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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大多数又饿又困的晋商吃不消这样的心里攻势，他们连八个时辰都挺不过，开始老老实实交待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包括何时何地给哪一位大明官员、胥吏送了贿赂。
在不用顾及人权的大明朝采取这样的审讯已经是足够仁慈，因为在三木之下，不要说这些人具备犯罪事实，屈打成招都轻而易举。
黄汉不想杀人，也不想在过堂后使得这些人留下残疾或者干脆没几天就死了，采取诛心手段收集罪证，效果好不血腥。
委派房连栋进京面圣就是为了给皇帝送上一些好处，让崇祯皇帝感觉到无论何时，征虏大将军都不会忽略了皇家。
房连栋带领的卫所军运来了一千余大车的物资，其中就有不少是准备在京师发卖变现的古玩、怪石、工艺品等等，也挑选了不少奇巧准备献给皇帝。
出发前，黄汉召见房连栋耳提面命，十几个旗卫携带了这段时间收集的罪证陪同房连栋进京。
大明的满朝文武除了清水衙门，掌握实权的官员不贪腐的真不多，连郑国昌、刘之伦都有不少灰色收入。
如首辅大臣温体仁、户部尚书程国祥这样清廉的权臣少之甚少。
因此房连栋打听出官员的名字后查看旗卫有没有记录这个官员在晋商手里落下的短处，然后把抄录的供词给那个官员看上几眼。
最后附耳告诉这位官员，征虏大将军与人为善，选择合作者网开一面。
第七百零六章：目无王法（）
在进行幕后交易，让官员妥协的不仅仅是房连栋这里的几十人。
郑秀娥、楚楚、徐妙妍甚至于带着李三娘子的女旗卫进入不少深宅大院的内院见女主人晓以利害。
楚楚和徐妙妍虽然是征虏大将军的妾室，但是拥有官身，郑秀娥更是一品诰命夫人，来到某官员府邸拜访女眷，使得这位官员的妻妾有蓬荜生辉的感觉。
郑秀娥、楚楚几个拿出不少官员贪赃枉法的证据后，顿时把他们的妻妾直接吓跪了，女人们痛哭流涕，纷纷请求征虏大将军高抬贵手。
接下来，郑秀娥等等就好言安慰官员的女眷们，告诉大家征虏大将军与人为善，只要是不针对“红旗军”的官员都可以既往不咎。
于是乎，不少准备跟征虏大将军叫板的大臣后院起火了，他们被夫人、爱妾带着丫鬟连拉带拽请回了家。
紫禁城外还有二十几个又臭又硬的老家伙怎么办？没关系，跟他们耍流氓。
君子坦荡荡，最怕耍流氓，旗卫联络锦衣卫后得到了李若琏的默许，他们出银子雇佣了几十个教坊司胡同的粉头开始行动。
两个粉头负责一个官员，由于有人刻意指点，这些粉头不仅仅知道这些官员的职务和喜好，还知道他们家中有几口人，还能够吟诵他们的文章和诗词。
恶搞开始了，本来二十几个板荡铮臣在紫禁城外跪求圣天子为民作主惩治目无王法的征虏大将军，显得大义凛然。
忽然间来了一群莺莺燕燕，她们目标明确，俩人一组直奔某个大人，不仅仅嗲声嗲气叫出这些大人的职务，还一左一右把这些大人拉了起来。
在外围陪着大人的十几个家丁见状想上前驱赶，锦衣卫及时把这些家丁截下一顿训斥。
清流官员意味着大多数是穷光蛋，拥有强壮的家丁都是一种负担，清流为数不多的家丁平时被家主管束得很紧，不擅长作威作福。
他们被锦衣卫出言恐吓几句后就没了声音，任凭那些女人骚扰家主。
某清流名臣被两个艳丽的粉头拉着根本无力抗拒，挣扎道：“休得无礼，本官何时识得尔等？快快闪开，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还有没有王法了？”
粉头都是滚刀肉，现在又有锦衣卫撑腰，胆气毋庸置疑。
一般情况下贪官污吏才可怕，清流铮臣最好欺负，“君子可欺之以方”就是这个道理。粉头当然不怕君子。
嗲声嗲气道：“哟！某大人，翻脸无情呀！那日您在春满楼弹琴吟诗，夜里在床上夸赞奴家的皮肤柔滑细腻，让您欲罢不能，您全都不承认了呀！”
“休得胡言，本官哪里去过什么春满楼，更加不认得你，快快退下，否则本官拿你下大狱！”
“某大人，小女子又不曾犯王法，您是准备欲加之罪吗？您对小女子无情，可是小女子对您念念不忘呢，走吧、走吧，咱们这就去小酌一杯。”
看到这一幕王承恩、曹化淳、李若琏都目瞪口呆，这些谦谦君子被粉头缠着百口莫辩。
还有些粉头很过分，居然用桃花粉面在他们的老脸上挨挨擦擦，甚至于几个大人被粉头在脸上亲了几口，留下了几个唇印。
曹化淳老于世故，立刻趁机上前劝告某知名清流道：
“某大人，此处是何地？在这里这般光景成何体统？咱家劝大人速速离开，免得因为在紫禁城外失仪被大汉将军棍棒驱赶坏了名头。”
