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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铃却只是抱紧我,似乎困惑地问了我一句:我很凶么?
不凶啊,很可爱啊。
那你为何如此怕我?
因我怕你不开心,想你一切都顺意。
那便够了。子睿……
此下需和谐一些夫妻之间属于正常交流,但不宜逢人便说的语句。
再此下需和谐大量夫妻之间属于正常交往,但不宜逢人便讲的事情。
从上面两句话上可以推出,我和银铃都极富实干精神。
昨天临分别之前,我兄弟其实还又叫住了我,单独递给我些其他药。在我还不明其事的时候,就告诉我,直到银铃临产,最好不要办事。虽然动作轻些是可以,但还是能不做就不做,否则对孩子终究是有些危险的。
未想,看到我脸部表情,这挨千刀的兄弟居然笃定我曾经与怀孕的妻办过事,差点痛批我。我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反问他为何本来还说自己不通妇科的,为何现在这些都懂。他却义正词严说还不是为了我,才去努力钻研,一路回来时,还问了很多地方上的大夫。
最后,将那药的“用处”告诉我:太想要行事的时候就吃些,能灭火。
总之结果是,后来我再没敢在妻怀孕时办事。
不过具体那夜我们究竟做过哪些事情,就不便为外人道哉了。
第二日,早早醒来,利索起床,伊人仍沉睡。
舒展活动一番便跑到庖厨那里,按着张小妹教的方式,在众庖厨大哥大姐的帮助下,终于包出一个娇耳。
作为开山之作,其优点是:看起来还是比较像娇耳的。
缺点是我怕面皮合不起来,里面包不得许多肉。手捏的也不知轻重,放那里也觉得难看,但终究是我亲手做的,还颇得意。
众庖厨觉得这东西新鲜,也上手做。他们着实有功底,于是我那个第一个娇耳,最终被我自己剔了出去。
万事都有一个优劣,我在厨艺上目前表现的天赋和水准,显然就是极为劣等的。
这样折腾一番,终于做出一锅娇耳。看天色尚早,请众庖厨先享用品鉴。
众人品尝一番,觉得不错,只是馅淡了些,需蘸些酱,或者拌馅时多放些盐。
又问众人,这些东西是否可以给怀孕女子吃。众人一起查验所有原料,终有几位大姐做出结论:完全没问题。
终于,我端着谢氏娇耳,请我的初醒的银铃品尝。
于是,伊人那日清晨很是开心。
还心疼地替我擦去脸上不知何时沾上的白粉。
我确实不是故意在和面时沾上面粉的。不过早有大姐提醒我脸上有些沾染,但我没擦。她们自然也不便在我脸上乱抹,便只能留给银铃代劳了。
此谓之智,亦可谓之贼也。
那一日,琪姐果然陪我们走了,说有人搭伴出游也是好事。
不过银铃对我特是温柔含情,倒惹得琪姐不解。我觉得琪姐心态有些问题,需要调整。
于是伊人介绍了早上情形。
紧接着,我又被琪姐好一顿收拾,什么有了媳妇忘了姐,只要夫人不要至亲之类的。
我又不敢反嘴说:你昨日吃过,银铃没吃过。
只能解释道我不好意思请琪姐吃,因为是自己做的,尝了味道不如昨天的。
孟津往北水面开阔,水流平缓,其上游已积出几片沙洲,上有大片水鸟栖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便是这般情景吧。不过目前场上的窈窕淑女,其旁道貌岸然的君子只可谨守,却一时求之不得。
水那边便是温县地界,出山及至此已是巳时光景,便在渡口问询附近可有什么好的吃饭场所。
言道渡水后往北数里便有一家酒肆,酒不出名,烹的狗肉却是附近方圆最好的。只是店家狡诈,怕需有钱有势的人去才能吃得好的。
我问银铃有没有带钱,却听得琪姐以剑击车道:且随姊,姊多金。
过了河水,地势一下平坦许多,连土丘都不多见。倒是回望水南似乎有几座突兀的小丘,倒似贵胄的陵寝。
那酒肆倒也好找,沿路不多久就到。临到近处还能听到狗叫,赶紧看向银铃,她倒不怕,说有我在。
我马上还裹着根狼牙棍,看了一眼,也觉得心中安定。其实我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带着它,或许是如果我那小舅子兴味上来,要看姐夫耍耍天狼,岂有不现一下之理。
再近,香气已然扑鼻。
客人已然不少,赶紧入内寻个僻静处,请两位坐下,放下周边帘幕,隔出一个所在。唤店中内侍上好狗肉,特别提及,此间有孕妇,需得留心。那厮很是机灵,应答如流,听得舒心,又安顿下随行饮食,就这般布置下去。
不多久,一鬲伴着下面炉灶一起呈上,里面翻滚着浓稠的汤汁,着实令人垂涎。这番分食,自是我的差事。
未想却听得不远处,有人以剑杵地,继而起身。耳边随即听得一少年声线朗声道:“缘何此狗肉不新鲜,显是过往陈肉。”
闻得此言,我吃了一口,却不得要领。只觉得很是香浓,却不知是否陈肉。
还需姐姐尝了一口,才说确实不新鲜。
我很是生气:已经让他只管上好的,为何如此?
