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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日后亦必有后智后贤。功遂身退,无使子孙恋权位,可免鸟尽弓藏之险,可留为国为民之风。入世只为扶危济世,事定则退而为民。子曰:宁武子,邦有道则知(智),邦无道则愚,其知(智)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但国家只有宁武子这种人,何人扼制其邦无道了,此时,便需如我者。既为民,复为天下公义,待其有道,复还政于如宁武子者,其他又何足虑?”
伊人眼中闪着泪花,站起来,几步扑到我身上:“终知铃佩皆言君愚,却甘之若饴。”
账外忽有人传:“李长史命我等来邀请越侯及夫人赴宴!”
伊人吓得赶紧跳下,退后几步,见无人进,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抹去眼泪。
“走吧,越侯夫人!”我伸手邀请,她欣然接受。
回去时没有骑马,请军医帮着上药再包扎一下手上伤口,坐车一同回城。天仍阴着,天眼看着就要黑了,新晋的农人们也纷纷回山坡上新搭的茅草屋准备吃饭休息。城旁水势看着宽了很多,声音却没大多少,水面甚至平静了不少。
路上伊人说我无欲则刚,因为不贪财,不恋权位,才能如此决绝刚强,我说我亦有欲。
她问我有什么欲望。
我欲与卿一生共度。
伊人嫣然一笑,转脸不再看我。
我正欲凑过去再说些什么,黑暗中一骑忽近,急速勒马。
耳听得子实声音:“为何不掌灯,欲掩盖何事?”
只得在车上站起身来:“兄长又有何事,我这不赶来了?”
“怎么如此之久,你们又干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兄长似乎有些不良想法!”
“然弟并无证据,是否?那便不要废话,快点,兄将饥馑而死矣。哦,汝先过来,有事相商。”
“有事相商,便客气点。”
“我给你的脸面是有限的,快点过来!”
旁边伊人笑声有点压不住了,我只得赶紧下去。
一起稍往远处些,他压低声音与我说道:“我刚徐大人谈了一阵,徐大人似乎还挺看重阆中那位段大人,言语中透着担心,因为段是西凉人,也很受董贼看重。本来梓潼义从都在山里,现在忽然都在此耕种,若段不肯降,甚而派兵来攻,这一路山路又无义兵阻碍,恐有危险。”他顿了一下:“你看你给哥添的乱。”
“我不一直在这里么?”
“说正经的,不要自吹自擂。我想的是,一旦有人来,一定要保证梓潼城门不开。阆中军力不够,我们三处也就是关,城,老城,都死守不出,让梓潼的义军进城或守关即可退敌。徐将军非常推崇段将军,我特意观察了徐的军队,纪律严明,操练法度很是严谨,若徐将军很推崇段将军的话,那若真打应该就不算很不好打,而且最怕的三军难以互相协调,被人钻了空子,再让人混进梓潼,做点什么手脚便不好了。我明日还是要出关,没法一直在这帮你看着,你马上派人通知一下梓潼义军,一定要做好警戒,别让老子被断了去路。我已派人两边通知,嗯,刚才请你的,顺便就通知了,反正你就是个幌子。一旦有人来袭,你在城头视线好,若看到那边山头有异样,你只管在城内鸣金示警即可,两边我都已经安排好。”
“你咋不和徐大人直接说!”我确实有些不满。
“说了,也告诉你一声,毕竟你终究还是个幌子。好了,我先去了,快点,公主都到了。放心,我们俩私下已经一起拿你说笑过了。”此贼拨转马头,迅速离去。
回车上时,发现伊人在憋笑,我无可奈何。刚才开始声音还小,后面那贼声音就按捺不住了。
“你笑吧!”我觉得憋着确实不好。
“为何老是说你幌子。”她似乎就这点上有点不认同李长史。
“哦,军队不是我越国带来的,领的是其他国之军,我并不知其兵,兵亦不确知其将,其实这里有兵家大忌的。但此次讨逆,大义之旗,就算我不在,他们所有作战也会有特定的指挥。我是履诺而来,却因准备不足,没有带什么军队,众兄弟给我妆这个幌子,已经非常感激了。很多他们的应对计划,早在我来之前都已经备好。所以,很多指挥我是直接让渡给手下,我专心当个幌子即可。能做这个,已经是因为我还多少有点地位。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其实我好指挥的,可能只有天师道教的军队了。当然,熟悉一阵后,最后在成都那,估计我能指挥多一点的部队。”我唯一有些不自在的就是,他们其实不用给我留面子,早点告诉我,比我自己发现要更好接受,但想想,他们似乎这么做也是对的,也亏的他们了解我,也亏得我是这种脾性。否则这事是会有些麻烦的。实际上我少说了一句,我一直在讨逆前线,对我不去雒阳是极好的推辞。我不想告诉她,是因为有些事情确实很黑暗,她还是留在阳光里更好!
