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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行服个软,去给承嗣少爷赔个礼道个歉啥的,要知道得罪承嗣少爷,对咱们田横山可没有半点好处!”
“承嗣少爷,承嗣少爷”田大爷一听田承稼称呼田承嗣为少爷气就不打一处来,微火道,“承稼,以后在大爷面前,别少爷长少爷短的,要知你的辈份比他还高,他在你面前都得叫你一声哥。”
“唉!”田承稼叹口气,知道没法改变田大爷的决定,心里也颇为不安,要知整个田横山,说到欠田承嗣家的债,就数他家最多,人穷志短,说来也没办法。
田大爷知道他的为难,缓和语气道:“承稼,大爷既然留宋行在田横山,那他就是咱田横山的娃,他的事咱们田横山说什么都得扛。”
说到此处,微微一顿,语锋微转道,“当然,你的担扰也是有道理的,这事我得跟娃好好商量,不管如何,咱们不能让娃刚到田横山就受委屈。”
既然要留下娃,就不能让娃受委屈,这是田大爷的底线。
田承稼看着田大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道:“大爷,其实在回田横山的时候,承嗣少承嗣就已经派他的书童过来传话,说咱们只要不留宋行在田横山,那咱们欠他家的债都可以一笔勾销。”
田大爷没说一句话,目不转睛地盯着田承稼,直盯得田承稼浑身发毛,好半晌才沉声道:“承稼,你什么话都不用说了,你去把宗亲们的欠债都登记一下,这钱我替你们还!”
“这”田承稼完全没料到田大爷会为一个外人做出如此决定,怔怔地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只道田大爷是老糊涂了,轻轻地口气,莫可奈何地退出田大爷的房间。
田承稼走后没多久,田承光便走进来,望着田大爷,不解问道:“爹,你真打算替宗亲们还债?为一个宋行咱们这样做值得吗?”
“值,当然值!”田大爷没有丝毫的犹豫,非常肯定地道,“光儿,你看这宋行,刚来田横山两天,耍承嗣就跟耍猴儿似的。还有那个凶神恶煞的赖八,连马扩都拿他没办法,却被宋行这娃儿不动声色地弄进沙门岛,这人不简单呀。”
“就因为这人不简单,做事让人摸不着头脑,指不定会给田横山带来什么祸害,所以孩儿才觉得不能留!”作为田大爷的长子,田横山未来族长的继承人,田承光不得不担心。
田大爷摇摇头,很肯定地道:“非常之人,必行非常之事。以后他会不会给田横山带来祸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如果没有宋行,咱们很快就在田横山待不下去了。”
田承光的神色显得有些忧虑,好半晌才试探着问道:“爹是想用宋行来对付田有道?保住咱们田横山?”
田大爷点点头道:“没错,你真以为田有道借钱给田横山是在发善心?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他真正在意的还是田横山族长这个位置!”
“也就是说,不管有没有宋行这件事,他田有道都会发难?”田承光的脑袋不笨,闻言很自然地接道。
闻听此言,田大爷的神色顿时变得肃穆起来,“没错,田有道借钱给田横山,不过是想收买人心而已。宋行这件事,只不过让他找到一个把计划提前的借口而已。”
田承光不无担心地道:“如果真让他得到田横山的族长,那后果当真不堪设想,如果真是这样,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将田横寨搬到登州府,将田横山转手让给官府。”
“田横寨是祖宗留下的千年基业,岂可因一己之野心白白断送?”田大爷的眼光忽地变得深遂起来,双拳紧握,指骨间发出格格的声响。
自王师中来到登州府,便一心想将田横寨收归朝廷,因为田横寨离登州府的军事基地刀鱼寨实在太近,就像悬在刀鱼寨头上的一把刀,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而田有道的商业遍布大江南北,在这个盗匪四起的年代,他也想将田横寨的精壮男儿编入他的护商队,为他田有道拼杀流血。
这两个结果不管是哪个都不是田大爷能接受的,无论如何都要保留祖宗基业,这是他心里的最低底线,“光儿,承稼已经去合计田横山的债务,这两天你也看看咱们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拿到登州府典当了吧。”
田承光仍旧有些担心,叹口气道:“就怕咱家这点家当,跟田横山的债务比起来,不过是怀水车薪,难解这燃眉之急呀!”
田大爷目前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在轻轻地叹口气后,深遂的目光显得更加的清澈,“他田有道想当这田横山的族长也没问题,但这田横山的族长就必须得留在田横山!”
