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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老爷子呆呆望着吴成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世纪,反正时间观念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存在了,他只想趁着脑子还算清醒时,看着吴成三的尸体,回想当年他们年轻时,在祖国西南边陲跃马扬刀,笑傲天下!
又是也许几个世纪过去后,燕老爷子才缓缓的抬起头,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唐鹏。
这时候,门外面已经有蒙蒙的亮光洒进来,看来在他盯着吴成三的尸体回想以前时,天快亮了。
门口,唐鹏始终动也不动的站在那儿,看着他,默然不语。
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吐沫,燕老爷子低低的叹了口气:“唉,你就是唐鹏?”
唐鹏点头:“不错,我就是唐鹏。”
“很好,很好。”
燕老爷子点了点头。
唐鹏不知道,燕老爷子说的这两个很好,是什么意思。
但他也没有问,只是看着这个老人,根本不理睬在旁边的花错。
燕老爷子微微扬起眉毛:“唐鹏,你这次来,是杀我的?”
唐鹏摇头:“不是,我是来杀花错的。”
燕老爷子淡淡的道:“可是,花错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我的吩咐。”
唐鹏笑了笑,走到花错身边,低头看着她说:“那么,你希望我把你杀了?”
燕老爷子反问道:“我不希望,又能怎么样?”
“那我就不杀你,毕竟你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就算做了天大的错事,理应受到惩罚,但也不该有我来执行。”
唐鹏反手,从腰间拿出一把蝴蝶刀,在花错的脸上比划着,好像在琢磨该从哪儿下手:“实际上,依着你的威望,整个华夏,也没有谁敢惩罚你。但有个人有这个资格。”
燕老爷子哦了一声:“哦,那个人是谁?”
“老天爷。你命,由天,不由人。”
唐鹏淡淡的说着,蝴蝶刀慢慢落在了花错的咽喉上。
感受到刀锋的犀利凉意后,花错的瞳孔猛地一缩,但却又说不出话来,更无法挣扎。
“你的皮肤很白,很嫩,这要是在割开一个大口子,让红色的血从里面淌出来,肯定会给人一种焚琴煮鹤的遗憾。唉,可惜,我必须这样做,就像你当初必须诬陷我那样,咱们,谁也不能怪谁,你要是有机会活下去,大可以找我去报仇,我保证连个屁的埋怨也没有。”
唐鹏低低的叹了口气,刀尖慢慢刺入了花错的脖子。
刀尖所刺下的地方,是花错脖子上的大动脉。
看着鲜红的血,随着刀尖冒出来后,唐鹏的眼神中带有了兴奋,喃喃的说:“花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不会杀你,只给你放血。如果你运气好的话,会在失血而死之前得救。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一个美女。我要是直接把你杀了,老天爷也许会报应我的。可我觉得,你被救下来的希望不大。”
花错死死盯着唐鹏,目光中已经带有了哀求的恐惧。
没有谁,在临死前,不害怕的,哪怕她早就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
鲜血,顺着刀尖冒出,淌过花错那修长的脖子,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朵几瓣的梅花。
……
无尽的黑暗中,仿佛有很多陌生人在呼喊。
邢雅思侧耳听去,却根本听不清那些人在喊些什么,又是在什么地方。
“妖怪,哪里走,吃俺老孙一棒!”就在邢雅思无助的在黑暗中‘漫游’时,一个很清晰的声音却击响了耳膜,然后她猛地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电视。
电视中,正在播放83版的《西游记》。
荧屏中,精神抖擞的孙悟空,正高举着金箍棒,以力劈华山之势,砸向白骨精变成的村姑。
邢雅思眼珠滚动,就看到了三个人,三个女人。
一个有着一头柔顺的长发,一个是垂耳短发,还有一个干脆是寸头。
邢雅思知道长发的那个,她叫潘冬冬,原来是东北沈城梦里江南的老总。
戴着一副大耳坠的短发女孩子,邢雅思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
但是那个寸头,她也认识:冒充唐鹏去过云霄阁会所的安心儿。
现在,这三个女人,都手里捧着一包包的零食,正在津津有味的看西游记。
邢雅思醒来后,不可避免的活动了一下身子,沙发响起了嗦嗦声,那三个女人一起回头,看向了她。
潘冬冬说话了,很亲热的样子:“邢总,你醒了啊,我还以为你得睡到天光大亮呢。小月,心儿,来来来,咱们不看电视了,继续搓麻将!”
“好啊,好啊。”
小月扔下手中的零食,走到邢雅思对面坐下,开始洗牌。
这时候,邢雅思才发现,她是趴在一张麻将桌上,桌子旁边还放着一些筹码,和一个烟灰缸,烟灰缸里面,放着几个女士香烟烟头。
421 见鬼了!()
这是怎么回事,搓麻将,我在和她们搓麻将?