银铃拉住我衣袖,让我继续听。那店家却不慌张,只说前几日那屠狗师傅要回家看老娘,他岂能违背孝子之心,只得让他多杀了几日的量。天气又热,自然不新鲜了,还请客官谅解。
那少年没了声音,还道:确是应该。却听得另一边几案的客人小声聊道:屠子阿四今早还见。定是前几日没卖掉的,继续卖了。却找这种理由搪塞客人,那少年显是第一次来,还真被唬住了。
唉,别乱说话。这店家人多,莫让他记恨,夜里放狗咬你。那狗怕他,却不怕你。其实虽是陈肉,也算可口。
我冲两位点点头,她们似乎也立刻知道我要干什么。一人迟疑后点头,一人立刻微笑点头。
毕竟让银铃吃不新鲜的肉,这条罪,就够我折腾他一下了。
当然我是要“替”店家想想办法的。
“我来帮你屠狗,不要工钱了。大家既然花钱自是要吃新鲜肉的。店家,可好?”我很客气,加上我这身衣服也不甚光鲜,应不会太扎眼。
那店家倒不慌乱,指着路旁一个大栅栏中一群正抢食的饿狗和和气气回道:“未想先生还会屠狗,真是帮了我们大忙,太好了。我这里这么多客人,至少需四条狗。”
很客气。我差点相信他真是希望我去屠狗。
栏内数十条狗正穷凶极恶地撕扯什么肉。
我自不慌张,去车上取弓,在他还未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前,直接拉满弓,冲着狗群就是一箭。
也算这些狗的晦气,一箭穿了三条狗。一条立毙,一条垂死,一条兀自挣扎,旁边狗有些根本不理,有些则惊慌跑开。
店家有些慌了,看我又慢条斯理张弓,赶紧拦住。还辩说:箭射的,放不干净血,肉会腥。
我收弓,从马上取了狼牙棍,客气道:对不住店家,这就去放血。
我杀过的狗真不在少数,似乎狗也能感觉到一般。我一跳进栅栏,狗竟都开始躲我。我曾隐约听老四还是谁说过,若是你杀过狗,杀多了,除了小狗崽子,大部分狗都怕你。我还记得皇甫若的那两条狗看见我的样子,似乎可为证。例外的仿佛只有小四嫂子的紫云龙,不过好像那也是条幼犬。
不想没注意,想来好像小女孩都喜欢小狗。
原本我准备再打死一条狗顺便误伤几条狗,吓唬一下店家就了事的,却被一声呼唤叫停了。
还是那个刚才质问店家的少年声线响起:这位大人莫非姓谢?
一语令我转头观瞧。
一个十七八的英武少年,抱剑拱手而立。
我跳出栅栏,倚下兵器。正襟拱手还礼:正是,未请教?
这小子声音忽然放小了,除了狗栏旁的我和那店家,其他人恐难闻及。
莫非是襄阳子睿公?
何敢称公,然,正是鄙人。
果然是姐夫大人,请受弟一拜。
声音里忽然带上了少年般的欢快,还有一种莫可名状的兴奋。
我自然立刻意识到这个人是谁。
正待要携其手以入,忽觉不对,赶紧又说:稍待。
又跳进栏内,只手将三条死狗后腿拢于一处,一把拎起,发力丢出栅栏,又转身故意冲其他远远躲在栏边的狗狂啸一番,才志得意满跳了出来。
“赶紧去做,差多少条。即来唤我。”交待完,赶紧拉着少年,去了银铃所在。
“铃儿,巧了,这位少年便是你的弟弟。我们来寻他却在这里遇见了。”我也努力压低声音
“您二位哪位是……我的……”这也是,小彪怕是生来第一次见银铃。
银铃有些激动,还需我搀扶起来,忽的又尽力压下那份感情,微施以礼,声音也压低了:“妾身便是汝姊银铃,弟这十数年可安好。”
我这位小舅子也不含糊,立刻拜倒,以礼相酬。还赞道:若有姊姊相授,或彪无需来此处。
我静静退出,挥止我妻弟的行礼,让他们好好叙谈,还顺道拉着姐姐出来。十几年未见之亲身骨肉,叙个旧也是好事。看银铃不能自在舒意,还是把一个相对来说的外人领开为好。当然,不能直接请出,便只能我舍命陪此小女子了。
琪姐倒是爽快,甚至打算直接去庖厨寻店家晦气。
我道还是需小心,憋急了店家怕会对我等不利,还是由我去和店家交涉。
颇是被琪姐揶揄了一番。
转身过来,又转身回去,和琪姐要了些钱。
又被琪姐嘲弄了一通。
转身唤住店家,直接多递过去些钱。似乎很为他着想般商量道:我非欲为难令肆,只因此行有贵人,若得罪了,怕你们这里难有人得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