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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死愚兄了,恭喜贤弟啊!”
随即还朝台上拱手,“子涉大人辛苦!”
我至少琢磨了片刻有余,恭喜,恭喜什么?最后一个到,光荣地获得觐见皇上的最后一名?所以我,换上了不解的神情。
孟德兄立刻察觉到了,立刻撤下笑容,也换上了不解的神情:“你的安国夫人不是有了?”
“啊,原来孟德兄也知道了!”我有点惊讶,老爹是不是都快张榜把这个事情公布天下了。
未想孟德兄更惊讶:“此事你的平国夫人当然会立刻禀报你的父亲赵公,这几日得到消息,令尊大人早就乐得坐不住了,就等你到了,还要为你摆酒宴呢!”
“这这,早了点吧?”我真有点不好意思,老爹也真是,也不问问当事人的意思。
赶紧想了个方法掩饰,只管引见身后几员随行官员,让他们与孟德兄见礼,虽然介绍到**的时候有点担心,不过担心是多余的,孟德只是礼节性回复**,却对宋yu东lu出了欣赏的眼神,甚而似乎和徐征很熟识一般攀谈两句。
下面不由分说,孟德兄拖着我便要去老爹那里,只是在城门口冲子涉拱手并大声致谢,子涉非常礼貌且“贤淑”地回礼。这倒是我第一次看见,以前在我家装老实,还在银铃面前努力拿表现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么规矩,但孟德兄一出现,此人便非常严肃认真地履行着自己应尽的责任,以及表现出官差大员的派头看着我。但我还得和他打招呼,表示没法等他一起走了,他便立刻偷偷打起手势,大致意思就是要求我得给出补偿。
没时间回复他,只能在马上攥紧拳头转身冲他晃晃。
父亲府第那条路上皆是官宦门第,这时节正是张灯结彩,清扫一新的时日,经常有大小官吏进出,见到我们的马队免不得带上笑容恭敬作上一揖。不知城西边的普通百姓如何,可能如此这般热闹?不过无论如何,怕这边的人永不会像那边人般不用为这朝廷之内,官宦之间种种忧心。那边人也永远不会像这边人永不会为了每日衣食而cao劳。百丈之外,宛若两个天地,两边若都有笑容,一面相由心生,一面或由心动;两处若都熙熙攘攘,一边乘兴而往,尽兴而归;一边为势所趋,身不由己。
行之父亲府第门口,孟德兄却忽然告辞:“见到贤弟太高兴了,有些糊涂,竟忘了吾需立刻入宫面圣复命。这就去了,晚些,愚兄自当登门拜访,与贤弟好好聊聊。”
拍马走不两步,孟德又回身,“贤弟,我若面圣,报不报你已至洛阳之事?这几日,圣上与娘娘常念叨曰子睿孩儿该到了。”
听得我心中又是一暖,不过这时节确实有点晚。孟德兄是有军务,我本无什么重要大事,还是让我这对父皇母后早些休息为好,明日有他们劳碌的。不过我还是说:“便说我已经赶到,得知皇上皇后惦念,智甚惶恐,今天se已晚,请皇上皇后早些休息,明日智立马上朝面圣。”
待得目送孟德远去,方自下马,也不着急进去,甚而在门口不知为何有些得意地看看门口的各种摆设。事后被某些人形容为“非常小人得志”地冲后面打个手势,喊道:“下马,请到我家来做客!”
不用我进去寻,这门口早有进去通信之人。于是在进门处就见到了疾走而来母亲,母亲注意到我后面一大批人,立时把我牵到一边,却慌得后面一干人众,作了揖,还得随着我们的去向,只得我赶紧让他们礼毕,让母亲命人帮着安排住下。
母亲没几句便急匆匆打发了,然后自是带着笑脸先上下很是细致地看了一遍我,正在我自己也转身抖袖顺势来了几个亮相后,顺便说自己和母亲并非分别很久,不碍事的时候,母亲忽然提了个奇怪的话题:“佩儿先有了孩儿,虽然我更喜欢银铃孩儿,但恐怕还是得立佩儿为正室了。”
我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问题非常出乎我意料,而且非常难回答,偏巧自己的急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心中诧异的是老娘怎么关心的问题都这么奇怪,只能支支吾吾说,这事以后再说。
父亲还未归来;母亲四处张罗;小妹,琪姐都不知去向,我也没有问;安顿好随行的人;尤其叮嘱**不要露an跑,让宋替我看住他,还专门问候一下我的徐司徒。于是很快我就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了。
不过如果让我什么都不干,确实还是比较难的,所以,在厅中榻上随便坐下,我就又开始胡思露an想了。