邢雅思慢慢的抬起身,呆呆的望着坐在下首的潘冬冬。
潘冬冬熟练的洗着牌,说道:“唉,昨晚手气简直是太差劲了,才几个小时,就把所有的筹码都输了。”
潘冬冬对面的安心儿,也点了点头:“是啊,我和小月也输的差不多了,今晚都三归一了啊,邢总可是大赢家——咦,邢总,你怎么不洗牌呢,不会是赢了后,就不想玩了吧?还是没睡够,想再休息会儿再接着练?”
邢雅思一脸茫然的抬起手,摸了摸还是有些隐隐作痛的脖子,四下里打量着。
这是一间装潢很不错的客房,两张大床,靠窗的那儿放着几盘盆景,而她则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睡衣,坐在棕色的真皮沙发上。
她所看到的这一切,和她昏过去之前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一时间,她竟然有种错觉:难道昨晚,我根本没有去西塘花园小区?
邢雅思呆呆望着眼前这一切,极力回想:昨晚我去了西塘花园小区后,好像被人暗中袭击了,可怎么又变成和她们搓麻将了?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邢雅思用力闭眼,缓缓的摇了摇头后,才睁眼,声音沙哑的问道:“这是,哪儿?”
她问出这句话后,正在洗牌的潘冬冬等人,愣住,面面相觑的一眼后,潘冬冬抬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下,忧虑的说:“邢总,你是不是病了?”
邢雅思缓缓摇头,哑声问道:“这是,哪儿!?”
小月紧皱着眉头回答:“这儿是梦里江南啊。”
“梦里江南?”
邢雅思愣住:“哪个梦里江南?”
安心儿缓缓的回答:“整个东北沈城,好像就只有一家梦里江南,也就是潘总所经营的会所。”
“东北沈城,梦里江南!?”
邢雅思大惊,霍地站起,快步走到窗前,猛地拉开窗帘,向外面看去。
透过钢化玻璃,邢雅思可以清晰看到身后的潘冬冬三人,脸上都带着惊讶的表情的望着她,好像一点也搞不懂她这是在做什么。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邢雅思低头向下面看去。
此时的天光,已经亮了,从这儿向下看去,依着邢雅思那良好的视力,可以看出外面街道两旁门头房的广告牌,比方‘沈城电信’‘沈城银联’等等。
就连驶过窗下的车辆车牌,大部分都是以‘沈’字开头的。
“这是在沈城,怎么可能会在沈城呢?”
邢雅思愣了很久,才颓然的放下窗帘,缓缓转身看着潘冬冬等人:“唐——鹏呢,他在哪儿?”
邢雅思问出这个问题后,潘冬冬等人的脸色再次大变,甚至还有些苍白。
“怎么,我说错话了?”
邢雅思缓步走到麻将桌前,看着潘冬冬,再次问道:“唐鹏呢, 他在哪儿,我要见他!”
轻轻的叹了口气,潘冬冬勉强笑道:“邢总,看来你真是病了,要不我们把你送到医院去吧。”
邢雅思猛地摇头,有些痛苦的尖声叫道:“我没病!潘冬冬,我就问你,唐鹏呢,让他来见我!”
潘冬冬没有回答,垂下了眼帘,小月却低声说:“邢总,唐鹏他——他已经去世两个多月了,难道你忘记了?”
“什么,你、你说唐鹏去世两个多月了!?”
邢雅思的身子猛地一颤,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脸上就像是见了鬼那样的看着小月,嘴巴张得老大。
却又想笑:开什么玩笑?
小月却一脸黯然的点了点头:“确切的说,是六十八天了,如果从我们看到他尸体那天开始算起的话。”
“不是开玩笑?”
邢雅思的脑袋,猛地疼了起来,情不自禁抬手抱住了头,呻x吟道:“你、你胡说八道!上个月我还在京华见到过他,昨晚他还在西塘花园小区等我,要打击报复我——他怎么会死去两个多月了呢!?”
“上个月你还在京华看到过他?昨晚他还在什么小区等你?”
小月等人的脸上,全部都是见了鬼的样子,异口同声的说:“这怎么可能呢!?”
邢雅思慢慢走到沙发前,无力的坐在上面,双手抱头看着地板,喃喃的说:“你们别再玩了,好不好,我的脑袋,都要爆炸了。”
“你们都别说了,我来和邢总说。小月,你去给邢总倒杯开水,心儿,麻烦你去准备一下车子。”
潘冬冬走到邢雅思身边,挨着她坐在了沙发上,右手温柔的揽住她的腰,柔声说:“邢总,我知道你对唐鹏可能有着很深的感情,毕竟他几次救过你来着,在他死后,你精神上接受不了也是很正常的。可我想说的是,人死不能复生了,他纵有千般万般的好,也都属于过去了——我们其实都很想念他,但这能通过在他墓前祭奠他……”
潘冬冬没有说话,邢雅思就猛地抬头,双眸死死盯着她:“唐鹏的墓,在哪儿!?”
……
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