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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一点,在古人心中,子孙翅膀硬了各自飞出老巢,对于老人来说养老是个问题。
董氏不愿意刘秀云分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刘秀云和刘嫣然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不但可以下地干农活,还可以操扯家务,万一她们分了出去,谁干活呢?
“娘,我就是想分家!”刘氏怕董氏翻脸,伸手将自家的砚台抱在怀里,声音有些颤抖生硬,说道:“娘您要是不答应我,那这砚台我也不能给你。”
刘嫣然听到“分家”两个字的时候,眼中闪现着明亮的光芒,看来她也是希望分家的。
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刘远山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有必要帮助老妈一把,马上桂花皂就要出售了,到时候肯定能赚一笔银子,他可不想将自家辛辛苦苦挣的钱归公。
“奶!”刘远山看着老太婆说道:“如果答应我们分家的话,这砚台我们白送给大伯还账,也不提日后赎回来的话。”
董氏虽然说得好,日后有钱了将砚台赎回来给他们,但刘远山心里明白的很,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现在董氏有这个意思,随着时间的流逝,日后家里困难解决,她也不会真的出钱帮她们娘三办事。
“你这小羔子,还不都是你惹的祸?”董氏白了刘远山一眼:“小孩家家的,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奶,我娘现在情绪不好,我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人,我当然有说话的份。”刘远山正色道:“再说了,被卖的人可是我。”同时,刘远山也顺便威胁了她一句,说道:“今天大伯能用这个法子把我给卖了,就您老人家另外那几个傻孙子,我用这法子也能卖掉。”
刘远山的口吻中透露出一股绝对的自信,听得董氏打了一个寒颤。
郭氏也惊恐的看着刘远山。
这孩子的聪明才智大家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都明白的很,相比之下自家的几个亲孙子就有点愣瓜了,若是三郎动了这个心思,家里还真就留了个祸患。
董氏的心眼转的极快,可也没有刘远山快。
刘远山趁机又道:“若是分了家,我就是想卖了大郎四郎他们,也是不可能的了,若是在一个家里,我应该能办到。”
“娘……”郭氏惊恐的喊了董氏一句,然后劝说道:“分家就分家吧,秀云这些年也没少为家里出力,等把大郎他爹这事了了,就给她们分出去,该给的东西咱一样也不拉下。”
“唉!”董氏摇摇头,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感觉到浑身无力。本来想要趁势拿捏女儿,不想却被三郎杀了个回马枪,这种心情和滋味自从老伴去了以后她还是第一次尝到。
“一个个的翅膀都硬了,都随你们吧!”董氏说完走出房间。
郭氏的脸被她自己抽了两下,上面鲜红的手指印显现出来,眼睛看着刘氏小心翼翼的说道:“他小姑,那……”说话的时候眼睛不停的盯着砚台。
刘氏叹了一口气,将砚台重重的丢在了桌子上,一句话没说便上床,躺了下来。
刘远山坐在旁边,冷冷的说了一句:“拿走吧,滚!”
郭氏伸手将砚台拿住抱着跑了出去,像一溜烟一样。
不多久,刘孝忠带着那一方古朴的小砚台从院子里出来,将东西递给朱七说道:“此乃我家传之物,朱七爷您看可能抵得了九十两纹银?”
朱七将砚台拿在手中轻轻摩挲了两下,他也是喜爱古董的人,看到这东西后便有些爱不释手,不过仍旧说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一方宋砚,年头倒是有了,也是端砚的形制,可惜并非名家所用,九十两是肯定不值的。”
朱七的目光放在了王秀才身上,将砚台递过去问道:“王兄你给评个价?”
王秀才接过砚台,仔细端详了一会,说道:“此物我原来也见过,原是刘博的旧物,虽然是古董,但确实正如朱七爷所言,并不值九十两,我看也就五十两左右吧。”
五十两这个价格,并不是王秀才满口胡言,而是当年刘博亲口说过这砚台的价值,宋砚不错,可并非奇宝。
“恩!”朱七说道:“这个价格倒也公道,就算你五十两,还差四十!”
刘孝忠回去后,又从董氏手中将之前给她的二十两要了回来,再向村里富户拆借二十两,答应用刚刚收回来的稻谷还账,这才将朱七的钱全部都凑齐。
朱七拿着四十两银子和一方宋砚,脸色有些黑,转身带着下人便走,后面刘远山突然从院子里跑出来,对已经走出老远的朱七喊道:“朱七爷,有两句话请您记着。”
朱七心情烦得很,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刘远山,说道:“小娃子,你要说什么?”
“朱七爷手中的宋砚虽非极品,但是家父遗物,日后小子必登门拜访赎回,还望朱七爷您莫要转让!”刘远山说道。
“哼!”朱七不置可否,问道:“还有一件事呢?”