到洛阳就不能不想起来亦悦的事情,小亦悦不知道怎样了,她的父亲究竟是谁,究竟是为什么,非得栽赃我。就不能换个其它什么刘姓诸侯,其实我就是一幌子,根本算不得什么当世少年英杰。虽然汉中之战到现在都挂在我的名下,但其实除了大方略是我提出的,其他都和我无甚关系,战场指挥是陈哥,各方协调是其他兄弟,我就是在中间上去参与了战斗,宛如一个普通将士。董卓算是破釜沉舟,yu一扫荆州,放当时的半年前,这仗都不用打,荆州便归他了。忽然有些明白我这个幌子的作用,之前面对他的使节,我的表现是非常“冲动”的,如果看着是我指挥,而不是一个明显的中年将领,他们一定会放松警惕。其次,如果战局陷入僵持,董重在京中终究有些势力,怕对我们不利,那么,我忽然有些出了一身汗,如果真如此,我怕就是这个挑起战事的第一罪人了,或许我尚年少,也有个万户侯的爵位,或许不会重罚,但大多逃不过一死,这便是后来,老师可能促成圣意让我与父亲做了过继父子,怕就是让我赶紧有所攀附,和圣上挂上点亲戚。再到后来,给皇上当义子,以及发现我和父亲是真父子,便是后话了。
银铃和佩儿真辛苦,一个忙里一个忙外,我则是个庸人,什么忙都帮不上,看我两位妻子,谁不比我强出数倍,却为何世间女子地位低,男子地位高。再者,战士流血,农工辛劳,便都是为了谁,朝廷如何能够压制整个天下百姓军民为其所用。
我忽然感觉我就是个傻子,什么都理解不了,什么都不清楚。
“喂,傻小子,看谁来了?”母亲在门口忽然出现,一声呼唤把我从沉思中打断。懵懵地抬起眼睛,看到一个灯火中一个浑身戎装的非常精神的俊美“小个子”。立刻精神就来了,“二!是你。”
“仨,可好?”他也笑着看着我。
“你什么口音?”赶紧拉他坐下,对他那声“仨”颇有兴趣。
“我们那边老百姓的口音,都这么叫。”不过,我忽然对门外站的另外一个人产生了兴趣,“那位将军颇是不凡啊。二哥你长得帅气就行了,咋你的手下都是这般英气bi人。”
“你这咋又哪里来的?”
“四。”
“噢,果然,感觉啥不良言辞,都能和四扯上点关碍。”他和我说笑了一番,立刻对外面说了一句:“差点忘了,校尉,进来,你怎么还在外面,申公府第,无需你的护卫了。”
这位将军着实气势不凡,令人一见便有结交之意,只见这位好汉进来两步,依军礼行事,便道:“身有甲胄,不便行礼,秦侯,越侯见谅。”
“校尉,你别客气,这是我义弟,便都是兄弟,这边坐下,就是,别拘束,拘束便是不给老子面子。”
“你后面这倒口,听着耳熟。”
“嗯,西北马贼都这味。上次我们在大那里喝醉了,还谈过扫平马贼的事情,大以前在马贼丛生的山堆里带着族众杀出来的,自然熟悉,便学了些马贼的黑话,大这次得看家。老子肯定得出门,老子大哥当然必须得在家看家了,不过老大乐得不过来,他在秦国悠闲快活着呢。”
“嗯,四也被我留家里看家了,你个秦侯倒真深入百姓……不过既然与这位将军如此熟悉,为何还称之为校尉,不能直呼其字么,咋还用他的官职称呼。”
“他姓秦,名校尉,无表字。”
我至少缓了几个须臾:“嗯,我明白了,说来也巧,我那里有一个谢沐县,县尉也叫谢沐。令尊大人很有远见啊。知你要做秦国的校尉,这名字倒真取得好。”我这后一句便是对这位校尉说的了。
“嗯,那是自然。”二也附和我,并和我一起笑着看着这位。
他倒不生分,颇是落落大方,稍一拱手,便答道:“少时,家里穷,爹娘并未给俺起名,只有个ru名,用得贱字,不好听,就不说出来让两位君候见笑了。六岁上头,给家里放羊,到七岁那年,有一日来了马匪,抢了俺的羊,还要抓俺,俺就没命地往山上跑,山上有石头,马贼快不了,也下马追俺,眼看到山顶了,俺心里怕死了,怕这回死定了。忽然感觉后面没有人追了,回身一看,一队骑马的人过来,把马贼给围上了。”
我心里立刻就能联想到这个领头的应该是一个校尉,以及他这个名字的来历。
“领头的那个人,别人叫他护羌校尉,俺开始听成呼抢校尉,觉得前两字好难听,后面两字校尉还不错。他人ting好,还把俺从一块石头上抱下来,放在他的马鞍前面,带着一起下山,还说,娃,没事吧。”他说起来,仿佛便是昨天发生的,说着,还lu着笑容。
“俺当时啥也不懂,也不知道谢谢人家,只管数了羊,发现马蹄踏死了四只,想着回去没法向爹娘交待,又不敢找人赔,就哭了,ting没出息的。”他自己又笑起来了。
“你很不错了,我们家二,八岁之前还没出过门呢。”我毫不留情地嘲笑二。
当然肯定有反击的:“你十六岁还被姐姐牵着手走。”
“那是我夫人,我爱牵多久,牵多久。”我晃着脑袋,非常得意地回击。
忽然他义正词严地打住了我,示意让校尉继续说,我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校尉倒更有些不好意思说了,于是我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