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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刘策愕然问道。
武塔边吃边说道:“本来俺要冲过去,秦老头非说不让,让俺歇歇,他先带人过去。馒头是他给俺的,知道俺饭量大,先垫垫肚子,省着等不到开饭就饿了,还让俺多吃些,把他那份也吃了。秦老头过去就没有回来,俺等不及,冲了三次,都没有找到他,听对面的人喊杀了我们一个大将,没听清他们说的是啥,俺仔细在军中数了数,就他没见着,才想着原来秦老头死了。秦老头对俺好,还教俺识字,就是俺太笨,一直学不会,还把他给俺的纸当手纸给用了,俺想着对不住他,这个仇得报,多吃点才有力气,等俺报了仇,还要让大将军教教俺,总归要把秦老头教给俺的几个字学会了。”
帐中众人静静的看着武塔,秦叔童长得黑,年岁倒不算大,被武塔叫成了秦老头,众将听着想笑,嘴中发苦,却笑不出声,默然无语。
李落微微嗯了一声,道:“好,等回了双峰营,我教你识字。”
武塔嘿嘿一笑,没有说话,感激的看了李落一眼,挪了挪身子,转向李落坐下,看了看手中的馒头,小心翼翼的用布包起来,揣到了怀里。
“都去歇息,各营多加留意,谨防西戎骑兵劫营。”
“末将遵令。”众将一礼,退出了中军大帐。
牧天狼各营忙着救治伤兵,战场上的尸体也被拉了回来,登记造册,好些尸体都被战马踩踏,分不出相貌。李落黯然神伤,只能命营中将士将牧天狼战死的将士就地掩埋,立好墓碑,他日或能让这些泉下英灵的亲人有处祭拜。
李落医治了近百伤兵。耐不住心中烦闷,独自一人来到营前,遥遥看着两军厮杀的战场。
西戎派来不少士卒,将战死的将士尸首收了回去。碰到牧天狼将士也不说话,各自低头搜寻己方将士的尸身。
高空之中不时有秃鹰盘旋,伺机冲下来抢食将士的尸体,西戎兵将和牧天狼将士不约而同的齐声吆喝,惊走秃鹰。转瞬便分了开来,一言不发。
日已渐斜,战场上两军将士都各自回营,只留下惨死的战马,被秃鹫鹞鸦分食,偌大一个战场,恐怕最高兴的就是这些飞禽了,连同那些远在天边温柔乡里醉生梦死的豪强贵族。
呼察冬蝉见左近无人,偷偷溜到李落身边,伸着脖子张望一下。问道:“大将军看什么呢?”
李落索然回道:“没什么,心里不舒服,出来走走。”
“没关系的,大将军从军时日不久,再多待些时候就习惯了。”呼察冬蝉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指点道。
李落淡淡一笑道:“习惯?还是不要习惯好些。”说完别过头来,看着呼察冬蝉,突然问道:“要是天下太平了,郡主想做什么?”
呼察冬蝉一皱眉道:“你还叫我郡主。”
说完不理颇显尴尬的李落,雀雀然的说道:“我啊,就回到牧州去。养好大好大的一群马,每天跟着马群走,走的累了,就停下来休息。最好能走到海边。听说那里的水比天还大,船像小山一样,海里的大鱼一张口能吐下十匹马呢,哼,我不信能有这么大的鱼,有时间了一定要去看看。”
顿了一顿。满脸希冀的望着李落,问道:“大将军看过海么?”
李落摇了摇头,轻轻一笑道:“没有,这是我第二次离开卓城。”
“啊?”呼察冬蝉一脸的不相信,歪着头问道:“大将军还去过哪里?”
“洛州。”李落向着东南方看了看,和声说道:“和我母亲一起。”
“哦,洛州好玩吗?”
“嗯,好玩。”李落谈谈的应道。
那次不过是李落未满十岁时跟着母亲回了一趟洛州故里,一路上车马川流,李落都不曾下得马车看看路旁的山水,只能从车窗的缝隙里偷偷瞄上几眼,唯一还有些记忆的怕是洛儿一路上欢快的笑声吧。
呼察冬蝉没有听出李落言语中的萧索,自顾自的说道:“那我看完海了也去洛州瞧瞧,还是算了,先去洛州转转,然后再去看海。”
李落没有应声,展颜一笑道:“要是养一大群马,你一个人可照应不过来,到时候要让你兄长和你一起牧马么?”
