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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有来朝贺,其余各处与大甘的关系并不是怎么融洽。东海还好,只是中间隔了一个骅兜,扶琮和汐荛与李落亲近,但除了建邦之时,其余的年份里扶琮和骅兜也没有朝贺的习惯,颇让万隆帝有些意味索然。如今唯一让万隆帝可以大肆吹嘘的西域诸国也要兴兵谋反,如何能不让万隆帝火冒三丈。
枢密院耳目不明,责无旁贷,还要等牧天狼传回消息之后才知道,有失职之嫌。杨万里有苦难言,心里着实有些费解,好好的怎么西域诸国也要联手东进,莫非长了胆量和牧天狼的兵将再决雌雄。杨万里不明所以,只得受着万隆帝的责骂,还好中间有一个李落,牧天狼是李落一手督建,杨万里又是巡检司重臣,骂来骂去,倒像是李落御下不严一般。万隆帝骂得狠,但不曾重责,让群臣商议该如何行事。
李落看着杨万里自责难过的神情,心中颇是不忍,不过也不能当着群臣的面说西域来犯之敌不足为虑,只要殷莫淮动动心思就能消解兵凶战祸,如今只好闷不做声,装作糊涂。
西域战事将起,不比草海联军南下给大甘朝廷的压迫少多少。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震天钟响起()
北疆草海交锋已是多年,听得多了慢慢就有些麻木。不像西域,若是一旦兴兵来犯,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狄州全境落入西戎敌手的情形。
这个时候淳亲王奏章中要牧天狼出兵漠北的提议已经没有人提起了,就算群臣之中有与淳亲王亲厚之辈,但如此关头怎敢让牧天狼分兵两地,一个不好,狄州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基业就要拱手相送。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满朝文武,能统领一方的帅才却不多了。群臣都看着李落,西府诸事朝中上下只怕没有人比李落更加熟悉了,平定西域敌军也该是李落当仁不让。
李落请缨,万隆帝沉吟不语,有朝中大臣力谏此去西域平乱非李落莫属。
李落想了想,倒也明白其中含义,云妃立后大典将至,李落在卓城一日,万隆帝就有底气执意行事。如果李落不在卓城,万隆帝想必还要顾忌各方反对的声音,朝中这些人自然将李落支出卓城最好。
万隆帝看似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让李落即刻动身前往西府,李落大约也猜到万隆帝不会这么快让自己离开卓城,最早也要等到封后大典之后。
牧天狼毕竟还有云无雁和沈向东在,西域联军来势汹汹,但未必能在这两人手下讨到便宜。
万隆帝沉吟半晌,问了问牧天狼的近况。李落据实答复,并无隐瞒。
听及贯南大营的境况,万隆帝稍稍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单以军容战力而言,牧天狼无惧西域联军。
这便是好,万隆帝含糊几句,并没有下旨传召命李落动身前往西府,而是命各司衙门备战,尤其是枢密院不容有失。
各司搜罗而来的消息都交予李落,商讨对策之后再命牧天狼依令行事。与此同时,万隆帝终是想起了李落受罚一事,传旨李落官复原职,领骠骑大将军一职,封西空寂帅,掌管大甘西府军政事宜。
未战而封帅,大甘自万隆帝登基以来还是首次。从军之将,按大甘律历不管营中主帅是谁,镇守何方,都要归从大甘太保辖制。
一旦封帅就不同了,只要天子没有撤去大帅封号,那便是和太保平起平坐,不受当朝太保辖制,武官之中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当朝天子,旁人谁也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不过封帅只是战时才有,倘若是太平时候,朝廷都要下旨收回帅位,统归太保辖下。
只是有些武将功高震主,有些人资历和威望还在太保之上,大约这辖制之词也就只是说说而已,彼此面子上过得去也就是了。
西空寂帅这也不是一个等闲的帅位名称,凡大甘群臣都知道,如果帅位称呼越是特殊,那么此帅权柄越大。大甘上一个以空为名的帅位还是在五十年前,如今又多了一个。
李落领旨,神色不变,跳出淳亲王辖制这也在殷莫淮的算计当中,原本的打算是借北府战事不利,李落取而代之,没曾想万隆帝下旨封帅,倒是让李落颇有些意外。
万隆帝下旨之后便欲退朝,优柔寡断不说,还有些甩手掌柜的意思。
不过万隆帝今日能这么快上朝,传召群臣议事,这已经大出李落预料,不好说是不是这位新晋大甘皇后的谏言。
看着龙椅上兴趣乏乏的万隆帝,李落忽然有一种索然的倦意,如果龙椅上的天子不能励精图治,自己又能撑得了多久,也就难怪天南诸地和世家豪族中人以愚忠之人看待李落。
就在李落心神涣散之际,忽然一骑绝尘而至,人还未到,只听见一声嘶吼:“急报!”