糟老头子的脸上又是香粉又是唇印，还被两个艳妇挟持挣扎不脱狼狈不堪，他如何不知如此仪态已经会贻笑大方，他不敢再赖在此处，干脆任由两个粉头架着离开。
二十几个大臣虽然瞧不到自己的模样，但是看到同僚的糗样子就能够预知自己的形象，没有人敢挣扎，都乖乖的被粉头们拉走了。
李若琏今日长了见识，他当然知道这一出的始作俑者肯定是征虏大将军的麾下。
原来对付君子用流氓手段是如此有效，以后处理这种棘手之事就好办了。
黄汉拥有的政治斗争实用知识哪里是这个时代的人可比，他还保持了克制，没有彻底耍流氓。
否则蛊惑十二三岁的孩子们去围攻这些板荡铮臣的府邸，再把他们拖到街上批斗进行无休止的侮辱，估摸着当天上吊、投河者就会有不少。
皇帝正在平台跟朝廷重臣商议国事，此时没有人把紫禁城外逼宫的几百大臣已经散去的消息送达。
郑国昌早就得知了事情的原委，惊叹女婿胆大包天，居然不惜得罪一半京官下手把山西商贾一网打尽。
一方是天子一方是权臣是自己的女婿，郑国昌心里哀叹有可能陷入两难境地，果然皇帝不打算放过他，一见面就开口问道：
“郑爱卿，征虏大将军在山西、宣大所作所为你可有耳闻？朕想知道成千上万的山西商贾和他们的家小都去那里了？”
事已至此躲是躲不过去的，郑国昌不担心皇帝对自己如何，他知道只要女婿不倒，他在大明政坛就是常青树。
他施礼奏对道：“陛下大可放心，征虏大将军宅心仁厚，从来不肯屠戮汉民，即便要杀谁都会明正典刑公开问斩。
一次性杀成千上万的商贾和他们的家小，不存在这样的可能性。”
崇祯也不认为黄汉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没有继续为难郑国昌，转向张凤翼问道：“张爱卿刚刚从宣大回京，应该知情，你来说说，宣大、山西倒地怎么了。”
张凤翼是有备而来，他手中有不少晋商签字、画押的呈堂证供，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这些年晋商走私、贩卖了多少粮食和铁器等等物资给建奴和鞑子。
卸下兵部尚书的千斤重担后，张凤翼一身轻松，来到征虏大将军军营后受到了礼遇，黄汉多次邀请他喝酒长谈，还跟他对弈。
黄汉本来围棋就下得不错，在卫辉府几个月跟这个时代的国手潞王几乎天天对弈水平大大提高，张凤翼只是一个业余高手，每每被黄汉杀得大败。
第七百零七章：穷疯了（）
张凤翼跟征虏大将军接触频繁自然就多了了解，加深了感情。
再看到龙精虎猛的“红旗军”打得建奴、鞑子一溃千里，心里当然多了认同感。
他担任朝廷重臣多年，何尝不知大明的局势已经糟糕到了何等地步。
他认为积重难返的大明必须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必须出现一位如张居正那样的权臣加能臣才能够把改革执行下去。
征虏大将军这样的权臣不仅仅才华出众能够安民养兵，还杀伐果断手握兵权而不愚忠，能否中兴大明唯有寄希望于他。
张凤翼因此大力支持黄汉打击晋商抓捕贪官搞钱粮，这一次进京面圣就是准备为黄汉开脱。
见天子询问，他不慌不忙掏出一份范永斗父子的供状，大声道：“陛下，老臣认为征虏大将军即便把那些晋商抄家灭族都不过分，这些黑了良心的商贾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
他们不仅仅走私物资牟取暴利，还为东奴提供大明情报，甚至于收买内应协助东奴攻取我大明城池，造成大明子民死伤成千上万。
张家口商贾云集故而商业繁荣，城中囤积的粮食、物资金银何其多也，建奴入寇几次都没有攻打这个紧靠边墙的繁华所在，就是因为跟晋商有了默契。”
皇帝惊愕道：“竟有此事？爱卿可有真凭实据？”
张凤翼道：“陛下，老臣手里就有几份呈堂证供，罪魁祸首乃是山西商人中的大家族，老臣可以把头号通敌奸商范永斗的供词念给陛下和诸位大人听听。”
等张凤翼念完范永斗父子的供词，脾气暴躁的崇祯已经怒不可遏，他道：“如此大奸大恶之徒该凌迟用足三千六百刀，午门外跪着的那些大臣都得了失心疯吗？居然为这等败类鸣不平！”
郑国昌不失时机道：“陛下，那些大臣绝大多数是为了自己的钱袋子鸣不平，哪里是为了还天下朗朗乾坤。”
崇祯气得暴走，口中道：“可恶，太可恶，颠倒黑白倒打一耙，朕实在忍无可忍！”
这时梁廷栋果断加把火，奏报道：“通敌奸商过的日子堪比王侯，从他们家中抄出奇珍异宝若干，陛下瞧一瞧那些好东西就知道那些人死有余辜。”
崇祯道：“朕倒要看看那些商贾究竟搜刮了什么样的奇珍异宝，让人抬进来，朕和诸位爱卿好好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