第十三章 田承嗣的手段()
虽然没人跟宋行说过田大爷要替大家还债,但当宋行看到田承光将大包小包的东西往牛车上扔的时候,心里也猜到十之**。
只不过看他往车上扔的那些东西,最值钱的恐怕要数那件九成新的羊毛袄子,那是田大爷六十大寿时做的,一直没舍得穿,其它的当垃圾焚烧都觉得在污染天空。
但宋行没有上前,虽然这一切在他看来都是自己引起的,自己火急火燎地赶回到田横山原本也是要给大家解决问题的。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到他出手的时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要的是这个效果。自己既然打算在田横山扎根,那就得在田横山建立自己的威信。
锦山添花,不如雪中送碳,这个道理他懂。
所以,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装蒙作傻地在茅草棚里做他的红烧肉。田妞在旁边帮他烧火,这种土灶他到现在都烧不好。哑巴爷爷在茅草棚外编着竹篓。
宋行的厨艺其实并不好,做出来的菜也说不上好吃。不是有点咸,就是有点过火,说起来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种水准,别说跟那些酒店的大厨相比,就是跟楼下的大排挡比起来也不在同一个档次,只不过对现在的田妞来说,肉好不好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肉吃。
看着眼前肥腻腻的肉,田妞虽然不停地咽着口水,但吃的却并不多,她是将大部份的肉都留给她那个不会说话的哑巴爷爷。
而那个哑巴爷爷却是一边吃着肉,一边噙着泪,有时候还不停地冲着宋行傻笑。一口咬下去,满口是油,这种味道有多久没尝过了,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没有了记忆。
至于宋行,五花肉对他来说还真算不得什么美味佳肴,远不及那清水煮的濑尿虾吃着爽口,原汁原味,那感觉真是棒极了。
见哑巴爷爷一直端着肉,半天都舍不得咬一口,当即笑道:“阿爷,你老人家别客气,咱们今天有肉吃,全靠田妞的吆喝,而且我保证,只要有我宋行在,以后天天都可以吃肉!”
哑巴虽然口不能言,但心里却敞亮着的,知道宋行说的是客套话,指指自己,又指指田妞,意思很明白,就是感谢宋行的照顾。
宋行不需要他们的感谢,说到感谢,自己还得感谢这个哑巴。如果没有他,自己也不知道会漂在哪儿,受人点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照顾他们似乎就成了他的责任。
“哥,这肉真好吃,你也吃一点吧?”田妞见宋行自始至终都没有动吃那五花肉,忍不住出声提醒。
宋行夹起一块肉,放到田妞的破碗里,“你喜欢吃就多吃点吧,我还是觉得这些鱼虾好吃。对了,吃过饭后,你就扶阿爷回去,告诉他以后就不必出海打鱼了,你能养活他。”
田妞点点头,今天她跟着宋行去蓬莱阁,宋行竟然将大半的铜钱都留给她,在她的心里还真觉得她自己能养活她的爷爷,不让她的爷爷在风里雨里担惊受怕。
宋行有睡午觉的习惯,吃过午饭便让田妞将她爷送回去,然后就躺在那破竹床上,竹床很不结实,稍微动动,便咯吱咯吱地响过不停。
至于那些嗡嗡叫的蚊子,自从挂起蚊帐后,宋行也没有赶它们的意思,在这无聊的山村,有时候弄点声响出来,反而没那么无聊。
也不知过得多久,宋行在一阵吵闹声中惊醒过来,事实证明,田承嗣的手段远比宋行猜想的要来到激烈。
有钱的就是任性,在田承嗣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就在今天下午,无论是去登州府卖鱼的,还是去登州府买盐巴的,都是高高兴兴地去,落落魄魄地归,整个登州府,几乎所有的商家都不愿意跟田横山做买卖。
田承光赶着摇摇晃晃的牛车,咯吱咯吱地走遍登州府的大小当铺,竟然没一家愿意给他典当,这让他感到非常的恼火,也非常的沮丧。
登州府的大门虽然对田横山是开放的,但登州府的商贩却毫无例外地对田横山关起大门,不再有买卖,田横山在千年孤独后,第一次迎来孤立。
府衙的大门仍然敞开着,进进出出办事的人那是相当的多,当田大爷怀着最后的希望跨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非常离谱。
接待他的人员还是那样的满面春风,但任凭他说破天道破地,人家就是不给他办理那个入籍的手续,直急得田大爷眼泪花花,真想一巴掌煽死他。
一张无形的巨网将田横山罩着,虽然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大家都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那种窒息的感觉,整个田横山都处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
面对田承嗣的前围后堵,宋行倒也没放在心上,因为田承嗣的手段很简单,就是利用他家的影响力,迫使那些商贩不跟田横山做生意。
当然,无利不起早,那些商贩跟他合作的结果便是能是双倍的补偿。
宋行是搞工业自动化控制的,工艺决定着自控,自然熟悉一些常规产品的生产工艺流程,如果他连这点破事都没办法突围,那还真是白穿越一回。
当田大爷垂头丧气地从府衙回来的时候,这种悲观情绪顿时在整个田横山漫延。虽然有田大爷撑腰,大家在嘴上没说什么,但在心里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