不过,有件事情,确实也是可能是他们考虑过的。我所有的同学都知道我的急智,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终究还算是有领兵能力的,尤其不带很多军队时,其战力甚至是可能超过银铃的,至少银铃这么说过。所以,让我领军可能是要准备面对各种突发情况,而我似乎是确实是最合适的。
经过一番自我褒奖及安慰,我终于在进城前就欢欣鼓舞了。
伊人尚不明白,忽然恍然:子睿是饿了吧。
我点头,回以微笑。然后命我那两个总是跟着我的兄弟,让他们赶紧吃饭,吃过饭将李长史交代的事情,飞马去那山上告诉梓潼义从,不过要走大路,不能践踏禾苗。
两小子居然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反问是什么事情。只能再和他们讲一下,忽然意识到,这两小子其实蛮上道的。
今日李长史首席,姐姐次之,我更次之。姐姐以兄称子实,回头却唤伊人弟媳。自始至终唯独好像把我忘了,只有间或来些莫名的凝视,蔑视和忽视。
晚宴有一道特别的菜,是那只大雁,腌渍后,炙之。今日夜里那位姑娘换了女装,自称闺名唤悦,还说,那雁被箭所穿,只肩膀上还有一处箭的擦伤,可能是在水边喝水时,被人用箭伤了,慌不择路,逃进了城,便被我射死了,还夸赞我的箭法确实好。
看着姐姐瞅我的犀利眼神,伊人偷偷问我,是否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我看她不吃什么,知道她手不便利,也不顾忌什么,直接喂了她两口,想堵她嘴。
子实在晚宴上倒是和我一起互夸对方种种故往英雄事迹,一如我们兄弟往日一般,私下从不留情,场面上市井互吹。唯独说道箭法,却说是我手下那个破六韩烈牙,箭法举世无双。我也点头称是,伊人终于开心说道:那却是我弟。
徐悦看黄忻一身戎装,酒过一巡,便想要和黄忻席间练剑助兴。
我刚要推脱,伊人却持刀起身不做推辞,还和诸人行礼。
姐姐这才我和说一句:这真是咱家的才女?
弟亦茫然不敢认也。
未想姐姐皱眉看忻儿出来,却自己起身,挡在身前:“悦儿妹妹,我这弟媳也是琪之义妹,本是个满腹经纶的才女,只因跟了我弟,放下身段去做些舞枪弄棒的粗活,武艺难与妹妹相较上下,莫若便由姐姐向你讨教几招。”转身却接过忻儿手中之刀,目光温柔:“弟妹退下,你手有伤,今日不宜舞刀弄枪。”
在庙堂之上的琪姐真是诸般完美,当然私下也无什么缺点。虽然只是心中所想,但还是赶紧加了后半句,想完尚有点心虚,生怕姐姐感应到这些。
两位女子皆着女装,只是姐姐的更华丽一些。徐小姐倒也大方,口中请公主姐姐赐教。
少时稍作礼仪,二女竟就衣袂飘飘地斗在一处,看着身边重又伊人的眼神,显然她知道自己和厅中二人相差甚大。我再转向另一人,那野人本兴致盎然,专心致志看着场内,应是感受到旁边疑惑的目光,这才转过来,那表情分明是,我见过伊人练武便已经告知令姊的意思。
我回脸安抚了一下伊人。伊人仍不自觉,甚至有些沉迷其中,只能偷偷说:“因为今天我们都必须赢。”
场面上,姊姊已然处于上风,但旋即在一招虚劈,逼退徐小姐后,便说:“徐小妹手段真好,算作平手吧。”
赶紧一众一起喝彩。
徐大人显然想不到有些看着极美的贵人,竟有如此手段。
子实兄却兴奋起来,与众与两位女中豪杰同敬一盏后。站起身来,说今日兴致正好,莫如我来也助兴如何。
谁愿与真在厅外一战。
转脸观瞧,才注意到,厅外确实布置地像个校场一般。因有些迟到,我进来除了与众人唱喏赔礼,便是只顾和她叮嘱种种,加与人引见行礼,再私下谈及言语禁忌,却未注意今日布置似乎就是个武局。
随即厅内掌起火把。子实就这样站立院中,自兵器架上取下自己的长枪,傲然伫立。忽然意识到,这段时间以来,我基本连佩剑都不带,但到哪都带着弓箭,显然这段时间对自己的箭术更有信心。
少时,仿佛是内部商议,对面便不停有人去与子实对敌,因为都是真刀真枪,双方点到即止。子实兄着实英雄,显已收力,仍明显技压群雄,基本十几回合内,便被打落兵器或是枪尖虚点要害。若非有意相让,或许对手们都是长于马上砍杀技术,却逊于马下技击吧。
几个一番操练过,徐大人便不得不说:恐只有华将军能与李长史一较高下了,不知越侯与李长史相较,何若?
“兄较智更多胜面,弟不如也。”
“这番不过瘾,我与弟打个痛快,共助酒兴。”与我使眼色,我只能站起,先向主人们示意献丑,再转向子实兄行礼说:“向兄再讨教一番。”
“之前与弟几番打斗都未分出胜负,这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