话音还没有落,宫门处的震天钟响了起来,群臣齐齐变色,胆子小些的朝臣嘴唇发青,颤颤抖抖的回头望向长明宫外。
万隆帝也惊呆了,半晌无语。震天钟钟声悠扬,这个时候却如同催命一般,让人肝胆俱裂。
从第一声起一共敲了七声,七声过罢,震天钟的响声才渐消散。长明宫中人人侧目,一时间忘记了还在龙椅上的万隆帝,彼此接头接耳,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到底是什么事要惊动震天钟。
大甘皇宫门前的震天钟设立于太祖年间,本意是警示李家后人要居安思危,先天下之忧而忧。
凡祭祖奉天之日就会敲响震天钟,不过也只是三声而已,告诫后人莫忘了前人开山搭桥的艰辛。
只是时过境迁,约莫还记得当年先祖之意的李家弟子也不多了,不过震天钟的传讯示警的效用仍在,比起太祖告诫可就凶险的多。
钟鸣九声,是为亡国;钟鸣八响,则是兵临城下;如今响了七声,如果不是哪个不怕死的宫中侍卫敲钟玩耍,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大甘大祸临头。
万隆帝呆若木鸡,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震天钟会响上七声,堂下群臣也是骇然失色,彼此勾心斗角且先放放,瞧瞧到底出了什么事。
传令的将士来的很快,竟然是策马入宫而来,层层宫门次第而开,沿途没有半点阻拦。兵将手中所持之物高高扬起,有龙凤图案,竟然是宫中与龙凤金印齐名的勤王令。
将士直奔长明宫而来,钟声回音不息,声未止,人已到宫前。早早有殿中内侍迎了出去,到了将士身前不等问话,只见将士一举勤王令,内侍便即闭口不言,躬身快步引将士入殿。
进了长明宫,传令将士跪倒一礼,疾声喝道:“急报!”
万隆帝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沉声说道:“说。”
“启禀圣上,北府急报。漠北草海落云、帝圣九彩、姬地三部共计二十万大军,乘舟沿折江南下,破掖凉州羊歇渡口,自板田府兵出涧北城。”
群臣齐声倒吸了一口凉气,李落也情不自禁的心中一寒,还在猜测相柳儿到底在谋算什么,没想到这么快就图穷匕见,而且来势如此凶恶,可叹淳亲王还想着来一招瓮中捉鳖,没曾想转念之间就成了别人的笼中雀。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草海深入北府()
万隆帝还有些愕然,怔怔的问了一句:“板田府在何处?”
“回皇上,板田府在涧北城以南。”凌疏桐忙不倏回了一句。
“涧北城以南……”万隆帝呢喃自语,忽然脸色再变,环顾群臣,骇然叫道,“草海贼寇怎能深入北府腹地!”
群臣相顾无言,半晌也说不出话来,谁能想到以骑兵名扬天下的漠北诸部竟然会用起水师的招数,无声无息的乘舟南下。此战之前只怕谁也没有想到蒙厥会借折江南下,声东击西,就算大甘朝廷在折江沿岸也并无战船水师。这一次,蒙厥实在是出乎意料,如今醒悟为时已晚。
李落心沉似水,早就告诫自己相柳儿必有算计,就连草海没有动静的三个部族李落都有怀疑,说不定是相柳儿暗度陈仓的计谋,实则这三部也已归顺蒙厥。在这一处李落猜对了,可是李落也没想到草海余部会借折江南下,平心而论,李落从未想过草海诸部还会水战,也从未想过漠北群豪能拿得出这么多艘船,二十万余众,这可不是小数目。
棋差一招,失着在先,为今之计只有想方设法破了草海联军的围困之势,而后再谋掖凉州的局势。
殿中群臣不少人惊惶不安,却都不及堂上的万隆帝面无人色,多少年声色犬马的**日子已将万隆帝的胆气耗的差不多了。
“这,这要如何是好?”万隆帝颤声问道,一时间方寸尽失,没了计议。
“皇上。”李落沉喝一声。
万隆帝眼睛一亮,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疾声喝道:“玄楼,北府……”
“嗯。”李落平声应了一声,镇定自若的看着万隆帝。许是李落平静的神色让万隆帝心有所感,万隆帝这才稳住心神,轻咳一声,压下心头惧意,沉声问道:“诸位爱卿,对北府战事可有什么妙计?”
群臣面面相觑,精通兵家诸事的人不多,知道的也明白涧北城眼下已经凶多吉少,敷衍搪塞的计策,到时候别说破敌,说不定反而让眼前局面雪上加霜。
万隆帝微微一怒,喝道:“太师,你说该怎么办?”
“启禀圣上,臣以为朝廷理应尽快举兵北上,解定北军背腹受敌之危。”狄杰沉声应道。
“怎么个解法?兵将从何而来?”
“这……”狄杰看了李落一眼,沉声应道,“这还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再从长计议,朕的亲弟,大甘的亲王就要被困死在涧北城了。”万隆帝怫然不悦,斥责了一声,转即望着太傅凌疏桐喝道,“太傅,你说说看。”
“微臣以为太师言之有理,定北军背腹受敌,危在旦夕,朝廷理该即刻出兵北上,如果能牵制此番南下的草海敌军,给涧北城中的大甘将士以喘息之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