刘远山笑着道:“还有一件事便是,朱七爷您老人家今天可真是吓着小子了。”
“哈哈哈!”朱七不以为意,哈哈大笑。
刘远山敷衍一礼,道:“送朱七爷。”看着朱七带下人从容走去的时候,他脸上顿时阴冷如霜。
“怎么,真吓着了?”王秀才走到他的身后,温和问道。
“恩!”刘远山郑重的点了点头,“适才真是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要变成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呢。”稍顿了一下又道:“从那一刻开始,我便觉得这朱七好可怕,想是当时生出了畏惧之心,从今往后见了他想必也会不由得发憷。”
“那怎么办?”王秀才问道。
“没办法。”刘远山闭口,心中却在想:有朝一日我阉了他全家,也看看他趴在我脚下求饶的狼狈模样,非得如此不足以消除我心中的惧!
第38章 分家()
“三郎,没吓着吧?”里正过来拍了拍刘远山的背,刘远山转过头报以憨厚的微笑,说道:“多谢里正大人出手相助。”
“乡里乡亲的,也不能看着你落难不是?”里正朝后面一摆手道:“其实大家都不想你被卖给人家当太监呢。”
刘远山又朝诸位乡亲拱手表示感谢。
有个直爽的老太太说道:“三郎别谢俺了,俺只是帮你扔了两个菜叶,也没帮上别的忙,你们该多谢谢王秀才,要不是秀才老爷来得及时,恐怕就完了。”
王秀才呵呵一笑,说道:“其实也别谢我,我不过是把圣上的中旨抄了过来而已,我说啊,三郎要谢就要谢皇帝陛下。”
“大难不死啊,这次还是皇帝老爷救了三郎,三郎你必有后福!”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很肯定很认真的说道。
“是啊,是啊!”人群中有人不时回应。
刘远山听了差点绝倒,暗道当皇帝就是好,这特么的也能唰声望。
“那三郎你休息下吧,我们先走了!”里正摆摆手,就要回家。
刘远山哪能这么就让他走,说道:“里正大人,您老先别忙着走,小子还有一件事求您呐!”
“还有什么事?”里正停住了脚步。
“诸位父老乡亲!”刘远山跑到一处稍微高的地方,挥舞着手吸引大家的注意,等村子里大部分人都被他吸引到此的时候,才说道:“小子刘远山,今天有件事情还麻烦各位婶子大娘,大爷大叔做个见证。”
“三郎,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下面的人也喜欢看热闹。
刘远山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俗话说得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各位都是村里的老少爷们,对于别人家什么情况也大都一清二楚,这些年来,我娘和我姐受了怎样的气,干的是什么样的活大家心里都看得明白。”
“本来说,作为家庭的一份子,不能患得患失,也不能京津冀,我母亲和姐姐就是本着这样的道理在做人,也从来不在乎多得或者少得了些什么?可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大伙儿也都看到了,这根本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是啊!”
“不错,三郎说的不错,这哪是人能干出来的事,这是畜生!”
“还读书人,我呸!”
趁着下面起哄,刘远山再次说道:“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不想多说,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作为小辈来说也不想追究!但,做人有底线,我想要活着,让我娘活着,让我姐活着,我也活着,我们都想痛痛快快的活着。”
他的声音不但感染了众人,也感染了自己,分贝也不由得大了起来:“我们三人如果在这个家再这样下去的话,谁也保不准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想请诸位乡亲们做个见证,今天,我和我娘我姐要和他们分家!”
“啥?分家?”
下面人的热情瞬间降了下来。
在这个只有家长提出分家的时代,刘远山这么一嗓子喊出去,无疑还是给了村民很强的冲击,冲击了他们的固有思想。
“这事,你和你奶商量过了吗?”里正皱着眉头问道。他内心深处虽然同情刘远山一家,可对这种做法倒不是很赞成。
但最终,同情还是占了上风。
“说过了!”刘远山嘿嘿两声,冷着脸说道:“不瞒大伙说,刚刚拿出来给我大伯还赌债的砚台,正是家父遗物。正是因为我奶答应了分家,所以才给他还了账。”
“哦……”众人醒悟。
有人不屑的说道:“屁的大伯,他不配,他都把你卖了一次啦,你往后别喊他大伯。”
里正挥挥手将下面的人平静下来,清清嗓子说道:“既然这样,去两人将老太太,老大、老二喊过来吧,我们也在此做个见证。”
“对了,把秀云也喊过来!”
人群中走出几个男男女女,不一会就将刘家中的骨干全部都喊到了院门外的池塘边,一大家子人几乎都到了。
为首的是一脸灰白的董老太太,后面跟着