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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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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也。兹兄去秦,以助弟力。兄玮临别字。”

    我寻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揭开竹简,细细读来,父亲在紧要处还用小字做了注解。读毕收册,不免感慨良多,未想董贼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当然也可能是他的手下帮他写的,不过无论如何,那日若真的与他便宜,这后面事情还真不好说。考虑其中描述羌人部分,与以前传闻颇有几分契合,看来所言非虚,心下更有了几分信心。未及多想,父亲派的人也来参见我了。

    但是父亲似乎有点拿我开玩笑,我见到的是一个小孩。详细点说从本地给我调来一个叫she援注1的十五岁笑容灿烂的少年,这着实让我吓了一跳。不过有意思的是,他也给我带来了一封父亲手书的简册。

    这位小兄弟说是本来我老爹让他再大些再去赵国,他是赵国上党太守she坚的弟弟,因年少,尚无表字。she家籍贯就在本地(司隶扶风),这次皇上巡狩,父亲便把他顺便叫来学着帮做些事情,好以后辟到赵国为官。就这样他过来了,还偏巧碰上这个事情。于是这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主动请战,父亲自然不许,他还一再请求。他说他自小便喜欢骑马she箭,舞枪使剑,一直勤于练习,未尝有所懈怠。于是,父亲最后考较了一下他骑马she箭的工夫,认为“其足以胜任”,才“允其往投”。看得出来我这位本家小朋友还颇自得,转述话语之间,客气之余,甚居轻狂之傲。这要上战场,不比平日打熬练习,看他有些过于自信,自以为定能建功立业,真怕这位本家小兄弟会出事。心事重重之间打开这份密函,正文却只十六个字,亦无任何注解。看完收起,带着笑问他平日用什么马上兵器,他说远处弓箭,近处长枪佩剑。便让他比划几下,他也无任何羞涩,在院中雪地里便挥舞开了。倒确实好看,也惹得周围一些人的喝彩。这让少年显得更加志得意满,而且看他就提着木杆长枪比划几十下招式就喘成那样,便觉得这孩子还不适合上战场。

    我很诚恳地告诉他:这上战场可是要死人的,不是杀人就是被杀,绝非往常。

    他居然反问我:越侯大人十六岁已上战阵,何以独轻援乎?

    最后这瓮声瓮气且文绉绉一句,还真让我不好说他,而且说得也有道理,我第一次上战场前也是懵懵懂懂。况且这种事情,即便言辞驳倒他,他也未必心服你。从小时候就知道,很多时候玩嘴皮子是没有太大用的,动过手,占了便宜才好说话。这是襄阳顽童界的规矩,当年,我便是这条规矩的最大收益人。估计这个规矩在很多地方都管用,凡嘴皮子不好解决或者解决不了的,都得如此。

    子悦似乎总结过这个,居然还编了一个故事:狼羊共居一xue,皆言共处无犯,羊之言有心无用,狼之言有用无心。

    其典用此处虽有些不当,但其理亦不远矣。

    于是,我决定自己上,其实随便在这里叫个壮汉,便大抵能赢这个还没有长完全的小男孩。只是输在一个没名气的别人手里,怕会令这个心高气傲的孩子羞愧难当,甚而失去了自信,这是最要不得的;虽然这里,怕能胜过我的不少,但我名头太大,很多人把和我一较高下当作光荣,输了也不觉得丢人。

    所以,我立到厅中间,踩实脚下雪。周围原本收拾屋子准备晚上睡觉地方的人都互相招呼着出来看热闹。随手dang开枪,枪尖离雪半寸而止,既不扎下,也不颤动,如若无物。周围立时更大的一声喝彩,这孩子还没有明白过来,似乎他觉得这个动作很简单;便很认真地挽开了枪hua,却也不近前,看来他竟还怕伤了我。<;一下,显得对不起人民群众;不过卖nong大了,又对不起自家人。

    这便有些困难,思来想去,还是显摆自己的蛮力为上。毕竟一个小孩子在力气上输给一个比他大五岁,高两头的人,没人会认为丢人。于是,毅然ting枪向前,口中先替他开脱起来:来日战阵之上,敌甚众,或围千匝于外,汝yu破围,则需长力。今汝为先锋,吾为寇,看君何以当之。

    自下也不客气,稍使上些力气,随手甩落,就当天狼般砸下。耳边立刻听到笑声,我知道,这是应该的,我似乎比较喜欢砸,哪怕不是用砍砸的兵器,熟手的动作依然如此。我还知道第一次带人杀入北宫,面见圣上时要兵器架上狼牙bang的故事早就成为官宦人家的饭余笑话了。

    这小子倒也敏捷,还算轻巧地闪开了攻击,甚而知道躲开枪头豹尾穗。不过他依然没有进攻的意思。只是退到侧旁,等待我的下一次进攻。

    于是,我速度越来越快,在自己还能控制下,慢慢也加上了力量,但却只找他突前的兵器招呼。他脑筋不坏,几招之内似乎便明白了过来,与我一同拉开一定距离,一起玩起了猫鼠游戏。不过十几招后,他居然还是硬硬地接了一枪。

