说道。
“你知道老师为什么早早注意你么?而且你经常在课堂上睡觉我也不叫醒你,或者只是有时叫醒你。”
“老师可不是叫醒,是打醒的。”我竟有些不忿,但旋即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你学的和别的地方的学堂教得有什么不一样?”<;秋》经学,老师独爱老庄。”这个我早就发现了,只是没问,也许是没时间,也许是后来忘了,但是我信任老师,从没有想过老师会教我们坏的。
“吾不爱老庄之避世远遁,而喜治国平天下之‘无为无扰’之策,修身养性之‘无yu无求’之境也。”老师似乎这些话都没有在对我说,而只是在直抒xiong臆,只是下面才脸se严肃地对我说道:“然这些学生中,只四人能皆深得其道,亦能身体力行,其他人或能‘无为’,或能‘无yu’,无兼具者。一为子yu,其性恬淡而执拗不化,若为恶人之下,恐会不屈而折;二为子悦,貌似惫懒,实则勤勉,为人随和,然不善交际,逢恶僚则难成其事;盛斌与子悦相类。”
我想想,似乎倒还真的不假,便点点头。
“第四个,便是你,你兼具惫懒与执拗。”老师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说完他还板了一会儿脸,然后才放松了下来,“不过你能听人言,能与人言,逢到公事,你决然能勤勉为之,这便够了。”
“汝还有一项长处,便是同学之间相辩时,穷他人之辞易,穷汝之言难,因尔抱定一正念,便自始至终绝无偏倚,绝不松口。”老师摇摇头:“与汝这般岁数时,吾亦不能。”
“老师您过奖了,其实同学们中有些人也很难驳倒。”
“不然,文正善言,然词穷时百般搪塞,顾左右而言他,亦绝不认输,不足取也。”老师竟说这个出来,幸得文正兄不在,否则面皮上必挂不住:“其实他天资胜汝有多,若能踏实求学,虚心受教,作为当远甚如今。”
“文正兄不过十九岁,老师莫急。”
“那又怎的,霍去病这般年纪早挂帅出征了。”老师说得都开始ji动了,这让我立刻放弃为同学而与老师争辩的行为,老师发火不容易,一旦发火了,便有些可怕。
只是为什么提到了文正兄,这让我有些奇怪,但是老师很快提到了原因:“荆南百越人与西南夷一直搞得有些僵,以前就闹过,你也知道,你说与你,尤以你还和那南蛮王孟节拜了兄弟,该如何应对?”
“我写信去劝我兄弟能不要打就不要打,就快秋收了,闹大了,朝廷上管不说,粮食全给耽误了。实在不行,也让手下兄弟们最好不去管他们,他们闹由他们,我们守住州县农田便是。帮了西南蛮夷,百越人以后除了恨西南蛮夷人,还会恨我们,这以后逢三差五捡着播种秋收时节来捣个露an就麻烦了;但这还比不上帮了百越人糟糕,一旦那样,那我兄弟孟节和我及荆州必生罅隙,若以至生恨,进而和董卓联手,那我们荆州就要危险了。”
“是啊!很简单,就是这样。我知道他夫人是百越人,所以他有些偏si也就算了。但偏不该还让我们荆州军出手竟然帮百越人,西南夷的人知道,孟节这个南蛮王的日子都不好过,自然也惹得孟节很不高兴,写信给你问个明白,当时你不在,陈梁知道事情不好,赶紧带了礼物,自己专门过去再度媾和,还送了不少礼物,表明是误会。好不容易才平息的,再过一段时间,恐怕你还得去擦一下屁股。”这最后一个词有些不干净,老师也发觉了,笑出了声,也推卸起了责任:“和你三叔学的。”
不过很快他又笑不出来了:“我们责问他怎么回事,啊,他怎么说?一会儿,西南夷看不起我们,杀了我们边境的警卫,我这是稍作惩戒;一会儿,我知道了,但是低下士兵误伤了他们;这种推诿责任的言辞一堆,反正他就是没错,这如何是好!”
“老师莫急,此事,待我一有时间,我便去南边。”
“好了,其实也没什么,陈梁做的及时,说尽好话,还算好,只是亏了些我们荆州官库。”
我也笑了,随着微笑的老师:“今年好像ting平静的,但是朝野内外暗流涌动,不知何时便又要出什么事情,这时节我们后面千万别出什么事情。现在,我把姜政调到长沙,让甘宁、苏飞去守零陵。你觉得如何?”
“老师做得对。”我点点头。
“你知道交州什么事情么?”我摇摇头,通常那里都是百越,里人等族造反的事情,交州邸报我大多不看。
“我知道你不清楚,我注意过你看过的邸报,和你没看的,就是你代州牧那段时间的,我还察看过点阅纪录。以后你还是看看吧,我们以后会有这样一个邻居的。至少得知道邻居家的门,有几个门,家里有几人,他们对我们的观感,他们家里是怎么回事?”老师这句有些奇怪的话让我想了好长一会儿,忽然我有些明白过味来,这当真让我有些吃惊。
“莫非……”我做了一个手势,老师一看就点头。
“怎么会这样?”我大是惊讶,“那不越来越回去了?您该记得我大汉七王之露an的教训,怎们能这样?”
“非老师强yu如此,实是时势无奈。此番黄巾事起,北方原本豪强地主,郡国王侯,大多为黄巾和其他露an军所戮,百不存一,剩下的很多还躲到司隶里去了。但也出了一批新势力,原本的那些郡国王侯,豪强权贵是仗着内中有人撑腰,兼又身家雄厚,趁名田制之空,侵吞穷困之人土地而无忌,但毕竟手中无兵或只有些守土之勇,若yu消之,可慢慢由小到大,分门别类,也就能平了;但现在的这些新贵,趁着这档子时候起事,原本大多与内里有瓜葛,身家也没一个薄的,但关键是手上个个有重兵,这事情便麻烦了,你惹了一个,其他的他能反啊!”老师叹了口气,那张娃娃脸上竟有了皱纹,让我看了都有些心痛:“兵夺不走,也不能夺,夺则天下又将大露an。所以,要……”老师也作了一个手势,和我的一模一样,还加了一句:“此事切不可对外人道,暂时我等还在商议细节。”
“嗯……听老师一说,学生明白了,我大汉确实经不起再一次伤筋动骨了……这或许是唯一的方法了。可老师想过没有,老百姓怎么办?”
“当然想过,可不这样,老百姓可能受罪更久!”
老师似乎有些无可奈何而无法可想,我几乎从没见老师这样,所以自己也继续想了想,其实我不太懂政治,所以最终我决定坚定地同意自己的老师,因为他毕竟是我的恩师:“老师说得对,我们确没有实力作其他事情,暂时也只能如此了,毕竟这般这些藩镇互相之间也能有个牵制,初时,无法满天要价了,其后,无法随便闹事。让其自生罅隙,吾等坐收其利,少一个诸侯,便减一分祸害。”
“你能理解那便好。这事便撇下,却说说你的计划吧。别担心,自然我让你来,我便不拦你,你尽管去救,甚而你的义父母都不会怪你的。但暂时千万别让人抓到你头上,否则不好说话。”老师这话中的暂时让我有些奇怪,我明白这里必有蹊跷,但一时我还想不开。但是老师对我说的关于对这些藩镇的事情却让我感触良多。
世间上的事情,终究会是有这般表面平淡无奇,内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