“他?才不要。”呼察冬蝉皱了皱琼鼻,鄙夷的说道:“他会干什么?从小到大就知道欺负我。”
李落莞尔一笑道:“没有吧,我看他一路上很着紧你,倒是郡主不时数落他,他也不生气。”
呼察冬蝉脸色微微一红,娇笑道:“哼,谁让他是哥哥。”
说完似是不愿再谈呼察靖,盯着李落,双眸一闪一闪,问道:“那大将军呢,你以后了做什么?”随即便懊恼的一拍白净的额头道:“又白问了,大将军以后肯定要留在卓城,做很大的官。”
李落轻轻一叹,摇了摇头,索然无味的说道:“做大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郡主牧马来得痛快。”
呼察冬蝉眼睛一亮,欢笑道:“那大将军和我一起去牧马吧,牧州的草原很漂亮,到了夏天,漫山的青草,各种各样的野花,山下还有小河湖泊,时常能见到野鹿野马,就是有时候狼群讨人厌,不过,它们都怕我。”说完骄傲的叉着腰。
李落看着呼察冬蝉这幅娇憨的女儿家模样,心中一暖,嗯了一声道:“好啊,等有了机会,我跟着郡主和呼察将军去牧州看看。”
呼察冬蝉连连摆手道:“跟我去就好,不带他。”
呼察冬蝉这般全无机心的模样,别样动人,自洛儿身亡,多少年了,李落从未得见。呼察冬蝉见李落总是孤孤单单一人,也不知为何,便总想和李落说说话。
李落笑道:“要是这样,呼察将军还不得与我大战几百回合?”
呼察冬蝉嘿嘿一笑道:“没事的,有我帮着大将军,他肯定打不过你。”
李落朗声长笑,一扫心中阴霾,许是从军日久,这冰心诀愈来愈压不住李落的心绪。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合兵出击()
入夜,转凉。
李落和刘策两人巡查营中各部,将士见到李落前来,皆都起身行礼,李落含笑一一回礼,没有分毫王孙公子的颐指气使。
刘策在旁暗暗点头,两军交战以来,李落身先士卒,早已没了当日初出卓城时军中将士的印象,这个大甘九皇子,已渐受军中诸将敬重。
两人正自前行,迟立突然打马而来,远远唤道:“大将军,刘将军。”
李落止住战马,等迟立近前,问道:“什么事?”
迟立一礼,道:“大将军,史将军和楚姑娘已经入营,所幸大将军早早下令,我军派出接应的将士果然在露水沿岸发现西戎敌骑,两军交战几番,迫退了西戎骑兵。”
“哦,可有损伤?”
“还好,史将军和楚姑娘没有遇到西戎敌军,只是我军接应的将士和西戎交战了数场。西戎攻杀颇为猛烈,不过牧天狼是路将军亲率,先行伏击了西戎敌骑,他们没占到便宜,后见我军援兵也至,西戎只能退兵。”
刘策在一旁笑道:“大将军真是妙计,末将从未想到大将军竟然能擒下西戎圣引,羯罗这个跟头栽的可不轻。”
李落苦笑一声,怅然回道:“哪里是擒,分分明明是我骗来的。”
刘策一愣,转言开解道:“大将军,两军交战向来都是兵不厌诈,末将以为大将军此举没有什么不妥,若不然,我牧天狼何日何月才能迫羌行之死战,到时我大甘将士死伤恐怕更甚。”
李落没有应声,岔开说道:“既然史将军和楚姑娘入营,西戎过不了多久该会纵兵强攻,倘若等到狄将军来援,羌行之除了退兵,难有作为。”
迟立一皱眉头道:“不知道沈先生和狄将军怎样了,军中也没有消息传来。”
刘策倒不担忧。沉声说道:“沈先生智计不在羌行之之下,羌行之在出兵前定会故布疑阵,不过就算能瞒过一时,也绝骗不过沈先生和狄将军太久。说不定这个时候征西大军已经在行军途中了。”
李落点了点头,道:“迟将军,让军中各营多加戒备,只要我牧天狼仍在,西戎便是输了。”
迟立正要接令。突地营中传令将士高声呼喊道:“敌袭!”
三人脸色一变,刘策猛吸了一口凉气,骇然道:“来得好快。”
李落双眉一挑,沉声喝道:“回营。”
三骑向中军处疾驰,半路上呼察靖兄妹以及石冲诸将也都赶来,汇入李落身侧,疾奔向阵前。
来到营前,听见西戎骑兵的马蹄声传了过来,不过黑压压一片,没有火把。看不清来了多少骑兵。
一骑探马狂奔到几人身前,来将翻身下马跪倒,回道:“大将军,敌骑已在我大营十里外,从西北一侧攻向我牧天狼大营,天色太暗,看不清有多少兵马。”
“再探。”刘策喝道。
“是。”探马起身上马,绝尘而去。
李落抬头看了看夜色,无月无星,傍晚时分。大营百里方圆起了乌云,遮住天色,入夜之后,四处俱是漆黑一片。
“月黑风高。好一个杀夜。”李落冷哂道,“除中军外,其余各营灭掉火把。”
“遵令。”迟立急忙传下李落军令。
牧天狼大营突地一暗,只剩下李落所处的中军仍是火光通明,余下各营都隐入了黑夜之中。
李落极快说道:“羌行之和羯城兵合一处,不予我牧天狼喘息时机。这一战,已是破釜沉舟,胜,则可尽收狄州疆土,败,除退回沙湖外,再无他途。今夜无月,虎贲营难战,传我军令,越骑胡骑两营居首,结刺马阵,夜色太深,西戎难成军阵,余下射声次之,屯骑居后,步兵营和中垒营守住大营,西戎骑兵兵行极速,谨防他们劫营,中军左右两营,随我御敌,记住,中军将士手中的火把不能灭。”
“大将军,太危险了。”刘策和呼察靖急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