    我想他是想称一下自己的斤两,但是结果肯定令他有些沮丧。虽然他死死抓着枪杆,但人却被枪带着摔倒在地。倒地时,一手仍握枪不放,一手撑地,挣扎着便要站起再战。

    “小心,今日下雪地滑。”我赶紧去扶起这位本家小兄弟,替他拍雪,口中依然替他说话。不过,有些小孩子就是犯浑,他嘟囔着,其实越侯枪法不过如此,只是援力气小了。

    周边听到的人都不以为然,甚而有些嘘声,说小孩不知天高地厚。我笑着和旁边人说,小she将军也未用上真本事,不可露an说。

    这次这小孩才又面lu喜se,对我也多了一分敬意。

    不过,我领他去我的屋,掩上门,让他亮出双手给我看一下,沉yin片刻。与他开诚布公:要么回去,要么打仗时必须跟着我,寸步不能离。他迟疑片刻而受命,面上表情极不痛快。

    这次与他没什么客气,说一句:看手。右手便掩上其咽喉,他甚至来不及反应。

    随即松下。

    服不服?

    不服,援未念有此,若有防备,必不如此。

    看手!

    这回他快了一些,手抓着我的右臂,可我右手还是抓上了他的咽喉。

    服不服?

    不服,可否再来一次?

    心中念叨好一个顽固的小子。

    好,这回看好了,看手!

    他早早攥住我的右臂,可是我用左手轻轻捏住了他的喉结。

    我轻轻的捏了捏,笑道:“人有双臂,莫忘。”

    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有些失落。

    我拍拍他肩膀,还需劝慰一下他:愚兄天生蛮力,力大则便驱全身,yu往则能速达,不虞有阻。日后练习,不可只练招式比划,亦需打熬筋力。这次跟着我,学些马上厮杀之能。此番去者可能你年龄最幼,膐力非你所能长,勿要逞强。

    是,越侯!

    不要称越侯了,你我同族,唤我兄长就行了。

    援不敢……

    为何不敢?

    按族中辈您比援长一辈……

    哦,那叫兄长是不妥,那你还是唤我越侯吧。

    想起来,记述一下父亲给我的那句话是:边关事急,无带战将;能用则用,不用则遣。

    未想还有与我的这位大侄子年岁相仿的小孩子参加,就在戌时刚过时分,马超和韩德两位小公子便各自跟着一位长些的将领前来。确实没有想到,马腾韩遂这两位还真下得了这个狠心。我孩子若才这么大,决计不会让他上战场。我自然叮嘱两家长者,需小心看顾,两位自然诺诺。马腾家的那个名唤鄂库奇的长得有些过于白净,且高鼻深目,相貌不似我们汉人,倒和登他们那一族有些雷同。一口汉话倒还利落,说自己是西域都护府人,往来于西域敦煌之间,因家姊嫁于马腾作妾,自己长年马上驼背上生活,便入了西凉军队,言语很是圆滑,颇似商贾出身。这一个是马腾小舅子,另一个却是韩遂的女婿。阎行注2这人倒是个人物,神采奕奕,言语之间,自有一番风度和气魄,似乎是行伍出身,却有一股书卷之气。

    不过当时和这两位一起she箭的另一个小孩孙策却没有来,来的是一位叫程普的青年将领,也不是那天被孙坚派上去和奉先兄打的那位。很奇怪,我认识的孙坚注3手下的那几位,居然这次一位没有出现,孙坚手下人还真不少。

    人越来越多,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不熟悉的,陆陆续续都来了,我心中底气也越来越足。直到晚饭时分,似乎觉得没有什么人再来了,便清点了人数。

    各家报了人上来,我加了一下,后来又让他们互相帮着数一下,归类到每家,总之,九百八十这个数字没有错。这里几百间屋子,足够这么多人居住,不过自然,还是会有些麻烦的,比如有些人表示自己需一人一间,有些人则说那人怎么一个人住那么大一间,甚而那人反驳说越侯那间更大,有本事你去住之类。

    其实有些事情很简单解决,不用我说,我的新见大侄儿陈恳地说那屋住了二十五个人,地上铺盖卷都满了后,就没有人说什么了。

    所为上行下效,就是如此,首先你个做头目的能做到,下面很多事情都好解决。如果你自己做不到,就不要强求部下都做到。

    那夜众人终于安顿留宿在孤树池旁的馆舍,不过周边景貌与我陪银铃来时虽仅隔数日却豁然迥异。黄昏时还有很多人在廊下看着那一片白茫茫的池中的lu出丝丝青黑的孤树,都似乎有些感慨,不时言语交谈些什么,廊间人多嘈杂,不知他们谈了些什么。剩下的人则不少在厅内火盆边烤着火喝着酒,骂着老天爷的鬼天气,骂着西边没事找事干的反贼。其间年轻人聊着如何杀敌,还拔剑取出兵刃就在廊间雪中相互cao练;稍微岁数长些的则大多聊着各自的家常,比如自己儿子多大,或者女儿正愁出嫁等等。

    旁边因为北面近临建章宫,为了便于当年皇上从建章宫进来便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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